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聚血天罡
“掌門師兄！”
是妙棹真人！
妙棹真人這一下突然襲擊，虛通真人和周正強乃至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妙棹真人毫不在意眾人驚詫的神情，又喝了一聲：“你們想殺三柳師弟，就先殺我吧！”言罷，身影晃動，竟如瘋了般沖向虛通真人和周正強。
妙棹真人今日之舉動與平時是大相庭徑，但見他威風凜凜，快速的閃動着身影，雙手掌心金光閃閃出現兩道炫麗的極光，而白析英俊的臉上也因憤怒變得扭曲。
虛通真人和周正強見狀、那敢擋其鋒？往後猛躍數丈，迅速的退讓。而內心實是的驚詫萬分。
此時三柳真人也萬萬想不到妙棹真人會如此，難道他真是來救自己的？想當年他和大師兄一樣，對自己這個小師弟是照顧有加，因平時住在一起，關係非同一般，可以說是情同手足。當年兩人在同門中無論是長相還是道法，都遠勝其他師兄弟，被稱之為“千柳雙壁”，因此也被師門寄以厚望。可惜百年前的那一場風波，這位令他一向尊重的二師兄背叛了自己的良心，說了違心話，這也是自己被逐出師門的原因之一，卻也令他們師兄弟之間的情義冰冷到了極點。難道在這危急關頭，他忽然良心發現，不顧一切的來救自己？
三柳內心有些亂，眼光到處，見布成道長倒在血泊中，他急走幾步扶起了奄奄一息的布成道長，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衣衫。
“布成師兄，你怎麼樣？”三柳說著一搭他的脈，手指不禁擅抖起來。
“五魂催心”
他中了妙棹師兄的五魂催心，這那裏有活路？已是筋脈盡斷，心臟都已震碎了，眼見是不成了。
布成道長在彌留之際見是三柳，強打精神露出了一絲笑容：“三柳師弟，對……對不起……”
布成道長微弱說著，目光忽然一散，卻是再也沒有動靜，留下的只是那最後的一滴眼淚，滑過他的臉頰，落在三柳先生的掌背。
三柳真人忽得心中一痛，抱着布成道長哽咽叫道：“布成師兄！布成師兄！”
任憑三柳如何呼喚，再也沒有回應。
這一刻，三柳心潮起伏，想起了很多：
布成師兄和我一樣，都是孤兒，自小被師尊收養，他天生耳朵有疾患，聽力相比他人遜色不少，說話也有些結巴，因而凡事都是後知後覺，從來不與人相爭；一直起來他都是默默無聞，與世無爭，他是最容易滿足的人；他資質雖然不好，但他卻是整個道院最刻苦用功的人。這次師兄們對我發難，他總在走在最後，他總是最後動手的那個人，他下手總會留着幾分情面。
布成道長的遭遇令在場的人錯愕不已，當三柳悲痛呼叫時，大家知道布成不行了，首先搶過來的是周正強。
“布成師弟！”
虛通真人，周正強，乃至左明正都在這一刻感到傷痛，布成道長在千柳道院的人緣極好。
而妙棹真人似乎忽然醒悟，緩緩地走過來，喃喃地說道：“我殺了布成師弟，是我殺了他嗎？三柳師弟呢？三柳師弟在那裏？你們不能殺他，不能殺他啊！”
妙棹真人走到三柳真人面前，動情地說道：“三柳師弟，師兄對不住你啊！當年師尊是想念你才……”
三柳真人將布成的遺體放在地上，怔怔地看了看妙棹，說道：“二師兄，你說什麼？”
“當年師尊是因為你的離開，傷心之下才……”
妙棹真人越說聲音越小，三柳真人離他也越來越近。妙棹真人的眼神一閃，忽然雙目寒芒爆射，雙手之中金光大盛，突然猛烈向前推去，一波驚天巨力，夾着強勁可怕的氣流向三柳真人擊去。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只見三柳真人痛苦的哼了一聲，身體如斷線的風箏被擊倒在三丈開外，口中鮮血狂射而出，胸前也是血跡斑斑。
“師父。”一道人影閃電般飄落在三柳真人的面前。
是孫復，他依三柳之言，動用虛極真訣欲沖開被禁制的穴道，可這玄奧無比的禁制，並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沖開的，終於他隱隱覺得腿上的血海、委中，三陰交、陽陵、足三里等穴位已鬆動。
雖在一心解禁穴道，可在眾人驚呼中他猛然覺醒，眼見得師父三柳倒在血泊中，再也顧不得許多。一躍而起，到得三柳真人面前，急忙他扶起了他。
“師父，你怎麼樣？”
三柳真人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為什麼？二師兄，這是為什麼？”看着慢慢走近的妙棹真人，三柳掙扎着問道。
妙棹真人慢慢地走近了他，嘆氣說道：“三柳師弟，我真的很難做，我不能因為你斷送了整個千柳道院啊！你就恨二師兄吧，所有的罪過就讓我妙棹一人來承擔。”
說完妙棹真人臉上露出的痛苦的表情。
“掌門師兄，你心中太苦了，為了千柳道院，你捨去了太多啊！你甚至不得不親手殺死布成師弟。”
說話聲音尖啞，從空中傳來，孫復一看，只見從半空中飄落數人，當先一人卻是譚無為，想必說話是他，他身後還跟着幾位長老，譚無為不是被師父打傷了嗎？這麼快就好了嗎？
面對眾人不解的目光，譚無為衣袖一抖，咳嗽幾聲說道：“各位師兄，在我派生死存亡之際，一切以大局為重，其實大家都知道，布成師弟是個好好先生，從不得罪人。在平時這也許是他的優點，但是在關鍵時候往往立場不堅定，往往不能從維護我派的大局出發，感情用事啊！”
譚無為頓了頓，捂着胸又咳嗽數聲，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之色，轉而昂首厲言道：“不顧大局，感情用事，後果是很嚴重的！在這種情況之下，依然處處對三柳留情，這是幹什麼？這是至我千柳道院廣大道友的生命不顧，這樣，難道他不是咎由自取嗎？掌門師兄做出這個決定是痛苦的，必竟數百年的感情啊！可是掌門師兄沒得選擇，他必須要承擔這種痛苦，因為他考慮的是更廣大道友們的生存和發展！”
譚無為走近三柳說道：“三柳師弟，儘管我重傷在你手裏，說真的我沒有半點怨恨，可是有些話不得不說，其實人終究是要死的，死有重於泰山，也有輕於鵝毛，為千柳道院獻身難道不是你的光榮嗎？師弟你又何苦如此着相呢？何不捨去小我，成全大我，這樣你整個人的境界無疑就拔高了，就算在千秋萬載之後，千柳道院都記得你，曾經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道院的重生，你為道院獻身的崇高形象將永存於世，什麼是死而不亡？這就是死而不亡啊，師弟啊！我們修道之人所為何來？所追求的不就是死而不亡嗎？”
“放你娘狗屁！”孫復怒道。
孫復憤怒之極，這譚無為的無恥簡直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明明要害死自己的師兄，偏偏說一堆肉麻的大道理出來，真是噁心。
這時妙棹真人忽然垂淚說道：“三柳師弟，師兄實在是迫不得己啊！”
受了妙棹真人“五魂催心”致命攻擊，三柳的氣息已經越來越弱，眼看三柳氣息散亂，元神崩潰，即將毀滅之際，三柳真人卻忽然雙目精光一閃，騰得站了起來，他的嘴角胸前到處是鮮血，他剛站起來，又狂噴了幾口鮮血，更顯得有幾可怖。
眾人也被這情景驚呆了，包括三大仙鼠也是不得其解。眼看他中了妙棹致命的一擊，眼見他奄奄一息，可是此刻他又威風凜凜地站了起來，除非已到仙境之階，否則不可能有存活的希望，可是他真站了起來。
中了五魂催心，是沒有理由還能站起來的。
妙棹和譚無為後退了幾步，懷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裏更是七上八下沒有底。
三柳真人忽然哈哈大笑：“好，你們今天非致我於死地，嘿嘿！卻也沒那麼容易。”
只見他口中鮮血狂涌，忽然雙手掌心相對，口中默念咒語，喝了一聲：“以我之血，聚成天罡！”
頓時那些噴吐而出的鮮血竟慢慢的流動起來，四周空氣中的靈氣似乎也在向他靠近。三柳身體瞬間升起，凌空而立，鮮血聚成的赤紅光芒不斷在他身邊匯聚，凝聚一團艷麗紅雲在他四周隨氣流旋轉，形成一道美麗炫異的景觀。紅雲的在急速的旋轉，三柳身上忽然暴發一股璀璨無比的強大氣勢，宛如天神怒臨。
妙棹，譚無為，左明正，虛通，周正強，包括中天三仙鼠等人見狀皆是大驚失色。
妙棹真人忽然驚恐地叫道：“不好，這是魔域的‘聚血天罡’，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