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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生不同衾死同穴
楚非一陣悵然,不知道這番被逼嫁娶之後,還有沒有多少機會可以用這番嬉皮笑臉的話來逗得紅顏一笑了。
這般思來想去的時間裏,又想起和瑜帆兩人一起在地鐵上胡鬧的場景,那個時候地鐵上正好有一個一身白衣的妙齡少女,一條馬尾,穿着白色短裙,雙腿卻更是瑩如月華,又是修長,又是光潔,讓人怦然心動。瑜帆一聲壞笑,正好那天瑜帆帶着自己的妹妹,年紀甚小,瑜帆在她耳邊耳語幾句之後,只見小女孩跑到靚女身前,一把便抱住了美女的雙腿,稱讚道,“姐姐,你的腿好白啊!”
美女雖然欣喜,不過如此大庭廣眾之下卻甚為尷尬,臉上紅暈不覺,嬌羞無限。
隨後瑜帆的侄女卻徑直跑到楚非面前,道,“叔叔,我說完了,你下午要帶我去肯德基!”
然後全車廂的人目光齊刷刷想自己射過來,那個白衣美女走過來便給了自己一巴掌,瑜帆卻笑得人仰馬翻。
想到這裏,不禁也笑了起來,郴郗見他傻樂,不明所以,墨菲道,“你看他,煮熟的鴨子嘴硬,明明喜歡你要死,一聽我要把你嫁給他,都樂成什麼樣子了!”
郴郗臉皮甚是嬌嫩,道,“姐,他笑不一定是因為我啊!”心中卻甚是歡喜,對墨菲的言語信以為真,卻沒想到自己隨口說出的話卻真的猜中了。
沉默半晌,墨菲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勞心勞你撮合你們倆嗎?”
郴郗不語,甚是靦腆地搖了搖頭。
楚非見這姐妹倆旁若無人說這些話,竟然絲毫不把躺在地上的自己放在眼裏,心中微微好笑。
墨菲用眼神撇了撇楚非,道,“你知道嗎?”
楚非甚是驚訝,沒想到墨菲竟然是在跟自己說話,古往今來,這般一人站着,一人躺着,而且全身手足被縛,動彈不得的交談,恐怕甚為少有。
墨菲道,“過幾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正好你們兩個把婚給結了,兩件大事一塊辦了算了!”
楚非一直不語,聽到這句話,不由道,“墨菲姐,你妹妹這麼漂亮,又不是嫁不出去,我一沒車二沒房三沒錢的,結婚不用這麼倉促吧?”
墨菲凝視着楚非,寒光一閃道,“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跟她結婚,另一個是跟我結婚,你選哪個?”
楚非哭笑不得,暗道,“怎麼搞得好像女人不能再二十五歲之前嫁出去,就要爆炸一樣,哎!”
楚非雖然嘴上憤憤不平,但心裏卻好像已經接受了這般的安排。
郴郗也是聽得啼笑皆非、花容失色,道,“姐,結婚是不是太倉促了?”
墨菲拿了一盒開心果,一個一個扔進嘴裏,道,“這年頭,男人都打着如意算盤,把女孩子便宜佔光了,然後拍拍屁股就走了,這種負心薄倖、貪得無厭的男人,我見一個閹一個!等戀*談夠了,那些臭男人都不想結婚了,你一副楊柳纖腰櫻桃小口,到時候人老珠黃、殘花敗柳,給誰看啊?”
郴郗被墨菲一陣搶白,作聲不得,卻也對墨菲的話語頗為心動。小心翼翼轉過頭去,一雙妙目打量着楚非,心中贊道,“被綁成大閘蟹一樣了,還這麼瀟洒!”
墨菲又感慨道,“有些人,*都沒*過,都已經睡得膩了,有些人碰都沒碰過,都*瘋了!好事要趁早,擇日不如撞日,小黑,過來!”最後一句嗓門甚大,聲震屋瓦,楚非都有一種從房樑上往下落灰的錯覺,一聽“小黑”這個名字,倒像是一條哈巴狗一般,想必肯定是這位大姐大的一個馬仔了。
不過多時,一個人卑躬屈膝走了進來,道,“菲姐,你找我?”
墨菲頓時擺出一副慈禧太后的架勢,道,“上次我跟你說我要過生日了,都安排好了嗎?”
小**,“你的生日派對經我精心策劃,保證圓滿成功。”
墨菲沉吟片刻,“哦?說說看。”
小**,“先是跳舞、用餐。然後就是抽獎,切生日蛋糕,緊接着就是最高氵朝的壓軸戲!”
墨菲好奇心起,放下開心果,一臉興奮“是什麼?是什麼?”
小黑嘿嘿一笑道,“公佈你的真實年齡。”
隨即一連串慘呼,墨菲嘴裏連聲喝道,“去死!去死!……”
郴郗眼見這種暴力場面,都忍不住雙手捂眼,楚非眼看這個小黑馬上就要被打得體無完膚、四肢不全,不由長嘆一聲,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過了半晌,小黑哭喪道,“菲姐,你幹嘛打我啊?”
墨菲暴打一頓之後,臉不紅氣不喘,道,“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不成?你什麼破生日計劃,誰敢公佈我真實年齡是二十四,我就跟誰急!”
小黑捂着臉,道,“二十四也挺年輕的!”
話音未落,墨菲又是劈頭蓋臉的一巴掌,道,“老娘年不年輕,輪不到你多嘴,今年的生日,你幫我把蛋糕上插上十八根蠟燭,別人問起來,你就說我十八周歲生日挪到今天補辦!”
郴郗質疑道,“姐,生日還能補辦啊?”
墨菲眼睛一橫,道,“烈士都能追認,生日怎麼不能補辦啊?”
郴郗又問,“那你今年生日怎麼辦?”
墨菲想了半晌,道,“我二十歲之後三十歲之前的生日全部等到七十歲以後再補辦。”
楚非心中暗想,找這個規矩,你三十歲之後的生日大概要全部挪到死了之後再辦了。
墨菲對着躺在地上的楚非道,“喂,你躺在地上這麼久,累不累啊?”
郴郗疑問道,“躺着也需要力氣啊?”
墨菲揮了揮手,道,“小黑,鬆綁!”
郴郗此時調皮搗蛋道,“姐,現在鬆綁,跑了怎麼辦?”
楚非眼見郴郗也來開玩笑,不由一樂,道,“墨菲姐,要不然你把你妹妹也綁起來,這樣新郎新娘兩個都跑不了!”
郴郗啐道,“呸,誰要嫁給你啊?”語音調笑,甚是悅耳,楚非忍不住心中一盪,心想此時郴郗姿態定然動人,如果自己身得解脫,定要親一親,抱一抱她。
墨菲眼見這兩個人好得跟蜜裏調油一般,也不去管,對小**,“我妹妹要結婚了,就我生日那天!”
小黑被打得苟延殘喘,此刻不敢頂撞,道,“我回去翻一下黃曆。”
墨菲道,“你過去之後讓托尼過來就行了,你不用來了。”
小黑如獲大赦,立刻奔行如飛,急急忙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墨菲皺着眉頭看着小黑風也似地走了,道,“靠,剛才還趴在地上,這麼快就走了!”
過不多時,托尼走進門來,楚非艱難抬眼一看,認得是剛才抬着自己進屋那人。
只聽那人道,“菲姐,你生日那天結婚好像不太吉利啊,這本黃曆上說今天只宜入殮,你說怎麼辦?”
墨菲一聽到有人說自己生日這天不吉利,立刻暴跳如雷,道,“我生日這天怎麼可能不吉利,寫這本黃曆的人是不是打噴嚏的時候不小心把腦仁給打出來了?他腦仁不會還沒葡萄乾大吧?”
托尼站在一旁,甚為惶恐,道,“黃曆上就是這麼寫的!”
墨菲道,“好,那你去重新買一本黃曆過來!要不然就重新印一本過來!”
托尼面露難色,楚非一切都看在眼裏,解圍道,“喂,托尼,上面說只宜入殮,有沒有說不宜嫁娶啊?”
托尼道,“姑爺,這倒沒有,不過……”
楚非聽得這個托尼已經改口稱呼自己叫做“姑爺”了,不知道這句話被郴郗聽在耳中臉上是怎樣一種忸怩表情,想轉頭過去,卻甚為艱難。
墨菲截住話頭,道,“什麼不過的,婆婆媽媽的,婚姻是*情的墳墓,沒聽說過嗎?入殮和嫁娶是一個道理!”
楚非點頭道,“入土為安總比曝屍荒野的好!”
托尼兀自覺得有點不妥,道,“可是……”
墨菲道,“你再??攏?揖退潮惆涯愀?崍耍??抻穹鏌桓隹游唬?p>托逆戰戰兢兢道,“墓穴應該叫穴位吧?”
楚非聽這個托尼雖然語氣恭敬,卻不大懂得人情世故,明明不該頂撞的地方卻一意孤行,不由甚是擔憂。
墨菲嘿然一笑,道,“喲,沒看出來,你跟着我沒別的好處,雞蛋裏挑骨頭的功夫倒長了不少啊!不過要挑老娘的刺,恐怕還不夠斤兩。”
墨菲略一沉吟,掐着好似透明一般的芊芊玉指,道,“等我把你們的墳上種點草,再蓋一間公共廁所,你們兩個不是在坑位底下是什麼啊?”
那人面如土色,連聲稱是,這回墨菲心情較好,踢了三拳兩腳便即把人打發出去。
楚非和郴郗對視了一眼,只覺得這女孩明眸善睞,清新脫俗,一抹百合般甜美、薄荷般清涼的微笑頓時讓楚非心醉神馳,心中小鹿亂撞,躍躍欲試。
雖然已經並非初見,卻還是每看一眼,便心跳不已。
郴郗見楚非此刻正魂不守舍地看着自己,卻仍是躺在地上,不得掙脫,不由輕聲一笑,笑出聲來之後又覺得略有失態,慌忙只見又把笑聲吞進肚中,抿了抿嘴角。這一憋一笑,嘴角輕揚,秀髮微漾,顧翰只覺容顏如水,不含別物,不由看得痴了。
郴郗滿臉羞紅,不再和楚非相對,轉向陽台,看着窗外,順着道路看去,只見道路越來越寬,遠處天碧如洗,映入湖中。
只見路上有幾人在慌忙奔跑,兩人在前,兩人在後,四人八足,如馬踏飛燕,足不沾地,奔行甚速。
郴郗看得不明所以,看到前面兩人上了一輛麵包車,便即揚長而去。
剩下兩人不再追逐,看模樣是一男一女,甚是氣餒。
再回頭看時,楚非已經除掉束縛,站在自己身前,模樣甚是瀟洒,對着自己輕輕一笑,甚是燦爛。
墨菲道,“好,現在皆大歡喜了,現在應該沒人反對了吧!”
“我反對……”門外一個清脆而堅決地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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