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見鬼見人(六千補更)

第一百七十九章 見鬼見人(六千補更)

結果這一夜安然無事。

黛玉早上醒來,對於窗外的一片平靜,也不知道是否應該意外。且她雖然一開始聽容華說起時有些害怕,但或者是因為心中有些念想的緣故,居然並沒有害怕到睡不着覺的地步。

紫鵑就明顯比黛玉擔心得多。

早上捧着水盆到黛玉面前時,雙眼上都有淡淡的黑眼圈。被黛玉瞥了兩眼,才自覺不妥的去取了胭脂遮掩。

黛玉又看了容華一眼。

容華也起得比她早,而且也早悄無聲息的收拾好了。當然,“嬤嬤”的衣飾髮髻也都十分簡單。

被黛玉這麼一看,容華知道她要問些什麼,只能微微苦笑,“姑娘,我也不能肯定。”

黛玉輕嘆一聲。

這樣的情形,除了注意點之外,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但是,黛玉沒有想到的是,等她洗漱完畢,領了紫鵑容華出門,匯合了迎春等人,還沒說用早膳的時候,抱琴已經來了,要領她們去見元春。

更重要的是……

“不知道姑娘們昨晚上可有被驚擾?”說了領人之後,抱琴就難掩憂愁的問了這麼一句。

除了黛玉之外,迎春、寶釵和探春臉上的笑容就都是一僵。

就是黛玉,也真切的愣了下。

迎春忙問,“難道昨晚上出了什麼事?”

抱琴搖頭笑道,“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事。幾位姑娘到才人那兒也就知道了。如今兩位才人正在一起議着此事呢。”

幾個姑娘雖疑惑,但聽見這麼說,也只好將此事暫且放下,一起跟着抱琴走了。

說來,兩位才人如今共居一院,距離這個落梅院也並不遠。確切的說,因是避寒之用,這別莊的佈局就不比不同人家,幾個大院落都圍着莊園中心的幾眼溫泉。

迎春幾人也不過沿着小徑走了大半柱香的光景。就見着了元春等人所居的院落。稍有些奇怪的是,這個院子卻不像落梅院那般有個院名。院門上並沒有懸挂任何牌匾。

抱琴對此也並未解釋,逕自領着人進了院落。

黛玉正想着這別莊裏發生的事——說來元春等人也來了幾天了,似乎都沒發生什麼事,偏她們一來就出了事端……

誰知邊上的探春卻忽然拉了拉她的袖子。

黛玉微微一怔,定神張望了一會,一眼瞧見,房前正停着四頂轎子。頓時知道那吳家幾位姑娘已經先到了,且還又是坐着轎子來的。

她不由得在心底搖頭。

一時進了門,黛玉幾個姑娘就立刻感覺到了正屋中不怎麼友好的氣氛。兩個宮女打扮的人跪在中間。身形微微發顫。

元春和另一個婦人坐在上首。臉色都稱不上太好。

而吳家的幾位姑娘坐在一邊。卻也不敢微笑迎接,以吳約為首,都是微微的離座,朝她們點了點頭示意。

四個從賈家過來的姑娘也並不點頭回應。而是先向上座的兩人行禮。

不過,這幾位姑娘,哪怕是看着最溫順的寶釵也從來都不是真溫順,在行禮的同時,都各用各的辦法和眼光將吳才人給評估了一番。

和幾個吳家姑娘一比,這位吳才人要美貌得多。五官精美如畫,氣質婉約如水。此時心情不佳,微皺着那雙細細的柳眉,卻也惹人憐惜。

當然。這“惹人憐惜”的感想,卻是迎春獨有。

為此她還回頭看了黛玉一眼。

其實前生,乃至於今生見到黛玉以前,她都一度覺得黛玉也是這樣“小白花”一般的人物,多愁善感、傷春悲秋。只知道想着愛情,偏又長了一副惹人憐惜的模樣……

但接觸多了以後,自然扭轉了這種看法。

姑且不說她的接人待物吧。

哪怕她長得再是纖細嬌柔,也不會給人嫵媚之感。反而在她的身上,她能真正的看到一種類似於滿身書香的感覺。那是後世的人身上也很難找到的,哪怕在那個信息大爆炸的時代看到過再多的文字。

這種書香是不同的。

甚至在更為博學的寶釵身上也看不到。或者應該說……那是和某些書籍,某些文字完全融為一體才會有的感覺?不是泛泛而讀,不是過目即忘。

有這樣的氣質在身,不管她以後長得多麼傾國傾城,都不會給人妖艷之類的感覺。

而這個吳才人,卻恰好相反。

這樣的人……

迎春覺得見一眼也就夠了。這多半才是那種,不管讀了多少詩詞歌賦,都只會將之化作自己武器的“純女人”吧?

迎春再次比其他姐妹更早的做了斷定。

當然,她也不敢篤定自己的推斷就是正確的。只是在這滿屋子的女人堆里,這吳才人都能憂愁得這麼楚楚可憐,實在是讓有一顆成年女人之心的迎春十分不喜。

不過在面上,迎春的禮節還是做得一絲不苟,沒有任何差錯。

元春忙喊了她們起身,一邊並不掩飾困擾的揉了揉額心,也問道,“迎丫頭,你們昨晚上可被驚擾了?”

迎春忙搖頭,“我是睡得極好的。只是幾個姐妹……”

寶釵和探春都同時表示無事。

黛玉卻沒正面回答,而是再次一把拽住探春的袖子,再看看地上跪着的那兩個宮女,細聲問,“難道是出什麼事了?”

探春也再次看看自己的袖子,這次雖然沒明着驚詫,但心裏着實還有些無語。不說別的,單想想那次回京時的驚馬事件……

林大姑娘你就這麼篤定她們不知道這些事嗎?

元春和吳才人還真不知道。

畢竟這兩位都是困居深宮的。黛玉那次的行為,因為始終有人幫忙的緣故,雖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但確實不曾傳到許多人耳里。

且黛玉的長相和年紀都有優勢,故此,兩人都不曾懷疑什麼。

元春先苦笑一聲,倒不介紹吳才人,直接道,“也罷,這也沒什麼好瞞的。這兩個昨晚上在溫泉那塊兒守夜。說是見了鬼。”

黛玉一怔,不吭聲了。

迎春則直接問出了聲,“忠烈親王別莊,怎麼會見鬼?”

吳才人輕柔道,“可她們兩人都是太孫妃殿下身邊出來的,想來也不該是大驚小怪的人。”

迎春於是也不吭聲了。

這事兒,怎麼一出就是一聽就複雜的那種?

倒是寶釵想了想,說了句,“可昨兒晚上,似乎也不曾聽人呼喊?”

吳才人嘆道。“不曾聽見也是對的。我們也不曾聽見。只是今兒一大早。有人見她們暈倒在了溫泉邊。等她們醒來一問,才知道是見了鬼。我們之前就問過了,都說是見着了飄在溫泉上的人影,白衣黑髮。十分滲人呢。”

這麼解說之後,她倒也沒有害怕的模樣,反而看向一邊的元春,“元春姐姐,你看,這兩個丫頭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們是不是該請蘭嬤嬤來再審審?”

元春從知道這件事情開始,就已經為之頭痛了。

到目前為止能肯定的東西其實只有一點,那就是,這兩個宮女的身上。看不出什麼外傷。這是之前就已經檢查過了的。

也就是說,至少這兩個並不是隨便被人敲暈的。

那麼,這兩人說的是實話嗎?

她們當然也不一定是真的見了鬼,可不管是見了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都很糟糕。若是見到的是賊。那麼,就至少得派人去過問外面金盛等人的工作。

真當做見鬼來處理,則是另一種程度的糟糕。首先是為什麼這別莊裏會有鬼?其次,若是有鬼,為何現在才被人看到?

而不管是鬼是賊,都會為這群芳宴帶來變數。

元春不希望群芳宴出問題。可如果明明有問題而繼續召開群芳宴,出了什麼問題的話,就更擔待不起!

想了想,元春皺眉道,“她們可都是太孫妃交給我們指使的。你也說了,她們也不該是那等大驚小怪的人……既如此,讓人送她們回東宮吧。讓她們將這事兒說給太孫妃聽。我們聽命便是。”

元春先否決了自己用刑或者找太孫妃其他手下來逼問的提案,隨即道,“另外,這事兒終歸是明淑郡主提議的。郡主也該到這兒來了。既如此,請明淑郡主來吧。再在請她也從忠烈王府帶些人來。這兒人終歸是少了。若是因此而害了怕,也不是什麼奇事。”

吳才人似乎很認真的想了想,才笑道,“元春姐姐說的是。既如此,聽姐姐的就是了。”

看起來,吳才人簡直就是惟元春馬首是瞻的態度了。

但元春顯然並不為此而高興。

而在另一邊,吳家的幾個姑娘顯然有不同的看法。其中,那看着最羞怯的吳繪,臉上一直都有些蒼白。這會兒更是攥緊了吳織的袖子。

和黛玉的隨意相比,她攥得要緊得多,纖細的指骨都凸了起來。

吳織忍不住道,“才人,我們姐妹聽說,這京城裏有位‘清源妙道真君’轉世的真人,如今也就在庄內。怎麼不請這位真人來看看?”

元春尚且不曾說話,這次吳才人卻是急急地道,“織兒慎言!雖有那樣的說法,那位真人,如今到底不是真人。如何能進到這塊地兒來?”

吳織想來並不知道詳情,聞言臉上一白,忙低了頭。

黛玉也是微微蹙眉,然後才鬆開了。

不過,她倒不是因為失望。

確實,因為寶玉這段時間的反常行為,加上通靈寶玉上消失的字跡,她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前生里她從未聽說過的張清源,其實就是真正的寶玉。

這能解釋很多事……

也因此,她不是沒有想過一種可能,那就是,做晚上的事,會不會是真正的寶玉想要見她而弄出來的?

但現在想來,事情似乎不可能這麼簡單?

不是因為即使出了事,以他現在的身份也不可能輕易進入這內院。而是因為,真正的寶玉,不可能想不到群芳宴如果開得好,對天下女兒的好處。他不可能主動出手去造成困擾和破壞!

如果他會因為想要見她而做出這樣的事……

那他還算得上她記憶中的那個賈寶玉嗎?

若要她來評說真正的寶玉。她也知道,他還需要成長,他需要一些變化。可有些地方,她看重她的地方也變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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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烈親王別莊裏,目前有真正主人留下來的許多粗使嬤嬤,還有兩位才人帶來的自己手下的人手,更有太孫妃借出來的人手。

可想而知,內院那塊地兒,人手雖然不足,卻也不可能是鐵板一塊。

也因此。雖然元春在知道消息以後就做出了限制外傳的舉措。不可避免的。兩個宮女見鬼暈倒的事情,還是飛快的傳了出去。

在這個時候,金吾衛的金盛正在安排好了新一天的巡邏后,找了張灤一起吃早飯。

要說張灤在東宮的人緣確實還是不錯的。

主要是有點兒眼色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即有太孫的重視,又很難得到太孫真正的重用,且他又有張家做後台,自己為人也不跋扈……東宮屬下,自然人人樂意與他交好。

誰知道,就在金盛和張灤說起如今江湖上的一些變動時,就有那見鬼的消息傳了出來。

金盛的臉色頓時就不好了,“溫泉那邊見鬼?得了吧前幾天就開始清溫泉了,哪夜裏沒人守着?那時候怎麼沒聽說這種事?”

他忽然臉色又一變。去看張灤,“清源,要是你年紀大點兒,我都要懷疑這是哪個姑娘特意鬧出來的把戲了。”

顯然,他卻是絲毫也不信那見鬼的說辭。

這也是。忠烈親王府也一樣不是什麼鐵板一塊,且年年一大家子在最冷的時候都會到這裏來住些時候。要是有鬼,這消息早該傳出去了才對。

金盛作為太孫的心腹之一,當然不是輕信的傻子。

可張灤無言的看他一眼,半點不見被開玩笑后的度量,反皺眉道,“別說只是兩個宮女見鬼,就是兩位才人見了鬼,也不可能把我請進去。”

金盛也知道是這個道理,但他的臉色並未因此變得更加好看。

因只是傳言,沒有兩位才人的命令隨之而來。

金盛乾脆的讓近侍都退了下去,將再無興味的酒杯放下,皺眉沉聲道,“清源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張灤想想,“以我們現在的人手,其實也就能防得了一般的江湖賊匪。但若是說那等頂尖的高手,尤其是擅長輕功的,要混進去其實不難。”

金盛一皺眉,“你的意思是……”

張灤也繼續皺眉,“要麼是那兩個宮女其實什麼也沒看見,要麼就是她們看錯了,那其實是人。大抵也就是這兩種可能吧。”

金盛點了點頭。

然後……頓覺為難。

這話說得很有道理,但是,倘若是那兩個宮女看錯了還好說。要是……

“這要是……有哪個江湖高手會和這個群芳宴為難?”

以他的職責,不能不考慮這個。可金盛對此也實在是難以理解。江湖上能從他們的包圍護衛下,人不知鬼不覺的闖進去的高手,可謂是寥寥無幾,也就那麼有數的幾個。

可要是這樣的高手,大部分的高門大戶也就都闖得進去。

說實在的,除非是尋仇這類的理由,闖高門大戶的這種事情一般也就不會做了。畢竟,闖得進去是一回事,善後是另一回事。到了他們那個地步,唯一害怕的不也就剩下了官府的全力追緝?

和群芳宴為難,又有什麼好處?

金盛越想越不對,忙坐到張灤身邊去,“清源,要真有這種事,這些人所求為何?我們這人手,是不是不大夠?”

張灤這次沒立刻吭聲,過了一會兒,才搖頭,“如今不過是個傳言而已。再說,如果真是個江湖高手,你覺得那人進去就是為了嚇暈兩個宮女?”

金盛想想也是。

要他說,如果有人想要動手,那最大的可能還是針對兩位才人。否則不管是賈家還是吳家,都絕對比現在的忠烈親王別莊更好進。可如果昨夜已經進去了,又沒有讓兩個宮女驚動別人。那為什麼不進行下一步?

所以,真是個虛驚也說不準。

不過,雖然沒再提出增援之類的請求,金盛想了一會兒,還是飛快的扒掉了自己的早餐,出門檢查前一晚的巡邏狀況去了。

他想看看,是不是有了什麼紕漏,順便再調整一下接下來的巡邏強度。

張灤雖然也帶了一隊羽林,但真要說山莊防衛,金吾才是行家裏手。責無旁貸。

金盛沒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後。責任相對沒那麼大的張灤也沒有繼續用餐,而是也在帳子裏靜坐了一會兒,便即回望始終沉默的杵在一邊的崖松。

他也問了聲,“你昨晚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崖松相當誠懇的搖了搖頭。並且自己提出另一個可能,“也許只是內宅的事?”

當然,這也是一種可能。

也許僅僅是內宅間的爭鬥,那兩個宮女可能是被欺騙可能是被收買,甚至還可能只是主動撒謊。張灤自己也不是沒想到這個可能。

可不能將事情寄望於此。

他找人喬裝改扮去賣胭脂是為了什麼?依然還是情怯的,當時會那麼做,是因為心底的另一份不安啊!

和那樣的不安相比,自己的那點兒愧疚、情怯,就一點也不重要了。現在也是一樣。

“崖松。你覺不覺得,有個人在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安靜了一點?”

崖松愣了愣,頓覺牙痛,“……張淮!?”

張灤嘆口氣,“當初都那麼說、那麼試探了。你覺得他會到此為止嗎?依我對他的了解,他只是沒等到好機會而已。試探過了,小打小鬧,他就再看不上。”

崖松頓覺無語。

要這麼說的話……張淮手下當然有能混進別莊的高手。而且好吧,張淮了解他們的少主,他們的少主,當然也了解張淮。好歹是堂兄弟啊。

崖松道,“少主是覺得,之前的事情是……”

張灤搖搖頭,“難說。不過,就算本來沒他的事,他也未必會放過機會。你等下還是把雅楠花梣都找來吧。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的話……”

他希望這個群芳宴能成功的辦完,但一開始就不怎麼經得起考究的動機,還有那些至今也沒能徹底消弭的隱患,都讓他覺得這隻怕是個不大容易實現的願望。

這麼思量着,等到再次抬起頭來時,張灤有些奇怪的發現,崖松還在邊上。

“你還在這兒?”

崖松無奈,“少主,叫來雅楠花梣當然沒問題。可是少主,你打算讓她們以什麼身份過來?這一片可都是大男人。”

張灤垂眸想了想,嘆息一聲,“還是等等吧。讓她們準備好了就是。大概,也不用等多久。”

&

別莊內院。

雖然元春做了主,而吳才人對元春的處置沒有任何異議,但有了這麼一樁意外,兩個宮女被帶走後,氣氛卻有些僵硬冷淡起來。

黛玉等幾個姐妹坐到了吳家姐妹的對面,但誰也不好,也不知道該提起什麼話題。

而且……

黛玉冷眼瞧着。雖她沒有迎春的經驗,卻也覺得,坐在上首的吳才人儘管也微微蹙着眉,卻並沒有真正的為什麼擔憂。慢慢品茶的姿態,與其說是在沉思什麼,倒不如說是在走神兼……擺某種給人看的姿態?

還是元春,在掂量了一番后,倒是立刻反應過來,“都差點忘了……抱琴,快讓人送膳。什麼事還不明白,也沒有讓姑娘們餓着的道理。”

抱琴忙應了一聲,下去了。

迎春也藉此機會開口笑道,“還是才人說得有理。也不知才人原本想着讓我們姐妹做些什麼?依我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有為了這麼一樁沒頭腦的事兒耽誤了正事的道理。”

元春緩緩的點了點頭,倒是對這個堂妹愈發的另眼相看起來。

可不正是這個道理?

元春雖不覺得那兩個宮女在撒謊,事情顯得頗為詭異。但她和群芳宴幾乎已經綁在了一起!

太孫妃或者還可以抽身而退,將責任推到她們身上。她們呢?

況且,她和吳才人是不同的。

吳才人是憑美貌和那點兒傷春悲秋的詩詞邀寵,她於太孫,卻類似於幕僚。事情若是辦砸了,對吳才人沒有什麼關係,對她來說,卻會影響她在太孫心中的地位!

元春鎮了鎮神,便說道,“這事情也不急。我本想着,列分京城受邀的閨秀的名單及她們受邀的理由給你們,你們再到這別莊的四處去看看,幫着檢查一下傢具等物,再看看哪家的閨秀適合那間院子……也都是些繁瑣的細物,卻是我和吳才人一一照管不過來的。當然,林大姑娘留在屋中合香就好了。若有興趣,也可以逛逛。”

她本想着,在今日的會見里,一點點的將事情給安排下去。但受了這番攪擾,倒是一口氣將打算都給說了。

故此,迎春也笑道,“果然還是才人想得細。我們姐妹也不懂得別的,唯有這個,我們或者能懂一些。也是能辦的。”

吳才人那番轉述,若是思量一番,也會覺得頗為可怖。對年少的女子來說更是如此。如吳家的幾個姑娘,便明顯都失了分寸。

但迎春……

吳才人到底還是向這幾個賈家的姑娘投來一瞥。

ps:

抱歉,這幾天小長假,該來的親戚來了,不想它來的親戚也來了,實在是又忙又不舒服。結果昨天又斷更了淚……今天再次六千字大章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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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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