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練岔了杯具
吳道子清了清嗓子，力圖讓自己多一些為人師的風範，“修仙啊，這可是一門極為極為高深的學問，首先講究的是天分，如果你沒有靈根資質，不管你有多努力，註定到頭來白髮蒼蒼，化為塵土；可是同樣的，有天分卻沒有仙緣，也註定成就不高，所謂仙緣在老道我看來就是拚命和不擇手段。”
吳道子邊說邊小口抿着酒，似在回味，有點感慨地停了下來。
許清蕘一屁股盤坐在一邊的木墩上，專心聽着，不時地點了點頭，“師傅，你是不是忘了告訴我常識了啊，這怎麼聽也不是常識而是經驗啊，師傅您是不是真的老了啊……”
老人家不是健忘嘛，得體諒啊體諒，說著許清蕘一臉擔心地看着吳道子，“師傅，我不會嫌棄你的……”
吳道子鬱悶地瞪了許清蕘一眼，“我英明神武，英俊非常，哪裏老了，哪裏老了……”
許清蕘非常誠實地指着吳道子臉上、頭上、手上的皺紋，“這裏，這裏，還有這裏……”
“跑題了，跑題了……”吳道子拍了許清蕘一個腦袋瓜子。
許清蕘癟了癟嘴，又委屈又可憐地看着吳道子，心裏哼哼哼個不停，讓你拍我腦袋瓜子，同時又覺得不忿，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啊！
吳道子裝作沒看見，伸手揉了揉前面拍的地方，心裏嘀咕着，沒用力啊，有那麼疼嗎，小娃子就是嬌弱。
“能走上仙道的修士都是有靈根的修士，這樣的人，也許一百個人里能有一兩個就不錯了，靈根分為金木水火土，當然還有變異靈根，冰雷風光暗等，而且靈根資質當然是越純粹越好了，你是火靈根，靈根資質又有天地玄黃之分，你的具體資質我也是測不出，反正能修仙就是了。”
“嗯嗯，”許清蕘乖巧地點着頭，將她那爪子對着吳道子伸了出來，“給我功法吧……”
吳道子咬了咬牙道，“我是金木火三靈根，金靈根資質好一點，沒有適合你的功法，不過我這裏有一篇咱們天尊道祖的引氣決，最多能練到練氣3層，到時候你自己去想辦法吧……離青牛鎮不遠的十方城就有修仙坊市，你自己想辦法去淘吧……”吳道子有點氣弱地撇開了頭。
許清蕘神色一點不變，將手上幾頁紙麻利地收進了懷裏，白嫩嫩的爪子又伸了出來，兩片唇瓣一動道，“收徒見面禮啊……”
吳道子又拍了一下腰間的髒的看不出原形的布袋，一本符?纂，一本八卦占卜，兩本黃黃的書本，又飄到了許清蕘手上，許清蕘看也不看，塞進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裹在身上的布襟里，白嫩嫩的爪子依舊伸着，歪着腦袋，一臉天真地道，
“師傅不給個法寶靈寶之類的嗎？防身啊防身！”不是都是會給個法寶啊靈寶的。
吳道子被噎着了，“法寶那是築基用的，靈寶是金丹了才可以用的。等你達到練氣了，廚房的那把刀看到了吧，那就是個下品靈器，湊合著用吧，愛要不要。”吳道子咆哮着，他要是有至於混到這個地步嗎。
“要，”許清蕘立馬回答道，當然要，再不行可以換錢啊，不要是傻瓜。
許清蕘看着吳道子那摳門的樣子，似乎挖不到什麼了，可憐兮兮的收回了爪子，撅着嘴，一副你好窮我都不好意思說你了的樣子。
吳道子擺了擺手，向著房門走去，有點落荒而逃的樣子，走着走着，感覺到衣角被揪住了，一轉頭就看到許清蕘小小的個子才到他大腿邊，使勁兒的把他往後拽，“幹嘛，幹嘛？不練功去，揪着老道我幹嘛？”
許清蕘低着頭好一會兒，抬起頭，眼圈有點子紅，也不說話，依舊揪着吳道子往許清蕘的西廂房拉去。
“好，好……”吳道子好幾十年沒動的惻隱之心，不小心波動了一下，渾身各種不對勁，“以後別這樣的表情對着我，各種難受……”
“咦？”剛才貌似風迷了一下眼睛，低着頭眨了好幾下才好的呢。
許清蕘雖然不太明白吳道子的意思呢，但誰讓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實用主義者呢，這招對吳道子管用，當然得在適當的時候多用了。那臟髒亂亂的屋子得有人收拾啊，師傅不這個時候用，什麼時候用呢！
明白許清蕘意思之後，吳道子翻着白眼兒，“湊合著住吧……既然修仙了就得懂得忍耐，知道了嗎……”還讓收拾屋子，他是想要找個徒弟伺候他，是不是搞錯了。
“師傅就是這樣不會過日子，修仙不就是為了活得更好，更久，不能湊合，咱們得懂得享受生活……不然修仙本來就危險重重了，還那麼為難自己，真是白活了啊……”許清蕘感嘆着，對着吳道子一個勁兒的搖頭，貌似他真的真的白活了……白活了！
許清蕘坐在炕上，露着小臉，舞着手，指揮得吳道子幹得熱火朝天，那神情煞是意氣風發。許清蕘又找到了點當年指揮手下對付許氏韓氏時候的感覺了。
看着被收拾一通的屋子，許清蕘微微頷了頷首，雜七雜八的破罐子破木頭被清理，窗戶也被用一些破布暫時擋着了，地炕里也燒起了火，早晨的斜陽照進屋子，空氣也得清新了。
許清蕘盤坐在炕上，像在虛月庵跟着姑姑坐禪的時候一樣，調整自己的呼吸讓自己的身與心，同時平靜下來，讓自己的心思變得越發清澈澄明。
只是這個時候，靈魂的灼痛更加的明顯和難受，許清蕘有些自虐地陶醉在這種疼痛里，就像她自己說這，習慣了就好，她就在努力習慣這種疼痛，如果不能克服的話，心無法靜下來，也就無法如願地進入修鍊的狀態。
待這一切完成時，許清蕘緩緩打開吳道子給的引氣決，只有三張薄薄的紙，不過材料倒是特別，看着百經蹂躪的樣子，卻也沒缺邊缺角，裏面的內容到也完全。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許清蕘細細閱讀着，這篇引氣決其實是道家的經典著作《道德經》，許清蕘也曾經讀過，但是這一次讀着，許清蕘卻有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受。背下來之後，黑色經文在腦海中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流過，許清蕘清晰的感覺到，靈魂的灼燒感明顯降低。
漸漸的感覺自己的靈魂似乎被打開了眼睛一般，可以清晰的看到身邊的一切，首先是一陣刺眼的白光，白光之後，許清蕘又發現裏面有許多，紅色、綠色、藍色等各種顏色的光點，它們似乎很頑皮，對許清蕘若即若離的樣子。
許清蕘覺得它們還挺有意思的，也樂意陪它們玩兒，你追我趕，你躲我閃，也不知道是誰先玩累了，接着紅色的光點為主，各色的光點旋繞，成一道氣流，將許清蕘包圍起來。這道氣流進入身體之後，許清蕘感覺到一陣舒爽，一時腦熱，覺得腦袋熱的慌，氣流就都往腦袋去了。
許清蕘穿着原先的那件襖黃色的秋衣，整個人籠罩在一團白光之中，朦朦朧朧。許清蕘的眉心有一道金色的火焰形狀的光若隱若現。
許清蕘本來覺得很舒爽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輸太多了，感覺整個炸開了一樣，悶哼一聲就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