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李家的情況
佟蔚藍在木桶中享受着難得的芬芳,一桶的玫瑰花瓣散發著陣陣芳香。不過她沒想到這李夢琳還真是回享受,這花瓣明顯就是提前準備好的,而她好像也是去梳洗了,這麼鮮的花得多費人力物力啊。
終於泡的差不多后,她從木桶里鑽了出來,正要穿衣,一個小丫頭推門走了進來,“姑娘,小姐吩咐了,讓您穿這身。”一套粉色衣衫放到了佟蔚藍面前。
佟蔚藍看着那衣服笑了笑,丫頭抬手就給她慢慢穿上。經過一番梳洗打扮后,頭上又被她梳了兩個髮髻,從鏡子上,還真是可愛。
“現在就長這般可愛,以後也不會差哪去,難怪我富貴哥哥把你當寶貝似的帶在身邊。”
佟蔚藍嘿嘿一笑。
待看到鏡中的李夢琳時,也不由一驚,她肌若凝玉,發如黑墨,黛色百褶雲錦長裙盡顯身材妖嬈,同色小褂蝶紋飛舞,襯得人容光煥發。比方才見到的李夢芝要強上不知多少倍。
已經一身女裝打扮的李夢琳眼角微微上挑,看起來精明異常。她知道自己身穿女裝還是不錯的,所以平日在外面幫爹打理生意時,都是以男裝示人。
“走,爹與富貴哥哥談的差不多了,咱們去前面吃飯去。”
佟蔚藍與她一起來到前廳,發現李富貴與李鉑早已就坐,而李鉑拉着他的手還沒完沒了的嘮叨着,見她們來后,才招呼着大家坐下。
李富貴一抬眼看見佟蔚藍的打扮后,咧開了嘴角,豎起大拇指以示表揚。李夢琳把他們的表情瞧進眼底,把佟蔚藍拉到李富貴的邊上,自豪道:“富貴哥哥,如何,我把你這妹妹打扮的可入得了眼?”
“不得不說我家夢琳妹妹的品位就是高。”李富貴嬉笑道:“不過我也說句實話,你都十六了,以後別出去給你爹弄什麼生意了,就沖你這模樣,哪家公子不搶着提親啊。”
“咚。”李夢琳一拳敲上他的肩膀,笑罵道:“少說我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趕緊的吧。”
說完繞過他們,走到李鉑身邊坐了下來,開始招呼丫鬟上菜。
眼看着菜都上桌了,下人也把酒倒好后,李富貴看了看外面,奇怪道:“夢芝妹妹怎麼還沒來?”
這話一出,桌上的氣氛頓時冷到冰點。
李夢琳的臉色有些不屑,手上攥着酒杯不說話。而李三爺見她這模樣,解釋道:“咱們商賈之家雖然不比官家,但是卻也注重嫡庶之分,你夢雲哥去外省與人談生意,夢芝是鄭姨娘的女兒,自然在自己的院裏吃了。而夢清在學堂未歸,這種外場,她們上不得檯面,夢琳你也知道,她娘去的早,自小就與我東奔西跑,所以也就不拘泥於這種形式了。”
李富貴立馬明白他們的意思,拿起酒杯,敬了上去,“富貴在此感謝三叔的收留,對這份恩情無以為報。”他這舉動,拉回了夢琳的思緒,臉上立刻掛上笑容抬着酒杯迎了上去,氣氛一下變得其樂融融起來。
臨楓院內。李夢芝來回輕扶着手上的琴,丫鬟翠巧端着盤子走了進來,放到屋內的圓桌上,輕聲道:“小姐,今兒廚房說來了貴客,沒工夫給咱們準備,所以我就自己動手,做了一些清淡的。”
“鐺!”李夢芝的手上重了一些,琴弦猛的就斷了。綳起的琴條劃破了她嫩白的手指,鮮紅的血滴到地上。
“小姐。”翠巧一驚,沖了過來,要拽起她的手。在對上李夢芝凌厲的視線后,她伸出的手縮了回來。
李夢芝捏着劃破的手指,用力地捏了起來,使得那個傷口變得更大,猙獰無比。“陳家的藥鋪還開着呢吧。”她的聲音如黃鶯一般婉轉動聽。
翠巧在旁邊咬牙含淚看着,卻不敢吭聲。李夢芝抬眼看着她,眼神發冷。“奴婢明白了。”翠巧退了出去,向著陳家的藥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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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鉑的招待真是不錯,吃的李富貴與佟蔚藍肚子滾圓滾圓。李夢琳已經為他們打點好了,佟蔚藍跟她住一個院裏,在李府的西邊,而李富貴跟李鉑住東邊,畢竟佟蔚藍不是以丫頭的身份進的李府,所以自然是不能跟李富貴一起的。
而對於佟蔚藍的身世,李富貴只是告訴李鉑,是在逃難的時候認下的妹妹,也是緣分,看丫頭一人孤苦無依,所以就帶過來了,而且他也求李鉑,為佟蔚藍弄個新身份,起碼他在的時候,要把佟蔚藍當做小姐般養着。
李鉑在飯桌上提起這些話的時候,佟蔚藍就紅了眼睛,她沒想到李富貴會為自己做這麼多,原來他也跟自己說過,要養着她,但是沒想到他說到做到,是個真爺們。如果弄了新的身份,那自己就再也不用當丫鬟了。
不過李鉑和李夢琳的思路與她完全不一樣,李富貴既然對這孩子如此上心,那想必是瞧上了,雖然年紀有些小,等以後養個幾年也就納進來了。當然,李鉑說的納自然是妾,李富貴是他李家的嫡子,又喪父喪母,毫無依靠,那這孩子就相當於他的兒子了。都到這個份上的話,自己自然要為李富貴謀些好出路的,而娶門好妻也是方法之一。
幾個各懷心事的走出了正廳,各回各院。李夢琳有說有笑的帶着佟蔚藍與兩個伶俐的小丫鬟路過臨楓院時,就見到翠巧帶着陳世明和一個老大夫從臨楓院裏走了出來。
李夢琳看見陳世明后,心中一跳,猶豫後走上前,客氣道:“陳公子,這是?”
正在囑咐老大夫的陳世明一抬眼,看見眼前的李夢琳后,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深吸口氣道:“聽翠巧說李三小姐的手指被琴弦划傷,流血不止,所以我帶着陳家藥方的老大夫過來幫她看看。”
“哦?妹妹的手指被琴弦划傷了?”李夢琳一臉擔心道。
“嗯,不過血已經止住了。”他轉身又對翠巧道:“你以後要注意點,你家小姐的這個毛病雖不致命,但也不要讓她再碰鋒利之物,落了疤總是不好的。”
“是。”翠巧有些心虛的點了點頭,又朝着李夢琳拜了拜后,帶着他們朝前門走去。
李夢琳給身旁的丫鬟使了個眼色后,帶着佟蔚藍離開了臨楓院。走的時候,卻沒有想方才那般熱情,她的手蜷縮在袖子裏,一臉不自然之色。
到了傍晚,佟蔚藍待丫鬟鋪好床離開后,伸了伸懶腰就要上床見周公時,有人輕輕敲了三下門。她走到門口拉開一條小縫,李富貴就鑽了進來。
“嘿,這可是女眷的屋裏,有你這麼乾的么!”佟蔚藍一把拽住他的衣服,就要往外扯。
李富貴一把打掉她的小手,嬉笑道:“幹嘛,咱倆又不是睡了一次兩次了。”
“李富貴,你真是個流氓!”她身着中衣,生氣后臉上粉撲撲的,煞是好看。
李富貴掏了掏耳朵,拿了把椅子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沒好氣道:“我可是好心啊,明兒三叔就要去給你辦戶籍,我一聽消息就趕過來問你要起個什麼名字,沒想到竟然還說我淫/賊,算了,當我沒來過吧。”他猛灌一口水后,抬起屁股就要走。
佟蔚藍一聽是這事,立刻攔在了他前面,“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
“哼!”他轉身坐了回去,“我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該給你起個什麼名字,阿藍,阿藍,我說就叫藍花花吧,多好聽。”
“去你的藍花花。”佟蔚藍跑到書案旁邊,拿起筆沾了沾墨,在紙上寫下“佟、蔚、藍”三個后,遞給了他,“以後我就叫這個。”
“這三字怎麼如此複雜,我一個都不認識。”
“你除了牌九和篩子之外還認識什麼啊。佟蔚藍,人冬佟,蔚藍天空的蔚藍。好聽吧。”
李富貴搖了搖頭,嘟囔道:“還是沒有藍花兒的藍好聽。”
“好了,就這名字了。”她把李富貴推搡出屋子,酸溜溜道:“我要睡覺了,你要是有閑工夫就去看你的夢芝妹妹吧,她的手劃破了都。”
李富貴回道:“聽說她從小就體弱,總是受傷。”
“那你今兒遇着了,還不去看看?”
李富貴把她拉到自己面前,靠着佟蔚藍的耳朵,小聲道:“她是故意的。”他的氣息吹在耳邊陣陣發熱,好歹自己生前也是個十九歲的大姑娘了,這樣下去,她可受不了。
閃身躲開后,她不自然道:“她故意的?”
李富貴無奈地笑了笑后,“大門大院裏哪能沒個你爭我斗的,夢琳是嫡女,她是庶女,而那陳世明從小和他們一起長大,聽我三叔說,還想給夢琳說親,但看他今兒的樣子,恐怕是跟夢芝有情,唉……你還小,不懂。”
他起身拍了拍佟蔚藍的腦袋,“趕緊睡吧,我回去了。”
待他離開后,佟蔚藍鑽爬上了床,想了半天他話中的意思,說白了大宅院裏的鬥爭唄,無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