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兩個房間
古歐洲風格的長桌,稍微近視的都看不見對面人的臉,早午餐可以任點,中式西式本地式和東南亞式。主人家沒一個在,阮文娟醉得不省人事才剛進的房,今天看不見那渾世魔王太好了。傭人們很禮貌,招呼得很周全,訓練出來的笑容就是冷冰冰沒有半點人情味,兩人點了簡單的三明治和咖啡填肚子,他們只想趕緊走人,一秒也不想在這裏多待。
大門響動,想着終於來個說得上話的,沒想眼前出現一張熟悉得可恨的黑臉,竟是差點一槍崩死賀一寒的老黑頭。
“老黑頭!你他媽還敢在我面前出現。”賀一寒恨由心生,從椅子上串起來,雙目赤紅地朝他奔去,硬拳跟上。
貝嘉立馬警惕,她清楚老黑頭是什麼人,很擔心賀一寒會被傷害,匆忙跟上緊緊護在他身邊,同時防備着老黑頭。
老黑頭面不改色,絲豪沒把賀一寒放在眼裏,眼角都不睄他一眼,只輕一抬手便接下來拳,再輕輕一摔化解了攻擊。他淡漠地扯了扯黑西裝外套,鼻子似乎發出一聲不屑的聲音。
“一寒,不要!”貝嘉在背後扶住他,同時也按住他的下一步動作,不讓他以卵擊石。
在雲南時賀一寒見識過老黑頭的身手,只有大隻佬殷受德對付的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老黑頭的對手,只是之前被他害得差點沒命,肚子裏這口氣實在咽不下才出的手。“老黑頭,我今天對付不了你,但是我不會放過你,你等着瞧!”
老黑頭嘲諷地扯了扯嘴角,“老夫界此三千年,連大力千鈞殷受德都不是老夫的對手,你區區一界凡夫俗子,老夫捻死你就像捻死一隻螞蟻,你能拿老夫怎麼辦!”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哪天我不整死你我不叫賀一寒!”
“不自量力。”
“哼!好意思說得多偉大,到底不就是一條狗,阮氏的走狗狗。”賀一寒罵著。
貝嘉插嘴道:“既然你不是凡人,一身武功無人能敵,又何必屈身為阮氏集團賣命?”
老黑頭更是極其不屑回答,直接說:“我家主人有話說,你們兩個跟我來。”
“什麼東西!”賀一寒瞥了他一眼,在後頭不屑嘮叨着。
貝嘉扶着他心口,咬牙道:“有機會咱們整死他,現在先忍忍,跟去看看有什麼說的。”
老黑頭把兩人帶到一個房間門口,頭也沒回說:“貝小姐進這間房。”
賀一寒拉緊她的手,警惕說:“要談什麼一起談。”
老黑頭沒有回應,只是重複,“貝小姐進這間。”
沒辦法,貝嘉鬆開他的手,威脅老黑頭,“如果他有什麼事,我唯你是問。”
賀一寒叮囑一句,“你小心一點。”
貝嘉點了點頭便進了房間。
老黑頭又把賀一寒帶到隔壁一個房間,這裏只有他一個人。等了大慨三十分鐘,他等得很不耐煩,開始拍門打牆吵着要走。
老黑頭這才進來了,后還還有一個男人推着個輪椅進來,輪椅上坐着個極瘦極蒼白的女人,雖然坐輪椅,但是長得還蠻漂亮,化濃妝衣着高檔,看得出想裝得年輕,其實可以看到她應該有五十大幾歲年紀了,表情非常嚴肅。
賀一寒收斂了脾氣,耐着性子坐下來。
男人將輪椅推到賀一寒對面,那婦女直鉤鉤地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用蒼老的聲音說:“賀主席你好,我是阮世強的夫人,初次見面。”
“阮夫人!”賀一寒有些意外,從來只聽說阮世強,沒聽說過他的夫人在其中擔當什麼角色,怎麼會是阮夫人來談話?
阮夫人淡說:“你肯定沒想到今天會是由我跟你見面。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就不瞞你了,我先生爆血管中了風,卧病在床有一段日子了。最近阮氏集團的事情都由我照顧着,我一個婦人家家,身子也不好,總是做不好。如果以前有哪裏冒犯了賀主席,還請主席見諒。”
賀一寒沒好臉色,“如果你說一槍爆我腦袋這件事是因為你做不好的話,你告訴我,我怎麼見諒?”
阮夫人讓人給他遞煙,上半身對他微微鞠躬,“那件事我真的很抱歉,那不是我的主意,但也是我管理不善,集團內部有人不聽我指揮擅自行動。幸好你沒事,否則可真罪過了。”
賀一寒認定早前的槍擊是她的試探,打死了順理成章接管dg當然最好,打不死還能證明他的實力和控制範圍到了哪裏。現在又來說這些廢話,真當他是傻子。接下煙抽起,他撇開臉沒眼看她。
阮夫人倒沒生氣,“賀主席,我今天找你沒別的,只想跟你談談你助理貝嘉的事。無論什麼理由,富豪大老闆放着自己的跨國集團不理不管,還隱姓埋名做個小助理,你不好奇?給我就不會這麼做。”
他心裏一驚,這個婦人知道得還真不少。他裝作鎮定,吐出一口煙。“不知道你說什麼。”
阮夫人自信笑,“你知道的,你不也恨她入骨么?別忘了五年前偷了你姨媽留給你的股份,還轉給了江興,害得你無論在事業上婚姻上都白白浪費了五年的時間。”
賀一寒這才正眼瞅她。
“再說你大學畢業那年,本來你跟a1ice如膠似漆,兩個名牌大學生,郎才女貌,多少人看好你們。如果不是她不要臉灌醉你勾引你,你又怎麼會跟a1ice這麼優秀的一個女人分開。”阮夫人一件件說著,還扔出一疊相片。“再說一件事,你會更氣憤。你的上一任女朋友楊小柔,不是背着你找了別的男人嗎?你看這個。”
賀一寒拿起相片,越看臉色越沉,這拍的竟是戴着墨鏡的貝嘉和楊小柔的情夫單獨見面的場景!他心中剎時駭然,當然想到這疊相片想說明什麼意思。
阮夫人眼神放在相片上,“真相很明顯了,那個男人收了貝嘉的錢勾引楊小柔出軌,這樣她才好將明明是黑的事情說成白的,再假裝好心給她安排個哈佛的學位讓楊小柔順理成章地內愧出走,而你輕而易舉地接受了分手的事實,並且相信了她,跟了這個專門搶人伴侶的千年小三一起。”
賀一寒當然不會輕信,冷斥,“我憑什麼相信你。”
阮夫人嘆了口氣,“我不是要你相信我,我只是將我的經驗告訴你,年紀輕輕就能從零開始積累到今天這樣可怕的財富,干出帕克案需要多麼精密的頭腦和殘忍的心腸,你應該想得到,王艾莉這個人絕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何況只是簡單收買一個男人,布一個簡單到幾乎不費力氣的局,您說是不是?”
“說那麼多一套套的,你跟她是什麼關係?”賀一寒反問。
聞言阮夫人眼睛凶光乍露,但很快又收了回去,繼續說:“我調查過,以前馮昊飛和范成業在dg可能洗過一點錢,但是我相信前前後後加起來不超過一億。好在他死了,范成業也死了,沒人再來攪混dg的水。我阮氏今天是dg的三號股東,我絕不會讓第二批馮昊飛和范成業出現。”
這個阮夫人把事情撇得還真乾淨啊,說得言辭鑿鑿。
她身體前探,“你清不清楚異人基金的背景?”
賀一寒皺眉不出聲。
阮夫人轉臉對老黑頭使了個眼色,老黑頭立刻說:“異人基金前身異人錢莊,殷商至今成立了三千餘年,成立之初只為協會打理資產。近十來在王艾莉的執掌下發展成為全球最大的洗黑錢集團,前後洗過不下千億黑錢。她的洗錢路徑十分複雜,每筆錢的途徑都不一樣,全靠她一個人的人腦記憶和操作,從沒有留下任何實質記錄,所以多年來沒有一個國家的警力能追蹤得到。這也是她作為一個凡人能成為異人協會成員,並且坐鎮重要職位的主要原因,說到底她才是全球最專業的洗錢專家。”
阮文娟補充,“黑先生就是從異人協會出來的,他對那裏面的事了如指掌,你應該相信他。”
“阮夫人,你到底想幹什麼?”
阮夫人又沒有明說,而是交給他一個移動硬盤和一疊文件。“這些是帕克騙局王艾莉的證據,電子版和原件我全部交給你,有了這些你再也不會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了,我也只是了表誠意。”
賀一寒憋得慌,怒道:“我問你的一句不答,你在這兒了表什麼誠意!”
“你問我跟他是什麼關係?我到底想幹什麼是嗎?”阮夫人譏諷道:“這些事情你竟然不知道?帕克騙局害我先生損失了半個身家,我要真金白銀找她拿回來,順便把這顆老鼠屎趕出dg。我沒想到她連這些都沒跟你說,這段日子以來她到底是怎麼博取了你的信任?”
dg裏面誰是老鼠屎還沒有定論,阮夫人在挑撥離間的嫌疑很大,她的真實目的也不盡然是她說的那麼簡單。只是今天她說的這些給他敲了個警鐘,讓他意識到自中槍以來他確實有些太過相信她了。無論什麼情況,貝嘉王艾莉這個女人必須防備的。
“賀主席,我認為你我有共同點,而且你應該比我更痛恨她。每天跟這樣的女人在一起,什麼時候被她謀了性命都不知道,你還能跟她那麼親密嗎?”
賀一寒站起身,“你說完了嗎?我能走了嗎?”
阮夫人靠着輪椅背,“賀主席,我先生和我只有阮文娟一個女兒,我們視她如掌上明珠,從小到大她要什麼有什麼,我們都給她最好的。我先生還清醒的時候已經將阮氏集團的全部股份包括dg的17%都轉到了她的名下。現在她就是名副其實的緬甸首富,財產比現在的王艾莉還多上十倍。看得出來她對你很仰慕,只要你們結婚,我可以承諾,我剛才說的那些你最少能分一半。”
賀一寒沉默了。
阮夫人抿嘴陰笑。
眼角瞄到桌子上的相片和文件,怨恨和恐懼又開始主載他的思想,他真的在猶豫。
老黑頭在口袋裏取出一個遙控器,他對準牆壁按了一下,原本厚實的牆壁突然出現一塊透明的玻璃,從外面透出光來。
完后他雙手推着輪椅走,輪椅上阮夫人臉色冷漠,“我現在就過去隔壁,這裏有塊單面鏡子可以相通,好好看好好聽,你會知道我剛才說的就是真相,她如果再向你解釋什麼都是掩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