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拯救五百歲樹妖(三)
馬車已一路行出醉羨山,進了城門,再行不久便是江府。
為防日常起居受到外界小販影響,江家府邸特意建在離集市較遠的地方,一路上離久雪絲碧衫,神情坦然,引來不少人的圍觀。
遠遠駛出后,依舊能聽到身後之人的讚歎。
“那公子俊俏成這個樣子,恐怕不是凡人吧……”
“白髮紅顏,莫不是天上的仙人?”
“江家兩位小姐是同仙人一起回來的,難道江家老爺求仙問道真的有用?”
……
這些話常人都能聽到,離久自然聽得更是清楚,但他連眉頭都未皺上一下,自驅趕兩匹馬往前行去,像是什麼也不曾入耳一般。
天晚以後氣溫是越來越涼的,言傷本來恥笑江靜安嬌弱,連一點冷風都受不得,此刻自己卻也是冷得微微顫抖,強忍了許久終也是“阿嚏”了一聲。
離久向她看來,言傷被那雙平靜得像是寂水的眸子看得心中一熱,然而她要扮演的是個嬌慣任性的大小姐,無論如何也得死撐着。
言傷扭過臉去不看他:“不必看我,我不冷!”
話音剛落,江靜安望了一眼未作表示的離久,將衣衫從肩上拉開:“冷的話便坐到我這裏來,這位……公子,他的衣衫寬大,足夠你我二人禦寒。”
言傷未動,只冷冷看了她一眼:“若放在平常,你會讓我一同禦寒么,還不是在男子面前,裝模作樣!”
江靜安臉上浮出個動人的微笑,將長衫又自己蓋了回去,一字一句道:“既不識好人心,那你便一直冷着吧。”
言傷早做好了不被離久搭理的打算,身體雖冷,卻還是努力安慰着自己,至少在他的心中,她會有一點點的不一樣,即便這種不一樣一點也不討人喜歡。
剛在心中這樣想着,卻覺得離久正在看着她。言傷抬起頭,只見離久眸光極其平靜,對上她的眼神,微微皺眉將目光移開了。
他的心果然是毫無波瀾的,除了對待自己稍有在意的人會心軟,旁的人在他的眼裏大約什麼都算不上。
言傷一路陷入了莫名低落的情緒里,儘管眉毛還是高高挑起來,卻已是色厲內荏。直到馬車行駛到江家門口,她終是抬起頭來,看着離久和江靜安下了馬車。
江靜安將身上衣衫脫下來,抿抿唇遞還給離久道:“謝謝你……”
她不請教離久尊姓大名,也不似一般女子見到好看的男子便千方百計問詢來處,只是凝眉這樣說著,一雙格外烏亮的眸子裏似有千般話語無處可說,教人看得心中莫名惆悵。
女主角便是帶着這樣吸引人的特質,即便是長相一般的女主角,也一定有一雙漂亮的眸子讓人難以忘懷,更何況江靜安除了眸子漂亮之外,長得也嬌小可人。
言傷想,即便離久修行五百年,生得一顆離塵心,這樣的時刻也該會動心。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離久並未露出什麼不一樣的神色,只是微垂眼帘看着眼前女子,伸手接回了衣衫。
接回衣衫后他也並未立刻穿上,而是抬頭看了一眼言傷,言傷從呆怔中反應過來,也不顧他微微伸出手似要接住她,躲開他的手便逞強自己跳了下去。
“嘶!”
腳剛好踩在地上一塊凸起之上,言傷嘴裏發出一聲不易察覺的吸氣聲,待反應過來立即便將即將出口的痛呼咽了回去。
“晴安姐,可是傷到了腳?”
江靜安眨眨靈動的眸子,露出微微關心的樣子,言傷知她心中其實是暗道逞強傷了活該,於是直起身子來冷笑一聲。
“不用你貓哭耗子。”
說罷強忍疼痛便要向著江家大門走去,門前看門的兩個僕人本來一直張大眼睛看着燈籠光芒下三團黑影,此刻那黑影走到眼前,方才看清是驕縱的大小姐,當下嚇得立即上前攙扶。
“大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傷到腳了?”
言傷死死咬唇,搖搖頭回眸看去,正看到江靜安低了低頭,似在同離久說些什麼,離久薄涼眸中有異色閃過,頓了許久似在深思什麼,終是輕輕點了點頭,而後兩人便並肩向門口走來。
“我沒事,不要管我。”
言傷收回目光,咬咬牙便掙開僕人的攙扶自己向門內走去。
立即便有眼尖的丫鬟看到了兩位小姐同一位俊秀男子走進來,跑着去向老爺通報,是以言傷走了沒幾步,便又被自家丫鬟霞雪攙扶住了。
“小姐,你這是……”
言傷也不答話,只是回眸看了一眼,只見離久已經不見了,江靜安正訝異的站在原地,看着空落落的身旁,又原地轉了幾個圈,似是在找尋什麼。
心中知曉這是門口的符起了效用,離久必定是察覺到異常,不肯同江靜安待在一起吸收她身上的活氣,言傷慢慢的回過頭來,在霞雪的攙扶下向大廳一步一步走去。
江靜安在原地待了許久,終是沒有等到白髮男子再出現,失落的低了眉,也一步一挪的往大廳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大廳,立即便被坐在椅子上的華府男子一聲輕喝。
“都跪下!”
江靜安乖乖跪下,言傷卻是咬了牙,怎麼也不肯跪。
江祖鶴從椅子上站起來,氣得幾乎站不住。
“江晴安,你為何不跪,是覺得自己帶着靜安私自出府,私自晚歸有理了?”
言傷抬眸,就連眼中都滿是冷笑:“是,我覺得自己十分有理。”
江靜安一向比江晴安明白事理,她並不准備去向江祖鶴解釋她為何會私自出府,這樣顯得自己為了得到寵愛不擇手段。聽到江晴安竟是毫無否認的打算,毫不猶豫承認是她帶着自己出府,江靜安愣了一愣,還是抬起頭來道:“爹,這一次你冤枉晴安姐了,是我私自出府,晴安姐只是跟着……”
“不必解釋了,我知道她又威脅你了!”江祖鶴卻是並不願意聽她的話,一甩袖子,死死瞪着一動不動不願認錯的少女。
以往有一次江靜安被江晴安鬧得心慌,曾經乾脆設了局,激怒江晴安將自己的書本丟進池中,而後故意在江祖鶴責問的時候說是自己不小心丟下去的,一邊說著一邊委屈的抹着眼淚,江祖鶴知道真相后自是十分厭惡江晴安,認為她不懂顧念姐妹之情,甚至試圖威脅親妹妹。
此刻情景是這樣相同,是以江祖鶴幾乎沒有思考過,便認定了是自己大女兒的錯,一咬牙,將攙扶着她的霞雪一把推開。
“你一副自己沒錯的樣子是要做給誰看,這江家上下誰不知道你的德行,次次都與你的妹妹過不去,心眼如此之小,怪不得會被三戶人家先後退婚。”江祖鶴指着言傷,氣得狠狠抖了抖,“你知道外面的人怎麼說你嗎,刁鑽蠻橫,蠻不講理,沒有家教,心腸惡毒!每回赴宴,談起別人的女兒總是乖巧聽話的,只有你,將我的老臉都丟完了,若非你的妹妹懂事聽話,我簡直都沒有臉再去赴宴!”
說罷從一旁案上摸起一個盒子,在她的面前打開,將裏面的東西湊到她的面前:“我的大壽,你的妹妹還在細心思考要送我什麼樣的禮物,你卻從屋后隨便摘了朵花便丟給我當做禮物,你到底是怎樣做出這樣離譜的事情,我到底是不是白養了你這個女兒!”
“啪”的一聲,盒子被摔在地上,那朵花本已接近枯萎,此刻更是花瓣散落,言傷卻是含着冷笑,眼神空洞,靜靜看着他氣得不停急促呼吸。
“我自是沒有你的小女兒好,我的娘比不過她的娘美麗動人,我自然也比不過她聽話……”
“你!”
江祖鶴舉起手掌,卻在看見言傷眼裏毫不掩飾的痛快時頓在她的臉旁,收住手一甩袖:“來人,送大小姐回房,今晚的晚飯不要送給她了!”
言傷一直維持着那樣高傲的表情,直到霞雪攙扶着她,一瘸一拐的向房間的方向走去。
“小姐,疼么?”霞雪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換了副表情,似是舒了口氣。
言傷輕笑一聲:“腳崴了,你說疼么?”
霞雪看着她唇畔毫不在意的笑容:“應當……應當是很疼的吧。”
言傷只是搖了搖頭,不再同她多話。
她不懼這點疼痛,她要的是將自己平日裏的生活展示給離久看,她知道,他此刻一定就在某處,一定能看到她。
言傷回到房間以後便倒在榻上疲憊的閉了會兒眼睛,有江祖鶴的吩咐,果然沒人來給她送飯,只有霞雪偷偷的送了跌打酒和一盤點心,卻又擔心被人發現,一送來便匆匆的離去了。
言傷腹中其實是十分飢餓的,那點心與尋常人家的點心也不同,淡粉色,散發出一股勾人食慾的清淡香味。言傷看了看跌打酒又看看點心,終是決定先吃掉點心,伸出手拿了塊點心,也不知是因為心中乏力還是餓得過了,手上一松,點心便是要往地上落去。
青碧色袖子在她的眼前一閃而過,一隻形狀好看的手已是將點心穩穩接在了手中。
言傷抬起頭,正看到離久站在她的面前,粉色點心被捏在瑩白指間,遞到她的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離久:每一次看見你笑,總是怨恨身邊沒有筆墨。
晴安:……【傲嬌扭頭】要筆墨做什麼?
離久:把你笑容,畫在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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