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0號之疑
夜更深了。
同樣是審訊室，不過這是市局重案組審訊室，審訊人員換成了三個人，主審是小平頭柳傲雲，她直剌吃人的眼光逼視着0號，多少次0號那冰寒絕殺的眼光和那頂在頭部的槍口讓她夜難成眠，一向引以自傲的她第一次眾目睽睽之下難堪出醜。而疾惡如仇的她更是對0號的罪行深惡痛絕。
0號的臉色蒼白，淡然平靜。0號一開始就認出這是在火車站廣場發生過衝突的小平頭，那時小平頭不畏生死的敬業倒還讓人佩服。
柳傲雲抑着心中之火冰冰言道：“姓名”
平靜：“林寒”
……
“今天在碧海雲天售樓處前你做了什麼？”
“維持秩序”。
“還有呢？”
“沒有了”。
“你老實坦白”
沉默……
靜待，突然——厲聲：
“人怎麼死的”
冷靜：“我不知道”
啪，柳傲雲猛拍審判桌：“你還狡辯，為啥別人都說是你”。
還是冷靜：“我不知道”
柳傲雲叱道：“那你知道什麼”。
看着0號平若淡然的樣子，柳傲雲再強壓一下心中之火，突然奇怪的冒出一句，然後一瞬不變的緊盯0號。
“青幫虎堂黑彪”。
0號眼神沒有一絲異動。
柳傲雲有些失望，不甘心的冷笑道：“十三條人命”
0號的身子有些一抖，但沒說話。
柳傲雲的眼神緊縮，像驚喜似的，緊追逼問：“黑彪被殺是你做的”。
0號的聲音冷冷有些控制不住的發抖：“黑彪是誰我，我不知……道”。
柳傲雲厲聲喝道：“你和風雪鈴碰面第二天他就出了事，有那麼巧嗎？”。
0號身子突然蜷縮了一下，頭低了下去。
柳傲雲威逼猛喝一句：“把頭抬起來，看着我”。
0號恍惚中抬起頭，眼神有些迷茫，
柳傲雲沒注意0號不對，她正在得到案件線索的興奮中，認為0號在裝樣，她猛然逼近0號，驟然異起，0號從審判椅上猛得撲起，重重一撲，柳傲雲猝不及防中，胸口又似前次重重一悶，然後一個人死死把柳傲雲身體壓在下面，貼纏得柳傲雲喘不過氣，難受之極。
緊急中柳傲雲激烈扭動身軀，這樣絲絲緊貼的貼身肉搏她可沒有半點經驗，胸前的軟綿綿寶貝被一個腦袋死死頂住，一陣疼痛的酥麻，卻半分掙脫不得，羞憤異常。一時，兩個陪審警員看這異變驚傻了，那0號身下可是威名市局響噹噹的無人敢惹的霸王花呀，緩過勁來，兩個急忙去拉開0號，可異常的沉重，固不可動。
柳傲雲在羞急危險中突然找到方法，一張小嘴死死咬着戴着手銬纏在自己頸部的0號手臂，拚命的咬，嘴裏有股澀腥的味道，那腥紅的鮮血直淌出來，而身上的0號似是僵硬般沒有感覺的一動不動，只是仍沉沉的死死纏貼。
一下審訊室湧進許多人，包括陳局一看眼前情況，都驚奇異常，兩個人上下緊緊死壓纏貼着滾在地上，胳膊纏着頸部，一張小嘴還在死命的咬着，如果換個場景這要說多親熱就多親熱。
柳傲雲總算解脫出來，一張臉是又脹又紅，她那死命緊咬的櫻桃雙唇，還腥紅滴滴，眼神是煞血般的恨，旁邊人包括陳局可沒敢多聲，她死死盯着仍躺在地上死屍般的0號，血跡斑斑，臉色煞白，好像不對。
陳局見情勢不對，想想0號一直是臉色蒼白似有病症，不像是詐，連忙佈置，一路警燈呼嘯0號被送入GZ市第一人民醫院。
重症急救室，重重警力監控護守，陳局和柳傲云為防萬一寸步不離，急救醫生們仔細查視0號情況，突然一聲驚呼，“啊”，陳局、柳傲雲仔細一瞧，震驚，所有人在場的人全部震驚，0號在檢查中剛被脫掉衣衫，而**的身軀讓人慘不忍睹，那是一具什麼樣的身軀呀，縱橫交錯，千創百孔，傷痕纍纍，歷經滄桑。
剎那間，整個急救室無言無聲……
急症室外，退出來的陳局和柳傲雲站在走廊靠窗一角，心緒重重。
陳局深吸了幾口嘴裏的煙緩緩吐出，沉聲對柳傲雲說道：“小柳呀，這人不對呀，你說的身份複雜可能是真的，那傷不是一次兩次的戰傷呀，很慘烈的戰傷呀，在這和平年代，嗯，8年倉管退伍兵，……”，陳局自己說來不信地搖了搖頭。
柳傲雲此時神色也異常複雜，還有些恍惚，思緒萬千。
柳傲雲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道：“我查過他的資料，千真萬確是8年倉管退伍兵，彈藥庫意外爆炸傷殘退役，他的身份與服役記錄都很完整，詳盡真實，這資料來源可不是警方資料而是我託人查的軍方資料。”
“哦，不對，那絕對是戰傷”，陳局肯定的道，我早年參加過緝毒戰鬥受過傷，我清楚。
柳傲雲相信陳局說的，陳局早年在YN邊境當過緝毒武警，說得不會有假。“難道資料……”。
陳局打斷柳傲雲思路，“這些不要去管他了，也不應該我們去管，既然所有資料都真實顯示他現在的身份，我們就不要去懷疑什麼，現在最關鍵是碧海雲天案件的偵破，我看這事疑點較多，牽涉也廣，影響較大，你們重案組必須儘快查清案件，有什麼其他事我給你頂着。”
柳傲雲敬禮俯命，斬釘截鐵：“是”。
陳局再有些憂慮的看了看急症室一眼，“那邊還沒診斷嗎？”
柳傲雲遲疑答道：“沒，醫生說林豪這病有些奇怪，還要多做些檢查，不過林豪一時半會還醒不了，生命倒暫時還沒危險。”
陳局鄭重吩咐道：“你們做好監護，不能出絲毫紕漏，我現在還要去局裏看看，這裏有什麼情況要隨時跟我彙報”。
柳傲雲認真回答：“是”。
夜深的醫院靜靜的，守護的柳傲雲盯着病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0號，心裏疑問難捺，“他到底是什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