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憤怒
宋韌洗完澡出來就看到手機上來自秦路的未接來電,拿着手機走到落地窗前宋韌撥了過去,和白天一樣秦路現在接電話的速度相當快。接通過後,宋韌十分直接地問,“怎麼樣,像是你妹妹嗎?”
為了讓秦路有足夠的時間觀察朱蕊,宋韌花了一點心思來延長晚上那頓晚餐。如果這樣秦路還是沒有看出些什麼東西來的話,宋韌也無能無力了。
“雖然還不確定,但按照那些信息還有照片來看,那個叫朱蕊的姑娘應該是我妹妹。”和之前那次電話中秦路的激動相比,秦路現在更加冷靜了。
宋韌的直覺沒有錯,秦路現在的想法已經從後悔和心疼過渡到比較實際的層面上了,比如如何彌補妹妹這麼多年來受的苦。宋韌之前就已經把朱蕊的資料發了一份給他,上面的信息十分詳盡,甚至連朱蕊在家裏被哥哥妹妹欺負這種事情都包攬在內了。
宋韌想了想問,“要做親子鑒定嗎?”人和動物最大的不同在於人有理智而動物沒有,就算感情上秦路已經認定朱蕊就是他妹妹,宋韌也依舊建議他做親子鑒定。任何事情都應該有確確實實的證據,弄錯的話受傷的不僅僅是秦路,還有朱蕊,甚至會間接傷害到斐斐。
宋韌習慣性地把這件事可能造成的傷害做出評估,然後制定出最合適的計劃來。
秦路顯然有些猶豫,朱蕊後背的疤痕和他手裏的那張泛黃的照片就是最好的證明,可聽宋韌這樣一講秦路想了想也覺得有必要做親子鑒定。
得了肯定的答覆,宋韌告訴秦路,“我會把朱蕊的頭髮送到醫院,等會我把醫院的地址和醫生名字發給你,到時候你直接去找他吧。”先不說秦路沒辦法弄到朱蕊的頭髮,他才剛回國,很多事情都不太熟悉,宋韌的建議無疑是雪中送炭。
秦路感激地道謝,語氣嚴肅而誠懇,讓宋韌愈發不習慣起來,“就這樣,我先掛了。”
掛了電話宋韌在落地窗前呆了一會才回到辦公桌前,正準備處理公司的事情,坐下卻瞥到放在書桌顯眼位置的相框,那是他和陶喬的結婚照。那個時候因為他怕自己觸碰到陶喬會失態便拒絕了攝影師的要求,拖了一會才終於勉為其難地摟住了陶喬的腰。
後來陶喬好像不高興來着,宋韌伸出手指撫摸照片上陶喬的臉,有些心疼那個時候陶喬的忍讓。明明不高興卻依舊能勾着他的脖子笑的燦爛而幸福,心口的酸澀一點點蔓延開來,就快要淹沒他的心臟。
他或許知道陶喬那個時候為什麼會不開心了,宋韌閉上眼睛想,他一直為自己在這場婚姻中自己是付出最多的一方,現在才突然意識到在他沒有意識到的時候,陶喬已經承受了他太多的傷害。
把照片放好,宋韌起身走出卧室,走到客房門口卻沒有敲門。他就站在那兒,眼神直視前方,好似自己的視線能夠穿透這扇門,看到裏面的那個人。
良久宋韌才轉身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告訴她,即使活了兩輩子,他也只喜歡過她一個人而已。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
離年關越來越近,c城的溫度也越來越低,車窗玻璃上的水霧顯示了車內空間和外面下着雪的寒冷世界截然不同。紅燈的時候一輛自行車從對面騎過來,一個穿着厚實軍大衣的男人騎着車,一個被裹得嚴嚴實實像個球一樣的小女孩坐在後座,她的手上拿着一個紅彤彤的大氣球。
這也是宋韌會注意到這對父女的原因,宋韌看着他們的背影慢慢變遠,直到後來連印着大大“囍”字的大氣球都看不見宋韌才收回視線。抬眼一看,綠燈已經亮了,車子又開始行進。
宋韌突然心血來潮,問正在開車的司機王建軍,“今年過年打算怎麼過?”沒有想到宋韌突然會自己這個問題,王建軍有些錯愕,片刻之後才回過神來,笑着回答宋韌的問題,“回老家和父母一起過,”王建軍說完又伸出手來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聽我媽說有人要給我介紹對象來着。”
王建軍的心情似乎很好,即使看不到司機的臉宋韌也能感受到他的喜悅。不過他的語調隨即變得有些擔憂,“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買到火車票。”
宋韌把頭轉向車窗外,外面的雪紛紛揚揚地下,爺爺上次給他打了電話讓他大年三十回去之後不久又給他來了電話,沒有再提讓他回去過年的事情,而是淡淡地告訴宋韌說,“今年院子裏的臘梅開的特別的好。”
宋韌的母親出身書香世家,極愛侍弄花花草草,尤其是臘梅。宋家大院裏現在那些臘梅就是她剛嫁入宋家的時候種的,那時候她還不知道謝芸的存在。
宋韌知道有些事情不應該一直記在心裏,可他沒辦法在母親的忌日回去和那些讓他噁心透頂的人一起裝模作樣,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頭越來越疼,宋韌索性不再去想,閉上眼小憩。
“宋先生,那我先出去了。”王助理抱着一小摞文件恭敬地說,坐在辦公桌后的宋韌點點頭,伸出手來摁住太陽穴,這樣高強度的工作對他身體帶來的影響越來越清晰,以至於連宋韌自己都不清楚頭疼的原因是什麼。
根據心理醫師的診斷,引起他頭疼的原因是陶喬,只是在他不再去控制自己面對陶喬時的悸動和想要靠近的欲、望時,宋韌的狀況一度好轉。然而,近來卻又有惡化的趨勢。
助理抱着文件出去,宋韌瞥了一眼已經合上的門,閉上眼靠在椅背上休息。
電話響起來的一瞬間宋韌驀地睜開眼,皺着眉頭把電話接起來,電話那頭傳來王揚似乎挺有自知之明的,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宋先生,打擾了。”
“沒有,”人家都已經提前說了道歉了,宋韌自然不可能在這種事情糾纏不休,更何況作為一個合格的上位者,情緒的掩藏是一項必修課,
“有什麼事嗎?”他和王揚已經相當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面了,就算
宋宇的公司有什麼動靜,也都是王揚打電話過來向他彙報。
電話那頭的王揚狀似不經意地打量了一番四周之後,才壓低聲音小聲地說,“那邊公司的人昨晚請我吃飯,席間一直灌我酒,似乎是想要從我這兒套我們公司這次土地拍賣的上線。”
王揚現在過得其實挺辛苦的,尤其是心累,那幫人一個個都是人精,若不是他比他們多活那麼幾年,現在估計也被糖衣炮彈給轟暈了。
宋韌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轉動手中的鋼筆,笑着道,“既然如此,你就‘不小心’告訴他們吧。”
宋宇會在這件事上如此費盡心機也在宋韌的預料之中,他從之前就一直想要拿到這塊地,為此謝芸不惜把她這些年從宋知賢那兒撈的東西都給了他,上次拍賣會之後宋韌就讓人去詳細地調查過謝芸名下的資產動向,結果有這麼一個“驚喜”的發現。
這個項目主高檔別墅,可以說是宋氏這幾年的大項目之一了,可宋韌這是讓他故意泄露公司機密?王揚的聲音有些哆嗦,“宋、宋先生,您不是在、開、開玩笑吧?”
宋韌輕笑出聲,也不想嚇他,解釋道,“別緊張,酒後的話誰都當不了真,連你自己也不能保證你不是胡言亂語對吧?”
王揚還是覺得擔心,忍不住問,“他不信怎麼辦?”
酒後胡言,若是其他時候以宋宇一向謹小慎微的性格可能不會相信,可這一次不同。他為了這個項目幾乎投入了所有,而王揚也是他花了大心思籠絡的人,宋宇這些年在宋家別的沒學到,宋知賢的自負倒是學了個十成,在他看來,王揚這種小人物根本不會是他的對手。
思及此宋韌輕笑出聲,肯定道,“他會信的。”宋宇已經活在他為自己畫的美好未來里,怎麼可能放手就快要到手的鴨子呢。宋韌沒有告訴王揚的是他是真的打算讓宋宇拿到這塊地。
前世宋宇成功拿下了這塊地,既然他那樣熱切地想要吞掉宋氏,宋韌打算幫他一把。不過拿到那塊地之後的事情,宋韌可就幫不了了。宋韌的心情突然愉悅起來,連頭疼都顯得不那麼難受了。
宋韌的語氣太過篤定,王揚雖然仍舊有些擔憂,但心底卻放鬆不少,“我會照做的,”王揚恭謹地道,頓了頓又說,“宋先生,他們公司的負責人之前介紹了一個人給我,叫黃凱鵬。”王揚相信這個人的背景不用自己贅述,宋韌也很清楚,他雖然不知道宋韌的計劃,可他想提醒宋韌,這個計劃並不是完美無缺。
“這麼快?”宋韌淡淡道,不過出乎王揚預料的是,宋韌表現得很鎮定,除了對事情的進展表示了意外之外一點驚訝都沒有,就好像他本來就知道黃凱鵬和那間公司背後的人的關係一樣。
王揚“嗯”了一聲,想了想還是決定把自己的疑惑告訴宋韌,“又一次和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想到宋韌和宋宇的關係一向不太好,王揚斟酌了一下才繼續道,“宋宇也來了,他和黃凱鵬的關係好像很好。”
宋韌知道這不是重點,十分有耐心地等待他接下來的話,果然電話那頭的王揚有些猶豫地說,“好得有些過分了,黃凱鵬對宋宇一點都不像是合作夥伴,反而更像是……”王揚之前雖然覺得奇怪,卻一直沒有找到比較好的詞語來形容,現在腦海里卻突然出現了合適的詞語,“父子。”
“啪——”宋韌手中轉動的鋼筆掉到桌上發出清晰刺耳的聲音,宋韌看了一眼桌上的鋼筆皺着眉頭道,“你確定?”雖然宋韌一直都十分厭惡謝芸和宋宇,可卻從未懷疑過宋宇不是宋知賢的種,畢竟當年爺爺是讓他們做過親子鑒定的。
“嗯,不過這是我極具主觀性的感受,我只是想給您說一聲而已。”王揚會說出自己的猜測,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以宋韌和宋宇平時的關係來看,王揚以為宋韌知道有這個猜測會幸災樂禍,不過從電話里的聲音來看,宋韌的心情似乎並不是特別好。
宋韌伸出手用力地摁住額角,待疼痛感稍緩一些才緩緩道,“我知道了。”
其實王揚的猜測也並不是毫無道理,前世黃凱鵬對宋宇也十分提攜,後來甚至冒着可能會被周尚政抓住把柄的風險幫宋宇拿到了現在這塊地。這些宋韌一開始是不知情的,只以為是羅游吃裏爬外,後來被宋宇排擠出宋氏時,他才開始終於中宋宇背後的靠山。
只不過即使如此,宋韌從未想過兩個人之間會有其他關係,甚至是父子。宋韌此時的心情其實是十分矛盾的,一方面他希望王揚的猜測是真的,可宋宇若真不是宋知賢的兒子,那前世被宋知賢和宋宇聯手害死的自己又算什麼!
宋韌突然睜開眼,拿起手機按下一個號碼,不帶一絲感情地吩咐,“仔細地差黃凱鵬和謝芸之間的關係。”聲音冷漠而嗜血,宋韌彎彎嘴角,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宋知賢知道這件事時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下午出去吃東西吃壞肚子了……在洗手間裏呆了很久之後又在床上躺了好久tt
先去洗澡,然後接着碼字
明天至少雙更或者兩章合併也有可能~時間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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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傳說中到了四十章就要給我打分的那個唔妮妮妹紙泥在哪裏~?==
看到我的呼喚的話快點粗線(⊙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