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上古契約
月璃往身後看了看，那這個方向除了她自己，就是站在她身前的望舒和站在一旁的雪狼，哪還有別人？
“我知道了，我不會靠近她的，只是站在這裏看一眼，行了吧？”紅衣男子用着一種非常平淡的聲音說著，只是月璃卻從他的話中聽到了濃濃的悲傷。
望舒聽到男子這樣說，也沒有回答什麼，而是向一旁飄去，讓開了地方，這也使得月璃能夠直面面前的男子。
月璃仔細的觀察着對方，看到男子眼中帶着無盡的悲傷，激動，自責，還有愛慕，那雙狹長的鳳眼中隱藏了太多的感情。
那其中蘊含著的濃烈感情，是月璃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以至於月璃為對方眼中的複雜的感情而感到心驚。
再注意對方的視線，月璃終於發現，原來紅衣男子看着的一直都是她懷中的東西。
月璃順着對方的視線，看着她懷裏的冰蛋，抬頭再看看那名男子，慢慢的將手中的蛋舉了起來，向男子伸了過去。“你那麼想見這顆蛋，那給你拿着仔細看好了。”
雖然月璃很奇怪，為什麼對方會用那麼強烈的眼神看着一顆蛋，但是成人之美加舉手之勞她還是可以做到的。
可是，就在月璃將冰蛋舉起要塞到男子懷中的時候，站在一旁的望舒突然大喊一聲“不要！”幾乎是同一時間，紅衣男子也迅速的向後撤了一大步。
就在紅衣男子向後退的時候，他飛揚起來的紅色衣袖輕輕的碰到了那顆冰蛋，在那衣袖飄揚的一瞬間，月璃分明感覺到她手中的冰蛋開始劇烈的顫動。
“望舒！望舒！它，它，在動哎！這顆蛋在動哎！”月璃驚奇的看着手中的冰藍色的蛋，對着望舒大聲的叫道。
聽到月璃的叫喊聲，望舒和紅衣男子都快速的奔了過來。只是在臨近月璃的時候，那個一襲紅衣的身影卻停了下來。
望舒伸出手來，緩緩的放在那顆蛋上，閉上了溫柔的眼睛。月璃還在奇怪為什麼望舒的手沒有像之前一樣，從蛋上穿過去的時候，從望舒與冰蛋接觸的地方滲透出了一陣銀色的光芒。
月璃發現，在光芒退散之後，她手中的蛋慢慢的安靜了下來。而望舒，則臉色蒼白的向後退了幾步才站穩了身體。
而之前停在一旁的紅衣男子迅速的靠近望舒，抬起一隻手放在望舒的背後，漸漸的月璃發現望舒的臉色稍稍好了一些。
就在月璃想要開口詢問望舒怎麼了，為什麼那個男子可以觸碰他的時候，紅衣男子卻收回他的手，轉過來對着她大吼起來。
“月璃，你幹什麼！把昔人抱好，如果昔人出了什麼事，我管你是誰，還顧及什麼契約，我照樣要和你拚命！聽見沒有！”
月璃被男子吼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呆站在一邊，看着男子因為生氣激動而略顯通紅臉龐，不知所措，同時也在奇怪為什麼對方會知道她的名字，又是什麼千年的熟人么？
“火鳳醉語，注意你的語氣，你該知道她的身份，別越矩了。”望舒聽到男子的話，立刻擺出月璃從來都沒有見到的嚴肅表情，大聲斥責着對方。
男子聽瞭望舒的話，身體在不斷的顫抖，眼中的悲傷和怒火不斷地翻騰着。“昔人千年前就是因為她才會戰死的，不是嗎？我不會讓這種事情再發生了，如果昔人再因為她而受傷，我......”
還不等男子說完，望舒就打斷了他的話。“你又將如何，一切都是昔人自願的，不是嗎？你們的宿命，你們的職責，不是在天地初始之時就已經註定了嗎？千年前，如果不這樣做，你們又會怎麼樣，變為萬千元素，飄蕩在天地間，不知何去何從嗎？”
望舒看到男子的樣子好像還要再進行辯解，不等他開口，就繼續說道。“你以為當初昔人的選擇，只是為了月嗎？如果當初的月有什麼不測的話，別說月，這個世界，還有你們誰能安然？既然你那麼深愛着昔人，不會不知道她和月的感情，不會不知道她對你的感情，不會不知道她對這個世界的喜歡。你覺得她會放任一切都被毀滅，看着你消失，看着這個世界毀滅嗎？！”
紅衣男子之前因為生氣激動而微微泛紅的臉頰，在望舒說話的時候不斷地變白，在望舒說完話之後，都已經變為慘白的了。
男子眼中的悲傷漸濃，慢慢的，一滴淚水滑落白皙的臉龐，滴落在地上。
就在月璃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紅衣男子接下來的動作，更是嚇了月璃一大跳。
只見男子一撩衣擺，向前邁出一隻腳，另一邊快速的屈膝，就這樣直挺挺的單膝跪在月璃的面前。
還不等月璃作出反應，男子就已經莊嚴的起誓，“吾，火鳳醉語，願追隨於汝之腳步，聽候汝之命令，延續上古之契約，雖死不變。”
男子說完后，直直的看着月璃，一動不動，就好像是在等着月璃的答覆。
月璃站在那裏，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哪裏見過這樣的架勢，不禁把求救的目光看向望舒。
望舒看着月璃的表情，微微一笑，溫柔的說著“月，不用害怕，用你的心去感受，你會想起來如何回答。”說完，望舒不等月璃的回答，竟然也和火鳳醉語一樣，單膝跪在月璃面前。
“吾，月之妖靈，望舒，願追隨於汝之腳步，聽候汝之命令，延續上古之契約，雖死不變。”在這個時候，偏巧月璃手中的冰蛋也不甘寂寞，開始顫動起來。
同時月璃的耳邊竟然響起了一個稚嫩的聲音，“吾，冰凰昔人，願......”，隨着這個聲音，月璃的眼前出現了另外一幅畫面。
一片空地之上，隱約站着幾個身影卻看不太明了，月璃只能看見，在空地正中一站一跪的兩個身影。
站着的人從這個角度看不出來面貌，只能看到如墨般的長發被高高束起在腦後，身上穿着一件銀色的廣袖流蘇襦裙，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那裏。
而一邊跪着的人，抬着頭，從月璃的角度剛剛好能夠看到對方的長相。
一頭銀色的長發，穩穩地挽在腦後，圓圓的杏仁大眼溫潤的看着她所面對的人，“吾，冰凰昔人，願追隨於汝之腳步，聽候汝之命令，簽訂上古之契約，雖死不變。”
月璃聽着對方清雅溫柔的嗓音說著熟悉的誓言，而一直背對着她的身影慢慢的伸出了一隻手。那白皙纖細腕上空無一物，沒有任何裝飾，可是卻襯得那隻素手更加漂亮。
隨着那隻手停在跪着的人的頭頂上方，月璃聽見一個熟悉但是又有些陌生的聲音清冷的說，“吾，月璃，以吾之名，與汝簽訂契約。”
隨着幻覺中的話，月璃不禁說了出來。當她的話說完之後，眼前的幻覺不復存在，換成是一道明亮的光輝，從她手的方向飛射出來，分成三道，攝入望舒和火鳳醉語的額頭，以及冰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