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戀戀不捨

第十章、戀戀不捨

如果為文學下崗廖兵山沒話可說，誰讓他太愛文學，太愛寫作，太愛個人時間了。可是，如果是別有用心的人藉機排擠他，這就不是簡單的下崗了，而是一種整人行徑。

多年來，廖兵山與單位領導的關係就是不好，領導看他有才，希望他請客送禮，然後提拔。可是他就是不肯請客，氣得領導說他不會來事。領導換了一茬又一茬，沒有一個肯提拔他，他們都知道廖兵山會寫小說，有才能。可是，他們都怕提拔了廖兵山就是放虎歸山，再有提拔的事就顯不着他們了，所以他們上下串聯起來說長道短，就是不肯提拔廖兵山。

記得有一個商店經理，他是一個老知青，這個人上任后經常找女孩子談話。有一次，他與一個女孩子談到晚上，**點鐘也不讓人家走。恰巧，廖兵山路過這裏，看見了這場面。當時就把那個經理損了一通，氣得那個經理放掉了女孩子，從此對廖兵山恨之入骨。廖兵山攪了他的好夢，他能不恨廖兵山嗎？

廖兵山知道經理沒安好心，有幾個女孩子被經理玩弄后懷了孕，又被拋棄。這些事不是沒有，雖然有的是心甘情願被玩弄，但這些都是影響廖兵山提拔的主要原因。沒有人敢站起來說公道話，甚至裝腔作勢說好話，這讓廖兵山十分惱怒。

經理憑什麼利用職權玩弄女孩子？你那東西是金的還是銀的？

這些女孩子的家長几乎都是有權人物，他們把孩子送到這裏時，原本是希望經理幫助她們的。誰知經理干出這種勾當，實在是色膽包天，這些現象廖兵山能不管嗎？

也許出於照料女孩子的好心，廖兵山對那些與經理越是親近的女孩子他越關心，時刻提高了警惕性。

於是，在他與女孩子之間，他與經理之間，就出現了少有的隔閡。經理當面說廖兵山是一個人才，背後罵他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偽君子，人前說要提拔廖兵山，人後發狠地懲治廖兵山。

經理也怕廖兵山被提拔后超出他的能力範圍，所以加緊了對廖兵山的懲治，而且是想方設法敗壞他的名聲。

現在好了，廖兵山下崗了，經理再也用不着提心弔膽害怕了。

不論是有人整廖兵山，還是廖兵山工作做的不好，總之，他下崗了。沒有人防備他，也沒有人再拿他當回事，他再會寫小說也象一塊臭肉被人狠狠扔了出去。沒有人理他，也沒有人安慰他，甚至連他自已也覺得應當離開這裏，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當經理跟廖兵山一說他被下崗時，廖兵山心裏還有一絲竊喜，在如此污染的工作環境裏離開公司也是一種解脫。然而，現在真離開了，廖兵山心裏又不平衡。他是一個有才華，有理想的作家，可他始終沒有發揮的機會。為此他恨自已懷才不遇，恨社會上烏雲壓迫，甚至對人對事總是耿耿於懷。現在下崗了，廖兵山心中總有一股惡氣沒有釋放出來，你們不是讓我下崗嗎？那麼好吧，我就看着你們走向毀滅，走向死亡，看着企業破產。

廖兵山知道他走了企業會很快破產，經理也會倒霉，這是早晚的事。

廖兵山覺得一個人待在這地方不妥當，便捋了捋頭髮，努力振奮了一下精神，然後朝樓下走去。這時，他心情很低落，上樓時他高高興興，下樓時滿面愁容，一上一下差別之大。可是他不能不走嗎？既然經理找他談話，他還需要再三哀求他們嗎？如果哀求他們，當初就與人為善，與他們同心協力不是更好嗎？現在他就要走了，走就走吧，還需要留戀嗎？

既然這個地方不需要他，到哪裏沒有飯碗呢？廖兵山心疼自己的工作和單位，這是他當了幾年兵換來的國營企業，因此他格外珍惜。如今就要走了，他豈能不心疼？

他就這樣戀戀不捨，幾乎是一步三回頭離開單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