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問
狂蜂草原上分散着不多幾處水源,西南方向的甜草湖是當中最大的一個,很多動物也棲息在大湖周圍,每到的清晨黃昏時分,更是會有成群的鳥獸來湖邊喝水。
鮑輝現在離大湖不過三四里遠的距離,能清楚的感覺到水汽茫茫中一派勃勃的生機,一群群的動物,分門別類的聚集在岸邊,再往前還能感覺到有幾個人,在離大湖不遠的地方走動。鮑輝心裏暗喜,有人活動,看來離着夜魔據點也不遠了。
休息了一陣,飛身上馬,撥馬朝甜草湖奔馳過去,大湖周圍的動物種類繁多,其中不乏像虎狼這樣的猛獸,鮑輝撿了一處水鳥棲息的地方,縱馬跑去,十幾分鐘后,就看見了瀰漫在湖面上的霧氣。斑馬踢踢踏踏跑過去,聲音驚了湖邊的鳥群,撲撲拉拉的振翅飛起,遮天蔽日的在湖上面盤旋。
鮑輝來到湖邊,已經是多日不見清水了,這時候忍不住縱聲歡呼,跳下馬來,伸手撩撥湖水,只見湖水甚清,用雙手捧了狂飲,最後還把頭頸埋在水中,清洗頭髮臉面。斑馬奔馳了一夜,也是渴極了,在鮑輝旁邊伸舌頭舔食清水。
洗乾淨頭臉的鮑輝,覺得臉上清爽快意,索性連衣褲也都脫了,跳進湖裏洗澡。這兩天,烤肉、殺豹、馴馬、趕路身上亂七八糟儘是塵土污漬。終於見了水,哪有不洗個痛快的道理。
剛剛驚起的水鳥,飛了一陣看見來人只是喝水,就離了鮑輝遠遠的紛紛落了下來。斑馬喝飽了水,見鮑輝不走,就沿着湖邊無聊的晃蕩。自從昨天離了馬群,斑馬隨着鮑輝奔馳了一夜,經過的凈是自己從未到過的地方,開始的恐慌過後,安定下來這時候看見什麼都覺得新鮮好奇。見到一片水鳥從天上落下,就踢踢踏踏的跑過去,剛剛落下的水鳥便受驚又都飛起,這時旁邊又落下幾隻,斑馬又跑過去騷擾那幾隻,在鳥群中來回奔馳,興緻勃勃的嚇唬要落下來的水鳥。一時間,湖邊儘是水鳥振翅之聲。突然有一隻水鳥從天上衝下來,照着斑馬頭頂啄了一口,回身逃走了。斑馬吃了疼,兇手卻早就飛走了,只能在地上無可奈何。周圍的水鳥看出了便宜,如法炮製,斑馬又被啄了幾口,夾着尾巴逃了回來,衝著鮑輝咴咴地叫着。
鮑輝在湖裏看的有趣,對着斑馬大笑。無意當中一低頭,發現水裏有一個人瞪着大眼睛,盯着自己。鮑輝嚇得騰地一聲跳了起來,水面一花,水下的人就不見了,連滾帶爬地跑回岸上。回想水中的人綠髮綠目,似乎是這異世當中的人種,為什麼不聲不響地躲在水裏看自己?又怎會忽地一下就不見了?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朝湖裏張望,哪裏有半個人影。
小心翼翼地回到湖邊,低頭朝水裏望去,看見那人又出現在水中。一尋思不禁感到可笑,原來是自己的影子倒映在水中,卻把自己嚇了一跳。蹲下身來看水裏自己的臉,什麼時候自己的頭髮和眼睛變成綠色的啦?而且相貌也這麼英俊,如果不是倒影在隨着自己一起動作,真不敢相信水裏這個影像是自己。
原來鮑輝第一天晚上掌握感應力以來,雖然可以感受周圍的事物,但大體上也是只對生物的生命力有感應,並不能像視力一樣,連形狀顏色這些細節也了解的清清楚楚。
抬手撫摸自己的臉龐,本來一直對帥哥不感冒的鮑輝,現在突然變成了一副英俊小生的模樣,卻是又驚又喜,心裏說話:“雖然咱現在也變帥了,但好在咱帥的脫俗,不像一般乳臭未乾娃娃似的娘娘腔。就這相貌往演員訓練班裏一站也得是卓爾不群,顧盼生姿。”
仔細一看自己眉心處還有個花紋,像是一朵花,但六個花瓣都是銳角三角形,又有點像六芒星,但是卻不規則。和手臂上的花紋風格很接近。鮑輝很不喜歡這個花紋,因為印象當中只有幼兒園小朋友做表演時,才在眼眉中間點個小紅點,看起來太幼稚了,攏了攏額頭上的頭髮,把花紋給擋住了。又把手指插在頭髮里整理髮型。
正在對着湖水臭美時,鮑輝的倒影旁邊突然冒出個馬臉來。原來是哪斑馬,被一群水鳥狠整之後,跑過來找鮑輝,卻看見鮑輝像詐屍似的,突然跑到岸上,又對着湖水看個不停,好奇的伸過臉來看,湖水裏有什麼。瞅了半天也不得要領,挨挨蹭蹭的倒把鮑輝給擠得東倒西歪。
鮑輝被斑馬搞的不能安心打扮,只能悻悻地扶着馬背站起來。跑了一夜,本來也該休息一會兒,但是一點也不困,看看斑馬也是精神健旺,沒有一絲倦意。心裏一打算,能多走便多走一陣,等疲勞了在休息也不遲。
感應到離這裏不遠處有人活動,鮑輝騎了斑馬,不緊不慢地向那幾個人所在的地方趕過去,盤算着不知道是不是據點裏出來的,最好能結伴同行,這兩天總是自己一人在這茫茫草原上行走,不免感到孤單。
就這樣雖然距離不遠,但鮑輝要避開路上猛獸棲息的地方,只能左右穿插地走,足足過了半個多小時,才看見前面影影綽綽出現,了幾個人影。
只見三個魁梧的大漢和一個少女模樣的人正坐在地上休息,四個人都是一頭金黃長發披散開來,只有少女頭上帶着個精緻的金屬頭環稍微可以攏住頭髮。三個大漢都帶着隨身的兵器,一個用的是一桿狼牙棒,一頭插進地里,大漢**着上身,盤腿坐在地上,後背竟然就靠在滿是鐵刺的狼牙棒上面休息。鮑輝看着都替這個人咯得慌。還有一個腰裏跨了一把圓月彎刀,刀柄下面有一個圓環連着一條鐵鏈,鐵鏈的另一端是一個鐵護腕,護腕戴在手上看來既可以用來格擋,又可以把彎刀甩出當鏈子槍用,大漢一身皮衣,前襟敞開露出一叢胸毛,腰上束着寬大的腰帶,身子一動圓月彎刀上的鐵鏈就跟着花楞楞地響動。
另外的一男一女裝束卻是另一番怪異,那少女長的明艷動人,肌膚勝雪,身上穿的簡直不能算是一件衣服,就是一塊布,草草地裹在身上,用一根絲帶自腰間扎住,偶爾一陣風吹過,隨着布料飄動,不是露出雪白的胳膊,就是露出修長的大腿。鮑輝對帥哥不感冒,對美女卻是沒有免疫力,一雙賊眼看的都快瞪出血來了,盼着風颳得再大一點,因為就鮑輝計生部門工作多年的經驗來判斷,這位牛人百分之百沒穿內衣內褲(沒什麼必然聯繫吧)。
少女旁邊的大漢卻是全身披掛,穿的跟個皇家儀仗隊的似的,全套的鎧甲,大劍、盾牌,只是休息時把頭盔摘了和大劍盾牌放在一旁。鮑輝心裏想要是自己也來這麼一身,走不出一百米就會被活活累死。
四個人旁邊卻有十來匹斑馬,馬背上鞍韂俱全,看來跟自己一樣也是騎着斑馬在趕路。只是不知道四個人用這麼多馬來有什麼用。
鮑輝自從見了那美女之後就異常激動(其實只要是女的,鮑輝看見就會條件反射一般的激動起來,大齡未婚男青年的悲哀啊)在馬上盡量挺起胸來,準備風度翩翩的打馬過去,搭訕一番。
可是胯下的劣馬一點也不給面子,看見前面出現了十幾匹斑馬,就像受了家庭暴力的婦女找到了婦聯一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踢里趿拉地沖了過去。馬背上沒有鞍韂,坐不住人,鮑輝揪着馬鬃,像風中的荷花一樣,在馬背上左右搖曳,一邊還要在臉上努力保持從容鎮定。心裏都快恨瘋了,打定主意有時間一定找點風涼油,給這破馬抹**上。
看着單人獨騎歪歪扭扭向自己這邊沖了過來,三個男人都保持視而不見的狀態,倒是那少女抱着肩膀,笑吟吟地看着鮑輝。待到斑馬越跑越近,少女回手在腰後面抽出一根細細的木棒,向鮑輝一點,只見那木棒頭上鑲着一顆銀色的寶石,寶石上光芒上過。鮑輝突然看到自己眼前憑空出現了一堵青色的石牆,呯的一聲撞到牆上,從馬上掉了下來,詭異的是自己的斑馬卻從牆上穿了過去。等到自己掉在地上,青石牆又突然憑空消失了。
鮑輝躺在地上莫名其妙地摸不着頭腦,斑馬已經顛顛的跑進了馬群,可是馬群里的里的斑馬卻對這個不速之客並不友好,四下里躲開了,小斑馬好不容易遇見同類,也不在意,又挨挨蹭蹭地向一隻斑馬湊了過去,這隻斑馬不再客氣抬起前蹄,一下蹬到小斑馬臉上,這一下突如其來,小斑馬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同類會踢自己,委屈的眼淚在大眼睛裏轉啊轉。看到同類都躲得自己遠遠的,心裏委屈回頭要找鮑輝,發現已經被自己摔在了地上,害怕鮑輝生氣了用鞭子刺自己,一轉身邊流着眼淚,一邊顛顛地跑回了鮑輝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