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車內交鋒
“你……你就是‘草原雄獅’?”劉科逸激動得有些結巴。
“哦?這是哪個道上送我的雅號?”蘭在黎戲謔一笑,不知是在笑毛頭小伙的大驚小怪,還是在笑自己的被神化。
“您不知道?”劉科逸還沒想好措辭,蘭在黎里座的男生就按耐不住了。“網上都傳瘋了!您可是我們全國大學生的榜樣啊。為期一周的新版‘走西口’已然成為各大商學院、經管學院的經典案例。偶像,給我簽個名唄。”男生果真迅速拿出簽字筆和筆記本。
蘭在黎有些無語。八卦無處不在,新媒體生產力不容小覷。可大學生的素質眼瞅着怎麼這麼磕磣呢?他但笑不語。
“蘭先生,我主修的是電子信息工程。請問您對此專業的現狀和前景有何看法?”劉科逸終於找着話題。他覺得能有機會與大神同車,那就不能浪費時間在個人崇拜上。學習永無止境,抓緊時間學習才是王道。那個有些二的男生注意力也被轉移。
“我們也相差不了幾歲,就叫我師哥吧,我本科恰好也是這個專業。”蘭在黎讚賞地看了劉科逸一眼。看來這隻蒼蠅還是有些資本的。他簡單的從商業的角度闡述了一下自己的看法,有些話說得太深他們在校根本就不懂。
劉科逸有個優點也是毛病,就是認死理。他感興趣的東西,那是越談越起興,各種問題是一個接一個,也不管人家是不是意興闌珊。還好,蘭在黎好久沒有如此輕鬆的聊聊天,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倒也融洽。
周驀小睡醒來已是下午三點多。她迷迷瞪瞪,面對劉科逸罕見的爽朗笑容,有兩秒鐘的愣神。原來他真正笑起來是這個樣子的呀,看起來很開心。平時對她笑雖也用心,但總顯得不自然。
“這位美女,借你那纖細的手幫我取下紙巾,謝謝。”突如其來的低啞嗓音讓周驀幾乎嚇一跳。她偏着頭望去,一張稜角分明的清冷的臉就直逼她眼底。
這個人好強的煞氣。這是周驀長大后對蘭在黎的第一感覺。接着,她就覺得此人太沒禮貌。美女顯然指她,人家還對着她笑呢。但憑什麼指使她呀,一個有手有腳的閑人。男人擦手用不用紙巾無所謂嘛,劉科逸經常這麼說的。
周驀很好脾氣的不動聲色,端起自己的水杯,慢斯條理的開始補水。
劉科逸竟然有些嗔怪地看了周驀一眼。他飛快地抽出一張面紙,遞了過去。“嘿嘿,我女朋友,還沒睡醒,您別見怪。”
周驀危險地眯起了眼睛。這半年還從未見過劉科逸對她如此狗腿過。這人是誰,他的新歡?當然,周驀絕對是*看多了。
“驀驀,這位就是蘭先生,我昨天剛跟你提到過的商戰奇才。來,打個招呼。”劉科逸見周驀半天不上道,着急了,靠過來拉着她的胳膊,逼她開口。
結果,周驀手一抖,小半杯水幾乎全灑出來,多數濺到了桌子上。蘭在黎剛拿出的某一著名合作公司的上市企劃書整個遭了殃。
“啊呀,驀驀,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蘭先生,對不起對不起……”劉科逸手忙腳亂的狂抽面紙和另外一名男生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企劃書上的水。
而蘭在黎和周驀,只是袖手旁觀。
“沒有關係,反正也只是草案,讓他們重做就好了。”蘭在黎雲淡風輕,彷彿做一份高質量的企劃書就像胡謅一篇小說一樣簡單。
“重做?這份就很好啊。按您剛才給分析的,申報成功率90%。還要怎樣改進?”劉科逸覺得蘭在黎簡直是在吹毛求疵。
“這不是企劃書的問題。”蘭在黎詭異一笑,“這些都只是畫皮。我們更看重的是績效和利潤。”
劉科逸有些蒙。道理是淺顯的,但要真正實踐才能深刻體會其中奧妙。
周驀簡直要掉下巴了,感情劉科逸這是遇到了hr,來個現場切磋?這在大一剛結束的她看來是非常遙遠的事情。不過,劉科逸馬上大四了,如此着急也情有可原。
“小姑娘是學什麼專業的,怎麼不愛理人呢?”蘭在黎很隨意地看着周驀,很溫和地笑。
周驀有種直覺,也不知怎麼產生的,就是,這人來者不善。她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那人,淡淡地微笑以示禮貌,仍閉口不言。周驀從小家教就是那句很經典的:不要和陌生人說話。換句話說,周驀絕對不好拐帶,不熟的人想讓她開口真的很難。
“周驀,學法律的。她年紀小,有些怕生。”劉科逸覺得自己簡直是在照顧鬧彆扭的女兒。他都不好意思地要臉紅了,小姑娘倒好,人家還悠哉悠哉地啃起了蘋果。劉科逸頭一次為周驀這輕易不理人的壞脾氣頭疼起來。
周驀一邊一本正經清脆地啃着蘋果,一邊在心裏狂笑。看你還在我面前老是扮家長,這次就讓你過把癮。什麼都管我,你以為你是宿舍樓阿姨呀。
“就這嚴肅的小樣子,看出來了。”蘭在黎一邊和劉科逸繼續胡扯,一邊不時拿眼尾掃周驀。這小丫頭怎麼就培養成了這麼油鹽不進的好品質了呢?這擱騷動的現代,簡直就是奇葩,典型的賢惠小媳婦。麥熙華那小子,比他有福。
夜裏十二點,周驀迷迷糊糊被劉科逸對着耳朵說了幾句。她潛意識裏有些印象,好像劉科逸就是在北京西站下車。但她實在太困了,根本就沒聽清他在說什麼,只管胡亂點頭,眼睛根本睜不開。
攤上這樣的小迷糊,劉科逸也認了。只是擔心她照顧不好自己,恨不得一陪到底,自己再坐回來。不過,他可沒有勇氣面對小魔女的怒火。周驀最討厭別人把她當做小孩,。劉科逸要真的陪下去,周驀絕對會讓他“悔不當初”的。
看着周驀無害酣睡的甜美容顏,劉科逸生平第一次起了貪念。他好想將她變成芭比娃娃,然後藏在口袋裏隨身帶走,這樣,就不用如此牽腸掛肚了。當然,更不用再三向別的男人請求幫忙照顧她。
雖然蘭先生的人品不用說,雖然周驀根本不理人家。可是,這個社會,誰又說的定呢?一夜情比比皆是……想多了,想多了,劉科逸快要抓狂了。
“尊敬的旅客,北京西到了……”車已到站,劉科逸百般不舍,但卻毫無辦法。最後時刻居然荒唐的只是祈求她不要睡過站。
“驀驀。驀驀。我走了。”劉科逸再次俯身,貼着周驀耳邊輕聲喚她。周驀毫無知覺。劉科逸恨極,他鬼使神差,輕輕含住周驀小巧的耳垂,稍微用力咬了下,然後快速起身,倉惶離去。
周驀睡夢中感覺被螞蟻叮了一口,立即驚醒。她茫然四顧,車停了,劉科逸和他的背包都不見了。
“下車了?也不叫我。”她後知後覺地摸着自己的耳垂,站起身,想去廁所。
“洗手間鎖了。”蘭在黎忍不住提醒。
“哦。謝謝。”周驀很聽話地又坐下了,還是揉耳朵。
“很疼?火車上睡那麼死,別人把你賣了也不知道。”蘭在黎口氣不善。捨得和他說話了?睡醒了?
“……”周驀抬頭,不明白那人怎麼這麼大火氣。
“你被人‘非禮’了。你就沒有什麼看法?”蘭在黎簡直要恨鐵不成鋼。怎麼能這麼迷糊!連三歲小孩都不如。
“他咬……”周驀腦子終於轉過彎來,原來耳朵疼不是做夢太真。劉科逸那個混蛋。他走之前還要放個屁。就沒想過下回怎麼見面么?
“當然嘍,現在的學生都很開放的噻,你也不必大驚小怪。”蘭在黎見不得周驀那個恍然大悟的小傻樣子,總忍不住要撩撥她。
“你更開放。”周驀懶得理他。莫名其妙的一個人。
“……”蘭在黎差點被口水嗆到。這妮子能好好說話不?怪不得難開金口。這家教都是怎麼教的?小野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