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現實的另一邊
“蘇學長你在給遊戲公司打工嗎？”
“算不上打工，只是有學長在算是走個後門，有時候會替他們設計幾套遊戲服飾外觀，辦cos展也剛好需要人手，就找我去幫忙了。”
柳梢暗自嘖嘖看人家真材實料的就是謙虛~~學校里都知道幾次設計比賽之後蘇落揚就已經跟幾個有名的品牌保持了往來，作品經常都被採用，人還在學校里就已經開始賺錢，給自己將來鋪好了路。
難得跟這樣的人近距離接觸，柳梢忍不住多問幾句，給對未來尚糊裏糊塗的自己一點參考——“蘇學長以後要往服裝設計發展嗎？”
“那要看情況吧，畢竟我的專業還是平面設計，不過服裝設計實用性也很強，就賺錢來說是個不錯的途徑。”
柳梢微微咋舌，“學長修服裝設計是為了賺錢啊？”
蘇落揚笑着看她，“不然呢？”
這個……跟大神的形象不符啊……難道不是應該說為了榮譽，為了證明自己，為了更高的挑戰什麼的……
柳梢略低頭，捏着吸管戳了戳杯子裏的碎冰，“那……學長對出國怎麼看？你覺得有出國留學的必要嗎？”
她以前並沒有仔細考慮過將來的問題，學這個專業只是喜歡，覺得還算有點天分就學了。也許是今天聽到清歡要出國的關係吧，她突然也覺得自己是該考慮一下未來了。
她所在的這個專業出國率是很高的，畢竟服裝設計這種聽起來很時尚的行業，好像不出國鍍一層金就不夠高端似的。
可是出國啊……聽起來真很遙遠。
蘇落揚見她似乎很猶豫，也認真思索了一下，“我個人並不打算留學，我想盡量在學校的時候多參加幾次出國學習，畢業之前就把這個階段完成。但這只是我個人的選擇，因為在國內我有些事情放不開。如果你有這個條件又想好好發展的話，自然還是出國鍍一層金會更好些。畢竟這一行名氣和體面很重要。”
他幾句話說得簡單誠懇，卻讓柳梢產生了某種近乎崇拜的感覺。
以前對所謂大神的印象只是出色，有才華，等真的有所了解才知道大神和他們之間的區別。在她和同學還每天交交作業混混學分的時候，蘇落揚已經替自己規劃好了將來的路並全力的在前進。
真人讓人感到無地自容。
看到她自我嫌棄的神情，蘇落揚也大概知道她在想什麼，突然伸手去揉了一下她低垂的頭，“不用太逼迫自己，青春和童年一樣重要，都是獨一無二的，以後的多少時光都換不回來。所以也沒必要強迫自己去追求什麼，只要適當的努力不要懶惰，按着自己的步調慢慢來就好。”
柳梢突然被他摸了頭正說不清是驚訝還是忐忑，悄悄抬眼見他自然的樣子倒沒什麼尷尬，似乎只是在安慰一個失落的小學妹而已。
柳梢也就坦然了，喃喃說：“學長你不也是嗎……”
——你的存在就是別人的壓力，還想安慰人呢……哼。
蘇落揚想了想，無比認真的回答：“大概我心境比較蒼老吧。”
“……”
好無語……柳梢抬頭看着他也只能無奈的笑，只是一番談話下來感覺跟這個人相處得越發輕鬆，只是一起坐着隨便說說話都讓人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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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落揚道別了柳梢回到學生公寓，看一眼風情美人老老實實的在屋裏打遊戲，他也就放心了。
“蘇圖，我帶了雪糕回來。”
“嘁，又不是小女生帶什麼雪糕，你好歹也帶點冰啤酒啊……”風情美人抱怨着，還是從屋裏出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打開袋子開始挑選口味。
“住在我這兒你就安分點吧，酒少碰麻煩少惹。”
蘇圖擰着眉頭抗議：“老子什麼時候給你惹麻煩了？”
蘇落揚只輕飄飄問一句：“你復學的事解決了嗎？還能拿到畢業證嗎？”
蘇圖的抗議也就直接被噎回去。
“這事兒不是……在跑了嗎。這不還得找關係嗎……”蘇圖略嫌底氣不足，卻還是硬撐着一臉不在乎。
“所以你也該長點教訓，不該來往的人少來往，別讓你爸媽跟着操心。這回還能順利畢業當然好，如果真的被退學，你是該好好打算一下以後的事了。”
蘇圖不耐煩的揮揮手，“行了行了我這不都在這兒給你盯着了嗎，差不多就得了，別變得跟老媽子似的。”說完他拿着雪糕起身進屋躲清靜。
蘇落揚知道他看着虛張聲勢，其實心裏愧着呢。
誰還沒有年少輕狂過，只不過一個不小心狂大了就不好了。但蘇落揚一直覺得蘇圖變成後來的樣子，也有自己的原因。
他們兩個是親戚兼鄰居的發小，又是同年，從小一起長大難免被人各種比較。所以蘇圖打小就對“好孩子蘇落揚”不服，好像蘇落揚越好，他就越叛逆，直到把自己變成一個壞孩子。
偏他長的好人又義氣，混到哪裏都吃得開，就是對所謂朋友有點太沒防備。
而同樣的，長的太好也給他招了一身麻煩，他的倔脾氣又在這種時候充分發揮了負面作用，蘇落揚很難以想像他後來是怎樣的麻煩纏身，直到搞得無法收場。
可是人跌倒谷底，才會幡然醒悟。
這些年蘇圖誰的話也不聽，提起蘇落揚就炸毛，如今卻淪落到被他監管。
就看他雖然嘴上各種不滿，卻真的老老實實的在被蘇落揚管，就知道“壞孩子蘇圖”是真的在反省了。
至少現在的蘇圖安然的坐在屋裏挖着雪糕打着遊戲，還不忘問一句：“找到你的小學妹了？”
“嗯，找到了。”
蘇落揚沒多說什麼，只是在一身門鈴亂響中去開了門，隨即一個自然卷，低馬尾，圓眼鏡的男人旋風一樣衝進來——“嗷嗷~~小蘇蘇~~！！你上次的外觀設計好評如潮噢~~不枉我力排眾議堅持用你的外來設計，果然是慧眼識英嗷~~快點跟我簽合同畢業就來圖騰工作吧~~！”
蘇落揚幾乎被這陣旋風衝到牆上，背抵着牆壁看着圓眼鏡片後面那雙大大的眼裏閃爍着激情澎湃的光輝。
這種熱情太……嚇人了。
連蘇圖都被這動靜驚動得從屋裏走出來看，圓眼鏡看見蘇圖，愣了愣，轉回蘇落揚——“小……小蘇蘇你居然金屋藏嬌！！難道你終於出櫃了！？你出櫃怎麼可以不考慮我！？？”
蘇圖立刻一臉厭棄地看着他們，好似躲避病毒似的向後退了退——是他們，包括蘇落揚。
蘇落揚微微黑線，撫額……“周學長你明明就不是gay，別鬧。”
周學長立刻反駁：“我認識你這麼久都不知道你是！你又怎麼知道我是不是！！”
“我、不、是。”
“卧槽！都跟小gay住到一起了還說不是！”
話剛說完就被蘇圖抓住后脖領子揪過去——“你特么說誰小gay？”
顯然蘇圖在各條道上混跡多年突然一下子改邪歸正一身江湖氣都還沒有洗乾淨，周學長這種只知做遊戲的小宅男一下子就被唬住了，嚶嚶~好可怕~人家不亂說了好吧~~
蘇落揚無奈的讓蘇圖把人放開，“周學長，這是我親戚蘇圖，我跟你提過的那個模特。”
“哦哦~~”一提工作周學長又來勁頭了，頓時也不怕了，圍着蘇圖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打量，“哎呦這身材真好~~這小腰這肩臀比絕對極品啊~~看着這麼瘦還真結實，又不長多餘的肌肉真好~~小哥平時做什麼運動啊~~？”
“喂你看就看，別亂摸！”
蘇圖嚷了一句，阻止了周學長圍着他這兒捏捏那兒戳戳，蛋疼的看向蘇落揚——不是說當模特只要給人看就好了嗎？怎麼還帶出賣肉、體的啊？
蘇落揚略尷尬的咳一下，這不是，那什麼，先驗個貨嗎……
他熟悉周學長，知道這人只是熱情了一點不會有什麼歪念頭，但是為了防止蘇圖炸毛只能給他打眼色再一次提醒他——這可是蘇圖第一次的模特工作，萬一真的畢不了業，連文憑都沒有，他以後恐怕真要靠這身皮肉混飯吃了，可別隨隨便便炸毛砸自己未來的飯碗。
這些話蘇圖這兩天都不知道聽他說了多少遍，哼了一聲卻只能不耐煩地按着脾氣。
終於等周學長無比滿意的審查完，蘇落揚適時的旁敲側擊——“怎麼樣，你不是一直翻來覆去找不到合適的當代言人嗎，他不錯吧？”
“嗯……”周學長邊打量蘇圖邊摸着下巴思索着，他對蘇圖滿意是滿意……“但是公司的意思是要找有人氣的明星，他只是個新人模特吧？”
“他這樣，你還怕他不紅？”
蘇落揚一語驚醒夢中人，卧槽這投資絕對不會虧啊！
周學長當即拍板，“好！就是他！”他一把抓起蘇圖的手兩手握住，“少年仔，我們明天就簽約！簽個二十年說好了你明天可不能反悔！”
蘇圖一臉愕然和狐疑……就算他是新人也知道這一行沒人一簽二十年的吧？他看向蘇落揚——這丫不是騙子吧？
咳……
蘇落揚走過來，“忘記跟你介紹，這位是我的學長周纏，大家以後都是熟人也就不用擺什麼花架子有話直說了——那個，圖騰世紀是他們家的家族企業，他現在擔任劍緣大地的負責人，所以基本上是可以說了算的，你就放心簽吧。”
商量完有關蘇圖的事，周纏跟蘇落揚進屋去看設計圖，打開電腦看見劍緣的遊戲圖標他的職業病就犯了。
“哎最近玩的怎麼樣啊~~？有沒有愛上這個遊戲啊~~？”
蘇落揚淡淡應着：“你知道我只是為了了解遊戲好做設計圖才去玩的，平時也沒太多時間上線，談什麼愛不愛還……”
“哎哎別這麼說嘛~~你整天一個人獨來獨往都不交朋友當然體會不到樂趣啊！要多體驗各種玩法開闊一下交友才能體會到其中趣味嘛~~哎上次你不是還收了個徒弟，還為她跟我要生活技能的攻略大全來着？跟她處的怎麼樣啊？是萌妹子嗎？有沒有勾搭一下？”
“……”
周學長對工作抱有熱情當然很好，但是對八卦也同樣熱情那就不好了。
蘇落揚很想不理他，可是不理他他自己也能顧自嘆息，“唉，你這個人就是太無趣了，人家小妹子一定看不上你的！你說你靠着我這麼一座宏偉的靠山，只要願意就可以在遊戲裏翻手雲覆手雨！要錢要裝備儘管開口啊！有我在你背後你明明就是可以稱霸江湖的男人啊！！”
“……”
蘇落揚一語不發地看了看病的不輕的周纏……你丫是想分分鐘被人給開除嗎？
（咳嗯……現在的周纏還在新官上任的無限膨脹中，公平原則什麼的……還沒長出來。）
“對了，你要找的紅玉coser我找到了。手機號碼在這裏。”
“what！？嗷~~小蘇蘇我太愛你了~~！！！”周纏一把拿過記着號碼的便箋，在屋裏上躥下跳地虔誠膜拜。
嗷~~紅玉mm~~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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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梢是在第二天接到劍緣客服的電話的，在蘇落揚的鄭重告誡下周纏沒有親自給她打電話免得直接把人嚇跑。
她微微愕然的聽着對方說完開場白……
“呃……您說這個cos展是……圖騰世紀的？”
“是的，我們這邊應該已經有人跟您聯繫過，您也有意向接受我們的聘請是嗎？”
“是的是的，我接受——不過想問一下，這次有劍緣大地的cos嗎？”
“您已經聽說了啊？是有的，劍緣是我們這次的主力宣傳遊戲之一，並且cos展主策劃希望您能夠來擔任天策和明教兩個門派的cos。”
柳梢更加愕然了……偏偏是天策啊……
這種巧合能算是驚喜嗎？
雖然聽到這裏她也並不是太意外——按照蘇學長拿到的那兩張照片的風格，天策的確是不意外的。
因為她短暫的沉默，客服又一次確認，“柳梢小姐？您覺得可以嗎？”
“啊，好，可以的。”
“那這樣我這邊先確認下來，請問上報名單時需要給您填報什麼化名嗎？只作為對外公開用的，您有習慣使用的化名嗎？”
“呃，是……”柳梢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cos天策的關係，她腦子裏現在就只有一個名字……“月上梢，月上柳梢頭的月上梢。”
“好的，那回頭再詳細聯繫您討論一下具體事項。感謝合作，祝您生活愉快。”
“謝謝，再見……”
柳梢愣愣的掛了電話，她跟天策的緣分，怎麼就這麼剪不斷呢？
是因為太女漢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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