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曉縮在被子裏，她抱着自己，身上很冷。男人摔門離開的聲音很大，她渾身j□j，不住的發抖，直到病房徹底安靜下來，白曉突然大笑，笑的眼淚都湧出了眼眶，咬了咬牙。
“季晟你給我等着！”
白曉望着頭頂白色的天花板，慢慢陷入安靜。
其實這些她都設想過了，包括季晟會有什麼反應，可是真到了這一步，她卻沒忍過去。
那是底線，她受不了，會發瘋。
白曉在第四天出院了，走出醫院的門就意味着她又要進入另一個牢房，手機不知道被丟到那裏去了，那是她唯一和外界交流的工具。
接白曉的是季晟的司機，三十多歲的男人，一路無話，又是那個別墅，又是那個人。打開門，她站在玄關處半響，裏面傳來季晟的聲音。
“你打算站到明天嗎？”
白曉走進去，這個人渣穿的有模有樣，坐在沙發上手邊放着筆記本電腦，朝她揮手。
“過來。”
白曉穿着件白色外套搭配一條牛仔褲，她看了季晟一會兒，就走了過去，開口說道。
“我想回去一趟。”
這賣身賣的太徹底了，白曉有些無力的想，渾身上下還有哪點是屬於自己的？
季晟看了她半響，眸光有些沉。
“拿什麼來換！”
白曉皺了眉頭，“隨便你吧。”
季晟直截了當。
“今晚去我房裏。”
白曉轉身欲走。
季晟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換衣服，陪我出去一趟。”
白曉抿了抿唇，沒吭聲就上樓了。進去見原本空蕩蕩的衣櫃裏玲琅滿目，心情更加糟糕，季晟那種人能帶自己去那裏？別是什麼骯髒場合！
白曉原本想就那麼穿着去，但想到惹怒季晟得不償失，滿柜子的衣服都是長裙大衣，翻了下掛牌，不禁有想法把這些衣服掛網上賣出去……
白曉再次下樓，季晟抬頭看了過來，眉頭擰成一團，他膝蓋上放着電腦。
“換一件。”
白曉視線落在季晟身上，停住了腳步。
“什麼場合？見什麼人？要什麼風格？給個概念！”
她扯了下身上的裙子。“這麼冷的天氣，穿裙子會不會凍死？”
季晟第一次覺得白曉很礙眼，以前的她雖然不怎麼樣，但也沒有這麼粗俗！“凍不死你。”
頓了頓。“長輩的宴會，你看着辦。”
白曉轉身上樓，再次下來，季晟這回眉頭沒擰，可也沒好看到哪裏去，怎麼打扮怎麼覺得不對勁呢？他想把這女人就地正法了。
黑色長發落在肩頭，穿着件黑色的及膝長裙，外面一件米色長款外套，一雙烏黑的大眼看着自己，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季晟合上電腦站了起來，視線落在那露出的兩條纖細長腿上，表情有些不悅，上下打量白曉半天，也沒說話。
白曉一直沒出聲，任他看。
季晟直接朝自己走了過來，白曉本能的後退一步，然後才反應過來，可那一小步也讓季晟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我能吃了你？”
白曉心道，可不是！
眼睛看着季晟，一眨不眨。下一瞬間就被一個大力帶到了懷裏，他抬手捏着白曉的下巴，左右看了看。
“少點什麼。”
扯着她就朝外面走去。
白曉腳上是一個半高跟的鞋子，被他扯得踉蹌。
“做什麼？”
季晟沒說話，直接把她帶出了門，車子開了出去。
白曉眯着眼看外面的街景，半響后，轉過來。
“我的手機呢？”
季晟看都沒看她。
“扔了。”
白曉剛要飈髒話，季晟的視線就掃了過來，一愣，憋了回去，臉都憋得通紅，埋着頭捏着手指嘀咕。
“手機也很貴，我要賣好多串糖葫蘆才能買得起……”
“為了那個破手機，連廁所都敢闖，不要也罷。”
白曉憤憤的盯着自己的手指磨牙。
然後一張卡就砸自己腦門上，白曉抬頭盯着季晟看，想撲上去咬死他。
“乖乖聽話，不會虧待你。”
白曉看着那張卡，很想把這張卡扔回去，可是回頭想想，還是撿了起來，拿在手裏，笑了聲。
“謝了！”
季晟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白曉靠在座位上，默了一會兒。
“我想知道一件事。”她轉身看着季晟的側臉。“她是誰？”
季晟猛的轉頭看着白曉，黑眸中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
白曉咽了下喉嚨，目光沒有躲閃。“我又是誰？和她什麼關係？”
他們對視片刻，季晟轉頭繼續目視前方，只是握着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
白曉心裏瞭然，低垂着頭，不知道自己作為替身是悲哀還是幸運。
車子在路邊戛然而止，白曉前傾了一下，皺了眉頭。
昏暗的燈光下，季晟的五官深邃，眸中深意很濃。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收起你的好奇心。”
白曉抿了抿唇，不得不說，威脅很管用。
車子在一家裝修精緻的店門口停下，季晟拉着白曉往裏面走。
迎面兩個打扮時尚的美女迎了上來，看到季晟頓時就笑了起來。
“季少怎麼有空。”
話沒落就被打斷，季晟拉着白曉往面前一推。
“給她畫個妝。”
那倆女人一看白曉，頓時明了。
“這麼好的底子，不用化妝都這麼漂亮，化完妝不得傾國傾城嘛。”
季晟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冷的像塑雕像。
一個小時后，季晟看到白曉，臉色更難看，深呼吸，閉了閉眼。
“去洗了。”
很凜冽的漂亮，一雙杏眼愣是弄成了勾人動魄的丹鳳眼，可是季晟卻覺得那裏不對勁。
季晟握着白曉的下巴，乾淨漂亮的一張小臉，他左右看看，拿起一個淺色的口紅，小心翼翼的塗在白曉的嘴唇上，白曉的五官都很完美，就是嘴唇有點白。
上下端詳，鬆開手。
“走。”
白曉的頭髮依舊散落，上車后，季晟的手指放在她頭髮上摸了摸，端詳她的目光像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白曉笑了下。
“折騰我很有意思？”
季晟嘴裏叼着煙，又摸了摸白曉的頭髮，卻沒說話。
天越來越冷，樹葉都紛紛飄落。
白曉目光平靜，車子在一棟別墅前停下，季晟攬着白曉就往裏面走。
“聽話着點。”
他聲音低沉。
白曉側頭看了他一眼。
坐落在湖邊的別墅佔地面積很大，季晟步子很大，白曉跟着他走路有幾分吃力，穿過人群，白曉看到很多圈內的大腕。有幾個女孩視線落了過來，季晟目不斜視，神情淡漠，攬着白曉一直走到正廳。
“季晟！”
太熟悉的聲音，就是化成灰白曉都不會忘記。
白曉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她依偎在季晟身邊，小鳥依人，誰說什麼都以笑對待，點頭頜首，笑容得體。
簡鋒視線滑到白曉身上。
“這位？”
季晟看了眼白曉，說道。“我女朋友。”
並沒有多介紹的意思。
白曉朝他點了下頭，果然，這群衣冠禽獸是同類，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拳頭，季晟眸子又掃了過來，帶着警告。
白曉回一個燦爛的笑。
季晟左右看了一眼，朝簡鋒說道：“回頭再聊。”
簡鋒視線一直若有若無的往白曉身上落，那天他只是覺得被耍了，而今天，他是確確實實被人耍了，看着季晟帶着白曉的身影漸漸消失，彎起唇露出個極具深意的笑。
“很好。”
敢玩他！
“你和他認識？”
白曉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簡鋒，頭頂突然的聲音嚇到了她，半天才抬頭看季晟。
季晟說道。
“怎麼認識的？進行到哪一步？”
赤-裸裸的羞辱劈頭蓋臉的砸了過來，白曉咽了下喉嚨，笑了聲。
“參加那個音樂比賽的時候被人賣過。”
季晟腳步突然就頓住了，握着白曉腰的手指收緊，凜冽的眸子掃了過來。
“你和他睡過？”
白曉眯了眼睛。
“是呀，我和全天下的男人都睡過！”
季晟抬手就想朝她的臉扇去，白曉沒躲。
“這麼多人，你不嫌丟人就算了。”
季晟的手指落在她臉上，卻是摸了一把，拳頭都捏了起來，喉結滾動。
“白曉，別逼我。”
白曉看着他的眼睛。“你在吃醋嗎？”
季晟眼眶有些充血，那是忍不下去的前兆，那頭突然一個聲音就傳了過來。
“季哥！”
然後白曉看到趙墨走了過來，視線落到白曉身上，笑了起來。
“就知道你會來這招。”
季晟收斂情緒，沒搭理他。
趙墨在季晟身邊喋喋不休半天沒得到回應，狹長的眸子一揚。
“還是不是兄弟？”
季晟轉身就走。
“不是。”
他沒管白曉，白曉聳肩，看了眼趙墨卻沒說話。
季晟越走越遠，白曉卻沒動。這個空間裏只剩下趙墨和白曉，趙墨臉上的笑慢慢消失，看着白曉的眼睛。
“接近他到底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