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空虛寂寞冷，清秀少年
“寶寶，姑姑抱抱你吧……”
啊嗚對着瀾洛伸手，而瀾洛照例扭了一下身子，把屁股對着啊嗚，他本來是啊嗚的爹爹的，後來變成哥哥，現在卻成了侄子，完全不能接受！
啊嗚悻悻地收回了手，只能可憐巴巴地看着許清蕘，等順毛。
好吧，順毛的動作做多了，許清蕘也熟練得很，安撫了啊嗚，安撫了瀾洛，許清蕘終於注意到大堂里的另外一個大活人閥才了。
“師傅，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好三日後見的嗎，這麼愛黏人的師傅，也是難辦啊！
其實閥才早就來了，也不是不能追到白府去，不過他對歡喜樓更感興趣，就自發留下來研究，順便等了……
“你說我怎麼來的？”閥才現在是沒長出鬍子，要不然現在肯定要翹起來了。“歡喜樓的樓主？青竹真君的道侶的侄子？”
“怎麼了……”許清蕘隨意地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繼續給瀾洛安撫睡，眼皮微微往下垂，睡意什麼的都是會傳染，她也困了說！
“你到底是誰？”閥才眯着眼睛，審視着許清蕘，可是眼前的人，明顯被瞌睡蟲勾搭走了。
“我還能是誰，我就是我唄……”
許清蕘的眼中坦然無比，或許曾經的她還會對天一宗懷有敵意，可是現在想想也不大可能，而且她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好嗎，放着大好山河，不去觀賞，糾結這些東西，真是沒什麼意思。
“我知道的，你是我師傅嘛……”閥才還想說什麼。可是許清蕘這句話就足夠堵住他了，他嘆了口氣，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果子。帶我家師傅下去休息吧……”說著，就自己打着哈欠。睡眼朦朧地飄走了。
“真君跟我來……”果子一直在門外候着，非常有禮貌地請閥才到獨立的小院去了。
“聽說喬三在這裏生活過一段時間，你知道喬三是誰嗎？”閥才狀似無意地說著，可是他的耳朵尖尖豎著，目光同樣犀利，不錯過果子的任何語言和神情。
“喬三？”果子搖了搖頭，又想起了什麼，緩緩說道。“我來得晚。來的時候，這裏就只有茵蘭姐……”
“那我那徒弟，怎麼會是歡喜樓的樓主的？”閥才心中有點失望，卻還是繼續問着，這個問題，果子他們早有準備，他不急不忙地答道，
“樓主是令牌的所有人，歡喜樓只認令牌！”
這個說法完全說得通，洛紅他們消失百年。許清蕘現在手上那枚令牌就是最高等級的令牌，還是洛紅在時，親自賜下的。如今成為樓主，名正言順。
這樣的回答說不上滴水不漏，卻已經足夠堵住大部分的議論了，剩下的，就算是十全十美的答案，該懷疑還是照樣懷疑。
至於許清蕘如何得到這塊令牌，只能說是個人的機緣了，而機緣這種東西，玄而又玄。誰又能說得完全沒有那回事兒呢。
可是有些懷疑只要一經勾起，不管果子說得如何圓滿。都已經圓不回來了。
閥才完全沒有休息修鍊的心思，許清蕘在房間裏睡覺。他只能眼巴巴地在許清蕘小院外的亭子裏等着，簡直就是望眼欲穿嘛。
他說不清楚現在的自己的驚喜多，還是疑問多，對於自己徒弟就是許清蕘這件事，他驚訝之外，更多的是一種瞭然，似乎沒什麼不能接受的，可是從許清蕘延伸到喬三，他就發現自己完全無法淡定得了。
許清蕘完全不知道閥才的糾結，該睡就睡，該修鍊就修鍊，中午的陽光辣的很，許清蕘又抱着瀾洛出來曬太陽了，許清蕘是決定將古銅色的魅力進行到底了。
“曬太陽？……”閥才明知故問……
“曬太陽，”許清蕘點點頭，這麼明顯的事情，有必要問嗎……
“許清蕘？……”閥才到底沒繃住，問了出來，當然他重點還不是在這裏。
“我現在是許高人！”好吧，許清蕘等於變相承認自己的身份了，在閥才看來就是這樣。
“許高人也是我閥才的徒弟！”閥才擔心許清蕘的尾巴翹得太高，忍不住提醒她一下，順便自覺尊師重道什麼的，有問必答什麼的。
“這百年的時間你和喬三他們一起？”閥才的眼睛裏散發出來的熱度，終於引起許清蕘的注意了，許清蕘頗為訝異地看着閥才。
從啊嗚那裏知道閥才的房間裏滿是喬三的畫像的時候，許清蕘只以為那是純粹的單相思，有些好感罷了，現在看來依舊是，可是卻比許清蕘以為的，要用多得多了。
許清蕘打量起了閥才，不得不說，閥才在修仙界裏也是頂頂的美男子，那種洒脫不羈形成屬於閥才的獨特風度，見之便再難忘。
閥才是最早認識許清蕘的，那個時候，許清蕘才堪堪踏入仙途，跟着吳道子騙吃騙喝，而他自己還只是個毛頭小子，對於修仙界充滿了好奇，到處遊盪，有師門，有好友，有生死可托的兄弟，過得瀟洒極了。
沒想到時光輪轉，他們成了師徒，而各自都有了牽挂的人和事……
百年過去了，似乎變得最少的人，就是眼前的閥才，沒有了年少的那份青澀，卻將洒脫不羈刻入骨中，世俗倫理，在閥才眼中什麼也不是。
他能和木雋逸互為知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同樣也有一顆赤子之心，當年的懵懂，一下子就錯過了百年的時間，如今，他沒有絲毫要掩飾的意思了。
“沒有，我在養傷，在縹緲峰的祭壇上就和他們分開了……”許清蕘收回目光，緩緩搖了搖頭，卻依舊忍不住道，“喬三他有喜歡的人……”所以即便閥才用情再深，也未必能兩全。
從在九絕境開始，喬三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對大鬍子的喜歡。那樣一個驕傲而又純粹的人是很難改變心意的。
“我知道……”閥才點了點頭，他知道的，從見到閥才第一面開始。他就知道，可是他的目光還是忍不住被他所牽引。心早就不由自己了。
他從不後悔和喬三的相遇，雖然他知道，喬三眼中的他未必有許清蕘的分量，他卻還是不後悔，甚至慶幸，他的情不知所起，早就一往而深了。
身不由己，卻也樂在其中……
“我不會放棄的。不管以怎樣的身份，我都要待在他身邊，”這樣的念頭，從勘破自己的真心開始，就沒有任何的動搖了。
閥才從來沒有想過，有一日會和自己的徒弟聊這些，可這個徒弟若是許清蕘的話，又似乎沒什麼，相反，他還有種釋然。這樣的感情壓抑得太久，的確需要些許的釋放了。
“我敢告訴天下人，我喜歡他。可是大鬍子他敢嗎？為了他，我可以放棄我所擁有的一切身，他可以嗎……”
九峰峰主，天一宗高層，或者更高的名位對於閥才來說早就沒有任何的吸引力了，隨着知道的越多，天一宗在閥才眼中早就變了味道，並沒有多少值得留戀的。
許清蕘眨眨眼睛，這樣子的閥才……似乎比之前的時候。還要帥得多，她看得都有些移不開眼了。可……感情這種東西，應該是雙向的吧。並非閥才付出什麼，就能得到什麼的，
至於大鬍子……許清蕘已經許久沒見到了，不過他和閥才的確完完全全的兩種類型。
一個習慣行走在黑暗中，深沉冷峻，一個本身就熾烈得如一團火，溫暖熱烈，並不能對比。
“大鬍子會怎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喬三不會輕易放棄的！”所以閥才的路註定道阻且長。
許清蕘和喬三也算是知己了，喬三那種直來直往，好不忸怩的脾性很對許清蕘的胃口，他是許清蕘為數不多能一眼看透的人。
“是啊……”被許清蕘點破，閥才瞬間就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完全地痿了下來，目光也變得散漫起來，靜默無語地陪着許清蕘曬太陽了。
“哼唧~”瀾洛的餘光掃了一下閥才，帶了點沉思，而那個特意的一掃，正好被許清蕘逮到了，然後就變了味道了。
“寶寶，我也知道用情至深的男人很帥，可是那已經是糾結的三角戀了，你還是不要參與了吧，你這小身板隨便一壓，就變成肉乾了……”
許清蕘頗為擔憂地看着瀾洛，看得閥才猛翻白眼，最後還只能在許清蕘無限扭曲的思維中，無力地閉上眼睛。
閥才嘴角抽搐，許清蕘身邊的人，至今都能堅挺地活着，沒有長得太歪，肯定是先天基因太強大了，這樣很好，很好，請繼續保持！
“你收斂着點，我不會告訴費城……”隨着日頭漸漸西斜，他知道許清蕘肯定是要去湊拍賣會的熱鬧的，忍不住出言提醒。
對於費城，閥才比許清蕘還要糾結得多的多，許清蕘只是出於規避危險的本能，單純的不喜歡費城那股子深沉勁兒，而知道些許內幕的閥才，卻更加地擔心。
紫炎尊者，費城，蘇沫兒，再加上許清蕘，簡直亂得可以，而許清蕘如今還修鍊那門功法，心中不好的感覺，又加上了許多，已經禍及了兩代的悲劇，他不希望在許清蕘身上重演。
“你的那功法……”
許清蕘站起身來，低着腦袋看着兀自糾結的閥才，完全搞不清楚閥才糾結的重點，閥才卻只是嘆了口氣，最後還帶上了點詭異地認同感，
“你如今這個樣子，很好，繼續保持……”要知道他在中午以前，都十分看不慣許清蕘如今威武的身材的。
許清蕘拍了拍閥才的肩膀，為情所困的男人，精神錯亂什麼的，理解理解吧。
出了歡喜樓不久之後，就看到向著他們而來的慕容連和白鑰了，兩個人並肩走着，十分的有氣勢，和引人注目，可是走到許清蕘身邊之後，那氣勢平白減了一半。
“白白。你今天都沒有來找我……”許清蕘說話一如既往地直白，絲毫不體會白鑰被許清蕘折騰得還沒有復原的心。
“昨天喝多了，啊哈哈哈……”睜眼說瞎話什麼的。他也學會了，不過要是不在許清蕘的目光中。笑得那麼底氣不足就更好了，還需要繼續學習啊！
“酒量什麼的，鍛煉鍛煉就有了，怎樣，今天是不是要請我喝遍飛仙城的美酒？”許清蕘的聲音大如洪鐘，震得白鑰耳膜疼，還沒等他表示什麼，許清蕘就再次蓋棺定論了。
“白白真是一如既往地周到啊！哈哈哈……”許清蕘疑似雄性的魅力，盡顯無疑，完全是飛仙城焦點中的焦點。
很多女修對許清蕘各種拋媚眼，許清蕘一如既往地接收良好，不過都已經是有娃的人，許清蕘自覺還是很有節操的。
慕容連瞅瞅許清蕘，瞅瞅白鑰，沒想到一個晚上的時間，他們關係就這麼好了，他都有點分不清自己吃味的對象到底是許清蕘。還是白鑰了。
“酒啊，我知道的可比老白多多了……”
於是他們就一路掃蕩美酒而去，時間點抓得剛剛好。他們前腳進入拍賣場的包廂里，接着這大型的拍賣會也就開始了。
這樣的拍賣會，許清蕘跟着洛紅來過一次，不過這次的明顯比那次還要高級一些，送上來的就是一份黑晶的帖子，上面各種寶物一一羅列，很讓人眼饞啊。
這件包廂恰好就是那時的包廂，格局和佈置都沒有太大的變化，許清蕘恍然間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一般慣例。拍賣會前三樣物品，和最後三樣物品都是重頭戲中的重頭戲。不在黑晶帖子上，最能出人意料。也最讓人期待了。
這不第一個東西出來，就滿場嘩然，也不知道目前的散修聯盟主事人，還是不是霄雲盟主，這送來拍賣的人夠膽識，這散修聯盟也是夠膽魄的。
“咳咳咳！”又是一個美嬌娘，她的柳葉眉高高挑起，極具風情，不過看着這個拍賣品，表情有點裂。
“這是追加的一件拍賣品……”徐鳳雲就是那日在白府和許清蕘有一面之緣的徐長老的妹子，也就是今天的拍賣場主持人了。
芊芊玉手，拿起了這兩件東西，向著大家展示着，一件金色的肚兜和紫色的內褲相映成趣了。
“肚兜是金玉宮主的，也就是如今的金玉魔后，至於這件……”徐鳳雲的話還沒說完，男修一個個都群情激奮，嗷嗷叫喚了起來了，等大家叫夠了，她才繼續把話往下說。
“這件內褲是黎尊門主的……”現在輪到女修們激動了，不過女子到底含蓄一些，只是漲紅了臉，一個個粉面含春，激動全都往自己心裏憋去了。
“真的假的啊！”激動之後，馬上就有不少質疑的了，以他們的修為，怎麼會有這樣私密東西流出，可是以散修聯盟這樣大型的拍賣會的誠信度，也不至於拿假東西來糊弄大家。
“自然是真的，已經鑒定過了……”徐鳳雲笑吟吟地解釋着，然後就讓大家起價了，“一百上品靈石起價……”
“這可能是有史以來最貴的肚兜和內褲了……”看熱鬧的慕容連滿臉讚歎地說著，可惜他有這個色心，卻沒那個實力，這要是被金玉宮主和紫黎逮着了，肯定討不了好的。
“你們沒興趣？我以為很多人會想要收藏的呢！”許清蕘看着探頭探腦的慕容連，和冷靜如山的白鑰，狀似無意地說著。
“他們是沒這個本事……”閥才一拍扇子，直中他們的紅心。
“才才你呢？”啊嗚問着閥才，說他們沒本事，可不就把自己排除在外了。
“我已經心有所屬，所以不管守心還是守身，都要如玉的！”閥才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著，他是不介意啊嗚懂還是不懂，因為他想讓懂的人並不在這裏。
“你說的有道理！”啊嗚深以為然地點頭，她也是心有所屬的。
許清蕘自然不會去插一腳的，因為這本來就是她不要，拋出來拍賣的嘛……
他們不想要，修仙界裏猥瑣男還是很多的，尤其是修魔的那些散修們，一個個爭得面紅耳赤的。其中一個猥瑣老頭和一個女修，爭得最厲害，一個對金玉宮主意、淫、已久。一個對紫黎更是愛到痴狂。
最後是那個女修更勝一步，以一千五百上品靈石的高價。拍走了這個寶貝了，然後人也消失了，很是明智的選擇……
再接下去就是一件先天靈物火元，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十次這樣的拍賣會，都不見得會遇見一次，徹底將今晚的拍賣會燃燒起來。
許清蕘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不是她看不上這裏的東西。而是她依舊全部交代給了果子和茵蘭，並不需要她多耗費什麼心思，她的目光更多的是在大廳的修士中掃來掃去的。
許清蕘交給果子的事情中，還有一件就是查一查吳道子的消息，根據果子給她的回復中說，這次拍賣會中會有一個很符合許清蕘描述的道士前來，是一個不知名門派的長老，因為那個門派實在是無人提起，具體果子還沒有探聽到。
可是掃了一圈兒都沒有看到，最後卻是把目光鎖定到了一個小少年的身上。許清蕘能看出他是少年，是因為她有天機眼，能通過那個黑袍窺探到。
許清蕘瞬間覺得有點奇怪。按理來說自己的感覺是不會有錯的，可是吳道子樣子，難得是她記錯了？
難得是吳道子的孩子，很有可能一百多年的時間，真要找到道侶了，或者和凡人的女子，都是可能有這麼大的孩子的，可是似乎又不是這樣。
“下面的這個拍賣品是一份修仙界目前為止最全面的春、宮、圖了……”畢竟是女子，徐鳳蘭也不能說得太過於露骨了。雖然她不以為然的很，不過該有的矜持還是要有的。
許清蕘的目光終於又回到了拍賣台上了。這個徐鳳蘭就沒有展示了，因為許清蕘在昨日的聚會上。放出來的風聲已經足夠了，為它造勢了。
這份春宮圖完全展示了修仙界的修士們，不管外表多麼冷酷，其實內心都是很悶、騷的。
“孤單寂寞冷什麼的，以後就靠它撫慰了！”許清蕘說出了很多修士的心聲啊！
“才才，你不拍嗎……”許清蕘才嘀咕完，孤單寂寞冷，閥才的另一位好徒弟啊嗚就立馬來插刀了，接得那個無縫啊！
“裏面還有男、男的，真的很全呢！”閥才頗為驚奇地看着已經被許清蕘污染得沒邊的啊嗚，這話是怎麼說出口的，而且她怎麼知道，他喜歡的是男的……
“說的跟你看過似的……”閥才彈了一下啊嗚的腦門，“以後不準說這些……”
“哼哼~”
啊嗚眨巴了一下眼睛，她的確看過的啊，她可是和許清蕘一起看的，一起拍的呢，撅起嘴巴，不服氣極了，卻也真的沒往下說，再往下說，漏的就是許清蕘的底了。
“你是高人的朋友？以後想要向我買，我給你打八折……”慕容連把腦袋湊到閥才和啊嗚之間，滿臉笑意地推銷到，友情價什麼的，還是可以有的。
“給他打五折吧……”許清蕘瞟了閥才一眼，然後又一句話，就把閥才的要拒絕的心給撲滅了，“好好學，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吧……”
其實許清蕘是覺得閥才估計是直不回來了，未來除非單身，肯定是要找一個漢子一起過日子了，怎麼都是需要的，也算是她作為徒弟的一份孝心了。
閥才的臉皮早就練出來的，如有所思，最後還真的是沒拒絕許清蕘的孝敬了。
奇葩徒弟背後，肯定有好幾個奇葩師傅的，許清蕘充分驗證了這個道理。
許清蕘說著目光又掃了一下人群，那個少年更激動了，這種明明眉清目秀的，卻擋也擋不住的猥瑣之氣，許清蕘也是無奈了。
她都能有這麼多的緣法，吳道子也得了一個可以返老返童的功法，也不奇怪。
熱熱鬧鬧的拍賣會，沒有出現什麼不可控的現象，當然出了飛仙城又不一樣了，許清蕘抱着瀾洛靠在一個牆邊，似乎在等着什麼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