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當頭棒喝
以虛通真人為首的四大首座也是暗暗着急，他們可是四個人，對付一個三柳竟然毫無辦法，而三柳簡直是神出鬼沒，一會兒是‘虛極真訣’，一會兒是‘乾坤浩然劍訣’，一會兒又是‘柳絮狂風真法，’而左明正的“八荒正陽神訣”也不時施展出來。
不由得他們不服，均想：現今的掌門師兄妙棹真人確實不如三柳，除了其獨一無二的‘虛極真訣’，千柳道院三大神訣竟然無不精通，現今他雖然處於劣勢，乃是不得不分神出來照顧孫復所致，否則就算四大首座連手恐怕也是勝算不多。怪不得百年前他深得師尊寵愛，其資質悟性無不遠勝我等。
就在四大首座一時之間戰三柳不下時，忽然有人叫道：“無為師弟，你可以騰出手來攻擊那臭小子。”
說話的是左明正，不知何他也趕了過來，想必傷勢有所好轉，另外又有幾位長老級別的人物在場，現場唯不見妙棹真人。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四大首座連手一心一意想致三柳於絕地，奈何三柳真人實在強大，不得不得全力以赴，儘管如此，仍是不能擊敗對方。卻從未想過避實就虛，攻敵之所必救，左明正一言，驚醒夢中人。
譚無為最恨孫復，左明正此言正合他意，更不思索，忽地銀光一閃，身體破空而起，手中無風仙劍夾着強盛之極的銀光，瞬間運用乾坤浩然神劍訣，但見劍尖純白的光芒大盛，仙劍以最快的速度，急速間劈向孫復。
只聽“咚咚”一聲響，保護孫復的那層結界竟被撕開一條裂縫，三柳一看不好，右手斬日劍一擋，生生抵開這道攻擊，而也就在這一瞬之間，虛通真人的柳絮狂風真法第七式“春柳如刀”夾着狂風席捲而來。三柳原先幻化而成的影子此刻也先後被周正強布成道長攻破。
面對三面夾擊，三柳真人奮起還擊，左手施一道真法，暗念口訣“天地之間，其猶橐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口訣念罷，三柳真人周遭立即湧起一層清潤的氣流，氣流隨着他飛速的旋轉，慢慢在他周圍空中形成一道青色的氣牆。隨即右手斬日劍倒劈而回，剛好阻擋了虛通真人的那一式“春柳如刀”；而周正強布成道長的攻勢亦被那道氣牆擋住。
四大首座的這一波進攻，徒勞無功，譚無為又故伎重演，單單隻是不停地攻擊孫復，而其他三位首座也心有靈犀，忽然發力共同來夾擊三柳。如此幾招下來，三柳狼狽不堪，眼見譚無為無風仙劍舞出一道純白的光芒，洶湧澎湃的劍芒如暴雨般射向孫復，其劍氣之盛，力量之大，實是全力而為，非致孫復於死地不可。
三柳不禁大怒，暴喝一聲，右手長劍揮動，師門絕技“乾坤浩然劍訣”全力施展。斬日仙劍舞出一道道純正銀白的劍影，在他身前迅速匯聚成一道旋渦，這道旋渦旋轉速度極快，旋轉的力量逐漸加大，瞬間急速地侵入譚無為那層劍芒之中，銀白的光芒森冷之極，帶着尖銳的異嘯，直刺譚無為的身體。
與此同時“虛極真訣”第一次發出攻擊的信號。“虛極真訣”以守為先，后發制人，以柔克剛，三柳此刻竟以“虛極真訣”主動出擊，實是生平少有，由此可見此刻是如何的兇險。
說時遲，那是快，此刻虛通真人等三人向三柳的攻擊已發出，三柳真人卻毫不理會他們攻擊，卻瞬間運送三道陰柔如水的氣體極快的攻向虛通真人，周正強，布成道長三人。
三柳嘴裏口訣念道：“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三柳真人變攻為守，完全不顧及自身的安危，這是不要命的打法。這三位首座還要大的富貴榮華沒有享受，豈能陪着三柳死在這裏，那不值得，見勢不好，連忙撤回攻擊，全力抵擋這股三柳真人的這不要命的攻擊。
三位道座全力抵擋“虛極真訣”陰柔的一擊，在萬分狼狽之下，也終於躲開了這一招，而譚無為卻沒那麼好運氣，只聽“啊”地一聲慘叫，譚無為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壓力迎面而來，他實在抵擋不住這股要命力的攻擊。劍氣森寒陰冷，正一絲絲地攻入他的身體，只見他臉色蒼白，全身劇烈的顫抖，嘴角鮮血不斷滲出，已是身受重傷。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三柳一擊而成，毫不停頓，祭起斬日仙劍，拉起孫復御劍而行。
“復兒，咱們走，不跟他們玩了。”
“哇！師父你太牛了，什麼時候有你這麼厲害，就不怕別人欺服了。”
“你的潛力比師父高多了，你體內有一股奇怪力量，連師父都搞不清楚。別說話了，快走，他們追來了。”
這師徒倆御劍而行，速度極快，轉間眼就要出千柳道院，也就在此時，前面忽然出現一道奇怪的屏障，擋住了去路。屏障由內到外一層層黑氣不斷地翻滾，無數的氣體在迅速的流動，在這黑色氣體的掩蓋之下，三個人影立在當中。
“厲害！厲害！三柳先生果然不愧是白石老道的嫡傳弟子，這千柳道院三大神訣施展的竟有如此威力，恐怕就是白石再生，也會自嘆不如。”聲音柔媚之極，卻是仙鼠冰媚。
“你跑不掉的，是降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間，何必死撐呢？”何有夢也接著說道。
三柳真人長嘆一聲，打了個手勢，同孫復輕輕地落在地上，收劍而立。心裏暗叫不好：難道今天真要命喪於此？三大仙鼠成名已久，都是當年鼠皇打天下的重要人物，法術非同小可。一個仙鼠或許可以對付，兩個仙鼠大概可以全身而退，三個仙鼠恐怕就是凶多吉少。
自己死不足惜，可是孫復卻不能有事，他身負孫氏家族復國的希望啊！若是沒了孫復，孫家恐怕就要找自己拚命。
三柳忽然笑了：“哈哈！鼠輩就是鼠輩，除了會這等鬼蜮伎倆，還會什麼？有膽子就光明正大，單打獨鬥，三柳當奉陪到底。”
冰媚嫵媚一笑，說道：“說到伎倆，這可是你們人族最擅長的，我們只不過是學了一點皮毛而已；你們人族的鬼蜮伎倆博大精深，奧妙無窮，我們窮盡一生都未必能掌握一二啊！光明正大，哈哈！說得冠冕堂皇，你們人族什麼時候真正光明正大過，你們奉為經典的三十六計，孫子兵法，那一項不是陰謀詭計到極至，還說什麼光明正大？真是自欺欺人。”
“是啊！你們人類真是吃飽了沒事幹，搞那麼多高深的算計人的陰謀詭計，真是害人害己，害得老子一天到晚都要學這門子鬼東西，明明討厭之極，不學還不行。說什麼要對付人類，必須要了解人類，要了解乃至熟悉人類一切知識和創造，特別是那些害人的陰謀詭計。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否則在狡猾的人類面前，遲早有一天會死無葬身之地。噫！這段話是誰說的……”由中說著抓了抓腦袋。
何有夢接過說道：“這是我們平逆鼠王說的。”
“對對！我們平逆鼠王說的，也只有我們平逆鼠王這等遠見卓識之士，才能說出這種精闢的話。”由中搖頭晃腦地說。
三柳真人冷哼了一聲，說道：“看來今天三柳師徒是走不了，只是能否告之你們的目的是什麼？我那些師兄弟雖然不才，卻也萬不敢欺師滅祖，投敵叛國。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們肯定做了什麼手腳，或許他們有什麼把柄在你們手裏？”
冰媚拍了拍手掌，笑道：“三柳先生果是聰明人，不過你我要告訴你，你猜錯了！我們沒有做什麼手腳，他們也沒把柄在我手裏。”
三柳一愣，說道：“哦！這我就不明白了。”
“其實告訴你也無妨，我們只不過抓住了你們人類共同的弱點。”冰媚笑道。
“我到想聽聽我們共同的弱點是什麼？”三柳不以為然地說道。
冰媚冷笑一聲，說道“貪婪！貪婪就是你們人類共同的弱點，永遠無法滿足的貪婪，慾壑難填的貪婪，如此而已。”
“貪婪！貪婪！”三柳喃喃地說道：想起整個千柳道院百年來翻天覆地變化，莫非這也是貪婪造成的？為了一己之私的貪婪，可以不顧萬千百姓的健康，煉製有毒丹藥出售；可以不顧子孫後代，毫無節制的開發。
何有夢忽然笑道：“貪婪衍生出來的，無外乎就是：色、權、勢、財、名、利、賭，這些一旦毫無節制，慾令智昏，就變得瘋狂。我們當然也就順水推舟，他們喜歡什麼，我們就千方百計滿足他什麼；他們忌憚什麼，我們就抓住什麼；他們害怕什麼，我們就掌握什麼。這樣他們就不得不與我們合作，我們當然許諾他們很多好處，並且保證維持他們的地位和聲譽。他們沒得選擇，要麼就繼續風光無限，名、利、財、色兼收；要麼就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他們都是聰明人，自然選擇前者，當然前提是這件事要保密，否則我們雙方都損失慘重，所以你三柳真人不得不死，一個人如果太自命清高是不容於俗世的，三柳真人，你不該來千柳道院啊！”
由中也說道：“你們人類真***會享受，就那個看上去豪氣干雲的左明正居然在騰國境內有十多處豪華宅院，什麼大老婆小老婆不大不小中老婆更是數都數不清。***，害得老子查他的底都查了幾個月，不過總算掌握了他的命脈所在，原來他……”
“老三，不要再說了。”冰媚厲聲說道。
孫復忽然說道：“你們鼠類真是無孔不入啊！”
“這是我們的專長。”由中看了看冰媚，還是忍不住答了一句。
三柳真人默默立在那裏，心潮起伏，久久難以平靜。
他在想什麼呢？是同意鼠仙關於“貪婪”的繆論？還是後悔當初做出的選擇？又或許是痛心有二千多年歷史的千柳道院淪落妖鼠之手？
這些不得而知，三柳先生已經沒有時間了想更多了，因為他已發現他昔日的同門師兄、千柳道院的首座們已經在他後面。如今背腹受敵，更是兇險。
“好極了！既然你們來了，你們的家事我就不好摻和了。”冰媚見千柳道院各位首座均已到場，因而樂得看場好戲。手一揮，三大仙鼠逕自後退了一些距離，讓出一些距離，當然是隔山觀虎鬥，好讓人家同門相殘。
四大首座由虛通真人帶頭，周正強，布成道長分佈左右，左明正在最後，想必他的傷還是有些問題。另外譚無為被三柳所傷沒來，掌門妙棹依舊不見蹤影，不知他是否不願面對同門相殘？
三柳真人和孫復轉過身來，看着這幾位昔日風光無限的千柳道院的首座們，三柳忽然虎目圓睜，厲聲說道：“諸位師兄，我不知道你們為何這樣？但我知道你們有苦衷，可是請記住，就算你們犯再大的錯，都可以得到原諒。唯有與鼠妖勾結、殘害人類才是罪大惡極，孰輕孰重，你們一定要分清楚啊！千萬不要讓私慾蒙蔽了你們的雙眼，你們以為我們師徒死在這裏，沒人知道，你們的罪孽就可以就可以隱瞞，是嗎？你們錯了，大錯特錯啊！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道院這一萬多同門你們都可以隱瞞嗎？今天這些鼠妖既然可以利用你們，難道有一天不被他們出賣嗎？無論你們如何隱瞞，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到時就悔之晚矣！醒醒吧！師兄們！”
三柳真人這一下當頭棒喝，希望能喚醒這幾師兄的良知。
虛通真人，周正強，布成道長在這一刻選擇了沉默，他們心事有誰知呢？無聲的沉默，令這個戰場顯得如此詭異，忽然一陣笑聲傳來。
“哈哈！哈哈！”
孫復看去，笑的人卻是冰媚，只見她輕飄飄的落在三柳前面，孫復上眼中露出了一絲驚異之色，只覺得這冰媚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美，那一絲成熟的風韻，格外誘人，翠綠的衣衫遮掩不住成熟豐滿的身姿。在這柔媚入骨的外表下，卻另有一種領袖群雄的豪爽氣質。
只見冰媚詭異地一笑，忽然正言說道：“三柳真人果然是不同凡響，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夠煽動人心的，可是你錯了，我們從來沒有利用他們，我們之間是友好合作，完全自願地共創雙贏，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我們甚至同意將秀窪山的晶石礦三成給千柳道院，你知道這三成是什麼概念嗎？晶石巨大的能量對修道的人意味着什麼？是突飛猛進，是得道成仙。如果不想修道，那就意味着有巨大的財富，完全超過你想像的財富，在如今這個資源枯竭之際，就算是一塊下品的普通晶石，價值都是千金。當然你三柳是孤魂野鬼一個，上無父母，下無子女，又自許清高，還守着什麼‘錢財如糞土，仁義重千金’這些都爛掉了牙的的古訓。你要沽名釣譽原也無可厚非，可是你不能指望別人跟你一樣‘貧困交加’啊！他們有追求財富的權力，有享受人生的自由。你無權剝奪人家的這種權力，這幾位都是有自我識意的名門大派的首座，是想干一番事業的當世豪傑，豈能憑你幾句假惺惺的酸話就能左右的？你未免太自大了。”
孫復心道：這個冰媚不簡單，不但漂亮，而且極富心計智謀。她的這番言語極富煽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