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七章 兩人的推測
“這是我們兩個第一次相遇時，我在水底神廟中發現的，”鏡藤將玉佩遞給萬莫星解釋道，“我當時看到這個東西時，就知道，白墨回來了。”
萬莫星頓時驚訝起來，“你是說這個東西是白墨的？”
“這是白墨當年送我的定情之物，”鏡藤解釋道，“這本是一對雙魚形狀的玉佩，當年分別之時，我們兩人各拿了一半，他說當再見到這玉佩之時，便就是他回來之日。但我一直等了他千年，他卻都沒有再回來。”
之前鏡藤就提到過她等待了白墨千年的事情，萬莫星不明白，鏡藤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這千年的等待又是怎麼回事？而且就算是輪迴轉生，喝了孟婆湯也不可能再記得上一輩子的事情，更何況千年的話，少說也是十輩子之前，為什麼鏡藤卻還記得如此清楚。
“你等了白墨十輩子？”因為自己親眼見識過地獄，還差點和孟婆打了照面，所以萬莫星自然是相信輪迴轉世之說。
鏡藤卻搖頭道，“我只等了他一輩子。”
“那你……”萬莫星更加驚訝起來，難道鏡藤也和那個叫做思悟的孩子一樣是天山童姥，雖然看上去只是十七八歲，其實也已經是活了上千年，這樣的話，鏡藤不是神仙，就是妖怪啊。難道鏡藤和白墨是現代版的白蛇傳？那這故事一下子反轉的有點大，這陰陽師世家的大小姐居然是修行千年的妖怪？
“我沒有投胎，”鏡藤終於解釋道，“人死後投胎轉世之前都必須要喝孟婆湯，忘記上一世的種種才能重頭來過新的一世。但是我不願意忘記白墨。我答應了要等他回來，我害怕，如果我喝了孟婆湯就會忘記他，輪迴之後再也無法與他相遇。所以我放棄了投胎，在地府等他等了千年。我想上一輩子白墨或許先我死去來了這地府投胎。但只要我一直等在奈何橋邊，那麼就一定能等到下一世的他。只要回到三生石前，他就會想起上一世的事情。然後我們一起投胎，下一輩子便還能在一起。”鏡藤回憶着千年前那段往事，那段獨自在幽暗的奈何橋畔等待了千年的過往。
“但是白墨沒有出現，我等了他一千年。卻始終沒有在奈何橋上見到他的身影，”鏡藤的語氣落寞道，千年來她在奈何橋上見了無數來來去去的悲歡離合，卻始終等不來自己期待的那個身影。
“他去了哪裏？”萬莫星不禁問道，雖然每次和那個叫做白墨的傢伙見面都是被他殺個半死。但從白墨的隻言片語和對鏡藤的關心來看，那個傢伙似乎也沒有忘記鏡藤。既然雙方都沒有喝過孟婆湯，那這千年來他們到底又是怎麼錯過的？
鏡藤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個玉佩在我上一世死亡之時就已經消失不見，我本以為它也像白墨一樣消失了再也找不回來，想不到卻在那水底的神廟中再次見到了這個玉佩。當時我就想，或許真的是白墨回來了。”
萬莫星猶豫了一會卻還是開口道，“這個玉佩的另外一半在我這裏。”
“什麼？”這次驚訝的是鏡藤。
“當時在救了修羅公主之後。我的口袋中就多了這樣一個玉佩，我也不知道這是鏡藤你的東西，我還以為就是修羅公主送我的回禮。我沒有多想就一直放在了家中。”萬莫星如實說道。
“修羅公主……”鏡藤喃喃道，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這麼說來，這的確應該是白墨故意留下來的東西。”
這麼說來，這兩個地方白墨都先他們去過，萬莫星順着鏡藤的的思路接着分析道。“當時小巴告訴我，是有人解開了修羅公主的封印。才會導致後來修羅公主的蘇醒和暴走。”
“即將消失的土地神也是被人挑唆才會想到利用人類的恐慌和祭祀之力重新獲得力量。”鏡藤補充道。
“這麼說來……”萬莫星雖然不是絕頂聰明，但現在所有的線索幾乎都連在了一起。這麼說來，他和鏡藤之前遇到的事情並不是偶然的事件，而是白墨一手設計的陰謀。
挑唆土地神的人是白墨，喚醒修羅公主的是白墨，在舊村中設下陣法的也是白墨，這段時間以來他們經歷的這些事件並不是分散沒有聯繫，所有的幕後黑手都是白墨。
可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萬莫星頓時又疑惑了，白墨設置了鏡子的陣法，本想是置自己於死地，結果卻被鏡藤識破最後反傷到了女王大人，從白墨當時着急的樣子來看，他是真心的愛着鏡藤。那麼這些事情就不可能是針對鏡藤的，但為什麼又要把鏡藤牽扯進來，難道就是為了告訴鏡藤，他回來了？
這樣的話，這個傢伙還真是無聊透頂。萬莫星抱起雙臂開始從頭回想這幾個月來遇到的事情，如果白墨做這一切的目的都是為了鏡藤的話，那麼為什麼到現在白墨都不出現在鏡藤面前？
鏡藤明明等了他一千年，他既然沒有死的話，為什麼不來找鏡藤呢？等一下，萬莫星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白墨又是怎麼穿越了千年的時間？白墨似乎也沒有忘記鏡藤，那麼就說明他並沒有投胎轉世喝孟婆湯，現在的白墨就是千年前鏡藤相遇的那個白墨。而且鏡藤在地府守了一千年都沒有見到他，那麼他根本就沒有死？
難道白墨才是活了一千年的老妖怪？
“鏡藤？”萬莫星終於忍不住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白墨會不會是活了千年的妖怪？其實千年前他根本就沒有死？”
鏡藤卻搖頭道，“我確定千年前的白墨是真真切切的人類。”
“可是人類怎麼可能活了一千年，”萬莫星回憶這白墨的樣子，妖艷嫵媚的猶如女子，卻是心狠手辣一點都不含糊。
白墨設下那麼多局的意義又是什麼？他的目的又是什麼？這麼複雜又環環相扣的陰謀肯定不可能只是單純的想要告訴鏡藤他還活着的消息，背後一定還有什麼更大的秘密。而且當時在舊村密室的力量之湖中，白墨似乎早在十多年前就在那個地方設下了陣法，為的就是收集怨靈的強大力量。
也就是說，白墨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在設局，而當時自己還沒有和鏡藤相遇，所以白墨的目的也不可能只是單純的要置自己於死地。
萬莫星忽然覺得現在發生的這些事情可能遠遠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於是問道，“鏡藤，你這次讓清禾他們進入密林，到底是為了調查什麼？你之後在密林中又遇到了什麼事情？你和思悟又是怎麼遇到的？”
“調查‘神之再臨’”鏡藤回答道，“這個事情說起來和你還多少有些關係。我師傅和你的女鬼姐姐之間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而更久遠之前的事情只怕你的女鬼姐姐也不曾知道。幾十年前，在我師傅遇到你爺爺之前，他曾救助過一對兄妹，聽說那對兄妹是從嶺南的密林中逃出來的，兩個人都是普通人，但是哥哥卻有着無比強大的陰陽術，但更讓我師傅感到奇怪的是，當那對兄妹聽說了他是陰陽師之後，竟立馬逃走了。兩個人像是非常恐懼陰陽師，在躲避着什麼一樣。
幾年後師傅在遊歷四方時遇到了一個畫皮女鬼殺人的案子，也就是阿九為獲得皮囊幫那富家小姐報仇的那個案子。師傅順藤摸瓜既然再次見到了兄妹中的妹妹，哥哥似乎已經去世，但在妹妹身邊的另外一個男子引起了師傅的注意。也就是你的爺爺，據師傅的調查，你爺爺雖然能夠感知到妖怪，但是並沒有陰陽眼，之前也沒有修行過任何的陰陽術。而現在卻忽然變成了一等一的陰陽術高手。而且所使用的法術皆為禁術，完全不是依靠五行轉換的陰陽術。”
這一段往事，萬莫星在舊屋的回憶中曾見到過，之後因為一直沉浸在女鬼姐姐死去的悲傷中便沒有再多想其中奇怪的地方，現在聽鏡藤這麼一提起，的確當時爺爺使用的陰陽術實在強大到異常。陰陽眼都為血脈繼承，爺爺在當兵那幾年到底遇到了什麼，又是如何獲得的陰陽眼？還有爺爺手臂上的那圈傷痕又是怎麼回事？難道這真的是嫁接之術？
萬莫星忽然想起了之前在舊村的地下密室中見到的那些骨骸，那些大小不一的骨骸中有些前臂如老虎般鋒利，有些背後竟然長有翅膀。流光當時便提到過嫁接之術。
所謂嫁接之術，就是使用動物的某些身體部分然後獲得和動物一樣的力量，就像普通人使用了黑狗血，就是將黑狗能夠看到鬼的力量嫁接到自己的眼睛上。如果能夠將動物的力量嫁接到自己身上，那麼人與人之間的力量不也可以相互嫁接？
即使天生沒有陰陽眼，但只要把別人的陰陽眼嫁接到自己身上，那麼便一樣可視妖物。萬莫星再一次想到了爺爺手臂上的傷痕，難道爺爺的那雙手臂和眼睛真的是通過嫁接而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