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 98 章
新婚之夜,雖然折騰的比較厲害,但林琪心裏一直惦記着早起敬茶的事兒,醒得還算比較早。
當她醒過來時,只覺得胸口被壓得喘不上氣來,睜眼看去,果然看見一條粗壯結實的胳膊正壓在她胸前。
林琪輕輕的把方清越的胳膊拎到一邊,方清越睡得還很沉,竟然動都沒動。
看着窗紙已經透亮了,林琪翻身坐起,草草穿上衣服,把被子給方清越蓋好,就想去喚半夏準備洗澡水。
昨晚又是汗又是那啥的,身上臟死了。
她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門外半夏輕輕喊道:“小姐,起了嗎?”
林琪把門一打開,倒嚇了半夏一跳:“小姐,你怎麼起這麼早?”
“睡醒了。半夏,給我準備點洗澡水。我要洗澡。”洗澡梳妝都比較浪費時間,雖說林琪起的比較早,但也得抓緊時間。
半夏去燒洗澡水了,林琪藉著那點微光,打開衣箱,找自己和方清越今天要穿的衣服。
由於婚期推遲了一年的緣故,林琪臨出嫁時準備的東西就比較豐厚了。不僅她的衣服做了幾十身,就連方清越,她都給他做了不少。
重大的日子穿什麼衣服,林琪早就準備好了,現在用起來,自然是得心應手。
把衣服鞋襪全都準備好了,半夏和綠竹也抬着熱水進來了。
林琪趕緊放下帷帳,擋住了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方清越。
兩個丫環輕手輕腳的倒掉木桶里的殘水,換上乾淨的熱水,又過來服侍林琪洗澡。
林琪身上都是方清越弄出來的痕迹,不願讓她們看見,揮揮手讓她們下去了。
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林琪才出來穿上了衣服。
擰着那濕淋淋的頭髮,林琪還有心情感嘆了一下,這麼長的頭髮,沒有電吹風可真是鬱悶。
林琪正在死命的擦濕頭髮,床上的方清越翻了個身,然後睡意濃濃的咕噥了一句:“琪琪……”
見他似乎是要醒了,林琪走過去掀起帷帳,看向床上的人。
只見方清越仍閉着雙眼,根本沒有醒過來,只伸出了一隻手,在床上來回的摸呀摸,摸呀摸。
看着他這好玩的樣子,林琪不禁起了戲弄之心,她俯□去,把那濕淋淋冰涼涼的發尾放到了方清越的手邊,然後眼睜睜的看着方清越摸呀摸的,一把就摸住了那咎濕頭髮。
“啊!”半睡半醒的方清越被手中那冰涼的東西嚇了一跳,隨着一聲驚叫,抓着濕頭髮的那隻手觸電般的往上一抬,啪的一下,正打在林琪俯在他上空的臉上。
“啊……”林琪這一聲慘叫,估計整個方府都被驚醒了。
方清越被林琪這叫聲嚇醒了,立刻警覺的翻身坐起,然後他那堅硬的頭殼,又撞在了林琪的額頭上。
林琪再一次發出凄慘的叫聲。
“琪琪,你怎麼了?”方清越迅速把疼的滿眼轉淚的小娘子攬進懷裏,去看她臉上的傷處。
右臉頰被他打了一巴掌的地方已經腫起來了,額頭上被撞的地方,也紅成了一片。
方清越心疼的不斷在林琪臉上親吻:“琪琪乖,不疼不疼,我給你揉揉。”
林琪知道罪魁禍首是她自己,方清越根本就是無心之失,不由忍住了痛,勉強笑道:“沒事沒事,你穿上衣服,喊人拿點藥酒來,我抹抹就好了。”
“好。”方清越在林琪臉上親了一下,才起身穿衣服。
看着他那勁瘦的果體在眼前晃來晃去,又想起昨晚的那些親密,林琪的臉又不爭氣的紅了,在這害羞情緒作祟下,臉上被打的地方,都不怎麼疼了。
方清越喚來綠竹,讓她去取藥酒,自己又回到林琪身邊,去查看她臉上的傷。
“琪琪,對不起……”方清越道着歉,又湊過去親林琪臉上的傷處。
半夏和綠竹隨時都可能進來,林琪怕被人撞見,往外推方清越道:“別親了,被人看見多不好!”
方清越卻毫不在乎的繼續親個不停:“怕什麼,她們是咱們的貼身丫頭,看見了也不敢出去瞎說。”
林琪可不習慣在人前曬親密,繼續往外推他。
兩人正在推來搡去的時候,綠竹和半夏進來了。
“少爺,少夫人,快住手,別打了!”一見他們又推又打的,兩個丫環還以為他們打起來了,趕緊過來勸架。
兩人自然不好意思說是為了什麼在推搡,只得停住了手。
綠竹和半夏一看林琪那腫起來的臉和紅額頭,不由驚叫道:“少夫人的臉?”
半夏趕緊上去給林琪抹藥油,綠竹卻對方清越道:“少爺,奴婢知道你不喜歡……,可也不能打少夫人啊,一會兒少夫人還要去給老爺夫人敬茶,少夫人這滿臉的傷,怎麼出去見人啊?”
林琪和方清越面面相覷,顯而易見,眼前這兩個丫頭誤會他們了,以為他們是在打架,林琪臉上的傷是方清越打的!
林琪剛要出口解釋,方清越卻向她使了個眼色,然後站起身,滿不在乎的說道:“打就打了唄。身上臟死了!綠竹,給我弄水去,我可得好好洗洗!”
雖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林琪可一點拆穿他的意思都沒有,就那樣靜靜的坐在床上,任由半夏給她抹葯。
綠竹雖說是方清越的貼身丫環,能在方清越面前說上幾句,不過終究是下人,主子吩咐下來了,她只得下去準備洗澡水了。
綠竹走後,方清越對林琪道:“琪琪,我剛才想到要是那個毛病好了,我娘是少不得要給我納妾的,我可不想和我爹似的把家裏弄得亂七八糟的,我只要你一個就夠了。為了咱倆的終生考慮,我以後還會時不時的裝裝瘋,有時候你也盡量裝裝委屈配合配合我!”
半夏從小與他們一起長大,對林琪又是絕對的忠心,兩人都是信得過她的,所以這話也沒避她。
見他倆這有商有量的,不象是打架動手了,半夏這才放下心來,安心給林琪抹葯。
林琪見方清越想的那麼長遠,又都是為了她好,自然是一千一萬個同意。
上完葯,時間已經不早了,半夏伺候林琪上妝盤發。
綠竹讓人換上了熱水,待方清越去沐浴后,就去收拾床鋪。
站在林琪身後的半夏俯□來,湊到林琪耳邊小聲道:“她把那塊白綾收起來了。”
林琪滿頭黑線,不過沒說什麼。
這不用說,自然是曲朝霞交待下來的了。
兩人收拾停當,見時間差不多了,就匆匆的趕去了正院,給家中長輩們敬茶。
等他們趕到正房時,方清越的爹娘已經都在了。
林琪和方清越一進門,眾人就都看見林琪臉上的傷了,方文舉看向方清越的眼光就開始冒火光了。倒是曲朝霞,不動聲色的說道:“你們來的剛好,沒誤了時辰。”
方文舉越看方清越越不順眼,猛的向方清越大聲喝道:“逆子,跪下!”
曲朝霞不冷不熱的說道:“敬茶可不得跪下嘛,你這麼大聲,別把兒媳嚇到了。紫荷,快去拿錦墊來,這就行禮。”
一個丫環拿來錦墊放到地上,林琪就跪了上去,拿起丫環遞過來的茶盤,恭恭敬敬的端到方文舉面前,大大方方的說道:“爹,請用茶!”
方文舉見兒媳敬茶了,連忙擠出個笑容來,和藹可親的說道:“好,好。”茶水喝了,放在茶盤裏一個紅包。
林琪又將茶盤舉到曲朝霞面前:“娘,請用茶!”曲朝霞微笑着喝了,也在托盤裏放了個大紅包。
“你爺爺奶奶身體不好,在老家養病呢。等過些日子,你和清越回過門再回去看看吧。”曲朝霞向林琪解釋了一句。
方家以前人丁不怎麼旺,所以長輩並不多,敬完公婆以後,又見過了方清越的幾個兄嫂,就沒林琪什麼事兒了。至於方文舉的那些妾室,是沒有資格接受林琪敬茶的。
借這個機會,林琪總算真正認識了方家主要人物。
曲朝霞一臉威嚴,當家主母不是白當的。方文舉才三十多歲,儒雅風流,風度翩翩,一點也不象個花花公子,倒象是個學識淵博的教書先生。
至於那幾個妾室和幾個兄嫂,林琪也看在了眼裏,小心的記了下來。
林琪敬完茶后,方文舉還是把方清越拎了出來,嚴厲的喝斥他道:“你這個逆子,一味不學好,在外面荒唐也就算了,竟然還欺負起媳婦來了,有能耐考個狀元回來,打女人算什麼本事?”
曲朝霞這次沒攔他,不過她沒有教訓方清越,而對林琪說道:“媳婦,以後他再欺負你,你讓丫頭給我送個信,我去收拾他。等以後你們有了一兒半女,他若再欺負你,就是把他打死,我也不心疼了。”
這話說的……明裡暗裏都是在催着他們要孩子吧?這才結婚第二天好不好?
難怪方清越要提防着她了,看來還是兒子了解自己的親娘啊!
方清越聽到這裏,眼珠一轉,臉上就換上了一副光棍無賴樣,不耐煩的說道:“親也娶了,洞房也入了,你們還想我怎樣?我都被你們逼着做到這份上,已經對得起你們了,以後我愛幹嗎幹嗎,你們別管我了!”
一聽方清越仍有想去外面花天酒地,想走不正常道路的傾向,方文舉又是一頓訓斥,而曲朝霞,則是微微的嘆了口氣。
林琪嫁過來的第一頓早飯,是在方文舉教訓方清越的吼聲中度過的。她已經成了方家的媳婦了,也是從今天起,開始要在公婆旁邊侍立布菜了。
林琪剛給曲朝霞挾了一箸菜,曲朝霞就讓她坐下了,而且宣佈以後都不用她布菜了。
她這樣做,並不是多疼愛林琪,而是林琪臉上帶着自家兒子打的傷,再讓她伺候,未免要被人說閑話。還有就是,自家兒子那個毛病沒改好,在面對兒媳時,她覺得有點心虛,對不起這個女孩子。
林琪也不是受虐狂,曲朝霞免了她的伺候,她自然是高興極了,別人吃着她站着的滋味,可不那麼好受。
想到這個福利是方清越的功勞,林琪不由偷偷看了他一眼。
卻見那人拎着一雙筷子,假裝沒情沒緒的在盤子裏挑來揀去,還嘀嘀咕咕的說道:“趕緊換廚子吧,這菜做的,都沒倌樓的好吃……”
方文舉氣得一聲怒喝:“來人,把這個逆子關祠堂去,再也別讓他出來了!”
曲朝霞連忙追了一句:“他這才剛成親,關祠堂幹嗎?把他關房間裏去,讓媳婦看住他就是了。”
方文舉大概也覺得兒子成親第二天就關祠堂有點丟人,默默的同意了曲朝霞的意見。
方清越冷哼一聲,把筷子一扔,氣呼呼的說道:“關就關,我怕你們?”然後故意冷梆梆的對林琪說道:“親……親……娘……子,你相公我沒吃飽,一會兒給我端點飯菜回來。”然後把頭一仰,大步流星而去。
他說話的那個語氣,似乎又想欺負林琪一樣。方文舉氣的直摔碗:“逆子,逆子!”
曲朝霞到底還是心疼兒子,對林琪說道:“以後你就陪着越越在那邊用餐,不用過來了。我們還沒老到走不動,晨昏定省也不用來了,你好好伺候越越就行了!”
“是,媳婦知道了!”林琪答應着,向方文舉和曲朝霞行了禮,就帶着半夏和綠竹退出來了。
走到外面,林琪吩咐綠竹道:“綠竹,你讓廚房準備些你們少爺愛吃的飯菜。”
綠竹答應着去了。
在走出正院后,林琪再也憋不住,用手絹捂住嘴,無聲的狂笑了起來。
親愛的相公,這種戲,以後可以有,而且還可以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