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做自己
伴隨着那一聲凄厲的嘶喊，月璃只覺得眼前一黑，等到視力再次恢復的時候，月璃就看見瞭望舒，以及他眼中難掩的擔憂。
“月？怎麼了，是又看見了什麼嗎？”望舒看着月璃蒼白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着。
“望舒，為什麼消失的記憶還會回來呢？那些都是曾經的事情不是嗎？為什麼我還要去承受，為什麼！”月璃並沒有回答望舒的問題，轉而去向望舒詢問。
望舒看着月璃的面色，看着她眼中的傷痛，不知道怎麼向月璃解釋這一切。
“月，這些，沒有選擇，只能繼續。”望舒沒有辦法，也不想用假話來欺騙月璃，只好說了這麼一句，可是只是幾個字，望舒也覺得有千斤之重。
“那麼，為什麼是我，既然千年前的‘月璃’都已經捨棄了這一切，離開了這裏，我為什麼又會回來，回到這裏。就算是回來重新開始我也可以理解，可是為什麼，要把以前的一切都還回來。就算我有了以前的所有記憶，那又怎麼樣，已經成為歷史的，我也沒有辦法去改變啊！”月璃腦海中不斷的出現之前回憶中的景象。
冰封一般的世界，沒有邊界的白色，純潔卻滿滿的都是孤寂！美麗的海上仙境，卻在一夕之間成為魔魘，到處都是殺戮，鮮血，犧牲。
“‘她’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因為‘她’承受不了，就去轉生，而把這一切都留下來給我嗎？”月璃大聲的說著，將頭埋在雙腿間，不再看向望舒，就像是獨自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一樣。
望舒看着月璃現在的樣子，想說什麼，可是又說不出口。現在的月璃，太過脆弱了。
望舒想着每一次看到月璃開心時笑着的樣子，他是多麼希望月璃能夠那樣一直快樂下去。可是，這一切都只是希望......
“喂，月璃！你現在的樣子算是什麼？嗯？”醉語對着埋頭當鴕鳥的月璃大喊着，希望能夠引起她的回應。
可是，沒用。月璃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沒有一點反應。那個樣子，讓醉語想起了千年前的聖戰之後，月璃一個人坐在神殿之前的樣子。孤單，絕望，空洞的雙眼，沒有一絲神采，就好像隨着聖戰的結束，她的靈魂也一起消逝了一樣。
這麼想着，醉語的心突然充滿憤怒。是的，憤怒，滿滿的都是怒火！醉語不管什麼規矩，什麼身份的差距，也沒有看到昔人望舒阻攔的眼神。他上前一大步，蹲下身子，兩隻手大力的將月璃抓住，一陣猛搖。邊動作着，邊在她的耳邊大喊着。
“你現在這個樣子算什麼！千年前你就是這個樣子，什麼都不放在心上，那時候我們甚至覺得，就算當時的世界毀滅在你的眼前，你也不會有什麼反應。當時你知道我們有多着急嗎？可是說什麼你也聽不進去，你也不會聽。你知道嗎？你一直坐在神殿前，望舒就在一邊一直陪着你。我都已經從失去昔人的悲痛中清醒了過來，可是你就那樣，一直坐着，就好像是要變成神殿前的石柱一樣。當時大家都有多擔心，你知道嗎？”醉語看他這樣說，月璃還是沒有什麼反應，於是決定加大劑量。
“好，不說話是吧，坐着不動是吧！你不是說千年前的月璃自私嗎？那麼你呢？你現在這個樣子又和你口中的月璃有什麼區別，還不是一樣，把別人的關懷全部無視，只沉浸在你自己的世界裏。你說千年前的月璃自私，可是我不這麼覺得。告訴你，看着你現在樣子，我就覺得不值。她為什麼在千年前要轉生，還讓千年後的你回來，為什麼在回來的時候，不一下子就把記憶都還給你！”
醉語見月璃微微抬起了頭，知道她想知道答案，於是不顧望舒眼神的示意，繼續說了下去。
“你說她自私？她才是真正的無私！她知道以當時她的狀態，根本就沒有辦法繼續好好的盡到她的職責，所以選擇了轉生，選擇封印靈魂的記憶，強行轉生到異界，去輾轉千年！如果沒有當時她的決定，誰會知道現在這個大陸會是什麼樣子，說不定早就消失不見了！你以為轉生是很容易的事情嗎？那為什麼在這裏就只有她轉生了，其他人還在繼續着無法改變的命運？”醉語看到月璃的一雙眼睛看着他，知道他的目的達到了。
“琉璃，我想，你知道的吧！”
“嗯，月家遺失的聖器。”月璃下意識的回答着。
“沒錯，琉璃是聖器，可是那不是什麼月家的聖器，只是交給月家保管的罷了。琉璃聖器，它的主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月璃，也就是你。當主人消失之後，聖器當然就會一起消失。可是，為什麼消失的那麼徹底，那是因為千年前，月璃用琉璃打碎了她的靈識，將記憶封印，將實力壓制，將她破碎的靈識送入用琉璃為能源的魔法陣中，轉生異界。讓她的靈識也就是你失去記憶，是為了在這一千年的時間中，讓你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也是希望你能夠有自己的思維，而不是只知道完成使命。她想要你自己選擇自己的道路，而不是像她一樣，只能為了那不知是什麼的天道，而失去一切。”望舒看到月璃眼神從空洞變得開始有異彩閃爍，知道月璃已經快要走出陰霾了。
“現在的你，不就是這樣嗎？雖然說你是轉生回來的，你是千年的月璃沒錯，可是，只是沒有任何記憶的新的靈魂。不用背負以前的所有，只要活出你自己就好。而現在的你，就是這樣做的啊，你告訴我沒有所謂的命運，一切都是自己做主。千年的月璃就想到了吧，為了給你一個選擇的餘地，才將你的記憶全部封印。可是，你想要變得強大，還需要原來的記憶，所以才會在靈識上設下禁制，每次在你的實力有所增加，或者是受到外界刺激的時候，能夠想起一些東西。慢慢的接受，總比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知道一切，成為異類要好的多吧，這麼說來其實是變相的保護了你。而現在，站在我們面前的，是簽年前與我們簽下契約的月璃，卻只是靈識罷了！現在和我們相處的，是你，只是你。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你就是你自己。至於那些記憶，就只是一段回憶罷了，並不代表什麼，最後的決定權完全在你手中。”
看着月璃若有所思的樣子，醉語不禁呼出了一口氣，這是他第一次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說了這麼多大道理，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啊，還好，起到了一點作用。
而月璃回想着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每一步成長，每一段記憶，有開心有失落有悲傷。可是，這些都是她自己的情緒，沒有人能夠左右，之前的那些回憶，之所以她會有一些感同身受的感覺，完全是因為不管是千年前還是千年後的現在，她們都是一個靈魂。可是，她們還是不一樣的，因為她不是千年前甘願背負責任的月璃，現在的她，才不管什麼天道，不管什麼命運。她的一切都要自己做主。
這麼想着，月璃站了起來，目光堅定。
“望舒醉語昔人，讓你們擔心了，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醉語說的對，我只是我自己，而我要做的也是我自己。沒有什麼能夠左右我，我命由我不由天。想要達到我想要的一切，那麼就需要強大的實力。從今天開始，我會更加努力。至於那些記憶，是她的也是我的，我不會再逃避。消逝了的一切，我會銘記在心，並以此繼續前進。”
醉語看着面前的月璃，又好像看見了千年前蔑視天下的那個身影，可是這一次多了希望。想着，醉語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淡淡的開口。
“月璃，就像是你說的一樣，現在你需要的就是實力。那麼，這裏有一個增加你實力的機會，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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