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退親
斷了虞家這門親事，景天倒是一身的輕鬆。吃飯、睡覺、研究方子、配藥……與往日並沒什麼兩樣。
有人上門來請他出診，也立馬就去了。倒是留下茵陳在家，閑暇時不免胡思亂想，原本歡歡喜喜的一件事，怎麼就落得這樣的收場。她知道與自己有一定的關係，雖然沒有誰來怪罪她，但畢竟心裏難安。起初時，大爺他也興緻勃勃，看得出來此次是真的滿心期待能夠好好的成一個家，到頭來卻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茵陳陷入了自責里。此時蓮心正在籬笆牆外喊她，茵陳忙答應着。
蓮心向她招招手：“你要的花樣子我幫你弄到手了。”
茵陳臉上卻未露出多少歡欣的神情：“謝謝蓮心姐姐，只是用不上了。”
蓮心愕然：“你不是說要做一幅綉簾嗎？要這鳳穿牡丹的圖案，我找人打聽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描繪出來的，怎麼又不要呢？”
茵陳苦笑着搖搖頭：“出了點事，只怕婚期也沒了，做出來也沒地可掛。倒是讓姐姐費心。”
蓮心一臉的迷茫，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
隔日一早，景天依舊要出門給一病人施針，留了茵陳看家，又囑咐她：“我會回來擔水，你別弄，當心閃了腰。閑着沒事幹的話將菜地里的雜草鋤一下吧。”
茵陳答應着，等到景天走後，拿了小鋤頭、鐮刀，在菜地里忙碌起來。
鋤了一陣，清理出了一些雜草，那些鮮嫩的打算拿去餵雞，老了的，就拿去漚肥。正忙碌着。聽着熟悉的說話聲漸漸近了，茵陳忙回頭去看。卻見是徐氏和媒人一道正往她家趕來。
茵陳忙忙的扔下了鋤頭，搓了搓手中的泥。就要上前去迎。同時心裏咯噔了一下，她們來定是為虞家的事。而自己定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徐氏鐵青着臉走到了徐家的院子裏，一眼看見了茵陳，上去就給了茵陳一巴掌，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來這裏攪亂。這個家難道還敗得不夠徹底？！”
茵陳不防，一個趔趄，差點坐在地上。媒人在跟前忙去拉徐氏：“好了。你就是打死她也沒多大的用處。這事得慢慢的談。”
徐氏眼裏都是火，心想要不是養着這麼個小丫頭，景天的親事早就解決了，哪裏生出這麼多的事。依舊罵罵咧咧：“你從來不給我們徐家省事，還佔在這裏耗什麼耗。我們徐家可從來沒虧欠過你什麼，再怎麼就見不得徐家一點好。當初我就說該把你給打發了，偏偏景天還攔着不讓，真是個禍害。”
茵陳委屈的埋着頭。一句也不敢頂嘴。
這裏媒人拉着徐氏進了堂屋，兩人坐下后就開始細細商量起來：“虞家人說今天要來，只怕還有一會兒就過來了。我們得想想如何應對。”
徐氏正在氣頭上，哪裏還有什麼心思去想對策，又見景天不在家。氣得拍着大腿：“天殺的，竟由着胡鬧！”見茵陳不肯來跟前，又大罵：“死丫頭，咽氣了是不，快給我滾過來。”
茵陳不敢怠慢只得挪進屋裏。徐氏從荷包里拿出了一串錢，照着茵陳身上摔去，茵陳沒接住，那錢就掉在了地上。徐氏又道：“拿這錢去買些酒菜回來，準備六七個人的飯菜。再有將景天給我找回來，我可得好好的問問他，多大的人了，說話辦事一點考慮也沒有。”
茵陳拾了錢答應着去辦。
徐氏看着茵陳礙眼，打發她走了，這裏又和媒人商議道：“昨兒那麼晚了你還來找我，和我說了這些，氣得我一晚上都沒睡好。我費心費力的想給兄弟娶房媳婦，好不容易有眉目了，你說這是鬧什麼把戲呢。”
媒人又開解道：“大姐彆氣，什麼事都好商量，我看虞家也不甘願，不想退。只要你兄弟回心轉意，一切都好說。”
徐氏心想她兄弟老實，可是脾氣卻有些古怪，也不知能不能勸明白。
等到景天回家時，徐氏和媒人早已等候多時了。徐氏見了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咬牙道：“你說說，大正月的給我添什麼堵。鬧出事來你倒躲得遠遠的。”
在茵陳來找他時，景天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一路上也想了許多。不過他倒還心平氣和，含笑着說道：“大姐彆氣，我倒不是要躲。一大早就被人給拉去看病了。要是知道大姐要來的話，我早就回來了。”
“你坐下來，我有事和你說。”
“好的，大姐請先等等。”景天回屋去放了診箱，衣裳也來不及換，知道一會兒虞家還會來興師問罪，他倒一點也不怕。既然說出了的話，就沒收回的道理。
“虞家的三姑娘到底哪裏不好，你就嫌棄人家。人家沒嫌棄你就要燒香了，到底想怎麼辦？”
“她好不好我們暫且不談。”景天也不管媒人在跟前，直率道：“我自認將來無法和她過下去，不如趁早斷了也好。”
“什麼過不下去，我知道你就是想維護那個死丫頭，不是你養着她，會拖着一直成不了親？也不知你腦袋是怎麼想的。”
景天正色道：“她跟着我，自然得維護着她，我倒覺得沒什麼錯。這些年茵陳是個怎樣的人，大姐難道不知道么？我曉得你對她有偏見。好了，不說茵陳，繼續說回虞三姑娘。不是我當著媒人的面有意要折損她。她這個人品性不好，難道還要指望她能教育好兒女，當個賢惠的老婆，我看她是做不到的。我只想清清靜靜的過一輩子，不願去理會那些糟心的事。大姐就當是成全我這一回吧。也別想着挽回什麼了。”
徐氏連聲嘆道：“噯！噯！你也想氣死我才甘願。”
媒人在一旁忙說：“徐大夫這話倒也傷人，要是那虞家姑娘聽見了可要不要活。我說原本沒多大的事，大家退一步就成了。要是虞姑娘真得罪了剛才那小姑娘，讓她賠禮道歉不就成了么，何必鬧得跟仇人似的。”
景天沒有答話，他是下定了決心。
徐氏氣得肝兒也疼了起來。
虞家人來了，徐氏還得強打起精神來去迎接，景天的臉上卻淡淡的。虞達夫妻，並夢仙夫妻，來了四人。水仙卻沒再出現。
這裏夢仙是抱着看好戲的態度，倒也沒怎麼說話，她男人則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也頗不在意。只虞達老兩口苦口婆心的說了半天的話。
景天依舊固持己見。媒人在從中調解了半天，一點進展也沒有。徐氏剛開始還說幾句相勸的話，可見她兄弟這態度，只好攤手道：“我也不管了，以後你可別後悔。”
原本大家還在一處講道理來着，後來也不知是誰說錯了一句話，這可氣急了徐氏，差點和計氏打了起來，幸好跟前還有幾個勸架的人。
徐氏也惱了：“一拍兩散也沒什麼不好的，退就退吧。”
媒人見鬧到這個份上便知已是無法挽回，做的這樁媒，最終是一點好處也沒撈着，心裏也難過。
茵陳本來在灶下獨自忙碌，不參與這些紛爭，後來越鬧越大，心想看來這親定是結不了。不免想起虞家第一次登門那回商議定親的事來，她不小心打爛的一隻碗，都說這不是個吉兆。莫非真和這個有關？
鬧哄哄一陣，虞家人可顧不上吃什麼飯，四個人氣呼呼的回去了。虞、徐兩家算是結了怨，這一輩子再也不會有來往。
這媒人也覺得沒意思，就要告辭，此刻也沒人去招呼她。
徐氏呆坐在那裏，鬧哄哄的，此刻總算是清靜了下來，不免覺得身心疲憊，又看了眼景天，勸慰道：“散就散吧。你也有些本事，以後肯定能遇着合適的。”
景天卻說：“鬧了這麼一場，我再沒這個心思。娶不娶親都無所謂。還是想攢點錢開個鋪子，安心的過小日子。”
徐氏點頭道：“這也是件正經事，你手上有錢了，想來巴結的人就自然會有。哪裏會愁沒老婆。這個虞家還真是潑婦，窮得要命，張口卻不小。從一開始就想着將我們徐家給算計過去，還當他們家的三姑娘是嬌滴滴的千金小姐，等着賣個好價錢。我呸！”
徐氏對虞家的厭惡，和她來時的極力想挽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切又都風平浪靜了，借的錢景天也都還了回去。顧家那邊茵陳幫忙說了。喬木匠那裏因為已經在開始打造，已經無法退。只好打了留作自用。
日子漸漸的恢復到了平常，村裡也有人在小聲議論此事，不過景天總沒放在心上。茵陳自責了一回，後來景天安慰她：“幸好及時收手了，不然娶回家就再無寧日。小茵陳，我說過的，讓你跟着我，就不會讓你受委屈。你已經吃了不少的苦，至少得讓你過兩天安心的日子。”
“大爺，我何德何能……”
景天微微一笑：“本來就是一家子，難道不應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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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楨祝賀大家雙節快樂。最近剛生小孩，需要休養，可能沒什麼時間回復大家的評論，請大家多包涵。終於上架了，還是那句話，謝謝大家的支持，請訂閱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