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婚事（1）
因為妝粉，盛長棋盛長琉湊在了一起，感情越發的好了，一日千里，比盛長琉和盛長嘉關係最好的時候，都要好上幾分，盛長嘉見到這種情景就有些黯然，不到一會兒也就想開了，道不同不相為謀，性情合不合是勉強不來的。
盛長棋着意的討好，知道盛長琉最關心的就是容貌，就撿了這些說，笑道，“聽說宮中妃嬪光畫眉就每日一變呢，一日開元御愛眉，二日小山眉，三日五卻月眉，四日三峰眉，五日垂珠眉，六日棱眉又名卻月眉，七日分梢眉，八日涵煙眉，九日拂雲眉，十日倒暈眉，瞧得人眼花繚亂的呢，不過我倒是覺得，一個人有一人的特點，就比如這鵝蛋臉的，畫倒暈眉就顯得別有風韻，淡雅恬靜，可是倒暈眉畫在圓字臉上，就有些不倫不類了呢。”
盛長棋眉飛色舞的，聽的盛長琉說的茅塞頓開，不是沒有人和她說過這些，可是她就是覺得盛長棋說的更有道理，她對盛長棋純屬盲從，見盛長嘉盛長頤也在旁邊，怕被她們學了去，就道，“我們去十二姐姐那裏吧，我想親眼看看十二姐姐做的妝粉有多麼的不凡呢。”
說著，她拉着盛長棋就奔到了老夫人面前，笑一笑道：“祖母，我正愁着花朝節的穿戴呢，正好十二姐姐眼界不凡，我讓十二姐姐來給我參謀一下，我就和十二姐姐先回去了。”
老夫人喜歡盛長琉就喜歡她有什麼說什麼的性情，沒有強求笑容滿面的應了，道，“一會兒弄好了，來給我看看。”
“嘉姐兒和頤姐兒也回去吧，花朝節一年就有一次，你們都要準備的，衣服頭釵，缺什麼就說話，打扮亮麗一點。”老夫人笑眯眯的道。
前些日子，盛家的每個姑娘都做了幾套衣服，也添了首飾。
老夫人又對盛長棋道，“明天棋姐兒也來這裏給我參謀一下吧。”
老夫人故意想給盛長棋一些臉面。
盛長棋欣喜萬分的踏出了榮德堂。
盛長琉親熱挽着盛長棋的手臂，甜甜的叫着十二姐姐，盛長頤在後面看着，暗中搖了搖頭，她能做的不過是不主動去害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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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姐兒真是一個不錯孩子，聰明，貼心。”在她們出門之後，老夫人對着楊氏感嘆道。
楊氏有些膈應，她的玫姐兒可沒有被老夫人如此誇讚呢，不過，盛長棋得寵與老夫人總比盛長頤得寵與老夫人要好得多，出身擺在那兒呢，盛長棋就再得寵也越不過玫姐兒，她陪笑道，“老夫人說的是，我也是這才發現，棋姐兒這個孩子聰明伶俐不下於頤姐兒呢。”
楊氏總是不忘打壓盛長頤，哪怕她知道她的舉動有些小家子氣，她也忍不下了。
老夫人沒有說什麼，大概也是習慣了，而是緩緩的道，“我想，把棋姐兒記在你的名下，你覺得怎麼樣？”
一句話，把楊氏打蒙了。
楊氏怕什麼，或者說全天下的嫡妻怕什麼，就是怕別人生的孩子擋了自己親生骨肉的路，她是繼室，盛弘淵是長房嫡長孫，擋在她的輝哥兒前面，她無話可說，盛長頤是先妻嫡女，擋在玫姐兒面前，她也能忍，倒是憑什麼還要讓一個庶女成為嫡女，壓在她的玫姐兒頭上？
“娘………”楊氏有些支支吾吾的，滿臉的不情願，道，“我膝下有輝哥兒和玫姐兒，姐姐又留下了淵哥兒和頤姐兒。”
兩個嫡子，兩個嫡女實在是沒有必要再抬舉庶女了，其他的人家把庶女弄成嫡女，也不過是沒有嫡女而已，盛家既然不缺嫡女，抬舉盛長棋？憑什麼啊？
楊氏就覺得很奇怪，又有些憤懣。
再說老夫人，無緣無故的，幹嘛忽然要把盛長棋記在她的名下，安得什麼心啊？
楊氏想了想，還是猜不透老夫人的用意，但是委屈用湧上了心頭。
老夫人不是亂規矩的人物，人老，卻是人老成精，現在，楊氏想不到這些，也不想想這些，她只是想老夫人太打她臉面了。
老夫人見楊氏抗拒，這是理所當然的，更何況楊氏是個小心眼的人，她沒有介意，抿着嘴徑直說道，“雲倩，前些日子跟我提了一下，說是想在盛家聘一個姑娘，嫁給鳳熙。”
這是第一次，盛薛兩家的婚姻被擺在了枱面上，之前，不過是九成的揣測而已。
從盛長棋記在她的名下，到盛薛兩家的婚事，轉變的太快，楊氏一時間有些不解其意，想了想，又若有所悟，隱隱悟出了什麼，臉色大變，身形隱隱有些不穩，不敢置信的道，“娘，您是想讓棋姐兒……”
老夫人點了點頭，“棋姐兒是個好孩子，我和侯爺商量過了，等過段時間，祭祀祖宗把棋姐兒養到你的名下。”
之後就是換庚帖了，老夫人這不是在和自己商量，是在知會自己，楊氏心中憤怒難以抑制，老夫人不僅想把玫姐兒的婚事給盛長棋，更加想讓盛長棋和自己的玫姐兒平起平坐，直言不諱的就道，“老夫人，瑜姐兒，棋姐兒，玲姐兒都是庶女，這單單隻抬舉棋姐兒，瑜姐兒玲姐兒難免心裏彆扭，引起姐妹失和就不好了，再說琳姐兒，她雖然已經嫁出去，知道之後，也會心有芥蒂。”
庶女和名義上的嫡女，就是世人知道所謂的‘嫡女’是怎麼回事，在婚姻之上，‘嫡女’的姻緣也要比庶女好，不僅名聲好聽一點，也能顯得‘嫡女’受得家族的重視，畢竟家族聯姻，聯姻對象在家族分量越重，兩個家族就會多緊密一點。
楊氏沒有說錯，一碗水端不平，其他的庶女不平是應該的。
老夫人平靜的笑，道，“她們有些什麼不滿，就儘管來找我說就是。”
為了盛氏，老夫人也顧不得，雖說她一直勸盛氏不要執着盛長頤，但是她的心裏，也對她沒有把盛長頤給盛氏，有些愧疚，盛長頤她沒有辦法，一個盛長棋她再也不能駁了女兒的心意了。
楊氏錯愕，老夫人居然都不顧維持盛家的平衡了，要知道老夫人以前，為了區分嫡庶尊卑，連庶女都不會都親近，除了失去父親的盛長嘉，至少是表面之上，老夫人對幾個嫡出的姑娘都一視同仁的。
最重要的是這門婚事是她為自己女兒相好了的，楊氏笑的僵硬，險些維持不住自己的臉面。
老夫人解釋道，“薛家想讓鳳熙兼祧婚事，一夫三妻，這樣的話，這門婚事自然不能讓咱家嫡出的姑娘來結親，我把棋姐兒寄到你的名下，雖說是嫡女，可是，又不是從小養在你膝下的，這個嫡女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這麼做，不過是為了讓棋姐兒在薛家的腰杆子直一點而已。”
這個解釋，讓楊氏有些滿意，她暗地裏權衡利害，一夫三妻的話，她自然不能讓自己的玫姐兒來受這種苦，盛家家世擺在這裏，再挑人家，不見得比薛家差，只不過這個人選，盛長棋……
楊氏想到盛長棋的生母康姨娘，康姨娘是韓氏留下的，又剛剛被自己弄掉了一個孩子，還有盛長棋也被自己的女兒打破了頭，盛長棋成為嫡女，嫁入建伯侯府，成為建伯侯世子夫人，沒有出意外的話，以後就是建伯侯府的女主人了，這翅膀硬了，萬一想起以前的新仇舊恨……
楊氏猶猶豫豫的說道，“如果是一夫三妻的話，咱們盛家自然不能把嫡女許過去，只不過這人選……，兒媳倒是覺得瑜姐兒的年紀，身份，性情要比棋姐兒合適。”
論年紀，盛長瑜年長，和薛鳳熙的年紀也更為相近。
論身份，盛長瑜的生母是貴妾，更是老夫人的遠房親戚，盛長棋的生母不過是婢妾，哪怕是抬舉成嫡女，也改變她們是從誰的肚子裏爬出來的。
論性情，盛長瑜穩重，不拔尖不挑事，最重要的是盛長瑜母女和楊氏沒仇。
老夫人笑道，“婚姻結兩性之好，不光是咱們說了算的。”
言下之意，就是薛家挑中說盛長棋了。
她就說嘛，在盛長棋和盛長瑜之間，老夫人屬意的肯定是盛長瑜，楊氏想起盛長棋與盛氏頗為親近，好像……前幾天薛鳳熙和幾位表妹還一起在涼亭喝了一次茶呢，就是不知道，看上盛長棋的是盛氏還是薛鳳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