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貴玉相救

柴房門口被人守着，夜半，聽到門外有聲響，沒多久門就被打開了，沈五妹立刻站了起來，來人竟然是沈老爺。

“爹，你怎麼來了？”

沈老爺看了沈五妹一眼，對門外的兩個家丁說：“你們先出去。”

人走了之後，沈老爺從身上掏出幾張銀票，塞到五妹的手裏。

“五妹，你拿着這些銀票趕緊走吧，爹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不想再失去一個。”

沈老爺的話讓沈五妹聽了眼淚瞬間流了出來，上一次在柴房裏，沒有等到爹爹的相救，這一次，能夠體會到爹爹的關愛，沈五妹感動的一時之間無話可說。

“快點拿着銀票走吧。”

沈老爺再次催促了一聲。

沈五妹跪在沈老爺的面前說：“爹，我不走，我不想離開你。”

“孩子，你別傻了，萍兒慘死，大家都看到了，逝者已矣，爹也不想你白白送死，但是沒辦法包庇你，家裏的人都看到了，我若是不追究你的責任，以後更難管這個家，我現在能做的就是放你走，你趕緊走吧。”

“爹，謝謝你，有你的關心，我就是死了也值得。”沈五妹不想就這樣走了，沈含萍的死原本就是一個意外，如果她就這樣走了，那就等於沈含萍是她殺的，她一輩子頭上都要頂着一個殺死自己親姐姐的罪名。

“傻孩子，別想這麼多了，趕緊走吧。”

沈老爺拉起沈五妹，推着她往外走，但是，沈五妹不肯離開。

“爹，你不用勸我了。我是不會走的，明天你把我送官府吧，三姐的事情完全是意外，我不想承擔一個殺人的罪名，我寧願到官府接受審判，還我一個清白。”

“孩子，你別傻了，這樣的事情很難說的清楚的，爹也沒有真打算送你去官府。”

“那爹你相信我嗎，三姐的事情完全是意外。”

沈五妹期盼的眼睛看着沈老爺。她期待着沈老爺的信任。

“我相信你沒有用，關鍵是整個府里那麼多人相不相信你？”

“爹，既然這麼說的話。我願意去官府，讓縣太爺給我一個公道。”

“唉！”沈老爺嘆了一口氣，說：“五妹，我沒有想到你現在越來越固執了，既然你已經決定了。爹不想再多說什麼。”

沈老爺看了一眼沈五妹，搖了搖頭，離開了柴房。沈五妹坐在柴房裏的稻草上，等待着天亮，去官府，如何能讓縣太爺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呢？當時沒有任何一個人在場。只有香蘭看到沈含萍拿着刀子來找沈五妹，可香蘭是自己的丫頭，縣太爺能相信自己的話嗎？

沈五妹躺在稻草堆里。一直想着這個問題，突然，一個人從房頂上跳了下來，把沈五妹嚇了一跳。

“啊！”

正想尖叫，沈五妹的嘴便被捂住了。沈含煙貼進沈五妹的耳朵，小聲說：“五姐。是我，你小聲一點。”

見來人是沈含煙，沈五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煙兒，你怎麼來了？”

“我來救你的，我帶你一起逃走，反正呆在這個家裏也很悶，我要跟你一起走。”

“你胡說什麼，我不會逃走的，我若是逃走了，所有人都會覺得我是畏罪潛逃。”

“哎呀，你不走的話，肯定會被官府處死的，五姐，你別再傻了，我們還是逃吧。”

沈五妹拉起沈含煙的手，抿了抿嘴，深呼了一口氣，緩緩地說：“煙兒，在這個家，你對我是最好的，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是，我真的不能逃走，無論如何，我一定要一個清白，三姐的死雖然與我有關，但是也是一個意外，我相信官府會給我一個公道。”

“算了算了，你就是太固執了，我拿你沒辦法，明天你就等着去官府吧。”

“我不會這麼容易死的，相信我，煙兒。”

“最好別死，我還要跟你做姐妹呢。”

兩個人一起說了一會兒話之後，沈含煙悄悄的溜走了，沒多久，天就亮了，沈老爺和大太太親自過來，帶着沈五妹去了知府衙門，知府大人正是沈家大小爺的姑爺劉東平。

到了衙門門口，沈老爺說：“太太，你帶五妹去衙門自首吧，我丟不起這個人！”

說完，沈老爺扭頭就走了，大太太面露難色，看着沈五妹說：“五妹，大娘也沒有辦法，走吧。”

到了知府門口，大太太擊了鼓之後，沈五妹和大太太便被領了進去。

進了衙門，知府大人身邊的師爺喊了一聲升堂，知府里兩排官兵又高呼威武，停下來之後，知府劉大人一拍驚堂木，問：“來者何人？有何事訴說冤情？”

還未待沈五妹說，大太太便開口了：“知府大人，民婦是帶着沈家的五女兒沈五妹前來投案自首的，因沈五妹殺害自己親姐姐沈含萍一事，還請大人秉公處理。”

劉大人進來看到岳母大人來了，就覺得有點奇怪，卻沒有想到沈家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於是劉大人問：“沈五妹，可有此事？”

“大人，民女今天來公堂之上，希望大人能給民女討一個公道，沈含萍之死完全只是意外，民女沒有殺自己的姐姐。”

“哦，沈太太，你們兩人的說辭怎麼不一樣？”

大太太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只好也跟着跪在地上。

“大人，民婦所言句句屬實，整個沈府的人都看到了，正是因為這關係到人命，我們沈府也不敢私自處理，才帶着沈五妹來投案自首的，沒想到她竟然一時改了口供。”

大太太說完，轉向沈五妹，厲聲說：“五妹，你是怎麼回事？”

沈五妹沒有回答大太太的話，而是定定的看着知府大人，說：“大人，民女就是有冤在身，我的姐姐意外死了，我也深感痛惜，但是我不能背上一個殺害自己親姐姐的罪名，還請大人查清此事。”

“既然沈五妹是殺人嫌疑犯，來人啊，把沈五妹押入大牢，待本官查清此事之後，再行定奪！”

“大人你要查清楚才能關我啊。”

沈五妹掙扎了一下，劉大人說：“這是規矩，本官馬上派人去派沈府查案，此案明日再開堂審訊。”

“大人。”沈五妹又喊了一聲，但是知府大人已經宣佈退堂，沈五妹被人押着下去了，回頭看了一眼大太太，眼裏竟然有了一絲高興的神色。

退堂之後，大太太直接去了劉大人的府上，劉大人還未從衙門裏回來，大太太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沈含冰，讓沈含冰跟劉大人說說，一定要把沈五妹治罪，殺人償命，最好是直接問斬。

“娘，三妹怎麼說沒就沒了？”

“我管她那麼多，只要你和皓元皓平過的好就行了，家裏現在也在準備萍兒的後事，我還要回去忙，沈五妹一直威脅着皓元的地位，你可得好好的幫一幫你娘和你弟弟，要是以後沈五妹搶了綢庄，娘和皓元和皓平可怎麼活。”

“娘，我知道了，我會跟東平說的。”

“那我就不多留了，家裏忙的一團亂，我先回府上了。”

“我讓轎子送你回去吧。”

“好。”

母子倆拜別之後，大太太坐在轎子裏，心裏別提有多開心了，沈五妹怕是也命不久矣，這府里就只有三姨太太和皓平是個威脅，不過少一個對手，成功的機率就越大。

沈府那麼大的家業，大太太自然不會拱手讓人。

沈府里已經掛上了白幡，籌備沈含萍的後事，沈老爺自衙門回來之後，便躲在書房裏獨自傷心。

大太太一回到府里，就召見了吳管家，告訴吳管家，官府的人過來查案的時候，一定要按照那天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官府的人，是沈五妹殺了沈含煙，並且讓吳管家務必轉達沈府所有的下人。

吳管家是大太太的人，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回去之後，就召集所有的下人，告訴他們官府查案的時候都不可以胡亂說話，以免惹禍上身。

沒多久，師爺就來人了查案，得到的結果，一致都是沈五妹殺了沈含萍，師爺有點意外，沈五妹既然敢親自跑到衙門去自首，在殿上說了那些話，應該事出有因，怎麼結果都是一樣呢？

事實如此，師爺也無奈，只好帶着大家的供詞回了衙門。

隔日，開堂審案，沈五妹被人押了上來，劉大人直接一拍驚堂木，說：“大膽沈五妹，竟然殺害自己的親姐，本官已查明此案，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大人，我已經說過了，事情都是意外。”

“放肆，整個沈府的人都說沈含萍是你殺死的，你還敢狡辯，來人！把沈五妹帶下去，問斬！”

劉大人拿着令箭就要扔下來，沈五妹大喊了一聲：“慢！大人，民女還有話要說。”

沈五妹從懷裏掏出曾經黃欽給她的那塊玉佩，記得黃欽當時說過，只要拿着這聲玉佩，在任何衙門都有用，沈五妹估且一試，把玉佩拿出來，說：“大人，民女手裏有這個東西，希望大人能夠認真的將此事查清，現在我姐姐還未下葬，可請仵作驗屍，還我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