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大結局
蕭雲啟趕來時，夕輝已經被劍閣的同門師弟帶走了，得知夜裏發生過一場雷劫，他立刻找到穆世瀾，見她失魂落魄，不由皺眉問道：“穆仙子，方才那場雷劫是不是因你而起的？”
穆世瀾哪有力氣再同他多說，神色懨懨，點頭不語。
蕭雲啟嘆了口氣：“我早就知道，遲早會有今日，只是沒想到天道之罰，來的這麼快，這麼倉促，完全讓人措手不及，更沒想到，夕輝為了你竟然……這事都怪我，在你被他帶回來的那天，他問過我，施展回魂咒的後果是什麼，我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所以這幾日，他日日守在你身旁，生怕你有什麼閃失。”
穆世瀾心中一痛，原來封夜早就打定了主意要代她承受天罰，可是蕭雲啟你為何要透露給夕輝？你若知道夕輝就是你兒子，你還會告訴他嗎？
她明知這事不能怨蕭雲啟，心中卻難免氣憤不平，脫口就說了出來：“蕭長老，你可知道，夕輝他是你兒子！你為什麼要告訴他？現在他替我受天罰而死，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你滿意了嗎？”
蕭雲啟怔了怔，一時難以消化她的話，有些遲疑地問：“你說什麼？我兒子？”
“對，你兒子！夕輝就是你和焚月教大祭司唐紫的兒子。”穆世瀾面帶一絲嘲弄，“怎麼，你不相信？如若不信，你現在可以查驗一下夕輝的身體，看我有沒有騙你。夕輝繼承了唐紫的血脈，是天生的陰虛之體，你用神識看一看，就知道他是不是你兒子。”
她知道，依照夕輝內斂的個性，他寧願默默地承受一切，也不會主動跟蕭雲啟說他的身世，今天索性就由她來做這個惡人，把這些年夕輝承擔的苦楚都替他講出來。
“唐紫……你怎麼知道唐紫？你知不知道她在哪裏？”蕭雲啟平靜的神色終於動容。
“我只知道，在夕輝出生時，南宮幽夢生氣唐紫背叛了她，對唐紫下了殺手，然後帶走了夕輝。”穆世瀾反問道，“我倒是想問問，當時你在哪裏，怎麼沒有保護好他們母子？”
“我……”蕭雲啟一時語塞。
“說不出來了？看來是你拋棄他們在先吧？若不是拋棄，又怎麼可能過了這麼多年，連他們母子的下落都不關心一下？”穆世瀾緊盯着蕭雲啟的神色，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蕭雲啟喃喃道。
“一句不知道就想抹去一切嗎？”穆世瀾厲聲道。
“別說了……我真的不知道阿紫為我生了一個孩子，我要是知道，那個時候她竟然有了身孕，我怎麼可能和她分開。”
蕭雲啟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臉上滿是追悔莫及，“那還是三十多年前的事，當年我因為執行一個門派任務，去了一趟北離，不小心招惹了鬼道陰陽宗，被陰陽宗的弟子抓住關了起來，正好遇到了焚月教的人鬧事，焚月教和陰陽宗一直就是對立的關係，當時，唐紫為了對付陰陽宗，就順手幫了我一把，把我救了出來，然後我們聯手搗毀了陰陽宗的幾個分堂。
就是在那一年，我和唐紫互生了感情，可是我們都知道，我們不可能在一起。因為我即將接任劍閣長老，處在那個位置，我不能有一絲的污點，更不可能和鬼道扯上任何關係。而唐紫是焚月教徒，除了聽命於南宮幽夢，也不得和仙門正道同路。
果然，我們在一起沒多久后，我就收到了掌門的密信，讓我趕快回去，不得在北離逗留，而唐紫也收到了南宮幽夢的命令，要她立刻回焚月教。唐紫知道我不能沾染鬼道，為了避嫌，就讓我先行離開，說是以後她會來找我。可從那一別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我以為她已經安全回到了焚月教，沒想到，那個時候，她竟然已經……”
說到這裏，蕭雲啟勐然想到了什麼，倒吸一口氣，“可南宮幽夢若是帶走了夕輝，為何肯放他回到我的身邊？難道是……”
“不錯。”穆世瀾冷哼，“夕輝回到你的身邊，就是南宮幽夢的意思。南宮幽夢要他回來殺了你，因為唐紫當年為了你背叛了她，她要夕輝殺了你，以解她心頭之恨，但事實上，夕輝不但沒有這麼做，這些年，還幫助劍宗做了不少事，甚至在被你提拔進了劍閣之後，也對你忠心耿耿，並沒有對你動手。”
“……是我負了唐紫，是我愧對那孩子，我現在就去找他。”蕭雲啟踉踉蹌蹌地走出了劍閣。
穆世瀾衝著他的背影道：“夕輝的葬禮，還望蕭長老多費心了。”
許久，她又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緩緩道：“夕輝沒有對你動手，那是因為，真正的夕輝早就死了。若真的夕輝還活着，他會不會殺你，就很難說了。這些年，代替夕輝活着的，是封夜。不要怪我隱瞞真相，不管夕輝是誰，這場葬禮，都是你這個父親該還的。”
這次誅魔行動，夕輝立下了大功，本來蓮華劍宗要獎勵他，但誰也沒想到，夕輝替穆世瀾擋住天罰命喪當場，獎勵只能改成了一場豐厚的葬禮，由蕭雲啟親自主持，在葬禮之上，蕭雲啟親自宣佈了夕輝是他兒子的事實，轟動了整個蓮華劍宗，面對掌門的質問，蕭雲啟對當年他和唐紫的一段情供認不諱，同時當場辭去了劍閣長老的職位。
葬禮一結束，蕭雲啟就按當初的約定，將不滅第三卷的真傳玉簡，親手還給了穆世瀾，由穆世瀾代為轉交雲渺峰掌門。此外，穆世瀾身為聯盟護法，幫助聯盟誅魔有功，也得到了一份豐厚的獎勵位於大齊以南天驅山脈的一座新洞府，一件上品護甲法寶，以及若干上品靈丹，另外她還可以再提一個要求。
穆世瀾知道李修梅墜后，他所有的遺物都被收歸四國仙師聯盟，她便向聯盟的執法長老開口，提了一個要求將不滅第五卷的真傳玉簡歸還雲渺峰。在此次收繳的魔頭遺物中，正有此物，聯盟無話可說，當即應允。
穆世瀾帶着兩卷真傳玉簡回到了師門，親手將其送還到泰安真人的手上。泰安真人讚許有加，知道這次所有參與誅魔行動的弟子都付出了努力，理應獲得獎賞，就在飄緲峰安排了一場宴席，門派上下熱鬧慶祝一番。
穆世瀾卻根本沒心思吃喝，她現在最牽挂的人是曾兆書，她還沒有救活他，怎麼能夠安心地坐在這裏？
宴席才進行到一半，穆世瀾就借故不適匆匆離席。姜小花早就等不及了，見穆世瀾一走，立刻就跟了過去。徐映寒經過一些日子的療傷，身體已經恢復了元氣，看到穆世瀾走了，他就知道她是要去救曾兆書了。
這個傻女人！
徐映寒心底狠狠地罵了一聲，但到底擔心她的安危，推拒了所有前來敬酒的人，找了個借口也提前離席而去。
冰庫之內，穆世瀾仔細打量了一番曾兆書，隨即開始着手準備施展回魂咒。她清醒地知道，邁出了這一步，後果是什麼，但她還是義無反顧。
身後姜小花走上前來，突然一改之前的急迫心情，有些忐忑不安地道：“穆師妹，我聽說，因為施展了那個復活之術，你在劍閣遭到了天罰，為了救你，劍閣的大弟子替你受了雷劫，不幸殞命。既然後果這麼嚴重，不如……”
“怎麼，你要我放棄？”穆世瀾轉頭看了姜小花一眼，眼神如明鏡般清澈，好像已經洞穿了對方所有的心思，“之前你不是一直盼着我復活兆書嗎？兆書待我那樣好，又因為我才被楊信宏殺害，你說，我怎可能不管他的死活？怎麼，現在你怕我受到天罰，所以害怕了？放心，哪怕受不住，我也要救活他！”
“可是師妹，我一開始不知道復活他，需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她就不該說那些騙人的話。
姜小花伸手捂住了嘴巴，想哭卻又不敢哭出來，此刻她的心情極為複雜，既盼着曾兆書復活，又怕穆世瀾受到天罰，因為她突然意識到，就算曾兆書復活了又如何？若是穆世瀾因為天罰而死，曾兆書豈不是會恨她一輩子？
“那些話就算你不說，我也會救他。姜師姐，讓開吧。”穆世瀾在冰床四周佈下了一個禁制，隨即割破了手指，在地上畫了一個法咒。
“師妹，除了這個方法，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姜小花試圖阻撓，但是她才築基中期的修為，根本破不了穆世瀾佈下的禁制。
“世上再沒有比回魂咒更好的法術了，既然我能復活天衾，就一定能復活兆書。”穆世瀾說完，不再理會姜小花，用靈力扶起了曾兆書的身體，隨即坐到了他的身後，開始施展回魂咒。
眼看着穆世瀾施展法訣，姜小花心中煎熬無比，雖然有些後悔之前騙了穆世瀾，但私心裏仍是盼着兆書復活，就強壓住了說出實情的衝動，哪怕以後曾兆書怨恨她，她也認了。
不料，卻聽到門口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穆師妹，曾兆書不是因你而死，沒有人怪你，你不要把所有的罪責攬在自己身上！”
姜小花嚇得連退了好幾步，低下頭，囁嚅地道：“徐……徐師兄，你來了。”
徐映寒狠狠剜了她一眼，對穆世瀾道：“我不知道姜小花之前跟你說了什麼，讓你非要冒險施展這復活之術，想來一定不是什麼好話。我只要你知道，曾兆書不是因你而死，你千萬不要聽她胡說八道。趕快停手，不要再做傻事。”
穆世瀾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停，對徐映寒道：“徐師兄，我心意已決，不要再說了。”
姜小花這才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要是穆世瀾真的有個萬一，不止曾兆書會恨她，恐怕徐映寒，甚至整個師門都不會放過她。
姜小花撲通跪在了地上，哭道：“穆師妹，徐師兄說的沒錯，我……我錯了，我不該說那些話，不該欺騙你。曾師弟他其實……其實並沒有和我那樣，他當時之所以打不過楊信宏，不是因為破了童子身，而是因為被琉璃清心訣反噬。你先停下來，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好不好？”
聽到姜小花說出真相，穆世瀾雖然感到了一絲欣慰，但更多的卻是難過和心痛。欣慰曾兆書被下了迷.葯還能夠堅守住自己，心痛的是，兆書寧願遭到琉璃清心訣的反噬，也不願意傷害她。
說到底，兆書的死，還是和她脫不了干係。
穆世瀾閉了閉眼，“別說了！不管是什麼原因，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一定要他活過來！這個法術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你們不要打擾我，都給我出去！”
姜小花求助地看向徐映寒，她現在真想扇自己幾巴掌，只恨自己不能上前幫忙，要是真的有天罰，應該降在她的身上才對！
徐映寒根本不再多看她一眼，好像沒聽到穆世瀾的話，突然身形一閃，猶如一道紫色閃電，破開禁制衝到了穆世瀾身後。
穆世瀾正在施法，根本無法分心，只感到后心一道氣流打了過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點中了穴道，軟軟地倒了下去。
“徐師兄，你幹什麼？！”姜小花不敢相信地看着這一幕，只見徐映寒橫抱起穆世瀾，將她放到了隔壁房間躺好，又回到了冰床前。
“你去外面守着，我來為曾師弟施展回魂咒。”徐映寒重新佈下了禁制，撩開衣袍，坐到了曾兆書的身後。
“可是師兄……”姜小花獃獃地，像是完全不認識徐映寒一樣，不知該怎麼說了。她一直以為徐映寒是一個一心求道、毫無感情的冷血動物，沒想到為了穆世瀾竟然做到這般地步！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別忘了，我也是不滅真卷的傳人，穆世瀾會的醫技，我也一樣可以。”徐映寒揮了揮手，“不用廢話，出去吧。”
“可為什麼啊？”姜小花走出老遠，不死心地問了一句。
許久，才聽到徐映寒悶悶地回道：“我欠她的。”
穆世瀾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一直不停地喚她，她想起來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她還要去救曾兆書，還要去找封夜，不能就這麼睡過去了，於是，她使勁地撐開了眼皮，一下子醒了過來。
“大隊長，大隊長，你總算醒了”
是不哭的聲音。
果然，睜開眼，穆世瀾就看到不哭一張放大的臉，卻見他身旁少了一人不，一鬼。她扶着額頭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不笑呢？”
“大隊長，我和不笑去了忘川之後，本來已經找齊了的神魂，可是回來的路上，突然莫名其妙地降下了天雷，我僥倖躲了過去，可不笑的妖魂卻被打散了一半，它現在哪裏也不能去，只能在冥界修補妖魂了。”不哭抓了抓頭，哭喪着臉說道。
“那兆書的神魂呢？”穆世瀾驚聲道。
“大隊長別擔心，當時的神魂雖然被打散了，可後來，你的師兄徐映寒對施展了回魂咒，又把的神魂拉回了人界。不過現在還沒醒過來，可能還要等幾天。”不哭生怕穆世瀾怪罪，急忙解釋。
“我怎麼在這兒？”穆世瀾鬆了一口氣。
“是你師姐姜小花送你回來的，不過還在昏睡中，她又回去照料他了。”不哭立刻道。
“你是說，徐映寒已經復活了兆書？”穆世瀾還有點回不過神，現在回想當時徐映寒的舉動，他點了她的穴道，原來竟是為了替她施展回魂咒。
“千真萬確！”不哭點了點頭，“不過，他施展的那個回魂咒，很可能跟我們鬼道中的引魂術一樣，將死去的人強行復活，隨時會受到天罰。這一次我們遇到了天雷，就是因為之前復活了龍藍心的緣故。”
穆世瀾心中一暖，問道：“不哭，你後悔嗎？其實當初我提出那個任務時，你們完全可以拒絕的。”
“怎麼會，我們鬼妖的命很長，大隊長不用為此內疚，放心吧，等不笑修補了妖魂，我們又是一對好搭檔。只望到時候，大隊長不要趕我們走才好。”不哭早就習慣了跟着穆世瀾他們混日子，要是突然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反倒真的不習慣了。
“那你跟我一起去看望兆書吧。”
穆世瀾騎上了藍翎鶴，來到了冰庫，果然曾兆書已經有了唿吸，在姜小花的照料下，他的臉頰恢復了紅潤，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醒來。
穆世瀾仔細地看了一眼曾兆書，好像要將他的模樣刻在心裏一般，看了許久才離開了冰庫，姜小花卻感到十分詫異，追出來喊道，“穆師妹，你不等他醒了再走嗎？”
穆世瀾搖了搖頭，“姜師姐，我走了，兆書若是醒了，叫他好好活着，不用找我。”
“你要去哪兒？你會回來嗎？”姜小花有些手足無措，她幾乎能夠想像得到，曾兆書醒來后看到的第一個人若不是穆世瀾，將會多麼失望。
“我要去找一個人，不找到他，我絕不回來。”穆世瀾說完，騎上藍翎鶴就此離開了雲渺峰。
“大隊長，現在我們去哪裏？”不哭現在真的是名符其實的孤魂野鬼了，只能跟着穆世瀾一同離開。
“凌淵秘境。”穆世瀾朝着蓮華峰的方向飛去。
“太好了！”不哭突然如釋重負，“大隊長，其實我這次回來，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是關於隊長的。”
“什麼消息？怎麼不早說？！”穆世瀾喝道。
“大隊長別生氣，是隊長交代過，若是在這次誅殺李修梅之後，你選擇了和在一起，他就放棄修成人身的機會，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不哭顫聲道，“不過，要是你選擇的是他，那麼，他拼盡了一切，也會重新回到你身邊。”
泥煤……竟然敢威脅她？！
穆世瀾哼了一聲，“行了，快說吧，到底是什麼好消息？”
“我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了冥王，冥王讓我轉告隊長，說他這次在人界誅魔，道心堅定，抵消了前世的惡業，而冥王以前就和隊長有一個約定，只要隊長洗去了前世殺孽，就給他一次修成人身的機會。”不哭興奮地道，“不過，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穆世瀾皺了皺眉。
“隊長身邊必須有一個人約束他的行為，這個人要麼是他的主人，要麼是他的伴侶，而且這個人還得給他三分之一的精血，才能夠助他修成人身。”不哭小心地說道，“冥王還說，上次隊長來到人界，也是答應了這個條件，所以冥王才把他的神魂封進了一個芥子空間之中，然後把芥子空間送到了人界，只要有人能夠打開那個空間，那個人就是隊長命定的主人或者伴侶。”
原來六哥穆世楓遇到的那個白鬍子老爺爺，竟是冥王所變，變形匣就是芥子空間！只是冥王大概沒想到，穆世楓會將那個變形匣送給了她，她和封夜才有了如此深的羈絆吧？
見穆世瀾陷入沉思，不哭咳了咳道：“說了這麼多，小的就是想問問，大隊長要不要幫這個忙呢？”
“廢話！”穆世瀾一掌拍了過去，“我本來就是他的主人，除了我，還有誰能幫他？”
“可你們不是早就解除契約了嗎？”不哭揶揄道。
“是伴侶，伴侶，行了吧？”
……
穆世瀾知道此去凌淵秘境，恐怕要很久才會回來，為了不留遺憾，她終究還是寫了一封信給六哥穆世楓，告訴了他，不語大師就是他的親生父親，若是他想見他，去丹霞山白雲觀找他即可。
交代完這些事，穆世瀾方才輕鬆地踏上了旅程。
此去凌淵秘境，她相信，一定可以幫助封夜修成人身。
他再也不是誰的替身，他將會真正地站在她的面前。
她甚至想好了，等他們再相會，她要在大齊天驅山的腳下，開一間醫館，名字就叫星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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