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上學

莫然還在吃着熱騰騰的米粉，門外就傳來了一聲有點熟悉的喊叫，“然然，吃好早飯了嗎？我們要去上學了”

莫然端着大腕出了廚房一看，一個臉蛋胖嘟嘟的女孩子正瞪着一雙大眼睛盯着她看，莫然愣了一下愣是沒認出眼前這個女娃娃是誰。

王淑婷餵豬回來，看到鄰家的孩子過來了，忙打招呼說“是彩霞啊，吃飽飯了？然然還在吃着呢，你再等一會兒”

“嗯，知道了，婷姑”莫彩霞臉上綻放出一個笑容，立馬胖嘟嘟的臉蛋上就多了兩個小酒窩，很是喜人。

莫彩霞？莫然瞪大了雙眼，眼前這個長相喜慶的女孩就是自己小時候的玩伴兼多年同班同學？不怪莫然此時認不出莫彩霞來，只因為上一世莫彩霞讀完初中就外出打工去了，過年、過節什麼的莫然又喜歡呆在家裏哪裏也不去，就使得莫然一直沒有機會見到莫彩霞，後來莫彩霞結婚了，莫然就更沒有機會見到莫彩霞了，現在乍一下地看到莫彩霞，莫然認不出來也是情有可原的。

莫然看着莫彩霞的這一空檔里，莫彩霞也在打量着莫然，莫彩霞比莫然大一歲，平時都是以姐姐的身份自居，而莫然平時也是很黏着莫彩霞，可是今天莫彩霞明顯感覺到莫然有點不一樣了，可是哪裏不一樣了莫彩霞又說不出來。不過也是，憑着莫彩霞現在八歲的智商就算她把腦袋想破了也猜不到莫然已經不再是原來的莫然了。

莫然飛快地吸完碗裏的米粉，然後把碗一放就回房間背起自己的小背包跟着莫彩霞往學校走去。

“然然，等等”王淑婷叫住莫然，莫然剎住腳步，回頭看向王淑婷，“媽，還有什麼事嗎？”

王淑婷沒有察覺莫然的語氣太過老成了，只是擦擦手從自己的褲兜里掏出一張破舊的綠色票子遞給莫然說“拿着，去店裏買幾顆糖吃吧，記得給彩霞一顆”說完就回了廚房。

莫然拿着手上的綠票子，突然覺得自己的手好像被灼傷了似地，就連手上的綠票子也覺得千斤重似地。

“然然，我們要快點了”莫彩霞催促莫然，今天的莫然實在是太奇怪了，一點也不像以往那樣趕着去學校。莫彩霞當然不知道，小時候的莫然那麼喜歡去學校是因為學校有很多可以一起玩耍的小夥伴。

莫然聽到莫彩霞的催促，忙收好手上的綠票子快步走出了家門。走下自己家的那條小斜坡，莫然晃悠着背包，想要盡量裝的像個小孩。突然，莫彩霞伸出一隻小胖手到莫然眼前，莫然不解地看着她問“怎麼了？”

莫彩霞嘟着嘴說“老師說了，好朋友就要手拉手去上學，我和然然是好朋友，所以我們要拉着手去上學，你看大家都是這樣的”

莫彩霞生怕莫然不相信，指着從路上走過的其他小孩子說，莫然看了一下還真的是每個人都是手拉着走往學校走去的。

莫然無所謂地笑了笑，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莫彩霞的小手，莫彩霞的嘴角立馬扯了開來，彎成了一個很好看的弧度。莫彩霞臉上的笑容燦爛得都讓莫然不敢直視了，小孩子就是好，就這麼一丁點小事就滿足了，也許這就是孩子的世界吧，沒有太多的欲求，沒有太多的利慾，真正的純潔的世界。莫然很高興自己能夠再次回到這樣的世界裏，並且這一次她會好好珍惜。

這時，身後兩個身影叫住了莫然和莫彩霞，莫然回頭一看是兩個小男生，可是她卻不知道他們是誰。

莫彩霞回頭一看，立馬笑着打招呼說“是莫明智和莫曉傑啊，你們今天怎麼那麼遲”

兩人中長得比較高的莫明智，撇了一眼身邊矮了一節，但是卻長得很可愛的莫曉傑說“還不是他睡過了頭，讓我在家裏都等了他大半天了才來”

“我都跟你說對不起了，你怎麼還跟別人說這事，再說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大不了下次請你吃糖了”莫曉傑連忙開口說。

“好，你說的，可不許抵賴”莫明智得意地笑了起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這是在訛莫曉傑的糖吃。而莫曉傑還好死不死地被騙到了，不過在場的都是小孩子，自然沒人看穿莫明智的小心思，估計莫明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這種心思。莫然這個偽小孩當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破壞了莫明智與莫曉傑的友情。

莫然看着眼前這兩個人好久終於在記憶中找到了相符的身影。莫明智，就是莫然家對面那位曾大伯的孫子，沒錯，就是孫子，所以說莫明智也是莫然生命中那幾個叫她姑姑的人之一，不過莫明智從來沒叫過莫然一聲姑姑，莫然也不喜歡被一個和自己同樣大的人叫姑姑，所以上一世，莫明智見到莫然時都是直接叫名字，莫然看到莫明智也是不把對方當自己的晚輩，當然，在一些家族的聚會當中，兩人還是得裝一裝這種長輩與晚輩的身份的，不然其他長輩們會說把輩分搞亂了。

而另一位莫曉傑就是王淑婷的好姐妹香姑的兒子。在和安縣，孩子一般都是叫與自己父母年齡相仿的女人為姑姑，男人為叔叔，即使沒有血緣關係亦是如此。

莫明智和莫曉傑與莫然打過招呼后，便與其他小夥伴們打打鬧鬧地往學校走去了。莫然看着一路上嬉鬧着的人群，真有一種局外人的感覺，因為她早就忘記了做小孩子的感覺了。

上一世莫然從六年級開始就一直寄宿在學校，一年到頭，在學校呆的時間遠遠多過在家裏呆的時間，所以莫然出去工作后對家也不是很眷戀，一年也就會那麼一兩次，三次已經是極限。

莫然現在回想起來才發覺自己上一世會對家有一種特別的渴望，以及對他人的關心也有一種特別的渴望是因為什麼了，原來是因為她一直遠離了家人，所以才對家的溫暖特別渴望，這一世，莫然決定再也不住宿了，要一直跟家人呆在一起。當然這只是莫然的一廂情願，現實會不會允許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