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情債
熄了油燈，本在沉睡的蜜兒睜開了眼睛，想起趙烯所說的那句話，身體再累卻也無法再入眠了。
聽着身邊人平穩的呼吸，嘆息着：“這又是何必了，我真不值得你如此。”以前不知道聽誰說過，世界情債比錢債難還。
雖然累，但已沒有了睡意，最近睡眠質量越來越差，這種情況以前只有在自己離魂的時候才會出現，可現在只是眾多亂七八糟的的夢魘，睡的時間也不長，而且有時候容易驚醒，所以在趙烯進入營帳之時她已醒了。
因為怕吵醒他，所以說的極輕極輕，但心裏的這些話，她此時想說出來：“你說為何老天讓我來到這裏之後，卻又讓我知道阿旭的愛意？如果不知道，我想雖有遺憾，但我定會接受這段感情吧。你是如此的好，長的好看，性格又何，溫柔體貼，細心周到，全天下就再也找不到像你這般有錢有權對自己女人又極好的男人了。我不得不說，從古至今，像你這般的好男人真的很難遇到……接受了你做一個快樂幸福的太子府，肯定要比現在好過，一幾年的時間……”自己的身體自己是知道的，從鈺凌他們特意將自己的師父給招了過來，而且只要自己有一個什麼馬上招來太醫，她也知道他們知道了自己的身體，而且這身體能過完年已算不錯的了。
死對於她來說，早已接受也就不存在於恐懼。比起自己，她身邊這些關心的人比她還緊張着急。但有一句話相信他們也知道：閻王要人三更死，不會留人到五更。
黑暗中根本看不到他此時的睡顏，不過定是極好看的。想起前段時間一直對自己橫眉冷對，喜歡對自己冷嘲熱諷的上官舞羽，居然放下身段恩求自己想要成為太子側妃。想來她對自己看不上眼而且不喜歡自己，趙烯的存份居多吧。畢竟她比自己漂亮，比自己更是上官家的女兒，但虧就虧在她的年齡太小了，而自己樣樣都不如她卻做上了太子妃之位。難怪當年她極想自己不存在。
而現在的上官老十已成為了大梁國公認的第一美女，多少皇孫貴族向她求婚，但她都看不上眼，只對趙烯傾心。要不是上官家的極力反對，而且趙烯也反對，自己看着她那為情所困的模樣，定是會感應的。
想着這幾年有多少名門千金、大家閨秀明的暗的想進入太子府……果然，大梁國的女人都是識好貨的。
“遇上你是我的幸運，也是你的不幸。”上官家對自己好是無容置疑的，但他們的好權力有限。自己年齡一到。他們再怎麼寵愛自己。總得將自己嫁出去。而像趙烯。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呵護、尊重自己，從不掩飾對自己的愛意，卻完全可以做到不逼迫自己。這四年來，哪怕是同床共枕。他也永遠不碰自己——她相信只要是正常男人，都不可能做到，除非是意志力驚人或者太愛或者不愛那個女人。
想到這些，她又忍不住道：“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這話我對你說的最多，肯定聽上去最沒誠意。卻還是想如此說，我虧欠你的太多太多了，讓我在面對你的時候。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輕輕的訴說著她內心的痛苦，這話如果趙烯醒着，估計自己說不出口。只是這幾年來自己已積累的太多太多，想對他說又不敢說的話，此時有黑夜的掩護。她到是想說個痛快。
“你說我靈魂只能遊盪在這世間，無法陪伴在他的身邊，你願陪我不離不棄——傻瓜，我這種人性子太過於倔強，不到南牆不回頭的那種，我知道你能做到，但我不希望你為了我這樣的人而承受那種不公平待遇。如果真是如此的結果，這是我自找的，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能找到一個和你情投意合相知相伴，最主要的是深愛你的女人……”感覺喉嚨有些癢，忍不住輕咳了一聲。最近自己還有一個變化，那就是喜歡咳嗽了，喉嚨老是不舒服，想咳而且一咳起來就有些止不住。太醫看了也只是開一些潤肺之葯。
蜜兒咳的小心，咳了一聲之後就極力的忍着，就怕吵醒身邊的人，這段時間行軍，他並不輕鬆。能讓他休息，她絕不想打擾到他。
“怎麼呢？嗓子不舒服？”黑暗中響起溫柔的聲音。
“沒事，你休息吧。”無聲嘆息着，還是將他吵醒來了，聽到身邊翻身起來的聲，接着油燈就亮了起來，將整個營帳都照亮，她道：“我真沒事。”
早在她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他就醒了。練武之人，身邊有聲音自己會本能醒來。只是他想聽她說話，卻只是聽着她誇着自己的好，一直在說抱歉。這讓他很是無力，他沒她說的那般好，也不想讓她道歉。
愛上她是自己的事情，無關任何人。
但他想，他應該要放棄了，真的要放棄了。他不是一個看不透的人，如果有那麼一絲的希望那麼他一定會努力爭取將她的心奪過來，可是看着她的痛苦，他自己也並不好受。
得不得到其實他早已不想了，畢竟這丫頭是他所無法得到手。本以為以自己的本事，得不到她的人，她的心應該終究逃不過他這張情網，但看來顯然是他低估了她對於那個阿旭的感情，也高估了自己。
“我真的有那麼好嗎？”微笑的看着她，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的苦很濃。
一愣，隨即就想到他可能也沒有睡，也聽到了自己的話語。雖有些不好意思，可她也不是扭捏的人，點點頭道：“嗯，真的很好，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女人會愛上你。”
“可卻沒有讓你愛上我，不是嗎？”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覺得輕鬆了很多。
“我……”
“好了，我知道。如果你沒有先遇上那個叫阿旭的，而且想來他對你也用情之深。我雖不知道你們為何沒有在一起，不過我相信，如果你沒提前和他相識，你絕對會愛上我的。”
“對。”眼前這個男人的魅力，她估計是抵擋不了的。說句直白的話，如果不是鈺凌和阿旭長的那般相似，讓她時時記住阿旭，時時提醒着自己還有一個傻瓜在等着自己，哪怕以後不能在一起，可她也不想做出什麼讓自己遺憾悔恨的事情來，估計她也早犯錯識了。
“那就是了。蜜兒，如果沒在其他地方可去，太子府永遠是你的家。如果有地方可去，我會放你自由的。”愛她就放她自由。
“嗯……”眼睛有一些紅，喉嚨卻有一些癢，她想忍住咳嗽。
“你呀，想咳就咳吧。我去讓默幫你弄些開水來潤潤嗓子。”說完就出去了。
看着他消失在門帘外，她輕輕的道：“謝謝。”然後再也忍不住的咳着。
其實她有一些後悔自己一定要堅持過來了，畢竟以自己的這個身體，只會是來拖後腿的。唉，希望自己不要為他們惹什麼麻煩才是。
不一會兒趙烯端着熱水進來，讓她喝了以後，蜜兒覺得水有些怪，但是她相信經過趙烯之手的東西不會有問題，喝了開水感覺嗓子舒服多了。
只見她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其實水中他加了起來助眠又對身體無害的葯。
***
經過全力的加速，終於到達了邊防，楊將軍終於鬆了一口氣，看着眼前年輕人，道：“上官元帥與太子來了，老夫就放心了。”楊伯實的年紀比上官令還要大上十歲，但對於眼前這位年僅二十又四歲的元帥，可沒有半點倚老賣老的想法。畢竟他有自知之明，自己打了幾十年的仗，也沒有這小子用兵如神。
上一次木皖國那場戰役，他是親眼所見的，打的十分漂亮還不費兵力，將損失降到最低，那種彷彿天生就是為帶兵打仗的才能，讓他至今都佩服不已。
不過不是聽說天帝讓太子也一起過來呢？楊將軍沒有看到太子的身影，心裏好奇着不是聽說太子也一併過來了，怎麼連個人影都沒見着。不過他早已不是當年的愣頭青了，人家太子自然不是他所管轄的，反正這帳也是靠元帥，太子本就只是來歷練一下，走走形式的。
鈺凌對於這位前輩一直很尊重：“楊將軍辛苦了。”這位楊老將軍不管是在做人還是行事風格方面，可都是值得人敬重的。
“辛苦到不算，幸而各位將士兄弟都團結一心，今晚老夫設個簡單的宴，一來是為元帥太子接風洗塵，二來也犒勞一下大家這一段時間的辛苦。”楊伯實是個武夫，靠的是一身武藝，以及殺場上的勇猛而成為了將軍。說話從來都是直來直往，有什麼說什麼，就算是在天帝面前他也是如此，反而深受天帝喜受。而且他對於自己屬下的關愛以及護短，也讓跟隨他的將士們更加的死心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