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嫉妒刻意留長的細碎額發遮住了那一隻琥珀色澤的眼眸,只剩一隻充滿陰森死氣的、閃爍着一半火焰幽一半冰河的詭冷碧瞳,狠戾惱恨地射向虞子嬰:“你為什麼會跟他在一起?”
對於嫉妒那充滿怨恨尖銳的質問,虞子嬰本能地撥開了惰的手,但做到一半動作又一滯,她茫然地轉過身:“我為什麼不能跟他一起?”
嫉妒一聽她那理所當然的語氣,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又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嫉妒獃獃直瞪瞪地盯着她。.最快更新訪問:щщщ.shuhahА。
接着,他又聽到她用平靜的語氣道:“如今這座漁人島我已經還給你了,你與我算是兩清了。”
“還”這個字的意思嫉妒亂糟遭快要爆炸的腦袋根本沒法正常思考,他只將“兩清”二字抓得死緊。
“放屁!兩清不了!”嫉妒伸手一揮,一條條詭異透着淺綠的圖騰紋路從他緊咬着的嘴唇氣勢洶洶地往前突出的下巴伸展過去,他發出一種受傷豹子般的怒吼聲。
虞子嬰因他突然爆炸的情緒、也因他臉上驟然一瞬便消的紋路,微微發愣:“為什麼?”
嫉妒滿臉排紅,一直紅到髮根,兩眼恨恨地盯着虞子嬰那張偽裝的臉,然而在與她四目相對之際,看到她那疏離與疑惑的眼神,他頓時啞口無言了。
是啊,他其實已經認出她來了,但因想搞清楚她究竟想要做什麼,便依舊扮作不認識她與她接近,她定然不知道他認出了她,難道現在他就直接拆穿她是誰?
他眼神突然閃爍了一下,避開了她探射過來的視線,但很快地,他眼中接着又升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
他想起她在他面具掉落時,分明便已認得他了,卻一直跟他在那裏裝傻充愣,若非他認出了她,幾番主動接近,她怕是早就逃之夭夭了……一想到這裏,他心底便一陣苦澀,他的心沉墜得像灌滿了冷鉛。
他恨意中又夾雜着幽怨十足地瞪着虞子嬰,那紅了一圈的碧眸,就像一隻受了傷卻偏要故作堅強的獸。
虞子嬰被他這種眼神盯久了,感覺渾身上下像被毛毛蟲在爬一樣,麻麻痒痒,怪不自在,她微微偏了一下頭:“嫉,你認出我了?”
嫉妒聞言渾身一僵,然後倔強又氣惱地偏過頭去,從鼻腔處哼嗤一聲。
虞子嬰見此眼中雪亮,其實她在之前將臉上綁着的帕巾扯掉的時候,便曾留意過嫉妒的表情,他好像對她的臉並不是很好奇,她遮臉的時候,他僅怪異又譏笑地瞥了她一眼,並沒有多問,她不遮的時候,他依舊對她這種蹊蹺的舉動沒有過多關注,這些疑點都曾令虞子嬰懷疑過。
如今想來,他恐怕在洞中就認出了她,所以這一路上才會各種刁難、出些稀奇古古怪的點子,肆無忌憚地任性卻從不擔心會被出賣。
“你認出來了。”虞子嬰點了一下頭,逕自下了定義。
“認出來了又怎麼樣,你還不是一樣認出我了!”也沒見你打算跟我相認!嫉妒眉毛抖動得像是發出了聲音,兩眼噴射出通人的光芒,硬起脖子吼道。
虞子嬰不懼他的怒意,麵攤着臉雙掌一拍:“這麼說來,我們又兩清了。”
我瞞你,你騙我,可不就是兩清了嘛。
又是“兩清”,一聽到這兩個字,嫉妒便覺得他的腸胃和五臟也都變成遇到大火的乾柴,呼呼地燒起來了,剛消停的臉,又氣得漲紅起來。
這該死的豬妖!從一見面,她隨時隨地都想要跟他撇清關係,他……他就這麼讓她感到厭惡,想要遠遠地逃離嗎?!
不甘、憤恨、嫉妒、委屈等等情緒像是一匹被迫窘了的野獸,正在那裏伺機反噬.他感到血液在太陽穴里發瘋似地悸動,腦袋像給什麼東西壓着,快要破裂似地,一股他忍不住的衝動湧上喉嚨,破口而出:“你這個醜八怪,你以為誰稀罕你啊,兩清就兩清!”
虞子嬰被他那如雷般咆哮的怒聲震得耳膜一痛,她微微側過臉,移開了眼,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而虞子嬰這一舉動在嫉妒看來,便是她厭惡嫌棄他了!頓時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心底的瘋狂怒意,令他想喊叫,想殺人,想毀掉眼前的一切,他甚至想取出血之亡鐮將那個刺痛他心的豬妖身上的肉切成一片片,然後全部吃了吞入腹中。
惰很有閒情逸緻地觀賞着眼前這一幕,他早知道嫉就是這種受不得激、眼裏眨不得一點沙子的性子,遇上他在意的事情,基本上一點就炸,像他這種三歲小孩子水平般喜怒地常的性子,哪裏會懂得什麼叫委曲求全,什麼叫委婉地循序漸進。
遇上性子直愣愣、又一根筋通到底的虞子嬰,若他不學會什麼叫作忍耐,那她就是他的一場劫難。
“你不稀罕,可我卻很稀罕。”惰難得心情很好地淺懶一笑,透着一種精緻高貴如藝術品般從容清透的氣質。
與嫉妒的氣極敗壞相比,他簡直悠閑得令人咬牙切齒地恨。
“我想你們之間的談話已經結束了,而這座島現在也歸還給了你,那我們也該時候離開了。”惰對着嫉妒道。
嫉妒一聽惰的聲音,全部的負面黑暗情緒,化作一雙詭譎而陰森刺骨的招子,斜睨上他,他臉上帶着一種古怪的笑,嘴咧成銀寒的刀鋒般尖銳的弧度,喉中發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嚕笑聲:“嗤嗤嗤嗤——惰~剛才我好像聽到了一個‘還’字,這漁人島上的事情……你是不是也插了一腳?”
雖然在面對虞子嬰的事情是,嫉妒的智商會完全退化成嬰幼兒般低智的程度,但如果是面對別人的話,他卻是一匹驍勇而狡詐陰冷的狼,它擁有最犀利的目光與直覺。
惰這下笑不出來了,他陰涼下眸光,冷漠而毫無感情地看向嫉妒。
他發現並不喜歡看到嫉妒這種驟變的極端表現,當一個人刻意地想在另一個人面前掩飾自己的陰暗面,並且努力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出現,但由於不習慣,笨拙、緊張或驕傲過頭,才會在靠近對方時一次又一次地犯錯,盡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但這一切都說明他將對方看得太重了,得失心過重,才會失了自我,失了本心,這一領悟,令惰感到心情不愉快。
這種不愉快他覺得是因為,屬於他的東西被其它的人覬覦了,這種潛在的威脅感,令他有一種將對方殺之而後快的衝動。
在回答之前,惰刻意看了虞子嬰一眼,他看到她眼中傳遞讓他否認的想法,他眸色倏地一暗,轉過頭對着嫉妒扭曲而詭異地笑了一聲,帶着顫意的笑聲卻是冰冷入骨:“沒錯,那個姓殷的造反是我慫恿的,因為想跟虞子嬰玩一個遊戲,如今她回來了,所以遊戲可以結束了。”
慢條斯理地說完,他低眸又看了虞子嬰一眼,果然看到她一雙死魚眼黑黢黢地瞪着他。
他不由得恍神想了一下,明明她已經易容成一個貌不驚人的膚黑少年,他依舊覺得只要看到她那一雙稱不是透亮,甚至黑沉晦澀,大多數處於獃滯木訥的眼睛,即使萬人之中,他自信亦能夠一眼將她認出。
思及此,惰表情僵住,不由得心頭一震。
……什麼時候,他對她的執着亦如此之深了。
但惰到底是一個心性堅毅果斷之人,他很快便恢復了心神,不露一絲異樣的情緒。
他仗着身高優勢,伸手摸上了虞子嬰腦袋上的氈軟帽子,像安撫一隻即將炸毛的寵物一樣溫柔而憐愛——心想,分明你與他已相處數日,你這樣煞費苦心地瞞着他,究竟是怕他受到傷害,還是怕我受到傷害呢?
如果這種時候虞子嬰恰好懂它心通,聽到他內心的這句問話,一定會老實巴交道:她其實是怕自己會受傷害。
“好,你倒是已經無所顧忌,欺到本殿的頭上來了~呵哈~”
怒極,嫉妒扭曲拖長的聲音滾滾音波如炸雷一般響在殿內,脆弱而單薄的輕紗紫煙被震的一陣搖晃扭曲粉碎。
嫉妒抽出血之亡鐮刀,身化一道紅光,如一道光電一般向惰衝撞而去。
隨着血之亡鐮現出,對待嫉妒的認真,惰自然是不可能輕視的,要知道七罪皆有其特殊的本領能力。
惰將虞子嬰扯開,彎唇冷冷一笑,面若冰霜,如盛開在雪巔之上萬化不化的雪色玉白蓮,他體內蟄伏的強大力量一下子躁動了起來,一股強大的氣息自他體內瞬間爆發而出,耀眼的白光充盈在他的體表,璀璨的光芒如同一層銀白鎧甲一般籠罩在他的體外。
本來按道理惰身負奧義玄術加武功更厲害一些,但自從嫉妒身上的玄束破解之後,他就像多年來一直被壓抑積攢的力量得到釋放,近期來一再突破了自己的極限程度。
紅、銀兩道光芒宛若兩輪驕陽當空而照,璀璨的光芒耀人雙目,巨大的能量流如山洪爆發一般噴放而出,洶湧的大力將底下觀戰的人向後推出去三丈距離,所有殘缺的薄紗煙霧瞬間湮滅成灰。
那兩人一交上手,虞子嬰便退至猀華身邊,力量涌動,勁風呼嘯,狂風吹亂了虞子嬰的長發,但她的身體卻像一根鐵樁一般牢牢的釘在那裏,但猀華的站姿卻有些勉強了,他扒拉着一根柱子才堪堪站定。
待兩人確定處於安全的位置后,虞子嬰百般無聊道:“你覺得他們會這樣打多久?”
聽到虞子嬰單獨跟自己站在一起,還跟自己說話,猀華受寵若驚地笑眯了狐狸眼,激動興奮道:“不、不知道。”
虞子嬰從他的聲音中聽出喜不自禁的情緒,不由得感到怪異,她看了他一眼,對上他那一雙充滿彎月般眯起的狹長眸,裏面盛滿純然的滿足跟快樂。
他主子跟嫉妒打架,他好像很開心啊?
“地上那些新鮮的白骨是你用蠱所為嗎?”虞子嬰問道。
“呃,是。”猀華咧開一嘴白色整齊的牙。
“哦。”虞子嬰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指着上空:“那能用在他們身上嗎?”
猀華嘴角一抽,訕笑一聲:“……皇不行。”
皇不行,但嫉就行是吧,虞子嬰明白了。
“那你能將那種蠱送一些給我嗎?”虞子嬰剛才經過走廊,看到地上的白骨上面還遺漏不少圓滾滾的蠱蛆,她想他應該有很多這種蠱才對。
“你想要?”猀華驚訝地問道。
他以為一女的都不喜歡或噁心這些毒蠱物,更甚者十分懼怕、厭惡呢。
虞子嬰是一女性毫無疑問,她的確並不喜歡,但她卻很喜歡實用的東西。
“我拿這個跟你交換可以嗎?”虞子嬰以為他不樂意,想了想,便從兜里摸摸找找一會兒,然後握住一拳頭抵於他胸前,攤開手,手心裏有一個亮晶晶的白色貝殼。
在這裏或許要說說虞子嬰在個人物品方面的概念了,在她眼中錢財從來不是最重要的,別人覺得價值萬金的物品在她眼中或許一文不值,她只覺得自己喜歡的東西才有價值。
因為這個貝殼是她無意間看到,感到喜歡才撿來隨身帶着把玩的,所以她認為它有跟別人交換的重要價值。
從某種程度而言,虞子嬰也是一個只生活在自己世界的孤僻兒童。
猀華大吃一驚,兩隻眼睛就這樣痴痴地膠在那個紋理漂亮的白色貝殼上面,他做夢也沒有想過,有一天仙女竟然會送東西給他,還是這麼這麼這麼這麼這麼漂、亮、的一個貝殼!
由於太驚喜,猀華整個人都呆掉了。
虞子嬰看猀華傻愣愣地站着一動不動,黑眼珠動了動,以為他這是嫌少,眉頭有些皺緊起來。
這貝殼雖然珍貴,但只是她在路上隨便撿的,可能他覺得不行,於是她想了想,終於想起用社會潛規則的價值來衡量一番,又從兜里掏啊掏,多掏出了一片金葉子在白色貝殼旁邊。
(金葉子,無相贈送的萬能包裹內容之一)。
“嗱。”
噫,咋又多了一片金葉,猀華眼睛像燈泡一樣徒然一亮。
“要交換嗎?”虞子嬰重重道。
“換、換、換換!”猀華立即忙不跌地點頭,他心底嘿嘿樂不可支地yy,這算不算是在交換定情信物嗎?
因蛆蠱仔長得醜陋,他怕虞子嬰噁心到,所以猀八結專門從寬大的腳腿夾袋裏面掏出一個土瓦褐色的罐子,他將裏面放着一條紅色蠱蟲放在手背上,然後又從領子裏抓出一大把滿滿的蛆蠱仔放了進去,將罐子蓋好后再遞給虞子嬰。
虞子嬰好奇又古怪地瞄了幾眼他那鑲滿皮草毛絨的領子。
“仙女,這些送給你,哦,對了,這個還需要引子,這種蛆蠱仔是受這種藥粉吸引,才會有針對性地下蠱。”
猀華又掏出一包紙包着的粉沫給虞子嬰。
虞子嬰抿唇靦腆地接過,看着那個裝滿蠱蛆仔的罐子,黑溜溜的眼珠亮了一下,雖然仙女依舊沒有多少表情,但猀華嘴角噙着笑,卻看得津津有味,似要將這一刻的畫面深深印刻在腦海之中,待以後在孤寂、痛苦、難受得欲死的時候,可以將這一刻的幸福味道拿出來慢慢回味咀嚼一番。
“謝謝。”
虞子嬰禮貌地道完謝,便將蠱罐子放進了她自製的背口袋內,虞子嬰又轉頭看了一下那紅、白光交戰的位置一眼。
那兩人倒還是有分寸,還知道控制着破壞範圍跟毀損程度。
肆虐的能量流漸漸逸散,狂風也已停了下來,在惰跟嫉妒兩人的身前出現一個深一丈的巨大溝壑,大殿基本被毀得不成樣子,但虞子嬰周圍的位置卻新亮一如從前。
“還真沒有想到你堂堂一國的皇子竟跑到這惡山窮水之地當賊匪,這件事情你國家的人知道嗎?”惰道。
哼,拿這種事情來威脅本殿,以為本殿會擔憂嗎?嫉妒因戰意而泛起一圈紅光的陰森綠瞳,綻泛着一種扭曲而變態的光茫:“宛丘離我東皇國邊境如此之近,你以為隨便派一些像豬妖的人來模糊探子的視線就能夠騙得了本殿嗎?嗤嗤,頂多也就是騙騙像怒、傲慢那群傻子!”
他這是打算拿這幾個的來威脅他了,惰輕然一笑,靡靡長睫覆下,那張似雪剔透的面容染上一層不可思議的蠱惑緋色,輕啟唇瓣:“不知道為何一想到要跟你搶同一個人,心情還真是有些複雜呢。”
潛台詞:我就是故意要搶走你喜歡的人,又怎麼樣呢?
嫉妒呼吸驟然一停,臉色一下就變得釉綠釉綠地,一揮長鐮,颳起氣流帶着腥涼血氣,用一幾乎怨毒恨之入骨的眼神對他尖叫道:“你承認了!你憑什麼承認!”
惰半分不懼嫉妒,他纖竹玉指手執一個太極玄空三合羅盤,刻意放低的懶洋洋的聲如最名貴的絲綢滑膩般的聲音,聞聲就如被最輕柔的羽毛拂過人心底最癢的部位:“嫉妒啊,你這性子就該孤獨一生,又何必去自尋煩惱呢?”
嫉妒反譏以唇:“那依你這一年至少有半年時間在冬眠的性子,豈不是也該直接找一個天寒地凍的洞窟,直接就埋在這裏乾脆睡個夠?”
兩人就像前世有怨,今世有恨,你來我往口舌刀劍加身,勢爭個你死我活才肯罷休。
眼看他們已陷入“交談”崩潰的臨界線上,嫉妒也懶得跟他口舌之爭了,直接長嘯一聲:“渡鴉!”
眨眼間,一條黑色速度光影般的身影從大殿門口疾射而來,那敏捷技滿的速度,令人詫目。
惰一頭長發妖嬈似蛇圍繞於他周身,他魔性一笑,亦不甘示弱地召喚出了小黑。
小黑直接撞破了大殿一扇門,如千軍萬馬之勢雷電風掣而至,那力量技滿的重量,令人吃驚。
於是,虞子嬰麵攤着一張臉,看着那兩人直接從單打獨鬥變成了召喚寵物開始了新一番的群戰。
虞子嬰等不下去了,便直接對猀華道:“我先去冷氏部落一趟,等他打完了,你告訴他我要一份宛丘的地形圖。”
這個“他”自然是指惰。
“仙女,你要走了……你,你不阻止一下嗎?”猀華對這種完全超出他級別的戰鬥根本沒有插手的餘地,但是仙女卻是同等級別的,她現在要走了,這不就等於……她已經完全放棄再挽救一下他們了?
虞子嬰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臉色一黑,沉聲道:“他們肝火太盛,需要好好地發泄一下。”
“……”所以說您還在記恨惰皇之前對您做的事情是吧。
臨走之前,她倒想起了一件事情:“那一群來漁人島的蒼族族人呢?”
猀華根本沒留意過這些事情,但既然仙女問了怕是值得注意,他想了好一會兒仍舊沒有多少印影,便含糊道:“我想那姓殷的這段時間吃不好睡不好到處在找你們,怕是根本沒有空料理他們吧。”
“如果他們活着,你告訴他,將他們放了。”
這個“他”當然是指嫉妒。
說完,虞子嬰便用怪物一腳踢碎大殿內的一扇裝飾窗戶,用跳水的姿勢從高空掠身而去。
外面此時依舊風雪肆虐,主城底下刀劍的打鬥聲、馬蹄聲、慘叫聲,還有戰士廝殺吶喊的聲音,雜噪混亂一片,所以虞子嬰的離開並沒有驚動任何的人。
而下面這一場力量懸殊的戰鬥也即將面臨著尾聲了。
虞子嬰來到船塢選了一條輕便的小舟便悄然無息地離開了漁人島,返回冷氏部落後,虞子嬰找到了巴娜跟穆英兄妹。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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