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久違的校園

“多讀幾遍就是了”莫然額上滴落了幾條黑線，拉着莫彩霞這個傻妞快步往學校走去。她是不知道莫彩霞的爸媽是怎麼罵莫彩霞的了，但是她知道要是再不拉着莫彩霞走的話，她們估計就真的要遲到了。

莫然跟着莫彩霞終於來到了記憶深處的小學，崖下村的小學坐落在半山腰上，一條“l”字形的斜坡連接了校門和山下的大路。

莫然跟着莫彩霞走在斜坡上，轉過一個直角，抬頭就看到了崖下小學的校門。校門敞開着，三三兩兩的學生正陸陸續續地走進校園。

莫然仰着頭看着兩扇厚重的木門，然後看向大門正上方的那幾個黑字，上面蒼勁有力地寫着崖下小學四個大字。烏黑的字體與白牆、黑瓦、木門、木窗很好地融合在了一起，從裏到外都透着一股幽靜的氣息。

“然然，我們快點吧，要不然要遲到了”莫彩霞喊聲驚醒了陷入深思的莫然，莫然愣了一下，回過神來，跟着莫彩霞踏着鐘聲進入了大門左側的第一間課室。

一進課室，莫然受到了全班同學的注目，莫然頓了頓隨即掃視了一下全班，想要找到自己的座位，剛好這時坐在後門前面一張桌上的一個小女孩友好地向莫然招了招小手喊道“莫然，快來這邊，我已經等你好久了”

莫然淡定地頂着眾人的目光從過道中走過，來到了那個女孩身邊坐下，女孩已經打開了自己的課本，莫然隨意瞄了一眼女孩放在桌上的本子，看到了工工整整的莫素素三個字，想來這是女孩的名字了。

莫素素還想對莫然說些什麼，這個時候老師進來了，莫素素趕緊雙手疊着端端正正地放在桌子上，然後一臉認真地看着講台上的老師。

莫然不慌不忙地從書包里拿出自己的課本放在桌子上，然後才抬頭看向講台上的老師。老師很年輕、也很漂亮，大概只有二十齣頭，莫然記得這位老師，是村主任的女兒，好像今年剛大專畢業，就回來教莫然這一班人了。莫然活了二十幾年，自然知道這是村主任濫用私權把自己女兒弄進這學校來的，不過這個時候的崖下村根本沒人在意這些事，因為村長、村主任的話就是命令，誰人也不能反對。而且也沒人會閑到無聊要與村長、村主任這些當官的過不去。

台上的老師今天穿了一件白襯衫，下身穿了一條黑色的緊身褲，正好凸顯了她玲瓏有致的身段。留着的一頭及肩短髮，剛好襯托出了她嬌小的臉龐，笑起來的時候兩邊的臉龐還會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可以說正值青春年少的她是整個校園最亮麗的風景線了。

莫秀秀站在講台上看了一眼台下的學生，看到莫然今天也來了，心裏多少有了一點觸動。莫家二妹的事村裏的人都聽說了，莫秀秀是上過大學的人，見識自然廣一點，當她聽說莫然親眼看着妹妹慘死在自己眼前的時候，莫秀秀就有點擔心莫然會因此受到驚嚇，從而神志錯亂，不過剛才那麼隨意地看了一眼，莫然的精神狀況看上去還不錯，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了。

莫秀秀心裏的擔憂消退了一點，隨後對着下面的學生露出了一個甜美的微笑，隨即用清脆的聲音說“同學們，老師上個星期五已經說好了，今天我們要背誦九九乘法口訣，有沒有哪個同學願意第一個跟老師出去教室門口背的？”

教室里一陣沉默，沒有人舉手，莫秀秀不氣餒，接着溫柔地說“第一個背誦的人可以得到老師做的一朵小紅花哦，想不想要？”

“想”台下立馬響起了一陣興奮的喊聲。莫然聽着這樣充滿童稚的聲音，忍不住笑了，幸好莫然及時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要不然真會再次讓全班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了。

莫然看着躍躍欲試的一群小朋友，真心擔憂自己要是長期跟着這群小朋友們學下去，她的智商會不會也倒退回幼兒程度。但是顯然的沒有誰知道莫然此刻心裏的想法，因為班裏的小孩子們都高高地舉起了自己的小手，想要老師第一個叫自己背誦。而唯一沒有舉手的莫然在一群人當中就顯得有點突兀了，就在莫然猶豫着要不要也跟着大家一起舉手的時候，年輕的老師叫了莫曉傑的名字。

坐在第一排的莫曉傑站起來回頭對着最後一排的莫明智露出了一個還算得上挑釁的微笑，屁顛屁顛地跟在老師身後走出了教室門口。

教室里的其他同學紛紛可惜地嘆了一口氣，後悔自己沒有舉高一點自己的手，讓老師發現自己。莫然的同桌莫素素亦是如此，隨後嘟着嘴打開自己的課本，繼續背口訣。

莫素素大聲朗讀了好幾遍口訣，又獨自一人背了好幾遍才放下手上的課本看向莫然說“莫然，你怎麼都不背啊？待會兒被老師叫到背不出來是會被留堂的”

莫然微微一愣，隨即對莫素素感激一笑說“我已經都背好了，不怕被老師叫到”

莫素素聽了，把自己的一雙小手交叉放在胸前，像個老師似地對莫然說“那你背給我聽聽”

莫然看着她那一副大姐大的模樣，不由地又想笑了，但是視線對上莫素素眼裏的認真，莫然趕緊止住了自己的笑意，說“我真的記住了，可以不背嗎？”

“不可以”莫素素果斷地拒絕莫然的請求。莫然在心裏微微嘆了口氣，隨即張開嘴一句不錯地把整個口訣背了出來。為了不讓莫素素覺得驚訝，莫然還故意放慢了自己背誦的速度，背完之後，莫然看着莫素素說“背完了，可以了嗎？”

莫素素放下自己交叉在胸前的手，點點頭高傲地說“嗯，是背出來了，可是沒有我背得好”

莫然聽了莫素素這句話，不禁宛然失笑，看來現在的小孩子還真是喜歡處處與別人比較啊，連背個書也要比一比誰背的好，誰背的快，誰背的流利。莫然發覺自己要是想要融入到這幫小孩子的世界中來，那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