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婚前的準備
對於何時娶佟蔚藍過門這事,李富貴自然是着急的緊,對於他來說,恨不得直接把她天天拴在自己身邊才保險。
由於態度積極,他這兩日的首要任務便是可這勁兒的打聽這成親的諸項事宜。其實,現在的他有足夠的資本找人幫忙處理瑣碎的事情,但是態度決定一切,他發自肺腑地覺得,還是親力親為更體現真心。
不過畢竟是李家的子孫,這等大事也要告知三叔李鉑,讓他出面才更為合適,佟蔚藍總是要成為李家媳婦的,他記得她曾經也和自己說過,“得到家人祝福的婚禮才是最幸福的。”為了滿足她的願望,李富貴一大早便來到李府,找李鉑商量定親的事情。
不一會兒,丫鬟便把李鉑請了出來,自從去年佟蔚藍離開李府後,李富貴也搬了出來,時不常才回來看看自己的三叔,但是發現好一陣不見,李鉑的臉色有些蠟黃,說話也不如之前中氣了。
“富貴啊。”李鉑說話比以前要慢上許多,語氣雖然低沉,但是情緒很高漲,“你真的不考慮其他女子了嗎?畢竟那個佟姑娘無依無靠,若是你以後有點事,她可是幫不上你的。”
對於三叔的擔憂,李富貴是知道的,其實當年李鉑來到京城,能夠發家致富的原因就是娶了李夢琳和李夢清的娘,一個小富之家的女子,也正是因為她是家中獨女,所以李鉑的岳丈把大部分的權力都轉交給他,才造就了如今的李府。所以李鉑經常念在嘴邊的一句話便是“娶好妻,不受欺。”
李富貴沉默了一會,道:“三叔,若沒阿藍也沒如今的我,所以我若負她,必不成事。”
李鉑聽后,無奈地苦笑了半響:“罷了,若你喜歡,我便着夢琳去操辦你的婚事吧。”
李富貴聽后感動萬分,立即跪地好生地拜了一拜,“謝三叔成全。”
李夢琳的消息也得的極快,李富貴前腳剛離開李府,她便約了他在茶樓商談婚事的具體事宜。李富貴一路小跑直奔茶樓的雅間,一進屋就瞧見李夢琳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他都落座了,李夢琳都未發現。
她神色晦暗,嘆了口氣后才轉過頭,這才發現李富貴早在身邊,着實嚇了一跳。
“想什麼呢?”李富貴自己倒了杯水,解了口乾舌燥之意。
李夢琳臉色一變,迅速恢復了原先那似笑非笑的模樣,嘲笑道:“看你火急火燎的,媳婦是跑不了的,急個什麼勁兒。”
李富貴見她直奔主題,便也不願扯到別的事情上,便直言道:“這可是你哥哥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了,你可得盡心儘力地去辦!”
李夢琳一臉不屑,“都等了好幾年,也不至於這幾天吧,行,放心吧,只要你出錢,妹妹我定當出力。”
雖然李夢琳還是一副嬉笑模樣,但是李富貴卻感覺她有事瞞着自己,可她若不願說,自己也不願問。
李夢琳可配的上雷厲風行幾個字,自清朝入關以來,滿族青年男女的婚俗方式便在中原實行開來,但是李富貴說了,自己是漢族人,所以希望以最傳統的婚禮方式。於是李夢琳找了京城最著名的媒婆一起協作,來為李富貴完成此次婚禮,高執行者與高經驗者共同合作,效率翻倍,再加上有銀子的支撐,很快“六禮”中的五項很快完成,只剩下迎親這一項。
不過當三大車的彩禮緩緩地駛入月婆婆家的衚衕時,還是讓這個多少年沒開懷大笑的女子欣喜地落了淚。她拍着佟蔚藍的手,滿是感慨:“這李富貴真是把你當成心尖兒上的人,當年我家那口子要是有這心力,想必我爹娘也是會祝福的。”
佟蔚藍沒有多少積蓄,她的嫁妝很少很少,月婆婆為這事兒也愁了幾日,但是李富貴也偷偷地為她準備好了,這讓月婆婆更是開心,到處跟人家說,自己不僅白得了個干閨女,連帶還捎上了半個兒子。
李夢琳還找了京城裏有名的大師,幫着他們二人算了黃道吉日,定在下個月二十八。時間緊迫,現在佟蔚藍還要自己準備嫁衣,雖然李富貴一再強調,自己會幫助她解決這個事,但是固執如她,覺得自己在這場婚禮當中一定要做點什麼事,不能都讓李富貴佔了,於是堅持要自己完成嫁衣的縫製,以至於她除了平日裏要去給官家夫人小姐作畫之外,晚上回來就着燭光自己縫製。
雖然是玩手藝的人,但是刺繡這種事還是多少難為了她,十個手指有五個都被扎破,月婆婆看不下去,勸了又勸之後才“搶”過這個活。
佟蔚藍覺得很不好意思,但是沒想到月婆婆的刺繡手藝真是厲害,半個多月便完成了大半。
原來當年月婆婆的嫁衣也是自己縫製的,雖說花樣會有些舊,但是還是能在婚禮前趕製出來。
而她嫁人的事,在榮華齋里迅速傳開,顏料處的那些人恭喜連連,全部都表示屆時會去她那湊杯喜酒。而畫師坊那些心高氣傲的人都做出客氣狀,這讓佟蔚藍還是小驚喜了一下。
她來到畫師坊后,其實只有一人還算與她比較合得來,那便是許傾風。許傾風性格溫潤,是典型的藝術家作風,除了每日寫字作畫之外,基本不輕易走出自己的房間,所以人際關係十分簡單。
可是由於兩人都比較拿手畫人物,許傾風總是會被邀請去官員家裏作畫,每當佟蔚藍去官員家裏給小姐作畫之前,都會讓她見一見許傾風了解一些情況,一來二去,二人也算熟絡。所以這次佟蔚藍是打算問問他要不要來婚禮吃酒。
她走到許傾風門口敲了敲門,裏面未有應答,佟蔚藍心想他可能不在,於是便繞到後花園,打算去顏料處找月婆婆一起回家。
待走到長廊處,她聽到了嚶嚶地哭聲,尋着聲音望去,發現在花園的角落站了兩個人影,看背影有些眼熟。
由於自己不是愛管閑事的人,轉身抬腳就要離開,此時卻隱約聽到了二人的談話,而駐足不前。
“他倆眼瞅着就要成親了,我怎麼辦呢?!”由於哭泣,女子說話含糊不清。
“你……那人眼裏壓根就沒有你,你這又是何必?”男子聲音無奈,好聲勸慰着。
“我就不知道那個佟蔚藍有什麼好!”女子的聲音裏帶着怨氣,“再說了,他若是對我沒意思,能在那麼重要的場合借個我顏料?”
男子一頓,訝然道:“你不是去問他了么?他怎麼說這事?”
“他笑嘻嘻地說我誤會了,他本來屁都不會,就是陪媳婦玩去了。”女子一提到這事,聲音驟然變大。
佟蔚藍這才發現,女子竟是吳小小!
再一看男子,佟蔚藍做夢都沒想到是許傾風……他倆怎麼跑一塊去了?再一琢磨他倆的對話,好像裏面的主人公是自己和李富貴。
許傾風滿臉無奈,雙手攥在自己的身側安慰道:“小、小小,你總是把自由地愛情掛在嘴邊,我本是嗤之以鼻的,但是,我也發現了,愛情卻是是可以自由的,可是前提是一定要兩情相悅才可以。”
吳小小停止了哭聲,定定地望着他,道:“但是我爺爺說過,自己喜歡的就可以追過來的,西方都是那樣的啊!而且我一看見他和那個佟蔚藍在一起我就生氣,你說這不是喜歡是什麼?”
許傾風撓了撓頭,皺着眉頭道:“我覺得你不是喜歡,更準確的說,是一種佔有欲,你以為你會得到他,但是卻沒得到,所以懷恨在心。”他停了停又道:“我覺得你就是得不到才這樣的,但是你別忘了,中國有句古話叫‘強扭的瓜不甜’,更何況你瞧中的‘瓜’也根本扭不過來。”
“哼!”吳小小用力地跺了跺腳,“我就不信了,大不了我去搶親,我得不到的,他們也別想成!”
許傾風大驚,“別,別呀,小、小小!你!”
吳小小說完后根本不聽許傾風的呼喚,頭也不回地走出花園,卻沒看見站在一邊的佟蔚藍。
待吳小小離開后,許傾風的雙目垂了下來,滿心惆悵。就在他要回房的時候,一雙繡花鞋出現在眼前,抬頭一瞧,竟是笑臉盈盈的佟蔚藍。
許傾風的臉頓時變得煞紅,他的第一直覺就是佟蔚藍有可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若是她質問自己該如何解釋?
佟蔚藍看着這個十分害羞的男子,心裏嘆畏一聲:不知道成全他和吳小小是幫他呢還是害他呢?
她從身後拿出了一張紅色的喜帖,給許傾風遞了過去:“這個月二十八,是我成親的日子,你若有空就來吃酒可好?”
許傾風看着紅閃閃的喜帖,嘴裏嘟囔道:“你一女子,怎能拋投露臉的到處派發喜帖,這種事不都該男方來做么?”話一出,他就懊悔了,人家好心給自己送喜帖,自己卻這般回復,撞鬼了不成?
佟蔚藍放佛沒聽到這話,拿着喜帖的手紋絲不動,道:“許傾風,我在畫師坊就和你一人相熟,別人想去我還不請呢。”
許傾風有些彆扭地看了看喜帖,但是還是接到手中,看着上面寫着李富貴與佟蔚藍的名字,他又嘆息一聲:“唉,你倆幸福了,但是有人會不幸福。”說完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今兒怎麼就這麼不聽話了,總是自己隨便的“胡說八道”!
佟蔚藍饒是再能忍,也覺得今日若不把這塊“木頭”點醒的話,吳小小那個禍害說不準真會去鬧自己的婚禮,定了定神后,她清了清嗓子道:“傾風,古語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方才你和吳小小的話我聽到了。”
“啊?”許傾風大驚,頓時手足無措。
佟蔚藍語重心長道:“話的內容我就不給予評價了,但是我要說的是,許傾風,你可是個爺們,難道自己喜歡的女人不該大着膽子去追么?你要看她做出破壞人家家庭,人神共憤的荒唐事來?”
許傾風額頭上開始冒冷汗,他感覺佟蔚藍說的十分嚴重!
見他被自己的語言鎮住之後,佟蔚藍開始循循善誘:“許傾風,你可喜歡吳小小?”
許傾風的臉皮又紅了一層,頓時讓佟蔚藍覺得對方真是害羞,他的額頭開始冒出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地落了下來。
“許傾風,你今兒不說實話的就不是爺們!”
許傾風下定了決心一般,鄭重道:“是!我是喜歡她!雖然她十分欠揍,但是我就是看上她了!”
佟蔚藍內心舒了一口氣,頓時覺得這簡陋的花園也挺美的。
但是許傾風很快就又道:“但是,她喜歡的是別人。”
佟蔚藍不以為然,“我知道,看上了我家李富貴嘛。”
許傾風大驚,伸出食指指着佟蔚藍,一臉不可思議。
佟蔚藍似笑非笑道:“許傾風,其實你都知道吳小小是個欠揍的禍害了,那必然也知道她這性子其實就是吃不到葡萄還說葡萄酸吧,其實既然你喜歡她,就直接表白算了,有倒是女人心海底針,你不說她怎會知道,既然她能找你哭,就說明在心裏沒把你當外人,其實沒準說了之後,你倆反倒成為眷侶了呢。”
佟蔚藍說完后,就轉身離開了,許傾風在她身後依舊保持着震驚地表情,他在想,佟蔚藍的話始終在他腦海中回蕩。
而佟蔚藍也因為找到了解決吳小小的另一種方法,所以心情頓時開朗,她走了幾步,又轉回身,朝着許傾風招了招手,“許兄,我祝你成功!”
在通往顏料處的長廊中,佟蔚藍的心情越來越好,她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去找李富貴,然後問問他,吳小小究竟是怎麼表白的,然後他又是如何回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