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疫苗之爭02
箱子打開了,裏面果然配置高檔,它自身就帶冷藏功能。一但打開,裏面低溫的氣體流泄出來,很快在箱子周圍形成一層流動的低溫白霧,重重包裹着手提箱,使得整隻手提箱迷迷濛蒙的如同傳說里的寶箱一般。
只見這陣勢,李曉便覺得箱子的東西真的是什麼抗病毒疫苗,下意識就緊張起來,本能就緊夾腿去感覺那支麻醉槍還在不在腿間容易拿得到的位置。如果可以,而且有機會的話,他想現就給唐勤來上一槍,然後搶了疫苗溜走。嗯,聽唐勤說那疫苗一共有十一支,嚴岩一隻,自己一隻,加上王浩、孫星、童曉亮、陶然、江霞、徐正輝,再留下唐勤母子的,都還剩餘一支。眼下也顧不得什麼自私不自私的,聖母那玩意兒太高檔,李曉扮不來,本能之間想到的就是搶了疫苗好保自己的親朋好友安全,什麼上繳之類的高覺悟思想對李曉來說根本就是浮雲。
又過得一會兒,白霧散得差不多了,一行人終於瞧清了裏面真的面目。
只見箱裏除了精密的冷凍裝置以外,其餘的空間全墊滿了一種黑色的塑料泡沫。塑料泡沫又被開出十五道凹槽,其中四個已經空了,剩下的十一道里每一道都放着一支小指大小的玻璃瓶。玻璃瓶的做功極為精緻,竟是瓶中有瓶,外部的玻璃和裏面的玻璃中間隔着一毫米左右的空隙,形成一道真空的溫度隔絕層。一排十一個小玻璃瓶就那麼鑲嵌在塑料泡沫里,使得它們乍眼看上去看電視上廣告打得鋪天蓋地的葡萄糖酸鈣,不過卻不是藍瓶的,最中間的小玻璃瓶裏面盛着的溶液呈一種寶石般的淺紫,還在燈光的照射下閃爍着一種如幻似真的光彩。
真的是疫苗!
所有人的眼光都被那珍貴的液體所吸引,目瞪口呆的盯着箱中的小玻璃瓶子。
嚴岩下意識舔了一下嘴唇,想着一定要搶到兩支,他一支,李曉一支。什麼黨和政府,他現在也全不記得。
唐勤眼裏泛出了水光,握槍的手都控制不住的輕輕顫抖。我弄到疫苗了!媽媽,您老人家一定要健康的活着,做兒子的會永遠孝敬您!
徐正輝眼裏暴出了難以置信的光芒,真有疫苗這種東西!
李曉瞪着它們,腦里只有一個念頭:全搶了!認識的熟人人手一支!
唯有那個沉默的男子一直不為所動,怔怔的瞧着箱中的疫苗,臉上的神情讓人看不清是喜是悲。
下一刻,李曉抬頭,眼光和徐正輝撞在一起,飛快的用眼神交換信息:唐勤心中情緒波動,必定會疏於防範,正是動手好機會!
徐錚眼神一閃,忽地就動了。他手掌五指併攏,掌心向上一托,像是挽得重物一般看似慢,實則快如閃電一般飛快的剌向唐勤的咽喉,同時腳下無聲無息的飛起一腳踢向唐勤的襠部,正是軍體拳里簡單有效卻又殺傷力極大的穿喉踢襠。
真正的特種兵戰鬥時永遠沒有花哨的技能,一出手不是致死就是致殘!
只是,他對上的是唐勤,軍中第一高手。
唐勤眼色一冷,迅速從激動的情緒里脫離,腳下飛足,正面弓腿踢中徐正輝。同時比徐正輝的更快的探出手,準確得不可思議的在空中扭住徐正輝的手掌,反手一扭。
徐正輝忍不住大聲悲鳴,整隻手掌被唐勤扭成了一個怪異的角度。
徐正輝的過人之處不在於他的身手,而是他的智計。他的思維速度不可謂不快,早已經算到有可能會被唐勤一招制伏,身體就留出了余勢。當下藉著這個力量左手揮出在桌面一掃,先前從他身上拿出來的私藏物品里就有一把匕首被擊飛出去,徑直射向嚴岩。
嚴岩看準匕首來勢,霍地一個魚挺跳了起來,把縛着雙手伸向匕首。
匕首擦着手腕飛過,帶起一抹血珠同時也解脫了嚴岩的束縛。嚴岩雙手得以自由,大吼了一聲向著唐勤撲去,和徐正輝聯手合擊唐勤。
唐勤淡然一笑,伸手一扭,極為巧妙的運用力量就將徐正輝向著嚴岩甩過去。嚴岩半空中的撲勢不得不停下來,一手接住徐正輝后重新組織攻勢。但緩得這一緩,唐勤也得了機會,迅速回撲和跟在嚴岩之後的徐正輝斗在一起,只瞧那架勢,他一人獨斗兩人竟也是遊刃有餘!
徐正輝右手被扭,戰力大減。嚴岩雙腳仍然被捆着,動作很受限制,雖是兩人夾擊唐勤,但唐勤是唐勤,那是真正的高手,嚴岩與徐正輝聯手合擊都危險之極。
此時李曉終於動了,在看到唐勤對戰嚴岩和徐正輝,後背防無防備的對着自己的時候,他一把伸向褲襠掏出槍,對準了唐勤的頸部就按過去。
兔子要張嘴咬人,誰都沒預料到李曉的暴起發難。更何況經歷過一番生死之後,現在的李曉更不是嚴岩回到小鎮時第一眼見到的李曉,李曉這一擊,迅捷而直接,隱隱頗有氣勢難擋的威勢。
但唐勤仍然是唐勤,縱是這樣毫無預兆的襲擊他仍是避過了,飛腿橫踢向李曉腰側。生死相搏,他也無法實在自己不傷李曉的保證,彈腿全力擊出,那一記鞭腿帶起的風聲足以讓人膽顫心寒!
若是以前的李曉,這一腿必然躲不過去,絕對會被擊中,而且被擊后的後果是不死就殘。但現在的李曉身手足以讓所有人吃驚,他竟是在千均一發之際單手在在桌沿上一撐,耍出一個漂亮的托馬斯盤旋,用一種極度靈活古怪的身形避了開去。
只是唐勤的攻擊實在太過犀利,他手上的麻醉槍還是被踢飛了,連持槍的手都巨痛無比,像是骨裂了一般。
對上唐勤這種極數的人,換了平時的李曉只怕是駭得頭皮發麻。但現在事關嚴岩安危,他竟是沒有死裏逃生那種駭怕,隨後又咆哮一聲撲上來,不要命的抱住了唐勤那條用勢已老來不及收回的腿。
唐勤展腿一彈,竟然沒將李曉彈開。李曉抱牢了他的腿,把自己的兩腿也架了上去,緊緊的盤在唐勤的大腿,死命鎖緊。拚命之下即便是凶玩如同唐勤,都被李曉帶得整個身體往一旁傾斜。
這一勢附骨之蛆樣的死鎖實在使得漂亮,嚴岩大喜過望,撲上來扭住了唐勤的一隻胳膊。徐正輝見機也顧不得手上的巨痛,拚命抱住了唐勤另一條胳膊。
一時間四人如同擰麻花一般,全扭在一處。唐勤獨腿難撐,帶着身上像猴子一樣的三人仰面倒在地上。
李曉抱緊了那條腿就不敢再放,已經很熟練的救了他許多次的十字鎖再次使出來死死的鎖緊唐勤。而嚴岩和徐正輝不約而同的也做出了這個動作,將唐勤扣死在地上。除此之外,三人再不能樹立更多的戰功,只能這樣堅持着。由此可怕唐勤的可怕,竟是合三人之力也只能與他保持僵持的局面。想當年三英戰呂布也不過如此,唐勤一身的技藝之強盛,其威勢直追呂奉先!
鎖緊了唐勤的一條大腿,李曉用目光搜索着自己失手跌落的麻醉槍。在桌腿旁邊找到了它之後,李曉不由得沖一直呆立在一邊的沉默男人大叫:“撿槍,給他來上一下!”
那人聽話的去撿了槍,卻沒聽話的給唐勤來一下,而是沉默的看着手裏的麻醉槍半晌,淡淡的道:“搶什麼?疫苗是真的不假,但它半點效果都沒有!t病毒,沒有疫苗可以預防!”
疫苗無用?四人全體呆了呆,又毫不放鬆的繼續扭打。
那男人笑了笑,像是忽然覺得扭在一起的四人很好笑一般,接着又道:“我說的是真的。沒看見那裏有四個空槽嗎?其中一個就是我使用后空出來的,而現在,你們瞧我的臉。”
說罷,一手掀起了髒亂的頭髮。
猛然的,李曉就看見了他的臉——蒼白得不帶血色,就連唇牌都染上一片雪一樣的青白。那膚質就如同剝了殼的雞蛋,細膩得古怪之極,甚至隱隱還有着正在溶化的感覺。在那張臉上,細密的毛細血管如同青紫的網一般凸顯在皮膚表面,又像樹叉那樣支離散開,根根血管都好似浮凸出地面的樹根。同時他鼻孔隱有血痕,眼瞼更是透着一種糜爛般的血氣,極是恐怖驚人。
他抬的掀發之際李曉還看到了他的手,那手上纏着繃帶,它已經被某種從皮膚上滲出來的膿水滲透,整個裹着繃帶的手看上去粘乎一片,看上去非常之不好。
李曉獃獃的看着他,都忘了繼續去鎖唐勤的腿。這種臉,這種臉!還有這個古怪的如同腐爛一般的模樣,他瞧過很多次!他的養母當時就是這樣!小鎮醫院裏的病人,有很多也是這樣!
剎那間所有的回憶統統回籠,李曉恍然覺得那人的聲音很耳熟,像是在哪裏聽過一般。隨後更深層的記憶湧上心頭,李曉禁不住吃驚的叫道:“你是楊誠!”
那人聽到這個名字后恍惚了半天,才怔怔的道:“沒想到這樣了還有人認得我。對,我是楊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