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鍊氣功夫
蓬萊書院的規矩很特別,所謂規矩就是沒有規矩。
能進入蓬萊書院的學子不是出身世家大族就是朝廷新貴,再者就是敬丘仙長從外面帶回來絕頂聰明者。世家大族或者朝廷新貴的子女來書院之前,家中早已延請名師為之啟蒙,別看年紀小,但學識淵博者不在少數。而仙長從外帶回來的學子從小長在書院,不論是先生還是詩書資源都遠非外頭可比,自身又都伶俐聰慧,可以說知識水平很高。
所以蓬萊書院並不採取中規中矩的教學方式,而是自由式,固定時間延請名師大儒上山點撥,也有一些隱士名家常年居住書院,學子們可以自由學習,更可以聽名師講談開闊視野。
“月華,你要選什麼課啊?”張昭小心翼翼地問。
“唔……”張婉掰着手指頭數,什麼課消耗最少呢,她可不想在哺食之前餓肚子,“禮課吧。”
張昭欣喜,“那我也和月華一樣選禮課吧。”
兩人正說著,迎面走過來一群少女,為首之人是洛山公主。洛山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公主,很是得寵,如今不過十三歲的樣子,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
在蓬萊書院不行君臣之禮,只行同窗之禮。雙方見禮過後,洛山公主就好奇地看向張婉,“月華,你是怎麼破解通明橋的陣法的,你之前習過陣法嗎?據說今日的陣法特別難,連法陣最厲害的李子徐都沒破解出來。”
張婉破解通明橋陣法一事早已在眾人中間傳遍,張婉自己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通明橋前居然佈置了陣法,這事有些烏龍,她根本不懂什麼陣法卻誤打誤撞過了通明橋,搞得現在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她。
她羞澀一笑,有些不知道怎麼解釋,“其實……月華並不精通陣法也不知通明橋前佈置了陣法。”
她話音一落,眾女頓時嘩然,然後就聽見有人小聲議論,“我就說她不可能這麼厲害吧,原來是誤打誤撞。”
“不過命也真好。”
“是啊。”
聽了張婉的話,洛山公主覺得很有意思,瞪大着眼睛好奇道:“那月華是怎麼踏上通明橋的?直接走過去嗎?”她皺起好看的眉頭,“為何我就過不去,總感覺前方有一層看不見的阻隔。”
聞言,張婉微微一怔,她想起來了。早晨到通明橋前,她似乎感覺一道輕微的屏障,然後不知怎的,她下意識地在原地踏了幾步,似乎從死路移動到通路上,然後就順利過了通明橋。
這種感覺就像前方有塊石頭擋路,她順利繞過,而其他人卻都在糾結怎樣將石頭搬走。
張婉正欲細細體會這種玄妙的感受,就被一道孔雀聲給阻住了。
“阿婉。”李承興沖沖地跑過來,近前了才發現洛山也在,就揚起一張漂亮的小臉打招呼,“阿姐。”
洛山很喜歡這個漂亮活潑的小弟弟,見到他過來,臉上笑容愈大,“阿承選了什麼課?”
李承雙目灼灼地望向張婉,“阿婉選什麼,我就選什麼。”
此言一出,頓時傳來一陣挪揄的笑聲。
張婉瞟他一眼,心道瑪麗蘇女主果然不同凡響,這才是第二次見面呢,就將男主之一的李承給迷住了。
想到這她有些美滋滋的,哈哈哈,偶是瑪麗蘇女主,偶無敵!
李承目光灼灼地流連在張婉精緻的臉上,心中又羨又妒,多麼美的一張臉啊,他怎麼就沒穿到女主身上呢,真是遺憾!
不過……哼,饒你是女主也逃不過小爺的魅力,等小爺拿下你贏得天下,就將你關在冷宮。
哼,沒有了你,小爺就是天下最美的人了!
到時,不光是兩位皇兄,還有其他兩位男主,都是他的,都是他的……嗷嗷!
不遠處,一邊溫柔應付張藍,一邊假裝不經意偷瞄張婉的白洛心中暗恨。好你個不要臉的李承,你個大男人長了那樣一張臉不覺得羞恥嗎?
哼,娘炮、偽娘,居然還敢跟老子爭奪女主,老子定要辦了你,看你還怎麼得瑟。
如果李承知曉了白洛的想法一定開心得蹦起來,啊啊快來辦小爺!求辦!
李承是不計較顏面的上趕着往張婉身邊湊,而白洛則是不遠不近,既要張婉注意到他,又要保持神秘,穆投就沒那麼多心思了,直接選了自己最喜歡的騎射課。
因為張婉的蘇加持,所以今天的禮課爆滿。
禮課是一堂枯燥至極的課程,而且基本上所有學子在家中都有過這方面的學習,上禮課對於眾人來說純粹是雞肋。
但是尊師重教是傳統,這年頭有知識的人都很受敬重,何況在場眾位學子都是有修養之人,是以都全神貫注地聽課,給先生最大的尊敬。
張婉也聽得很認真,但是認真之中又帶着點不同,每當她全神貫注沉浸在某件事時,整個人就彷彿與之融為一體。
旁人都是學習,是從外界觸摸,而張婉卻是置身其中,從內心體悟生髮。
這種玄妙的感覺十分特別,又不能為外人道也,張婉驚奇之餘就更加喜歡聽禮課了。
同樣的話語同樣的知識,但是先生講起來完全和在家中聽先生講解時不同,給她一種全新的啟迪。
身為現代人的張婉其實對禮節這一套很不感冒,適度的禮節當然可以,但是繁複的無用的搞一些噱頭的只用於桎梏人身的禮節,實在是沒勁,這就是統治階級用來約束人的利器而已。
但是當她深入了解之後,發現這些禮節似乎暗合某種天道,越沉浸其中,越是玄妙,越是着迷。
着迷了的張婉幾乎一天所有的時間都花費在禮課上,其他課都不上。一開始還有很多人跟她一起,漸漸的,大家都不耐煩了。都是十幾歲的年齡,誰耐煩一天都坐着不動,聽人講枯燥無味的禮節。連李承和白洛這等別有用心之人都受不住了,不再來上課。
最終,禮課上只剩下張婉一人。
這日還是照常的講課,講到一半時,先生突然停下,目光溫和地看向張婉,“明天,我就要離開了。”
“這麼快?”張婉驚訝,她知道書院的先生都是流動的,也不知敬丘仙長是從哪裏請回來的隱世大儒,通常住下一個月左右就會離開。有的先生會再次出現,有的則永遠不會再見。
所以書院的學子們都是如饑似渴,瘋狂汲取知識,錯過一個也許就再也不會遇見了。
可……張婉不解,這不是才過了七天嗎?先生這麼快就要走了!
彷彿知道張婉心中所想,先生微笑,“我這次來根本沒抱有希望,卻沒想到老天送給我這麼大一個驚喜,居然有學生聽懂了我講的課!”先生笑眯眯的,眼中卻滿是得色,嘿嘿,如果被那幫老傢伙們知道,一定會羨慕死他。
他們來了那麼多次,卻一次也沒遇到,他只來一次,就遇到如此靈慧的學生。
“丫頭還沒學鍊氣功夫吧。”先生捋了一把長長的鬍鬚問道。
張婉恭敬回答,“玄靜仙姑說我們身上有濁氣,要承受一個月的靈氣滋養,才可學習鍊氣功夫。”
“哈哈哈。”先生表情不屑一顧,顯然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別聽那老道胡說,什麼身上有濁氣,無濁不生人,沒有濁氣那就不是人了,他那是誑你們呢。”說到這,先生語氣轉為誘哄,“不然小女娃娃跟我學吧,我的鍊氣功夫比那臭老道的好一百倍。”
他開始揭敬丘仙長的老底,“那老道就是笨,當初他師父留下的鍊氣功夫,他學不會,偏要改良,如今成不了大道,看他怎麼哭。”
先生幸災樂禍,“學老夫的吧,老夫的鍊氣功夫比他師父當初留下的還要高明。”
“好,謝謝先生!”張婉毫不猶豫,立刻行拜禮。
見她連猶豫都沒有就一口答應,先生哈哈大笑,“丫頭這麼快就答應了,不怕老夫誑你?”
張婉眉眼清亮,慧心通明,神態落落大方,“學生遵循本心。”
先生一愣,而後一拍大腿,笑聲朗朗,“好,好,果真是有慧根。”
雖說是肯定了張婉,但先生惡趣味依舊,跟張婉擠眉弄眼:“那丫頭就不怕臭老道生氣?”
張婉低笑一聲,“仙長心胸似海。”
“真是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先生笑道,“好,丫頭也算是與老夫有緣,今個,老夫就將這鍊氣功夫傳授與你。”
說著他右手一點,一道靈光突然湧入張婉腦中,接着記憶里就出現一篇鍊氣功夫。
張婉都驚呆了,難道她是穿到了玄幻世界。
見她那震驚的小模樣,先生笑,“丫頭也不用太過吃驚,這鍊氣功夫練好了,強身健體延年益壽是可以的,但要得道成仙卻是難了。”
張婉平復下心神,向先生行禮,“學生謝先生指點。”
“不用多禮。”先生起身,拍拍她稚嫩的小肩膀,“傳你功夫也是緣分一場,望你好自珍惜。”說著負手離去,漸漸消失。
先生離去后,張婉衝著先生離去了方向恭敬地三叩首,剛起身就感覺神台清明,身心一片通達。
在安靜的空無一人的禮課書堂,張婉開始細細研習先生傳給她的鍊氣功夫。
也不知是蓬萊山靈氣濃郁,還是因着她這具身體的瑪麗蘇加持,短短半個時辰的工夫,她就成功引氣入體。然後遵照功夫用氣一點一點養護身體。
可能是因着她剛開始,能運轉靈氣的時間不長,只一會,就已經滿頭大汗了。
所謂欲速則不達,她一向遵循本心,既然身體承受不住,那就停下來修習片刻,待明日再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