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採集與迷茫
眾人保持着愉悅的心情來到目的地，當然樓然除外。兩個獸人清掃完方圓百米的範圍，示意眾人開始，隨後過二十米的範圍內採集野菜，而樓然自然是交給白小可負責照顧，不過他也被要求跟着白小可，不許擅自離開。
白小可看到樓然很熟練的將鬚鬚菜和竹節菜採集下來，想着樓然的部落除了語言不一樣，吃的東西還是一樣嘛！很是放心的開始自己的採集工作，沒發現樓然越走越遠，很快就離開了安全距離。
負責警戒的另一個獸人是部落里有些結巴的虎子言，因為結巴的原因，又很少開口說話，即使戰鬥力強悍快到中年了也沒有締結的伴侶。他在警戒的時候，發現樓然竟然快要走出百米的安全距離。他想張口叫樓然，但還不知道他的名字，掃了幾眼旁邊的雌性，鎖定目標，奔到白林旁邊，指着樓然所在的地方說道：“白，白，醫師，看那，那人！”
白林將一株止血的藥草放進包裹里，剛起身聽到虎子言的話，抬頭就看到樓然離他們有近百米的距離，嚇得趕緊喊他：“樓然，回來！樓然，你快回來！”由於站的距離近，他喊話的氣息噴到虎子言的臉上。
虎子言只覺得心跳的厲害，全身發熱，比在山頂曬正午的太陽還要熱！不自在的離開，繼續警戒，餘光不時的掃白林所在的位置。
樓然看到大家在採集野菜，瞬間明白了她們行動的意義，當然也多學一個詞。當看到這裏也有在森林裏常吃的兩種野菜，樓然覺得他得到了救贖！趕緊遠離白小可的手掌，也驅散了不少一路上眾人笑的歡暢給他帶來的尷尬。
這一株，那兒一株，這還有一株防蟲草藥，都采了！看着這些蔬菜，樓然越看越喜，不知不覺就走出了很遠。誰知正在興頭上就聽到白林的怒吼，饒是樓然一個大男人也有點發憷，趕緊丟下沒有扯斷的野菜，跑到白林跟前。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不是說讓你跟着小可？小可好好的在那兒採集，你怎麼跑那麼遠？不知道就算是小樹林也很危險嗎？要不是虎子言發現你，說不準下一秒你就被襲擊了！要是獸人只顧着天空警戒，發現不了，我說不準等着給你收屍了？還有，你部落里的人救沒教過你採集的時候不要離開獸人二十米嗎？好好的長到這麼大，看着挺乖巧的，怎麼關鍵時候就犯渾？你要是再不聽話，就好好的給我呆在洞裏，以後就別想出來了！”白林氣憤的點着樓然的腦門開始發飆。
樓然一臉茫然的受訓，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看白林的神情也能猜到是自己犯了錯誤。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裏，心思卻跑了很遠：白林真像他老媽，小時候調皮就是這麼被訓的！不知怎麼心裏覺得暖暖的，有人擔心有人責罵的感覺真好！
周圍幾個人也都被白林強大的氣場鎮住，除了聽話的獸人傷患，白林都沒有用特高的音調說過話。
白小可踱着小碎步挪到白林旁邊，用空着的手小心翼翼的扯扯白林的衣角：“醫師，你別罵樓然了。是我不好，沒照顧好樓然，是我沒考慮到樓然部落的採集和我們不一樣，就沒有多說。你要罵就罵我吧，你交代的事情我沒有做好！”說完眨巴眨巴眼睛，大眼睛裏隱約可以看到有淚光閃爍。
“林子，你別生氣了。樓然這是不懂，你好好教他就是了。”
“是啊，醫師。再說樓然又聽不懂你說什麼。”
幾個雌性圍上來，紛紛的勸說。
虎子言看着白林，不着痕迹的瞪了樓然一眼：要是白林罵的是他就好了！他湊上前：“白，不，氣！”然後迅速歸位，保持警戒的狀態。
白林發泄一通，也緩過來了。本來想自己帶着樓然，但看到白小可委屈的樣子放棄了，暗自決定採集的時候多看着點樓然。
眾人散開，白小可悄聲對樓然說：“對不起！”
樓然思量一番，重複的回了一句。白小可美美的想着，樓然還是很有前途的，這麼快就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然後拉着樓然循着一個範圍採集，這次他留了一個心眼，每采幾顆就看看樓然。幾次之後，他突然發樓然的採的很快，細看之下才知道像脆菜、齒形菜、常見的止血草等他都沒有采！停下來再看看樓然的包裹：鬚鬚菜、竹節菜、防蟲草藥，只有這三種，白小可意識到他真的大意了，他怎麼能認為樓然是一個具有一般常識的正常雌性呢？
認真的將這裏有的野菜和人人都知道的止血草教給樓然，白小可監督好一會兒才放下心來。
當小包裹滿后，幾人將野菜草藥一起放到兩個獸人帶着的大包裹里。這塊的採集完，再劃定一個百米的區域，等到大包裹和小包裹都滿了，昭示着這次採集的結束。
回了部落，臨近正午，各個採集小隊都回了來了。眾人將各自採集到的野菜藥草水果分開，品種相同的放一堆，等着最後統一分配。
人多力量大，不到半個小時，採集隊伍就將所有的東西歸類好了。這時狩獵小隊也回來了，扛着二十多隻獵物放在中央。樓然眨眨因長時間盯着野菜草藥有些疲累的眼睛，聽到領頭的人大聲說了什麼，歡呼一聲趕緊回家去了，白小可也樂顛的跟樓然道別回自己的山洞。他疑惑的站在原地，等白林找到他，對他“哼”了一聲，卻也拉着他往回走，樓然摸摸鼻子，白林氣還沒消呢。
雜亂無章的人群，讓速度減慢，不過好在道路比較寬敞。看着白林的背影，樓然突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木偶，讓白林提着線引導他。
一聲稚嫩的虎叫，傳到樓然耳朵里像是貓叫。他轉身就看到一個與白林衣着類似的男子懷裏抱着一隻小白虎，小白虎正盯着他猛瞧，虎叫聲應該就是從它這裏傳出。樓然對着小白虎溫柔的笑笑，伸手在小白虎的頭上摸了摸，跟男子打招呼：“你好！”男子微笑着回應一聲。樓然其實很想問，他這寵物是從哪裏捉拿的，他也好像養一隻。小時候看着可愛不熟，等長大了說不定還能夠幫忙打喪屍，大殺四方呢。
小白虎被樓然摸的舒服，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等樓然移開手，小白虎看樓然仍舊笑眯眯的看着它，得到鼓勵似的，伸出一隻前掌，順着樓然的鬍子開始划拉，男子看到不好意思的對樓然笑笑，然後將小白虎的爪子放回懷裏。
樓然微笑表示不在意，心裏想着他的鬍子還真受歡迎！等人群前進，樓然揮手跟男子和小老虎告別，然後用手捋着鬍子，思考着鬍子去留的問題。
白林看着樓然跟小獸人打招呼，還讓他摸鬍子，面上並不見任何受傷的跡象，在心裏感嘆樓然並不因為自己的缺陷自卑，真是個堅強孩子！
回到山洞，樓然看到石床上的東西便要開始動手收拾，白林拿着水袋出門的時候，樓然想要一起去，被阻止了。樓然只好乖乖的收拾東西。照目前的情形，樓然覺得一時半會兒他也沒法問路，勢必要在這裏住一段時間，這些東西都要用到。
在這裏算是暫時安全，唐刀這種危險的冷兵器肯定不能時常帶着，被樓然壓在石床的皮毛下。包裝袋、米袋折好放進背包里，皮毛放在皮毛堆上，衣服疊放在石床上，床單就在石床上充當薄毯。水果堆放在白林的水果堆里，奶鍋、廚具等物品安置在火堆不遠處，日用品放在了石床邊上。
收拾好，樓然看白林還沒有回來，便拿起小鏡子，看着鏡子裏蒼白卻是滿臉鬍鬚的臉，發現非常的陌生，好似從來不認識。自嘲的笑笑，將鏡子甩在衣服上，樓然突然覺得心裏悶的難受，有一股莫名的躁動，讓他想做點什麼發泄一下。
站起來轉了幾圈，猛然想起那兩包在森林無數次想要吸卻忍住沒動的煙，趕忙拿出一包拆開，就着火堆里的火星，深吸一口將煙點燃。辛辣的味道充斥咽喉，樓然被嗆的咳嗽不止，卻又忍不住多吸了幾口。從肺里繞行一圈的煙霧，打着旋緩緩的在山洞上升，然後越來越淡，最終消失不見。
樓然背靠着石床坐在地上，左手夾着煙捲，右手轉動着因為害怕浪費很少使用的打火機。他想到了末世，想到了森林林，也想到了相處不到一天的白林等人。他不禁懷疑這些年的經歷是否都是真的？會不會是一場夢，會不會哪一天清晨醒來，他依舊是那個在大學裏即將畢業的學生？
樓然鬱悶的叼着煙將頭後仰放在，看着凹凸不平的洞頂，腦海里閃過很過，最後又好似什麼都沒留下。
樓然在山洞中迷茫他的人生，並不知道一隻小白虎正陷入深深的自卑嫉妒傷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