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五章 謊言
白龍最後也只能妥協帶思悟去那家餐廳，照思悟剛才吵鬧的架勢，自己再不答應，她在商場中央就能把所有人吵過來。在去餐廳的路上，白龍都一直祈禱着那家餐廳今天爆滿沒有位子。結果天不隨人願，居然就剩下了最後一桌。
這還是思悟第一次來正式的餐廳吃飯，所以一直都頗為好奇的到處打量，從餐廳的裝修到餐單都喋喋不休的詢問了一遍服務員，換做其他人一定會被看做是土包子，可思悟外表只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而且還是一個秀麗可愛的小蘿莉。所以服務員笑容滿面一直耐心的給思悟解答，最後還推薦了今天的主廚特色菜。
點完菜后，看着依然緊張的到處張望的白龍，思悟立馬嘟起嘴道，“哥哥，享受美食時心不在焉可是對廚師的侮辱。”
“你哪裏學來的這些知識？”白龍最後確認了一番周圍沒有什麼認識的人之後轉頭對着思悟問道。
“我怎麼說也是半神家族的族長好嗎！”思悟挺着胸膛神氣道。
本來就恨不得天天把這個丫頭藏在家裏，想不到卻在這裏自報家門，白龍緊張的恨不得過去捂住這個丫頭的嘴巴。
看着白龍的神情，思悟其實已經大致猜出了白龍一直擔憂的是什麼，於是安慰道，“放心吧，除了家族中的人，整個陰陽界中沒有人會認出我的，誰也不會想到半神家族的族長竟然會是一個小孩子。”思悟對着白龍笑了笑道，“我從來沒有離開過家族，也從來沒有見過外面的人。所以你真的不用擔心。”
“從來沒有離開過？”白龍有些疑惑的挑眉道。
思悟的表情一下子變得落寞起來，低頭玩着手邊的叉子道，“是啊，從出生一直……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離開過家族的房子。慕秋說，這個世界滿是瘴氣。而我是神靈轉世。”
這個說法白龍自然很熟悉，因為半神家族的歷代族長都是神靈轉世，保留着整個陰陽界中最純凈而聖潔的力量，所以不能被凡世所玷污，因此族長從出生到死亡基本都是終身閉門不見任何人。可是看這個丫頭這兩天垃圾食品也是吃的歡樂，完全和普通的孩子沒有什麼差別。白龍終於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會離開半神家族？”
“離家出走，”剛才還表情落寞的女童立馬又恢復了神氣的樣子道，“我才不相信慕秋說的話，所以就離家出走了，我就是想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慕秋是誰？”聽到這個丫頭已經兩次提到這個名字。白龍忍不住打聽道。
“是壞人，”思悟抱着雙臂立馬簡單明了的定義道，然後墊着腳站了起來身子往前傾，神情嚴肅的對着白龍道，“哥哥，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慕秋，一定要躲得遠遠的，千萬不要和他說話。也不要聽他說的任何話。因為你給我買好看的衣服，又是帶我吃好吃的東西，我才把這個秘密告訴你的。慕秋是一個絕對不要去接觸的壞人。”
白龍點點頭。沒有再多問。
而這個時候思悟卻反問道，“你真的相信我是神嗎？”
被思悟這麼一問，白龍這發現自己竟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所有陰陽界中的小孩子都是聽着這樣的故事長大，遠古時期妖怪橫行，人類根本沒有能力抵抗魑魅魍魎。只能淪為妖怪的口中糧，後來九天之上一位心底善良的神靈來到了人間。將自己的法力傳給了挑中的有才能的人，讓人類學會了從自然界中獲取轉換力量從而將妖怪們徹底趕回到了暗之界。從此之後，人類與妖怪便以黃昏為界，日出的白日為陽，日落之後的夜晚為陰，而那些獲得神靈之力的人類便就是後來的陰陽師，通過血脈相承的方式將神靈的力量代代相傳，一直守護和維持着陰陽兩界，人類與妖怪之間的平衡。
而那位善良的天神因為將力量給了人類，便再也沒有能力回到九天之上的神之域，便留在了人間，之後藉助轉世，成為了陰陽界中的象徵，這就是半神家族的由來。從來沒有人懷疑過這個傳說，也從來沒有人質疑過半神家族的族長是否真的為神靈轉世。
而自己對面這個女童便就是被所有陰陽師供奉為神靈的存在。雖然只是短短相處了一天，但白龍真心沒有感覺到過這個孩子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白龍並不是一個多疑的人，對方是不是神靈對於他來說並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於是白龍坦誠的搖了搖頭。
看着白龍依然一副面癱的神情，思悟自己反而失望的嘆了一口氣道，“你不覺得神靈應該是那種騰雲駕霧，頭頂有光環嗎？”
“那是大日如來，或者耶穌基督。”白龍冷冷的回答道。
思悟沒有理會白龍，繼續自言自語道，“我從出生周圍的人就告訴我，我是神靈的轉世，是這個陰陽界中最高貴的存在，所以我不能到外面去，因為外面的世界烏煙瘴氣，我一直很好奇，如果我去了外面的世界我會怎麼樣，慕秋說，我會死。”
說到這裏，思悟故意停頓了一下看白龍的表情，這些家族中的往事自己從來沒有和人提起過，或者說從來沒有機會和其他人說過。與白龍相處的時間不久，論年紀，自己也可以說是他的奶奶輩，但和白龍在一起時思悟卻感到很開心，也許是因為他是第一個帶着自己看到了外面世界的人。
“那麼你還離家出走？”看着這個孩子一直活蹦亂跳的熊孩子樣，哪裏有一點會死的樣子，白龍終於忍不住好奇道。
“所以我說慕秋是個壞人，他就是為了不讓我離開家族才會和所有人一起編了這樣的謊言。”思悟憤慨道。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還有慕秋到底是什麼身份，連你都要聽他的話？”白龍繼續問道，按理說族長就是家族裏面地位最高的存在，完全沒有理由會受制於其他人。可是在思悟的描述中，那個叫做慕秋的男人似乎掌控着思悟的一舉一動。
“慕秋是家族的使者，也就是家族的代表，但我從有記憶開始，他就掌控着整個家族。所有的大小事務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我就只是一個被養着的傀儡而已。”思悟終於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過往。
“等一下，我不明白，”白龍疑惑道，“從你有記憶開始，那麼你的父母呢？你的父親或者母親不應該是上一代的族長嗎？”
思悟搖了搖頭，“半神家族的傳承並非其他家族那樣的子承父業，不，應該說每一代族長一生都不曾婚嫁。”
白龍立馬驚訝起來，但是並沒有吱聲只是聽着思悟繼續說下去。
“既然是神靈轉世又怎能與凡世俗人談婚論嫁，而且除了家族中的少數人之外，族長一輩子都不會到外面來，說是神靈，卻還不如籠中鳥。至於每一代族長，都是在上一代死亡之時才會選定。至於族長的決定形式應該就像是藏傳佛教中的靈童轉世。”
聽思悟這麼一說，白龍這才明白，的確，既然是神靈轉世不能碰觸凡人，每一代族長又怎麼可能會和普通人結婚生子。一直只聽說神靈是輪迴轉世於半神家族，卻從來沒有人思考過，如果是子承父業的話，那麼神靈豈不是會同時出現在兩個靈魂中。
而至於靈童轉世，白龍倒是在歷史課本上學過。像是班禪**等的選定都是通過靈通轉世選出來的，在上一代班禪去世時刻出生的孩子便會認定為下一代的轉世靈童。同樣的方式，上一代的神靈去世時出生的孩子便就是下一任半神家族的族長。
可是這樣一來的話，神靈就不是真正的天生為神靈，而是被選出來的神靈。在上一代神靈去世時出生的孩子可能有幾十甚至上百個之多，靈童轉世是通過金瓶摯簽決定，那麼神靈又是通過什麼方式認定？白龍更加好奇起來。
“你是怎麼成為這一世的神靈轉世的？”白龍問道。
思悟聳了聳肩膀無辜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從有記憶開始就已經是作為神靈而存在了，我猜大概也是慕秋決定的吧，慕秋說我是神我就是神了。”
這麼說來，那個叫做慕秋的男子才是整個半神家族真正的主宰者，決定着族長之位的選擇，可是那個男子到底又是什麼來頭？他又是憑什麼擁有了這樣的大權。白龍還想追問時，服務員端着兩人的菜品走了過來。
思悟立馬轉移了注意力，雙手舉起刀叉興緻勃勃的看着剛上來的前菜，又立馬變回了小孩子般的好奇，指着自己的沙拉問道，“這個葉子是可以直接吃的嗎？”
白龍點頭后，她才放心的放到了嘴裏嚼起立，同時不忘評價，“這個吃起來什麼味道都沒有，為什麼他們會覺得好吃呢？”
“這是拌着沙拉醬一起吃的，”白龍指了指她盤中的沙拉醬解釋道，看樣子這個丫頭果然還是第一次吃西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