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晉江獨家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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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時容安排人以最快的速度送來一套乾淨衣物,注意到溫從安褲子和鞋襪也被水打濕,於是一併送來。經過這一段小插曲之後,聰聰的海洋公園之旅繼續進行。

從早上開始,一直興奮的小傢伙到了半下午明顯就蔫兒了。下巴擱在老爸的肩膀上,手臂無力的耷拉着,分明已經沒什麼精神,烏溜溜的大眼睛卻依舊不甘心的到處看着。不過,漸漸的,眼皮也開始耷拉,很快便趴在老爸的肩膀上睡著了。

聰聰睡了,溫從安扭動着被莫時容緊握的右手,試圖擺脫他,可是她為什麼感覺的他越抓越緊?

溫從安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說:“莫時容,放手。”

莫時容依然沒有放開,不過,卻停下了步子。他遠望着,慢慢收回目光,落在溫從安身上,神色寧靜,目光深深,“聰聰曾經問我,媽媽是不是不喜歡他,所以才離開他。”

溫從安忽然心頭狠狠一痛,想像着說這句話的聰聰,她心痛的無以復加,連呼吸,都在顫抖着。

“不是因為不喜歡聰聰,而是爸爸惹媽媽生氣。聰聰又問,爸爸為什麼要惹媽媽生氣。我回答,因為爸爸做了很多錯的事情,”莫時容停了停,繼續說:“那時候放你走,我想,我是對的。”

溫從安點頭:“所以,請繼續正確下去吧。”

“可是現在若是再放開你,那我才是最愚蠢的人。”

溫從安抿着唇,因為身高問題,她不得不仰視莫時容,她努力讓自己不再氣勢上輸給他,並且表現出不屑的說:“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家都在進步而莫時容你卻退步了?是你給我上了一堂課,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愛情,更是可笑。現在我懂了,真的懂了,所以你不必再言傳身教,更不必再度更改我的想法。”

“我沒想過用感情來換取我想要的東西,”莫時容抿唇沉吟片刻,強調說:“對你,更不會。”

莫時容知道她仍然在生氣,仍然對他充滿怨恨。不過,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早料到,再度追回她不會那麼輕鬆容易,也做好了準備。

“你把我幾近軟禁的關着,見不得人見不得光的時候,難道不是為了換取你好聽的名譽?你一邊軟禁着我,一邊和封歆恩恩愛愛的出雙入對,難道不是為了你的名利地位?莫時容,你把話說得太好聽了。”

“若是我不想要你,大可以立刻放你走,”莫時容拉着她的手臂,將她拉進自己,低頭凝視着她:“從安,我對你的心,難道你感受不到嗎?”

溫從安撇開頭冷哼道:“你只是為了我肚子裏的孩子。”

莫時容眉心緊鎖,溫從安的答案,震動了他。難道這就是為什麼她生完聰聰后,不願看他一眼、不願抱他的原因?因為她認為,他只是為了孩子才留住她。或者,她甚至以為他會奪走他們的孩子,所以當她到聰聰和封歆在一起時,以為他把聰聰給封歆撫養?

“莫秦告訴你,我只是為了你肚子裏的孩子?”莫時容擰眉,聲音低沉的問。

莫時容這一刻像極曾經對她無情冷漠的樣子,而且,他竟然直呼他父親名諱,這讓溫從安多少有些詫異。溫從安輕咬着唇,平復着心緒,反問:“難道不是這樣嗎?”

莫時容薄唇翕動着解釋:“我那時的確為了換屆選舉做了很多,包括和封歆扮演夫唱婦隨的恩愛夫妻。只不過,那是交易,我和她只是各取所需。我不會讓我的孩子認別人做母親,你懂嗎?”

溫從安垂下眼瞼,沉默着不答話。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即便是就如他說的這樣,可是他們之間已經形成了千溝萬壑,不是簡簡單單幾句話,就能一筆勾銷的。

從這一刻開始,到車來接他們,溫從安都沒有再說話。雖然她依然掙不開莫時容的手,不過任由他去了,她只要自己,心如止水。

一同乘車回酒店,聰聰一路都在溫從安的懷裏安睡。溫從安不捨得轉開目光的打量着聰聰,他的睫毛好長,臉頰粉嫩,睡着的時候,像小姑娘一般水靈漂亮,讓她忍不住想抱緊他、親親他。

莫時容默許了溫從安抱走聰聰,從這方面說,他們母子相處的時間越長,感情越難捨難分,那麼他的機會更大,成功才會更進一步。

舞團在香港的演出圓滿結束,下一站便是一周后的北京。經過兩天休整,舞團集體啟程奔赴京城。莫時容也要帶着聰聰回京,於是很“巧”的,與舞團搭乘了同一架飛機。

其實,一路上最難熬的不是溫從安,而是托尼,當真是如坐針氈。他一直尋找機會和話題,與莫時容說話。不過莫時容身邊始終有人圍繞,像是很忙的處理工作,讓他無機可乘。

李阿姨帶着聰聰,一直和溫從安坐在一起,這個粉嫩的中國娃娃一登上飛機,便立刻吸引了舞團眾多女舞者的注意力。在那晚的慶功宴,她們就已經對聰聰印象深刻,只是沒有機會近距離接觸,今天則給了她們一個好機會。只是,她們仍然不相信似得,問溫從安同一個話題:“真的是你兒子嗎?”

每次溫從安總是毫不猶豫的給予肯定答覆,八卦讓姑娘們熱血沸騰,開始從正面、側面各個面打聽她和莫時容的關係。溫從安對此,卻三緘其口,這讓姑娘們的好奇心更加嚴重。不過她們相信,到了北京,有更多的機會得知一切。

這是溫從安離開這座城市,最久的一次。再度踏上北京這片土地,溫從安的心情複雜。這裏有她最初的夢想,也埋葬着她的青春、親情和愛情。

溫從安本隨着舞團入住酒店,聰聰堅持要和媽媽一起,莫時容依然贊同,之所以這樣的原因是,他強勢搶走了溫從安隔壁的房間,和她成了鄰居,就差在牆上鑿洞。

溫從安沒辦法,只能對莫時容視而不見,但是又不能在聰聰面前有過多表現,這讓溫從安一直處於被動狀態。

為了成功演出,溫從安要進行高強度綵排,聰聰每天白天去幼兒園,下課後,第一件事就是到國家大劇院看媽媽跳舞。聰聰總是特別捧場坐在第一排,不管有沒有看懂,只要有溫從安的身影,他總是特別認真。這讓溫從安感到溫暖,還有感激。

舞團的演出宣傳劈天蓋地襲來,地鐵公交站的燈箱、廣場的led屏幕、隨處可見的海報,溫從安在海報上最顯眼的位置,作為唯一一張亞洲面孔的她,更加引人注目。

鍾靜言得知后,便主動請纓接聰聰放學,並且和聰聰一起,到大劇院看溫從安綵排。

聰聰在川川面前揚眉吐氣,指着抬上翩然起舞的白衣女子,炫耀的同川川大聲喊道:“那是我媽媽。”

四周的工作人員都不約而同的回頭看聰聰,並且會心笑着。聰聰站在座位上,仰着下巴,驕傲如鬥勝的公雞。

鍾靜言笑着搖頭,一把抱起聰聰放回座位上坐好:“你媽媽說,看節目要專心,更不能站在座位上。”

川川明顯有點不服,回頭問鍾靜言:“媽媽,你怎麼不跳舞?”

“因為媽媽不會。”鍾靜言理所應得的回答。

川川提高聲音嚷:“可是聰聰的媽媽都會!”

鍾靜言花了好一會兒工夫想自己哪裏比溫從安強。比她能掙錢,比她手段多,可是這些好像都不適合在孩子面前誇耀。於是鍾靜言抱起一直在保姆懷裏的川川弟弟,小聲同川川說:“可是媽媽可以給川川生弟弟呀!”

聰聰輸了,因為他沒有弟弟,在人數上沒有優勢,以後連打架都沒氣勢。

這晚,當溫從安結束綵排,聰聰第一個跑過去抱住溫從安的腿,就像第一次看到她時那樣,抬頭望着她,忽閃着大眼睛,抑揚頓挫的大聲說:“媽媽,給我生個弟弟。”

這話恰巧被剛剛到達劇院的莫時容聽到,他站在舞台邊,有些震驚,但唇角是濃濃的笑意,眼角含着溫柔,目不轉睛的看着台上一襲白衣的人。她雙手撫着聰聰,面含尷尬,臉頰是羞赧的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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