第36章 操作失誤買
深紫色的紗影中,兩道上下交疊的身影若影若現。帳內狹小的空間中,醞釀著略高於外界的溫度,清淺的呼吸聲交錯在一起。幾件外衣隨意丟在地上,讓人忍不住心生綺念,想一探帳內,那裏是否有撩人的春色?
尚初眸光閃爍,一動不動,玄越也不介意,仍然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半晌,尚初似乎抿了下唇角,接着他抬起手臂,落在玄越的衣襟上。隨後指尖微動。
“叮咚——”,淺金色的衣扣掉下,滾了幾圈。在玉石上敲擊出美妙的音色。
之後又是耐人尋味的一片寂靜,隔了許久,才傳出衣物摩擦的窸窣聲。
尚初眯起眼睛俯視着玄越,眼中流動的是純然的,清清冷冷的黑色。雖逆着光影,卻那般清透,不帶一絲雜念。讓人誤以為他在做的,是一件極其嚴肅的事。
這表情,與尚初做研究,寫報告時一般無二。認真,細緻,不急不慢、
何時才能看到這人不同往日的,別樣的情緒呢?玄越嘆息。將手覆在尚初的雙眼上,手心中傳來微癢的觸感,一直癢到玄越心裏去了。
“為什麼停下?”玄越的手臂悄無聲息的環到尚初腰上,繼而不着痕迹的將尚初向懷中緊了緊。
尚初的鼻息打在玄越肩頭,他放棄了對視,將手撐在玄越身側。還沒等用力,手腕又被扣住。為了保持平衡不砸到對方身上,尚初只得任由玄越握着。
玄越拉着尚初,耐心的引導着上面的人解開自己的衣帶:“不會的話,我可以教你。”
臉上閃過一絲窘迫,尚初原本只是簡單的生氣,只想藉著剛才那一番動作,來平息被玄越壓在身下時,心底無法抑制的一絲慌亂。這麼多年來,尚初少有慌亂的時候。
他不過心裏不舒服,想捉弄一下玄越。當然尚初也清楚,如果此時面對的不是玄越,對方是不會給自己“捉弄”的機會的。
當肌膚相貼,尚初像被燙到一樣,猛然的使勁甩開玄越。男人間怎麼做,他多少知道一些。沒想到的是,玄越竟然會甘願做下面的那個。玄越真有那麼喜歡自己么?尚初不禁開始疑惑。
如果換成他,先不說會不會喜歡上同性。就算喜歡了,也無法想像自己能為對方做到這一步。
這種姿勢讓尚初尷尬,甩開玄越后,手也不知該往哪放,只好停在空中,睫毛顫動的頻率快了些。去脫一個男人的衣服.........他表面上看起來很冷靜,手下卻真的做不到。
玄越眼底的光彩淡去幾分,他按着尚初的背心,將另一條手臂墊在腦後,微仰起頭笑了笑:“讓你在上面也不好?”
尚初無法起身,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半天只說出了三個字:“鬧夠了?”
心跳和體溫都如此相近,讓尚初的呼吸也失去了該有的平穩。玄越這種毫不反抗的姿態,反讓尚初無所適從。以為玄越說讓自己在上面不過說笑罷了,而玄越對他的一系列行為完全沒有制止的意思,尚初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個意料之外的玩笑,該適時停止了。
“看着我”
尚初當做沒聽見,只掙扎着想起身,刻意迴避玄越。玄越如尚初所願的鬆手,終於藉機拉開了兩人間距離的尚初,輕輕舒了口氣。
玄越坐起身,半靠在床頭:“看着我。”
尚初側過身,試圖去拉床幔。
“不願意,是怕壞了道法?”注視着尚初的一舉一動,“你說,如果我對尚淮做了那種事,你身上也會有感覺么?”
“玄越你什麼意思”尚初拉開了帳子,卻沒有立即起身,但也不管玄越的要求。目光直視落到了自己凌亂的衣裳上,他試着揣測玄越這句話的目的。
玄越攥緊雙拳,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他不敢真的強迫尚初,當然他完全可以封住尚初全身的經脈,這樣尚初連自爆丹田也做不到。然後不管他做什麼,尚初都反抗不了。
可結束之後呢?自己不可能永遠那樣對待尚初。他要得到的是尚初的心,相比之下,其他的都不那麼重要了。
尚初的冷淡疏離,令玄越生平頭一次品嘗到一股又苦又澀的滋味。尚初不讓自己碰他,可他總不能阻止自己碰尚淮。甚至,玄越也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尚初對自己和尚淮是樂見其成的。
沒戳破這層窗戶紙時,尚初對他是最好的。而一旦把話說開了,尚初對他又比任何人都來得冷漠。
是該怪尚初冷心冷情,還是該怪尚初修了無情道?
他不相信尚初對自己的感覺,真像其表現出的那樣冷漠。記憶中的尚初,不是個全然無情的人。
真恨不得毀了尚初的道法,把那些隱藏在他內心深處的感情全部拔出來!恨不得.......恨不得........
恨不得什麼?又是那種深深地無力感。玄越要想和尚初雙修,除了強迫外,還有一百種方法。不管兩人誰主動,玄越都有辦法讓尚初心甘情願。
可他又忍不住為尚初擔心,真要做了這種事,尚初日後豈不是都無法修道了?當年在萬霧峰,尚淮已經將其中的厲害關係說的很清楚了。
那時的玄越還可以大言不慚的說,我喜歡師父,不管師父能不能喜歡上我。可情到深處,玄越才發現自己是多麼渴望得到尚初的回應。他一介魔修,倒想起了佛門的一句話,生有七苦,求不得最苦。
“不會有感覺的。”尚初這是對玄越的上一句話做出了回答,玄越的想法讓他越發看不透。
“我下手重點,會有感覺的。”玄越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尚初整理好外衣,在床邊略略一站,轉身向外走去,他不能再留在這裏了。
他不屬於這個世界,不能對玄越做出回應,能選擇的只有離開。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少了個尚初,玄越還是玄越。而且尚淮對他真心實意,只消玄越回頭看一眼,尚淮就能毫不猶豫的奉獻出自己的一切。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尚淮比自己強多了。
“你要走么?”
“小淮喜歡你,你可以去找他。”尚初背對着玄越道。
“因為尚淮你才不肯接受我么?不,你不是這種人,”自己又犯傻了:“我知道了,你是真的,對我沒有一點感覺。”
所以說你可以放棄了么,玄越?尚初已經管不着什麼任務了,他只希望玄越能斷了對自己的想法。
“如果你以為我會讓你離開,那你就大錯特錯了。”玄越的聲音隔着厚厚的帳子,低的讓人有些聽不分明。
不知玄越做了什麼,一條黑色的藤蔓式花紋,纏繞在了尚初右手的無名指上。這花藤,像是長在了手指上一樣。
“你!”尚初快步走過去,一把掀開那堆紫色,床上卻空無一人。
何必?尚初對着玄越留下的衣物出神,玄越果然是,不肯輕易放過他。
如果自己不是穿越者,那又會如何?
要打住,尚初不願再深想下去。沒有什麼如果,自己總歸要回去,這是不可改變的。
一個月過去了,如果說開始肖宇天只是奇怪尚初為何閉門不出,後來才發現尚初的房間裏根本沒有人,再後來他終於知道了,原來尚初和玄越鬧翻了。
“你到底是什麼打算?”肖宇天問向玄越:“你既不見他,又不放他走,這樣算什麼,有意思么?”
“你問我,”玄越無意識的抓起一捧雕欄上的落雪,“我也不知道。”
“你那次之後.......對他.....還做什麼過分的事了么?”肖宇天的舌頭打了幾個圈,好不容易把一句話說順了。光明正大的打探人家的私事,肖宇天也不太好意思。
玄越目光遊離,看不出在想什麼:“我怎麼敢!若非他自願,我能怎麼做?我若強迫於他,不僅......還會把他從雲端拉到地上。無情道,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你還是想的。”肖宇天一針見血。
“當然想,怎麼能不想?但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在遠處看着。”玄越抖落袖口的雪水。
肖宇天同情的瞟了眼玄越:“你就是把他像祖宗一樣的供起來了,除了不讓他出門。”
鏡中人,水中月,哥們苦了你了。
“哥們你別這樣,每次見你都繃著一張臉,我看着不習慣。”
玄越聽着肖宇天有些聒噪,無奈的扯了扯嘴角,肖宇天像是嚇了一跳,連忙擺手:“行了,哎........你不可能永遠把他拘在天魔門。這樣,他只會越來越排斥你。”
玄越面上的冷意更甚,眉宇間多了幾分凌厲:“只要我一放開,他就會走。”
肖宇天苦惱的抓抓頭髮:“你就沒有讓人家心甘情願留下的法子?聽我一句話,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你說你,那個尚淮那麼喜歡你,你偏偏不理他。不過不理的好,我也討厭那個弱受。可再看尚前輩,人家拒絕的已經那麼明確了,你卻一個勁兒的往上湊。”
玄越啊,你這樣莫非傳說中的抖M?肖宇天還以玄越會因愛生恨,把尚初怎麼樣呢。結果他得知了,玄越沒把人家怎樣,反而是自願被人家怎樣,人家還不願意。
“不想讓他離開,也不想讓他討厭我。”
時隔幾月,尚初再次見到了玄越,還有.......尚淮。
“你是不是希望我和尚淮在一起?今日我如你所願。”玄越停頓些許,卻沒再說出一慣的那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