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白曉杵着下巴看了半天，被拍照的事她知道，只是沒想到會這麼意外的走紅。
只是這紅的多不是時候，她原本還想再多躲兩天，這回就要送上門了，想想還是有點小不甘心！
她又瀏覽了下面的跟帖，不管那些人說的什麼，心緒都異常平靜，過了會兒就直接關電腦起身去廚房冰箱裏找了盒牛奶。
白曉原本也沒想讓*護自己，出了這檔子事，就是*想護也護不了，說不定還會把他拉下水。白曉就是有些賤的想聽那關心話，*的反應還真是出乎意料，關心話聽得她心酸。白曉有自己的計劃，*這邊是個暫時的中轉站。
*又打電話過來：“怎麼個想法？”
白曉正在紅燒牛肉和香菇燉雞中間難以抉擇，手裏撥弄着滿冰箱的泡麵，愣是沒找到第三種口味。
“張哥，你這裏難道沒有第三重口味的泡麵了？”
*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把自己嗆死。
“都什麼時候你還在想着吃！怎麼不把你吃死了呢！”
白曉聽他念念碎，最終決定了吃紅燒牛肉，選定口味的同時又砸出一個重磅消息。“我決定去自投羅網，把債主關係發展成情人關係。”
*被砸暈了，他還在趕往機場的路上，沉默了有一分鐘，他咬牙咆哮。
“你說什麼？白痴，你再給我說一遍！”
白曉就說了：“季晟好像看上我了，我決定肉償，賣給季晟賠修車費。”
白曉臉上沒什麼表情，一邊說一邊朝廚房走，手裏拿着泡麵和。
“如果非要依附一個人才能在這個社會活下去，我為什麼不去依附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最起碼我只需要跪着一個，那萬人卻要跪我，多劃算的買賣。”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白曉眯着眼看夕陽從廚房的窗戶灑進來，笑了笑。
“張哥，你是我的親人，這輩子我白曉都忘不掉你的好。”
*有種就讓這個傻逼自生自滅吧的想法，氣的臉都青了。
“白曉，你就這麼喜歡自甘墮落！我真是看錯你了！”
白曉嗓子哽了下。“我本來就是這種人，不賣身只是因為價格我不滿意。”頓了頓，笑道。“張哥，你放心吧，我不會殃及你，這次是大事，我合計過了，真逃不過，我還是想演戲，只要在這個圈子裏混，就躲不開這一關，謝謝你。”
那頭果斷掛了電話，白曉聳聳肩，厚着臉皮繼續在這裏蹭吃蹭喝，怎麼著也得熬到明天，現在被季晟抓住就是死，明天，那就不一樣了！
吃着泡麵的時候，電話鈴又響了，白曉放下叉子，看了眼號碼接通。
“姐，媽住院了。”
白曉腦袋裏一個空白，猛的站了起來，抿了抿唇，心口有些疼。
“怎麼回事？”
她喉嚨有些發硬。“嚴重嗎？”
上一個二十九年，她覺得最愧疚的就是母親，一輩子操勞，可是在母親去世的時候，她都沒有回去見上最後一面。得病了，沒錢治，就那麼沒了。
後來，她賺錢了，會給父親和弟弟打錢，但是她並沒有回去看過那兩個人。
從小到大，只有母親記得她是孩子，會用粗糙的手掌摸着自己臉頰問吃飽了沒有，穿暖了沒有！
她想過以後賺錢讓母親過上好日子。
可是，二十五歲那年，母親就沒了，人呀，沒了就沒了，不管白曉會不會在夢裏哭醒，她都不會再用粗糙的手掌包裹着自己的腳，“姑娘，媽給你暖暖。”
沒有人對她說，姑娘，累了，就回來，因為說那句話的人沒了。
“出門摔了一跤，就沒醒來，你有錢沒？爸說讓我給你打電話，趕緊打點錢回來，家裏急着用，咱媽這回能不能救回來就看手術費能不能交夠。”
後面弟弟說了什麼，她都沒聽清楚，只是頭一陣陣的疼。
“要多少錢？”
“咱爸現在到處借錢呢，家裏的錢都花完了，得兩三萬吧。”
白曉腦袋轟的一下炸開了，滿腦子都是那兩三萬在循環。
空蕩蕩的不知道該想什麼，她好幾年沒見家人了。衣錦還鄉，她一直混的半死不活，對那個家就越來越怯乎，不敢回，怕被戳着腦門罵沒出息。
掛斷電話，腦袋漲得發痛，她蹲在地上把臉埋進膝蓋上，抬手捂着心口，有些堵也有些疼，呼吸都帶動着心臟疼。
白曉花錢很省，可是再省也得賺呀！現在身上全部的錢也就五千多塊，可是比起那兩三萬，差的真是太多。
趁着銀行還沒下班，在附近把卡里的五千塊錢全部打了回去，匯完錢，她在路邊坐了很長時間。
手機關機了一夜，第二天，她回到了住處。
沒有任何意外的就看到守在門口的幾個男人，白曉耷拉着腦袋再次被送到了季晟面前。從走進這個寸金寸土的別墅區，白曉就知道她到底還是沒能逃得過命運。
“季總讓你進去。”
白曉站在玄關處，莫名的有些緊張，心跳的飛快。
這一幕她在家演示過很多遍，但真到了這裏，她卻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毛骨悚然。這是真的要賣身求榮了，多新鮮刺激呀，她白曉乖巧了一世，都沒敢辦這事兒。
攥緊手心，腿有些軟，好吧，白曉確實挺沒出息的慫了。
她在玄關處站了足足有五分鐘，然後才深呼吸朝裏面走，客廳很大但也很安靜空無一人，白曉不知道季晟在賣什麼關子，就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屁股剛粘到沙發，就聽一個冷森森的聲音在頭頂響了起來。
“站着。”
白曉幾乎是一個寒顫，蹭的就站直了，期間膝蓋還撞到了茶几，發出沉悶的聲響，疼的白曉很想暴走，但是還得忍着。
季晟穿着件黑色襯衣，依舊散開兩粒扣子，皮帶繫着同色的西裝長褲，高大的身材慢悠悠的從樓上往下走，那一雙凜冽的黑眸眯起。
白曉站的筆直，這個男人年紀輕輕，真不知道身上那股子陰狠氣勢從那裏來的？
“季先生……”
他走的很慢，空間很安靜，每一步都想踏在自己的心臟上。
白曉硬着頭皮乾笑。
“我——”
話沒出口，就被打斷。
“跑？”
他聲音不大，兩個字卻咬的很重，稜角分明的五官，一片冷凝。濃眉粗糲，黑眸似刀鋒。
“膽子不小。”
白曉的笑掛不住了，她還穿的昨天那身衣服，頭髮也有些亂，看起來像是在外面流浪了一夜，這導致季晟的臉色更加難看，沉沉看着白曉半天。
那赤-裸裸的目光把白曉看的心裏犯膈應，傻笑半天，突然脖子一梗，抬頭對上季晟的眸子，臉上還帶着笑。
“季先生，做錯了事就該承擔責任，我會賠你的修車費，不管多少錢，我一定會賠給你。能不能給寬限幾天？我去湊錢，季先生。”
“你撞得那輛車剛回來一個星期，市值七百萬。”
他終於從那長長的樓梯上走下來，白曉呼出一口氣，那鞋底落在樓梯上的聲音實在折磨心臟。
“我從不用修過的東西，所以，那輛車報廢了。”
如果是別人來說這句話，白曉肯定會回個裝逼！
可是季晟說這話，這就是事實。
他朝自己走來，寬肩長臂，頭髮很短，皮膚有些黑。
“賠？”
他一直走到白曉面前還繼續往前走，白曉慌忙後退，他一步一步逼近，視線在白曉身上掃視，像是在看貨品。
“拿什麼賠？”
白曉梗着的脖子慢慢轉了個方向，繼續後退，咽了下喉嚨，這麼近的距離，他比自己高一大截，十分有壓力好吧！白曉心臟都跳到嗓子眼裏，笑容有些難看，還沒開口，他繼續說道。
“賣身？”
然後他的手指就快速掐上白曉的脖頸，白曉退無可退，瞪大眼看着他慢慢逼近的臉。季晟收攏手指，語氣依舊無波。
“敢玩我？”
白曉被掐的喘不過氣，擠出一個虛弱的聲音。“不敢。”
她是真不敢。
季晟看着她沒說話，手卻越來越緊了。
白曉眼都充血了，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死死盯着季晟的眼睛，一字一句困難的擠出四個字。
“我賠你錢。”
季晟動了下嘴唇，也扔下四個字。
“我想j□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