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那份挂念

哈利出門的時候把湯姆拉了出去。

其實哈利來這邊的次數不多，他和羅恩剛剛被傳送這裏的時候，這裏的時間是八月中旬，他們剛剛置辦好房子，哈利就帶來了他們需要往霍格沃茨去住的消息，而後他們沒在這間房子裏面住多久就去了霍格沃茨。

雖然這期間哈利偶爾會回來一趟，但是說實在的，他出門去見鄰居的時間並不多。

這次難得放假，不想湯姆悶在房子裏面的同時，哈利覺得自己也應該去見見自己的鄰居們，於是他邊拉拉着湯姆大清早出了門。

哈利房子邊的鄰居都和還見過面，但是也僅限於見面，他們這幾個月來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們的新鄰居出現，於是對哈利和湯姆分外熱情。

這讓他們有些不習慣。

他所處的環境，讓他喜歡了周邊環境的冷漠，，一下子這麼多人對他熱情起來，說實話，他不僅僅的一點點不自在而已。

距離哈利比較遠的，則是第一次見到哈利。

但是這並不能妨礙他們對於哈利的歡迎。

湯姆就跟着哈利逛了一個上午。

他就沉默不語地跟在哈利後面，看着哈利與新的鄰居們愉快地聊天，哈利試圖拉上他，但是奈何湯姆實在是太沉默寡言，哈利只好作罷。

只是每次認識新鄰居的時候，哈利在介紹完自己只好肯定會在第一時間介紹湯姆，他沒有忽略湯姆，當他和鄰居們聊得有點久，湯姆有點不耐煩之後，他會第一時間和鄰居們道別。

這樣下來，湯姆甚至是想要發火都做不到——當然，他不可能因為這件事情就對哈利發火的。

上午十一點，哈利告別了鄰居，正打算回家，忽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哈利教授。”

哈利轉身看過去，驚訝地發現穆迪就站在他們的不遠處。

“教授，您這是……”穆迪有些驚訝地向哈利走來。

“我們早上出來散步，順便和鄰居打招呼，”哈利微笑着說，“阿拉斯托，你怎麼會在這裏？”他記得穆迪的家應該不在戈德里克山谷才對啊。

“我跟父母來這裏看奶奶，”穆迪說，“教授，您住在這裏？”

“我和羅恩不久前才搬來的，因為一直在學校裏面住，也沒能好好地熟悉熟悉周圍，所以今天就拉着湯姆陪我逛了。”哈利指了指站在他身邊的湯姆。

“湯姆？”穆迪很驚訝地看着從哈利的身後走出來的湯姆，“哦，我以為湯姆應該呆在霍格沃茨，要知道聽說他假期都是泡在圖書館的。”然後他簡單地和湯姆打了個招呼。

“我邀請湯姆來一起過聖誕節，”哈利笑嘻嘻地說，“你知道，只有我和羅恩的話，聖誕節太無趣了。”

“羅恩助教也在？”穆迪眨了眨眼睛。

“當然，穆迪要不要來我那邊喝杯茶？估計羅恩這個時間段也應該起來了。”

穆迪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我去和父母打聲招呼。”

出去的時候是兩個人，回來的時候是三個人，湯姆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而穆迪則是一臉深思地跟在哈利的後面。

哈利打開門的時候，羅恩正坐在沙發上吃零食，自己和自己下着巫師棋。

“回來了？”哈利回來的時候，羅恩頭也沒回，就揮了揮手，“去了哪裏？”巫師棋盤上的棋子們嚷嚷個不停。

“外出逛了逛。”哈利招呼兩個人進屋，“你什麼時候起來的？”

“有一會兒了，覺得有點無聊就呆在這裏了。”羅恩說。

“那給你找點事情做。”哈利笑嘻嘻地從後面靠近他，抽走他手裏的零食，“過來招呼客人。”

“你……”零食被搶，羅恩一下子跳了起來，連帶地打翻了巫師棋，那些棋子們嚷嚷個不停，一再要求羅恩對他們道歉，表示羅恩的行為對他們傷害十分大。

“起來了。”哈利把零食放好，然後進了廚房，“你們想要吃點什麼？先說好，咖啡絕對免談。”

羅恩摸了摸鼻子，第一時間就點了自己想要的點心，然後慫恿在場的兩個人，“你們也別客氣，哈利的手藝很好的，回到霍格沃茨可就沒有機會吃了。”

湯姆看着羅恩，眸光忽明忽暗，似乎在考慮什麼，他最終沒有說自己要吃些什麼，穆迪只是說了隨意。

但是哈利還是給他們兩人準備了點心，他剛剛放下點心沒多久，門口忽然傳來響聲。

哈利疑惑地回頭，瞬間，他就瞪大了眼睛。

“怎麼了……”羅恩看着哈利的樣子，有些疑惑地轉頭隨即連他也呆住了。

整個門發出光芒，然後，一隻銀白色的水獺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

水獺在哈利的身邊歡快地轉了一圈，然後停在哈利的面前，親昵地用臉蹭了蹭哈利的臉。

哈利顫抖地伸出手，做出撫摸的動作。

湯姆看着那隻美麗的守護神，皺起了眉頭。

守護神對着哈利點了點頭，隨即就轉身，似乎想要離去。

“羅恩，你在這裏等我。”哈利似乎明白了守護神想要表達的意思，他匆匆忙忙給自己披了件外袍，然後就跟着守護神出了門。

“哈利……”看着哈利匆匆追着守護神離開的背影，湯姆不知怎麼的，忽然就出生叫住了他。

哈利回過頭，對着湯姆微笑：“呆在家裏等我回來。”然後就匆匆離開了。

湯姆看着哈利離去的背景，抿了抿唇。

哈利走後，羅恩先得很是興奮，看起來他似乎是知道這隻守護神的主人是誰，他看起來比剛剛興奮不少。

但是，一直到晚上，哈利也沒有回來。

晚餐的時候，湯姆看到一隻牡鹿守護神跑了進來。

這是湯姆第一次看到有肉身的守護神，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他甚至以為這之後真的動物——雖然這個地方附近出現牡鹿是不正常的。

“有點事，等我幾天。”哈利有些匆忙的聲音透過守護神傳來，羅恩對着守護神點了點頭。

守護神在屋子裏面轉了一圈，然後跑到湯姆的面前：“湯姆，抱歉，邀請你來做客卻沒有呆在你的身邊，等我回來帶個禮物補償你，抱歉啊。”

守護神裏面傳出的聲音消失之後，守護神在屋子的周圍轉了一圈之後也消失了，湯姆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只能看着那隻逼真的牡鹿消失得只剩下一點點的熒光。

“羅恩……”湯姆沉默了半晌，還是交了羅恩的名字。

這一下倒是羅恩被湯姆嚇了一跳。

好吧，他大概從來沒有想到能有那麼一天，會被伏地魔——至少也是未來的伏地魔——這樣平和地叫着自己的名字的時候。

“額……恩？”羅恩有些不自在，但是還算是沉穩地回應了湯姆。

“哈利他……不會有事吧？”

“沒事。”雖然這一點，連羅恩自己也遲疑，“哈利應該是臨時要去忙的，他還有空把守護神發回來，那麼久不會有什麼事情。”而且，哈利的魔力已經能和鄧布利多校長相比了，所以說應該不會遇到什麼危險才是。

赫敏的守護神出現了，但是哈利卻沒有立刻帶信息給他，應該是沒見到赫敏，那麼就是赫敏本人來不了，只能勉強找辦法去聯繫他們。

哈利應該是想辦法回復赫敏才對。

只是不知道這個傢伙要去忙什麼，留他一個人呆在這裏和未來的黑魔王混在一起，說實話，羅恩還真的有些不自在。

少了哈利的湯姆又變得沉默寡言，在知道哈利不會有什麼事情之後，他吃完了晚餐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之後，一連好幾天，哈利都沒有回來。

除了第一天，湯姆沒有出過門，甚至是房門也很少出。

穆迪倒是經常來串門，也許同是格蘭芬多的緣故，雖然羅恩面對穆迪的時候有些不自在，但是他們意外的很聊得來，沒多久，羅恩面對穆迪的那份不自在倒是消失得一乾二淨。

湯姆這些天總是呆在自己的房間裏面，他喜歡坐在那張椅子上，拿着一本書悠閑地看着。

但是每一次，他都在發獃中回過神來。

自從哈利走後，他似乎也沒有專心過。

他總是在看書到一半的時候思緒就走遠了，然後就會開始想着哈利現在究竟在哪裏，哈利出門的時候沒有帶衣服，就這麼披着一件袍子出門了，臨近聖誕節，氣溫又下降了，前幾天的時候，偶爾還會出現暖陽，但是這兩天就基本都是在下雪了。

湯姆從來沒有體驗過挂念一個人是什麼滋味，即使是剛剛進入魔法界，他調查自己的身世，想着也許自己的父親是什麼大家族的人的時候，他心裏也沒有多想念自己的父親，那時候他想得最多的是自己的尊貴地位。

這些年，他挂念過自己的知識，挂念過自己什麼時候能壯大自己的勢力，挂念過什麼時候他能真正飛離死亡，他挂念了很多，想了很多，從來沒有想過有那麼一天他會開始挂念一個人。

他和哈利相處的時間並不多。

真的說得上相處的話，大概就是在霍格沃茨的圖書館的時候，兩人有關黑魔法及其防禦術的討論，那時候他大多數的心思都掛在怎麼才能從哈利那邊得到簽名，能讓他去借書上。

後來，他發現，每次他從哈利那邊索取簽名的時候，哈利雖然爽快地給了自己簽名，但是眼底總是閃爍着他不能理解的嘲諷，或者苦澀。

那時候他在想，哈利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再後來，是越來越頻繁地從格蘭芬多那邊聽到有關哈利的事情，他們討論哈利是多麼地厲害，討論哈利待人是多麼地溫和，他們為哈利在斯萊特林受到的待遇不公，那時候，連他自己也在嘲諷這樣的現狀。

自己學院的院長的好，居然是從別的學院的學生口中傳出。

連別的學院都在為哈利在斯萊特林受到的待遇抱不平，但是哈利居然能那麼溫和地面對這件事情，彷彿被學院學生排斥的不是他一般。

那時候，他開始在意哈利的一切。

對於湯姆來說，他能準確地抓住所有人的心理，即使是鄧布利多，他自信自己也才能猜測到五六分。

但是他看不懂哈利。

哈利看起來很多單純。

待人溫和，做事沉穩，善良而大方。

但是似乎沒有人知道，哈利的知識比他所變現出來的要淵博得多，至少湯姆知道哈利不僅僅精通黑魔法防禦術，似乎也沒有人知道，有時候哈利一旦狠起來，居然是比任何的黑巫師給人的感覺都讓人恐懼。

湯姆曾經在禁林四處閑晃的時候，遠遠地看到哈利從一隻兇狠的魔法生物爪子下面救下一隻獨角獸的場景。

他看着哈利利落地用着黑魔法，一招擊敗了那隻魔法生物。

那是他第一次見褪去溫和微笑的哈利，冷酷而殘忍，卻讓湯姆莫名的興奮。

那時候他總覺得，他離哈利，是那麼的近。

一樣的冷酷，一樣的殘忍。

可惜那樣的哈利，他只見過一次。

哈利對於湯姆來說是一個謎，是一個湯姆想要去親手解開，看清其真相的迷。

然後在解開其謎團的過程中，他忽然發現哈利莫名的影響了自己的很多習慣。

最重要的是，他並不排斥哈利這樣的接近，不排斥哈利自己都無意識的影響。

他沒想到哈利對自己的影響居然有那麼的深，這幾天他在房間裏面想了很多，但是他發現最後想的都是哈利。

他不知道這樣究竟是好還是不好，他也不知道他這樣挂念一個人究竟正不正常。

他只知道，當聖誕節當天晚上，哈利風塵僕僕地趕回來，給他帶來所謂的生日禮物的時候，他心裏默默地堅定了某個想法。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心裏面的感情。

那時候他只知道，自從上了霍格沃茨，一直默默壓抑着的那份肆無忌憚，終於因為哈利的歸來，肆無忌憚的爆發出來。

他想獨佔哈利的好，對他一個人的好，就像多年以前，當他當年在孤兒院的時候，他總是肆無忌憚地把自己想要的一切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