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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不得不依靠冬簡的助理,才坐上了往別墅走的車。路上,冬簡小心翼翼地打量方安的神色,方安知道他放心不下,突然轉頭,果然逮住了冬簡來不及隱藏好的忐忑。
方安心裏又甜蜜,又為冬簡心酸:“你擔心什麼,怕我生氣?我有什麼好氣的。咱們一家出來,不靠我就靠你,這不很正常。”
“你想借這次機會表現一下,你的心情我理解。”
“不就是忘了帶卡,我其它事情做得很好嘛。”方安也鄙視自己,可為了不讓冬簡擔心,不得不厚臉皮誇讚自己。他表現的越自信,越高興,冬簡也就越開心。
在跟冬簡的不斷磨合中,方安逐漸琢磨出了對付冬簡的招數。冬簡這人心思多,整天擔心他過得不好,而且還特別能胡思亂想。方安對付冬簡這個臭毛病,只能表現出自己的能幹,以及不要臉地拚命往死里誇自己。
而要對付冬簡時不時地抽風,比如裝大爺,或者偶爾又犯霸道不講理,他就溫柔地說“我愛你”,冬簡立刻就會紅着臉敗下陣。他可以趁機說“我愛你,你也愛我,所以你要怎麼樣怎麼樣”,冬簡基本都會照做。
他想要變得能幹,以前是為了展示自己,現在更多的是為了冬簡和冬咚。他這次沒生氣,除了這個原因,還有一種心態的改變。
在冬簡把他那些老朋友都找回來之後,方安逐漸過上了普通人交際的生活,他也有了自己生活的圈子。有了交際,就不可避免的要向別人求助,以及幫助別人。方安以前最反感的就是冬簡愛管他的事,後來冬簡收斂了些,同時他也對接受幫助這件事有了個理智的理解。
而現在,他已經完全能夠接受,在他困難的時候伸過來的那隻手。
“想什麼呢?”冬簡看方安走神了,低聲問。
“我在想你助理讓人給咱們送來的卡,是你名下的卡,是怎麼回事?”方安斂了思緒,側頭笑罵。以後就平平靜靜過日子,再也不想這麼多了。
冬簡:“……啊,頭好疼。”他抱頭窩在後座,方安伸手擰他,登時慘叫連連。冬咚在中間的床上睡覺,被冬簡吵醒,披着被子坐起來,揉揉眼睛,憤怒地將枕頭砸向正被欺壓的冬簡:“老爸,你不要欺負我爸爸。”
委屈的冬簡大怒:“你皮又痒痒了。”欺負不了方安,還惹不起冬咚?推開方安的手,抱過來冬咚一陣蹂躪,方安出手相救,也被冬簡給偷襲了。
一路輕鬆,車停在水邊的時候,方安甚至都沒反應過來,仍跟冬簡嘻嘻笑笑地說著話。直到司機用英文告訴他們到了。
方安到這個時候,居然有些不敢下車。他沒有高中時和冬簡的記憶,所以這裏就是他和冬簡感情開始的地方。他就是在這裏,逐漸喜歡上了冬簡,也是在這裏,有了他們的寶貝兒子冬咚。
冬簡先下車,繞過去幫方安打開車門,手擋在車上,紳士模樣卻帶着奸笑:“怎麼變膽小了,怕我會再次把你關在這裏?”
笑話!以前他是普通人,冬簡是金主,可現在反過來了,他才是手握重金的大金主,而冬簡現在只是個靠着他吃飯的傢伙。他會怕冬簡,太可笑!
老子不高興了,分分鐘讓人把別墅四周的水給填平。
三人乘坐汽艇到達別墅,房子比他離開時舊了不少,可花草樹木的瘋長,讓這棟房子顯得更有生機。冬咚瞪大眼睛:“好小的一個島。”方安摸摸他的頭,微笑着不說話。這個島甚至算不上是個島了,房子四周幾乎沒有多少的土地。地方雖小,意義卻大。
送他們過來的人開着汽艇離開,冬簡解釋說他們要在這裏住兩天。對於這個決定,方安心裏挺高興,但是當門打開,方安看見裏面一屋子的人時,就呆住了。
“好久不見。”屋裏的人都迎過來,為首的人是個相貌年輕的英國人,笑着大步走來,在冬簡要跟他擁抱的時候,惡意滿滿得把冬咚抱了起來,弄得冬簡好不尷尬。
鄭徐也在其中,過來跟方安打招呼,他看方安的目光在他身後瞅,會意道:“小東昨天被查出有了孩子,就躲起來不肯見人了。他臉皮薄,你知道的!”
方安為他倆高興,同時也十分感激屋裏的科研人員。兩個男人要在一起,就不可能有屬於他們兩個的孩子了,這是一輩子的遺憾。而這些人能讓他們的人生不再有遺憾。
“想要去他們的實驗室看看么?”冬簡問。方安點頭。抱着冬咚的羅伯特領着方安參觀了他們在地下的實驗室。
別墅從外表在看普普通通,算上閣樓也不過是三層。而地下卻足足有五層,且每一層的面積都比地上的要大。除了每層的中間有個巨大的研究廳外,剩下的地方都被分隔成了許多小房間。羅伯特指着其中一間很高興地對冬咚說:“你就是在這個房間出生的。”
打開門,裏面的設備都是全球最先進的,中間的床能夠記錄躺在上面的人的一切身體數據,就是腳下的地板磚也不是尋常東西,當你站在上面超過兩秒鐘,它就能顯示出人的身高體重,甚至體溫。
羅伯特笑道:“冬簡為了保證你的平安,在這個地下實驗室可是投了不少的錢。讓我們感激不已的是,你已經有了冬咚了,冬簡先生仍然在積極支持我們的研究。”
單這一間房就不知道得多少錢才能砸出來,整個地下實驗室……方安努力回想冬簡資產後面有幾個零,心想如果沒建這個實驗室,冬簡的資產恐怕多的他都不敢想。
趁着羅伯特沒注意他,方安伸手在冬簡后腰狠狠擰了一把。為什麼他記得他是在別墅的房間裏生的冬咚,而且當時只有他和冬簡。他的記憶是錯的,不用多想也知道肯定是冬簡又作怪。
冬簡好面子,雖然吃痛,在老朋友跟前卻不敢喊出聲來,生生忍住。回到他們的房間,他不等方安開口,就主動湊過去承認錯誤。
“這次不是因為你的原因,我是在保護他們。”
方安早就氣消了,把衣服收拾進柜子裏。“說實話,我都懶得理你這茬了。”反正冬簡也不會傷害他,他追究一次兩次還好,冬簡瞞的事情多了,他也沒那麼多精力再去一一追查。“不過,你能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有多少錢么?”
冬簡趕緊老實道:“除了交給你的錢,我還有大約不到三倍的錢在外做投資,還有一部分是動不得的。比如這個研究小組,裏面就有我的一億資金沒有投入使用,但我不準備拿回來了。”
越來越多的人在這裏有了血脈相關的孩子,其中不乏財大氣粗之輩。他們也不斷地給這裏捐錢,雖然這個小組很燒錢,可架不住送錢的人多,花都花不完。
由於冬簡是這個科研小組實質上的創辦人,不少有了孩子的人都感激他,也信任他,在商業合作中樂於讓利給他。對於這個小組,冬簡是投資也多,獲利也多,總體來說是穩賺不賠,單單一個冬咚已經是無價之寶了。
方安特別震驚,隨後是狂喜,他居然這麼有錢!“我們的錢這麼多,冬咚的孫子都花不完。”
冬簡點頭,方安高興,他當然更高興。他一直以為方安是不在乎錢的,就例如方安買衣服,從來不看牌子,只要舒服合身方安就滿足了。
“我們在這裏住幾天?”方安問。
“三四天吧。”冬簡道,“研究人員的活動範圍僅限於地下,他們一般情況下是不會上來的。鄭徐現在處於特殊情況也會住下面,所以屋裏只有咱們三個住。我明天一大早要去見一個合作夥伴,可能要到後天才能趕回來陪你。”
方安不由有些失望,他很想跟冬簡在這個房子裏好好回憶一下,把他們以前做過的事情再做一遍。但生意要緊,他不能拖冬簡的後腿。
“你在這裏好好獃着,食物會有人按時送過來,如果有意外情況的話可以向底下的人求助,他們會很樂意幫你。”冬簡臨走前又開始啰啰嗦嗦地交代,說的方安直接一腳把他踢出去了。
三人旅途勞累,吃點東西很快就睡過去了。冬簡在臨睡前,深深看了眼方安,悄悄出門找了羅伯特,過了兩個多小時才回來睡下。
方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身邊的人已經走了。他打開門,看見外面書房的桌子上放着食物。他過去看了看,食物還溫熱。冬咚的房間跟他們挨着,方安過去叫冬咚起床,打開門卻發現裏面沒有人。他把別墅找了個遍,還是沒看見小傢伙的蹤影。
他只好跟實驗室里的人聯繫。四面都是水,小傢伙離不開,不在地上,就在地下。羅伯特很快就給出了回話,說冬咚一大早就過來玩了,並開了門禁放方安進來。
鄭徐帶着方安去找冬咚,邊走邊說:“小孩子精力旺盛,凌晨四五點他就過來玩了。還好這裏的人到這個點就起床了,不然冬咚想找個人玩都不行。方安你自己多注意些,這裏雖然沒有壞人,可大自然的風險也不少,你看着點孩子。”
“知道了。”方安也愧疚不已。他昨天是太累了,一着枕頭就睡過去了,同時他也沒想到冬咚會起這麼早,冬咚不賴床,還真是讓他感到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