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玫瑰街53號

10玫瑰街53號

第二天早上當華生下樓的時候就看到偵探正雙手合十坐在窗邊的一張扶手椅里,輪廓極其突出的臉部曲線讓他帶有一種古希臘式的美感。

不知道為什麼,醫生突然有些心虛,為了他昨天的無理取鬧。事實證明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去找莎拉是個不怎麼明智的決定,被忽略了很長時間的女朋友再怎麼善解人意也無法接受“跟自己的同居人鬧彆扭”了的自家男友倒垃圾一般傾訴,一場不算爭吵的爭吵榨乾了華生身體裏的每一絲精力。

不過醫生可是曾經入侵過阿富汗的,所以在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他已經沒有那麼生氣了,自然,作為好人的那部分在他的性格里抬頭,所以也就對昨天一時意氣拋下的偵探有了愧疚,畢竟他應該是他的助手不是嗎?

“一杯茶,兩塊糖。”夏洛克沒有改變姿勢,他甚至沒有睜開眼睛,華生的氣味像是某種神秘的因子,從他出現在門口的第一時間開始就觸動了他的神經。

華生聳聳肩,沒浪費時間去問對方怎麼知道的,反正他的思考只是浪費時間,他猜夏洛克也不需要他的道歉,鑒於他也許根本就沒注意到昨天最後他是怎麼離開的。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清空了,嗯,無關緊要的事情夏洛克總是清空了的。

一杯紅茶放在夏洛克面前的桌子上,華生端着另一杯坐進了另一把扶手椅,他今天不想去診所,昨天莎拉的最後通牒還在他的耳邊,“約翰,你得想清楚誰才是你生活中更重要的,我還是你的室友。哦,我當然不是讓你做出什麼可笑的選擇,看在上帝的份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可是問題是我愛你,我想要跟你組成一個家,你能想像我們在教孩子牙牙學語的時候福爾摩斯先生一個短訊叫就你離開嗎?他甚至不需要打電話!”

華生狠狠地吸了一口熱茶上飄起來的蒸汽,第一次覺得是時候好好想想了,莎拉是個好姑娘,他也想要一個家很久了。

“約翰,約翰...”偵探不耐煩的聲音。

“嗯?”華生漫不經心地應着,一點掩飾自己表情的意圖都沒有。

“你在想些什麼?跟莎拉吵架了,不,她收下了花,你們還沒分手,你昨天不是跟她約會了?”只是簡單的疑惑,夏洛克的語氣完美的呈現了什麼叫做“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真的只是單純覺得奇怪”。

華生的注意力被拉了回來,只是他怎麼也沒辦法開口解釋。讓他說什麼,我女朋友不滿意我們總混在一起,所以哥們,從現在開始咱們拆夥吧。“抱歉,”第一個飄進他腦子中的念頭被拉了出來,“我是說昨天...”

“那沒什麼?”夏洛克不耐煩地揮手,“反正沒有你也一樣,附近我找到了更多的線索,雷斯垂特....”

“抱歉!”華生說不上聽到偵探說“沒有你也一樣”的時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合著他跟女朋友吵架到幾乎要分手的地步,而他們矛盾的中心其實完全不在乎!他猛地站了起來,“我出去透口氣”,三步兩步走下樓,華生正好遇上準備敲門的雷斯垂特。

“醫生,今天沒去診所?”探長有些詫異地挑眉。

“出什麼事了?”華生站定,根據事情一貫的發展,雷斯垂特這時候出現的原因只有一個。

“是的,又一個,朱莉亞.海瑟。”雷斯垂特站定,雖然他急於破案,不過他更傾向眼前的男人會跟偵探一起去,要知道讓一個大齡兒童乖乖聽話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合適的保姆。

“那你還在等什麼?”沒等醫生回答,他的身後就傳來一個傲慢的聲音,華生回頭就看到夏洛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他的身後,樓梯間的陰影打在他的臉上,顯出幾分陰霾,“你去嗎?”他在路過醫生的身邊的時候少見的詢問。

“也許有危險?”糾結了一早上的華生突然不糾結了,他帶着些笑意開口。

“是的,很危險。”夏洛克微微笑了,淺色的眼睛裏像是灑滿了光。

出租車拉着他們很快離開,僅僅半個小時以後,22o的門也打開了,威爾頓穿着一貫的三件式西裝,拿着一隻手杖走了出來,“玫瑰街53號。”他對司機交代,之後緩緩閉上了眼睛。53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數字,來自他同事的邀約也很有意思,尤其是那個“方便的話攜您的未婚妻同行”,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他還有一個“未婚妻”的呢?

“歡迎光臨,”玫瑰街53號的門打開,之後費茨威廉教授的臉出現在門后,“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有一位未婚妻,要不是亞瑟告訴我這個好消息我還被你蒙在鼓裏呢?怎麼一個人,哦,上帝啊,別告訴我那位小姐竟然傻到拒絕你的求婚,巴茲最後的貴族?”他拉開門,威爾頓看到他身後不遠處站着的亞瑟.米高。

“她應該在路上了,”威爾頓把黑色的小羊皮手套摘下來,握了握費茨威廉教授的手,“原來你們認識,你好,米高教授。”

“別這麼客氣,直接叫他亞瑟就成,我們可是多年的老相識了。”費茨威廉教授把人迎進來,威爾頓敏銳地感覺到似乎在米高教授面前他的這位同事非同一般的興奮。

三位男士分賓主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威爾頓看到費茨威廉教授坐在米高教授的右邊,雖然這讓後者在喝茶的時候有些彆扭,不過倒是好脾氣的沒有提醒。費茨威廉教授顯然處在一個極其興奮的狀態,他滔滔不絕的談論自己最新的發現,絲毫不顧及米高教授跟他領域不同可能完全聽不明白的感受。

不過這正好說明兩個人的熟稔,畢竟不是所有的朋友都會包容你完全忽視他的存在的。

“叮咚——”門鈴響了,之後是管家的聲音,“費茨威廉教授,門口有一位小姐,她說她是來找她的未婚夫的。”

一句話讓在場的三個人表情都有些變化,費茨威廉教授是純粹的八卦,威爾頓一貫的溫和帶上了些驚喜,只是米高教授的臉上略微有些驚訝,不過他的表情轉變得很快,要不是威爾頓對人的表情有很長時間的研究恐怕也是注意不到的。

沒有細想這個米高教授究竟是怎麼回事,威爾頓站了起來,語氣里也帶上了恰到好處的熱烈,“我以為你還會晚一些,這是我的同事,費茨威廉教授,那位是他的朋友,米高教授。”他停了一下,“我的未婚妻,瑪麗.波克。”

“哦,你可還沒結婚的,別著急姓氏的事情。”費茨威廉教授眨了眨眼,“請原諒我的冒昧,威爾頓是我們的朋友,聽說他準備求婚的時候我們驚訝極了,當然你能同意是另一個好消息,相信我,這麼好的丈夫現在可不好找。”

莫瑞亞蒂笑了笑,他看着自己新上任的男朋友,現在的“未婚夫”,出於某種不可說的原因他今天最好還是不說話。

“瑪麗不太愛說話,不過她確實使我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威爾頓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男朋友的為難,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對方已經配合著出現了他就沒必要深究,“至於姓氏,反正是遲早的事,瑪麗不介意的。”

隨着他的敘述,莫瑞亞蒂很配合的表現出羞澀、幸福、信任以及....依賴。

“哦,我的上帝啊,你們可真是般配!”費茨威廉教授哈哈大笑,“看着你們我就想到了幸福,你說是不是,亞瑟。”

“是,信任是個奇妙的東西,它看不見摸不着,但是卻是一段關係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以大祭司的名義,祝你們幸福。”米高教授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在胸前劃出了一個複雜的圖形。

威爾頓微微皺眉,剛才他能感覺到對方散發出來的惡意。不,不僅僅是剛才,今天的邀請本來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是他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我該說什麼?感謝你的祝福?”

“得了吧,收起你那一套,這可不是古埃及了,大祭司大人。”費茨威廉教授用手肘頂了頂米高教授,把一杯茶放在了他的右手邊。米高教授用左手有些彆扭地端起了茶杯,抱歉地舉了舉,“職業習慣。”

“誰沒有點怪癖呢?”威爾頓說得有些意味深長,三個大男人加上一位女士,雖然女士幾乎不說話,但是顯然他們之間的話題還是挺多的。不知不覺幾個小時過去,莫瑞亞蒂像是不引人注目地拉了拉威爾頓的衣角,後者會意地起身告辭。

幾個人站在門口道別,此時已經到了傍晚,一束強烈的燈光從街頭衝過來,然後雷斯垂特風風火火地從警車上跑下來,乾淨利落地出示了自己的證件,“亞瑟.米高,你被懷疑跟一起謀殺案有關,請配合我們的調查。”

“亞瑟?探長先生,這一定是有什麼誤會!”費茨威廉教授楞了一下,之後大聲分辨。

“沒事的,只是誤會,說清楚就好了,很高興見到你。”米高教授倒是洒脫,他伸出左手跟威爾頓的握了握,之後跟着雷斯垂特離開了。從開始到結束,雷斯垂特都沒有給威爾頓哪怕一個眼神,就好像他從沒有見過他。

“招待不周。”費茨威廉教授的笑有些勉強。

“沒關係的,謝謝你的邀請。”莫瑞亞蒂今天第一次開口了,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別人聽了也只會覺得這位小姐大概生性有些怯懦,所以聲音不大罷了。

再次坐上出租車,威爾頓沒有選擇22o,而是報出了白皇后酒店的地址。拜他家大哥塞給他的信用卡所賜,一間舒適的套房很快就開好了。

開門,轉身,威爾頓用自己的身體將莫瑞亞蒂的擠在門板上,他直挺的鼻子緊密地貼在後者白暫的頸窩旁,“也許你願意說說為什麼你見到雷斯垂特的反應不是別的而是興奮?我親愛的男朋友。”

“未婚妻,”莫瑞亞蒂的眼睛裏快速劃過興味,“你怎麼發現的?”他記得當時天色很暗,而且他是站在威爾頓的身後半步的,後者在雷斯垂特出現之後一直沒有回過頭。沒有觀察...那麼他究竟是怎麼判斷自己當初的感覺的。

“先回答我的問題,不然...”威爾頓用一隻手輕輕地扣在了莫瑞亞蒂的脖子上,“你也許就沒機會說了。”

莫瑞亞蒂笑了,生命被另一個人握在手裏的感覺不僅沒讓他覺得恐懼反而更興奮了,尤其是這個人還是他的男朋友的時候,他簡直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這樣的感覺很忠實地反應在他的身體上,緊貼着他的威爾頓很快就發現了他的變化。“你喜歡這樣是不是?”威爾頓的舌頭順着莫瑞亞蒂跳動的頸動脈慢慢移動,“鑒於你是我的男朋友,也許你需要盡些義務?”最後他的牙齒合上了,尖銳的疼痛讓莫瑞亞蒂感覺連他的整個靈魂都被這個表裏不一的男人勾住了,如果他還有靈魂的話。

“樂意之至,”莫瑞亞蒂的身體無法移動,但是他還是用自己的腿曖昧的蹭了蹭威爾頓的西褲中央,“讓我見識見識,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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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他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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