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無微不至的照顧
“來,喝葯了。”謝言端着一碗黑色的液體走到床邊。
“吃飯前不是喝過了么?怎麼這麼快又喝?”玉瑤納悶,這還不到一個時辰,怎麼又要喝。
謝言坐到床邊,將碗遞給玉瑤,說,“之前的葯是活血化瘀的,現在的葯是止痛的。許醫師說今晚可能會很疼,所以需要提前喝一些。”
止痛藥?會不會對神經系統造成影響?那還是不要喝了吧!玉瑤對止痛藥,安眠藥之類藥物想來是恐懼的,所以她拒絕了這碗葯。“我不怕痛,這葯你端出去吧。”說完繼續看《李白詩集》。
“你確定?”
“確定!”某瑤頭也不抬回答道,小小的疼痛怕什麼!這黑乎乎的葯汁不知道有些什麼成分,萬一喝了上癮怎麼辦。有些不確定的東西還是不要沾染的好!
“那既然這樣,你就早點休息吧!天都黑透了。”謝言起身離開。
玉瑤抬起頭看謝言的背影,心想,“這人最近怎麼對我如此好,以前怎麼沒有感覺到。還是說他發現了我跟王潤雨的打算,想讓我不要企圖插足他的感情事?可是那應該是對我凶才對呀?唉!不管了,他這人本來就這麼奇怪。”
夜深了,玉瑤躺在床上難受得緊。她雙腿不能動彈,只能以一個姿勢平躺着,時間久了,尾椎骨這個最大的受力點有些承受不住了。可是沒有其他人的幫助,她根本不能自己換姿勢。不僅如此,受傷的左腿右腳裏面似乎有千萬隻螞蟻在上下爬動一樣,實在疼得厲害,那是一種比大姨媽到訪時還要強烈的疼痛。
她有些後悔,早知道就把那碗止痛藥喝下去。
“唉。”她輕輕嘆了口氣。
黑暗中,有個人影從地上起身,摸索着走到床邊,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很痛?”
這個人就是好駙馬謝言了。宋家宅子雖然很樸素,可是房間卻不少。既然玉瑤受傷,不能跟他分享同一張床,他完全可以去別的房間睡覺。堂堂謝家大公子什麼時候睡過地上。
“阿言,你到隔壁去床上休息吧,七七有什麼事情叫你,你也能聽見的。”謝言告訴宋奶奶自己的身份后,便讓她隨着自己的祖母一樣喚自己阿言就好。老人也就這樣叫了。不過她只知道玉瑤是謝言的妻子,卻並不知道她就是公主。在活着的時候竟然還能遇見故人的孫子,這對老人而言是一件多麼值得開心的事情。正因為那是故人的親孫子,她怎麼可能讓他睡在地上,如此招呼不周。
“宋奶奶,我不要緊的。年輕人,身體好!您不需要擔心的。”謝言對老人很是親切,就好像,那是他的親奶奶。
“我覺得宋奶奶說得對,你趕緊去隔壁吧,我能有什麼事情。”雖然玉瑤很想讓他留在這個房間。一來,她第一次來這個陌生的地方,難免晚上會害怕,做噩夢;而來,要是晚上她想上廁所解決個人問題,怎麼辦?可是她又覺得不能欠下謝言太多人情,不然到時候即使和離了,她離開的時候心裏負擔也會很大的。
“我沒事,你快躺着休息吧!”
老人拿謝言也沒有辦法,只有叮囑孫媳婦將地上打掃乾淨,鋪上棉被。山裏的夜晚沒有棉被是會被冷死的。
“還是你想上茅房?”謝言將床頭的蠟燭點亮。
玉瑤在微弱的燭光的幫助下,仔細瞧了瞧謝言。我那麼小的聲音,他怎麼聽見了。
“你怎麼了?怎麼今天總是在看我。”謝言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微笑。
玉瑤趕緊收回自己的目光,臉上火辣辣的,對呀,自己怎麼最近總是想看他。“咳咳,那你為什麼要看我?”
“看你?”
“對呀,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還不是因為你先看我,謝言心裏這樣想,嘴上卻說道,“你嘆什麼氣呀?”
“那什麼,你幫我換一個姿勢唄。我的腰太難受了。”
謝言將手伸進被窩裏,他想將玉瑤扶起坐一會。可是他的手臂很快被襲擊了。
“喂,你幹什麼!”玉瑤下意識的就喊了出來。
“誒,你打我幹嗎?”謝言莫名其妙。
“你把手伸進來幹嗎?”其實玉瑤想說的是,你為毛要把手放在人家的胸上。
“你不是說換一個姿勢嘛。”
我去,換姿勢就換姿勢,你摸人家幹嗎。“那你,你手放錯地方了。”玉瑤知道自己錯怪了謝言,可是又不好意思。
謝言也意識到自己剛剛似乎好像確實是把手放在了一個不該放的地方,他尷尬地將手再伸進被子裏,小心翼翼貼着床。
“喂,你又幹嗎?”玉瑤再一次喊道,當床友那麼久了,怎麼連大概身體部位也不清楚,連個腰都找不到,不是上了一點就是下了一點。
謝言趕緊收回手,無語道,“把手伸出來。”
“額。”玉瑤乖乖伸出手,誰叫自己求人幫忙呢。
謝言將玉瑤拉着來坐着靠着牆。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玉瑤想起白天宋奶奶講給的故事,問謝言,“你祖母有跟你講給那個三小姐的故事么?”
謝言仰躺在地上的杯子上,頭枕着雙手,閉着眼睛,“嗯”了一聲。一小會兒后睜開眼睛,接著說,“不過她並沒有提起姨祖母跟韓夫子之間的事情。”
“你祖母和太后一定很恨他,帶走了可愛的妹妹。”玉瑤嘆了口氣,哪個姐姐會希望自己的妹妹因為一個男子就失去了生命呢。
“可能吧。”謝言有些拿不定。如果說不恨,祖母怎麼可能不提起韓夫子的事情,可是如果恨,依太后的性格,她不可能不找到韓夫子替姨祖母報仇,又怎麼會允許他來這裏找姨祖母呢。
“說不定他們之間存在什麼誤會呢。我怎麼就那麼好奇呢?”玉瑤八卦心又起來了,不過她現在更好奇,自己和真正的玉瑤公主,以及三小姐為什麼會長得那麼像呢?今天她看到畫像的那一刻就好像是自己照着鏡子一樣。
“別想那麼多,早點休息吧!”謝言再一次起身,準確的摟着玉瑤的腰,將她放在床上。
這一晚,他們倆坐一會兒躺一會兒,時間就過去了。玉瑤的腿和腳雖然痛,可是因為謝言已經因為她一晚上沒有睡好了,她也沒好意思開口說自己疼了。
轉眼,時間就過去了七天。玉瑤的右腳已經已經拆了紗布,能夠着地了。她的左腿也基本不疼了,只是這兩日腫的有些厲害,不過都是正常情況。
在山裏,空氣清新,又有人無微不至照顧着,玉瑤很開心。她趁着這個機會,重溫了一遍李白的詩詞,那都是她小時候在爸爸的要求下背過的。那真是一段心酸血淚史!老爸說,這麼幾句詩,我看一遍就能背住了,你怎麼能一整天都背不下來一手呢,今天背不下來就不要吃晚飯了!雖然知道老爸是嚇唬自己,可是心裏還是很委屈呀,老爸,你都快三十歲了,而我才四歲好不好,字都才認識幾個。那個時候最討厭最討厭的就是背詩了,可是如今看着李白的詩,卻覺得心裏好溫暖。都是童年的回憶!
玉瑤坐累了,謝言就會將她放下躺着,躺累了,謝言又會扶着她坐起來。她每天看看山裏的風景,教阿朵認認字,陪老人聊聊天,再看看書,難得的清凈日子。如果沒有那一碗碗黑乎乎的葯汁,她會更愛現在的生活的。
當謝言又一次端着葯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耷拉着腦袋,捏了捏鼻子,沒有力氣的說,“謝大哥,謝公子,夫君,我們今天可不可以不喝這個了,實在是太難喝了!”
“不可以。”謝言遞過碗,示意她接着。
玉瑤把手藏在背後,搖搖頭,死活不肯接。
謝言看着她這個樣子,嘴角邪邪一笑,“你真不喝?”
玉瑤立馬搖搖腦袋,打死我我也不喝,誓死不從!
“你不喝,我可喝了。”謝言端起碗含了一口葯在嘴裏。
玉瑤驚恐得抬起頭,心想,這又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湊什麼熱鬧。
就在她抬起頭的那一瞬間,謝言的嘴蓋上了她的嘴,將葯一點點送進了她的口中。
“嗯嗯。。。。嗯嗯。。。。。”玉瑤想要說話,可是張不了嘴。
正好進宋家院子裏的一對年輕男女以及小孩子阿朵瞧見了這一幕。小朋友捂着嘴偷笑起來,小朋友懂得不多,卻知道這是愛的表現,因為她的爹爹偶爾也會偷偷的親娘親,被她發現后,爹爹總是嘿嘿笑然後說,因為我喜歡你娘親呀!
年輕男子不是阿木,年輕女子也不是阿冰。
見到這一幕,年輕男子咳了兩聲,叫到,“大哥,大嫂!”
對的,男子是謝靖,女子呢,則是任佳。
任佳瞪了謝靖一眼,這才剛對你形象改觀,怎麼又干出那麼不識趣的事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