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是平胸，我有罪

雙手流暢地穿梭在機械的活動嵌合零件之間，額頭蒙上一層薄薄的細汗，不一會雙眼微微地發熱，漸漸地，無知無覺間，唐堂的雙眼慢慢地染上淡淡的，神秘而深邃銀白色，越來越深，越來越深。在那一剎那，唐堂的腦海一片空白，無數的黑白線條一清二楚映入了她的眼帘之中，輕易地唐堂將眼前的那台機械所有的結構一一的收盡了眼底里。然後，手極為靈巧一轉，將最後的斷線飛快地連上，‘嗡’地一聲，機械隨即恢復正常的運行狀態。

腳一軟，勞累的大半天的唐堂終於忍耐不住攤倒在了地上，藉著周圍高大的機械金屬外殼的反光，唐堂看到了自己微微還泛着銀色的眸子，慢慢地變淡，變淡，不一會兒便完全的消散了下去。唐堂看着映襯在程亮的金屬外殼上自己，單手有些愣怔地摸上的自己溫熱的眼帘，滿臉是疑惑。這種眼睛會在某個時刻變成銀白色現象是她在最近頻繁地過度集中精力后才發現的，只不過那麼一會兒便會恢復如常，看起來就像唐堂上輩子流行過的美瞳一樣。只不過，就在那麼一瞬間，唐堂的視網之中所有的一切就全變成了簡單的黑白的線條，連隱藏在最裏面的核心也看得一清而楚。

這應該算不上是壞事，對吧？

就在唐堂疑惑之際，門外有人進來了，一個腆着肚子的禿老頭樂呵呵地湊到唐堂面前，不住地說著還差一點還差一點，小眼睛卻是偷偷地瞥向了唐堂剛修好的那台機械處，頓時兩眼發光。

“……”唐堂擦了擦額上子虛烏有的冷汗，不露聲色地默默退後了一步。

“顧師傅，你吩咐下的所有工作都完成了，軍部總共五十三台不同類型的機械，其中三十一台有八成新，估計使動了不足三年的時間，舊零件全部替換完畢；剩下的多多少少有不同程度的損傷，老化，我都一一修好了，請顧師傅過目。”

“嗯，完成的不錯，唐堂，怎樣有沒有興趣轉來維修部，這裏絕對是最適合你的地方……”說著，說著，顧師傅的眼睛越來越亮，雙眼發光地期待着看着這個從最後的那場考試結束后就十分關注的預備小兵。

“這……顧師傅，你是知道的。”看到唐堂為難的面色，顧師傅堪不住滿面佈滿了失望地神色，想了想，唐堂還是於心不隱地補充道，“要不這樣，我以後會勤快一點來維修部的……”

“好，我就等着你這話，就這樣決定吧，你每天在維修部呆的時間就延長二個小時，最近軍部的機甲的損壞速度又加快了，我正巧缺個人手呢。”說完，顧師傅顧專家便頭也不回地四處察看着各式各樣的機械了。

“哦，對了，唐堂，將這份文件拿給蔡辛那個蠻子，告訴他，就算他怎麼也不願意參加也要在尾后畫一隻龜下去……”

“顧師傅，這個是什麼……軍部戰書？”

“是軍部每年都會舉行的軍區的精英大賽，屬於對各個軍區的作戰小隊的階段性選拔。赫赫，蔡辛那蠻子沒準今年又是棄權，不是我說唐堂，你不如加入其他隊伍吧，跟着蔡辛那傢伙混准沒有前途……”

“……顧師傅，你話太多了，要到飯點了。”

“……”

此時此刻，在尾鷹小隊的團隊室里一片亂鬨哄的，尾鷹的成員三三兩兩地圍在一起聊天的聊天，玩鬧的玩鬧，一派烏煙瘴氣。

唐堂好不容易擠着她瘦小的身子找到了坐在最裏面喝着悶酒的蔡辛，把文件遞了過去，說了句什麼。

“什麼？你說的是什麼？我聽不見。”

“我說，我們為什麼不參加精英大賽——”唐堂鼓足了氣扯着嗓子大大地吼了聲，這下子，不僅蔡辛聽到了，連尾鷹的成員都聽到了，空氣頓時滯了一滯，瞬間‘轟’地一聲‘哈哈’大笑聲響切了整個團隊室，笑得唐堂莫名其妙地滿眼不解。

“丫頭，你還是太年輕了，別把什麼事都想的理所當然的。”蔡辛嗤笑着灌了口酒，隨手就將唐堂拿回來的申請書團成一團，扔到了角落處，滾到看不見了，“尾鷹，從來都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

“那是怎樣的？”唐堂沒有動，眼睜睜地看着蔡辛就這樣隨隨便便地將申請書一丟，不知怎麼的，她骨子的一把火就這樣冒了上頭，她倔着骨子，緊緊地盯着蔡辛的雙眼一字一句地道，“老大，告訴我，那是怎樣的，在我想像中你們是怎樣的？強悍，英勇，無畏？對不起，我沒有想像過，我只是以為我原本會是呆在一個軍人該呆的地方，一個能背靠背將一半的生命毫不畏懼地交給對方的地方，而不是現在這樣一個隨隨便便什麼都沒有的地方。你們，究竟是不是軍人！”

鬨笑聲不知什麼時候變弱了，相反地，只聽了一聲比一聲還要粗重的喘息聲，蔡辛無聲地放下了手中的酒瓶子，盯着唐堂一眨不眨隱忍着怒火的眸子良久，忽然就一聲不哼地站了起來往外走去，“唐堂，跟我來，我告訴你原因。”

蔡辛頭也沒有回地走在前頭，也不管身後的唐堂有沒有好好跟上，帶着她便穿出了整個軍營，走到的軍營大後方最後的一個角落，那裏正好停放着一艘宇宙航艇。只是那航艇表面上坑坑窪窪地，還佈滿一灘又一灘風乾了的噁心的液體，尾翼那缺了一小的塊的嚴重損害讓唐堂一眼就想起了第一天重生在這個世界的時候看到的那個盛大的視頻。

“這是半年前，與蟲族對抗時留下的重創？”

蔡辛一愣，“你怎麼知道？”

“那個視頻我看到，也看到了這艘走在最後的航艇。”唐堂老實的回道，“但這和你們不參加比賽的原因又什麼關係？”

“唐堂，精英賽的形式是以團隊式的，而場地毋庸置疑地會選擇在蟲族沒有那麼猖狂的星區，而一艘能飛得上宇宙的航艇則是參加精英賽的的首要條件。”

“難道……？”唐堂一聽，猛地轉過頭望向了蔡辛，眼神里透着詢問。

蔡辛無奈地點點頭，幾步上前走近那艘殘破的航艇，毫不介意地用衣袖使勁地擦了擦航艇下側的地方，軍服上髒了好一大塊，不一會兒，一些字跡便模模糊糊地顯示了出來，那正是尾鷹二字，只不過被磨損得幾乎辨認不出來了。

“這艘航艇已經完全飛不起來，半年前已是它最後一次的英姿了。我們尾鷹團沒有經費，大家省吃撿用的，甚至餓着肚子也湊不齊一台機械的零件，更別說讓它重新飛起來了。唐堂，你知道嗎？每日每日，尾鷹的每一個成員都在不斷的訓練自己，怕損壞機甲，便用更多的體能訓練來彌補，怕自己生出一點逃避的念頭，一天比一天的對自己越來越狠。我們也想勇敢一點，我們大家也有屬於自己不可侵犯的軍人的尊嚴，讓軍區別的傢伙們好好看看，我們是軍人，是最出色的軍人。但又有什麼用？唐堂，航艇一日飛不起來，一切都是空話而已……”

“那就讓它飛起來。”

蔡辛一愣，看向了唐堂。唐堂卻是毫不退讓地看了回去，目光沒有一丁點兒的動搖。

“我會讓它飛起來的，竭盡我的所能我都會讓它飛起來的，老大，我希望你到那時候能重新帶着它出現在精英賽場之上！”

蔡辛心中一震，靜靜地看向倔強地挺直着腰的唐堂，終是用力地一點頭，“好，我答應，只要你讓它再次飛起來，我絕對不會讓大家再一次的失去屬於他們的驕傲。”

“好，一言為定。”

第二日，軍區的守門士兵目瞪口呆地望着堵在門口的兩架巨大的極為兇狠的機甲，也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才好，其中一個最孱弱的小兵被同伴一把推了出來，哆嗦着兩條腿，結結巴巴地閉着眼胡亂道，“什，什麼，軍，軍區嚴禁進入。”

“喂……”

“不，不要殺我，我我我不好吃。”那小兵頭也沒抬，聽見了聲音就驚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不斷地搖着頭。

傻叉，你見過哪台機甲吃過人，軍區的面都被你丟大，在後面留守着的士兵們腦子都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了同樣的想法，齊齊狠狠地瞥視了那個孱弱小兵幾眼。

“……”梅無語地從駕駛艙中躍了出來，輕輕一跳，左手觸地做了支撐，便安全地下地站到了那兩架機甲的面前，斟酌着開了口，“我想我的這兩個寶貝不會喜歡酸酸的人肉的，一塊能源電池會更讓他們高興。”

哇，是美女，還是頂級的金髮美女，霎時間，士兵們的眼睛都猛地一亮，隱隱地還真像是一雙雙冒着綠光的狼眼睛。

“我是梅，是來送零件的，我沒有出入證，等我一下，我就叫小不點出來……”梅邊指了指身後的零件，便正想通過光腦聯繫人。熟知，守門的士兵一聽，便齊齊地向旁邊一退，讓出寬闊的通道來，“已驗證通過，女士請進吧，我是方於，工號是2134324，有什麼問題隨時可以找我，我24小時隨時聽候着……”

……

“所以，美女姐姐，你就這樣順順利利地進來了？”唐堂瞪大着眼睛有些不可思議。

“哼哼，這就是當個美女的好處。”說完，梅還驕傲地挺了挺她傲人的事業線，眼帶鄙視地掃了眼唐堂瘦小的身材，尤其在扁平的前胸中多看了兩眼。

是，我是平胸，我有罪。唐堂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