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拜月鱔
“我五點去接你。”
“行。”
沈小瑜以為是去吃私家菜或者吃羊肉火鍋，可不想秦濬開了車直接往郊區走。
“你這是打算把我稱斤論兩賣了？”
秦濬一笑，瞟他眼。“就你這架子，幾斤肉賣來都不夠我油錢。”
這身子破身的太早，就算後來沈小瑜花死力氣補，身高定在175左右是肯定的了，就秦濬187開外的身高來看的確不夠看。
被戳中痛腳的沈小瑜立時沒了脾氣，懨懨的歪着頭無比懷念以前的‘自己’。
“就你現在的樣子也可以了，”秦濬想解釋兩句，可瞧沈小瑜越發哀怨的眼，果斷的閉了嘴不再越描越黑。
車子在一家莊園似的農舍停了下來，早就等着的人把兩人迎進門廳，簡樸的農家院擺設雖然傢具桌椅上沒有精美的花紋雕刻，但被打掃的乾乾淨淨，瞧着也別有一番趣味。
“這裏只有一道菜，是農舍家主人自己養的，要去看看么？”
只一道菜？沈小瑜砸巴嘴。農舍里能養什麼？
“雞？”
“不是。”
“魚？”
“不是。”
“鴨？”
秦濬仍舊搖頭。“去看看就知道了。”
心中好奇，沈小瑜套上外套踩着石板路繞到農舍屋后。
通共不到兩畝的池塘中淤泥深到大腿，兩男人穿皮革衣褲在裏面一鋤頭一鋤頭的挖。深到大腿的淤泥不好弄，只得先挖出圈塊地方，爾後再兩邊往裏挖。
淤泥表面滿是枯枝敗葉，翻出來的泥巴顏色是那種肥沃的黑色。對吃頗有心德的沈小瑜翻遍以前吃過的東西都沒想出什麼樣的吃食是需要在這樣的條件下養着的，只到從池塘中傳來幾聲驚呼。
“快快，不能讓它跑了，”
“堵住，快，”
“別用鋤頭別傷了皮，”
倆男人在淤泥中一番奮戰這才把東西弄上來，足有兩指寬近一米長的條狀物，翻滾撕咬看起來就凶，而且滿身淤泥瞧着實在沒什麼美感。
可沈小瑜卻已經是雙眼冒星光了，毫無形象美感的擦了把口水，吐出仨字。“拜月鱔。”
秦濬揚眉：“吃過？”
“只聽說過，沒吃過。”
‘拜月鱔’是種極期稀少的鱔魚種類，對生存條件要求極為苛刻，吃腐蝕的鳥類魚類，有一口細密的牙齒，長成到吃就需要五年，而且每年只有特定的那兩個時間段能吃。其餘時間吃‘拜月鱔’身體裏的毒素極難控制，一不小心就會要人命。
翻了好一陣子又翻出兩條，眼瞧着對方不準備再挖了，沈小瑜對着秦濬眨巴眼眼冒星光。
秦濬原本不打算理會的，可沈小瑜那目光太亮了，只得厚着臉皮跟農舍主人又求了一條。四條差不多就有六斤，除去尾首這些凈肉可能就能四斤多。
沈小瑜流着哈噠子一路小狗似的跟着那四條拜月鱔走，要不是秦濬眼快，對方都能跟着進廚房了。
“廚房重地，閑人免入。”秦濬無奈的把人拉回去。
沈小瑜流着哈噠子一步三回頭的走。
回到花廳，秦濬給倆人泡了杯熱茶，瞧着沈小瑜還一個勁的盯着廚房的地方，無奈道：“別像沒吃過什麼好東西似的，丟人。”
沈小瑜反駁的理直氣壯。“就是因為吃過好吃的，所以才想吃更好吃的。”說罷偷偷湊近神秘兮兮，只是還沒開口那廂秦濬已經拒絕了。
“想都別想。”
“我還沒說是什麼，怎麼就‘想都別想’？”
秦濬慢悠悠喝口茶。“你想的無非三樣，一、想多吃；二、想買；三、想鱔種。”
沈小瑜乾笑。就他這點心思，不被人猜的透底才怪。
“一、想多吃。不可能，這池子拜月鱔都是有主的；二、想買。要是能買，現在也輪不到你買；三、鱔種。你以為拜月鱔種就跟普通鱔魚種一樣？”
“不能通融一下么？羅鍋對這些也熟的很，沒準能折騰的多一些呢。”
“想找主人家試試？”秦濬問。
沈小瑜狂點頭。
“那風險是再也不能吃拜月鱔呢？”
立時沈小瑜傻眼了。“為什麼？”\\
“能養出拜月鱔這種別緻的東西，你以為主人家是個好說話的？”
低着頭小心翼翼問：“前車之鑒？”
“前車之鑒!”
“那當然……”沈小瑜一下換哭喪臉。“還是不試了。”
秦濬佯裝喝茶，強自把嘴邊的笑意忍下。
很快，沸騰的砂鍋被架上了炭火爐，從老遠就死盯在砂鍋上的沈小瑜立巴用特製的銀筷挾了一筷子，吃進嘴裏被燙的直吸涼氣可還是忍不住要吃。
秦濬忙遞過涼茶，無奈道：“有四斤多，我不跟你搶。”
“可是好好吃~~”沈小瑜被燙的飆淚。
秦濬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拜月鱔’以鮮香肥嫩著稱。去頭去尾去內臟切成手指長的鱔段，不用特意配配料就以普通的黃瓜為底料，砂鍋加水大火煮沸到八成香，蓋上蓋子端到桌上用炭火燜兩分鐘再掀蓋子，切成手指長的鱔段在沸騰顯浮黃色的湯麵時隱時現。
“我從今以後怕是跟普通鱔魚絕緣了。”沈小瑜一邊吃一邊嗷嗷叫，被燙的。
秦濬贊成這話，自吃過‘拜月鱔’，後來任什麼鱔魚任誰烹飪的吃在嘴裏都差三分。
四斤多的凈肉吃完兩人都吃撐了，鼓着肚子散了好一會兒步才開車往回走。
車上沈小瑜哼哼唧唧揉肚子消食。“秦少把我放在接我的那個路口就行。”
“不回學校？”
“不回了。”想想沈小瑜又一笑。“出來再回去不是京都第一惡少的風格。”
秦濬看他眼，問：“就沒打算改變一下？”
“我覺的現在挺好。”沈小瑜摸摸鼻子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扭腰從後座拿出之前就放車上的袋子。“都快忘記了。這是最新款的智能手機，程序沒裝還是裸機有空研究看看。”
在他們這個層面的人不需要操心手機這等雜事，就像秦濬自己，手機更換這些都有雷明把所有程序、電話號碼等注意事項弄好再交到他手上，他只要用現成的就好。
做為跟班、秘書、司機、老媽子、保姆、皆參謀加偶爾客串保鏢的雷明好同志已經習慣給老闆包辦大小事務了，有時候自己都戲稱除了床上那項服務外，床下的都包辦了。
“處理好。”
一早就接了任務的雷明莫明其妙接過袋子，眼瞧着老闆進了書房，自個找個位置把包裝拆了。全鋼琴拷漆的外殼，時下流行的寬屏手寫，精緻的巴掌大，薄款，重量有點小沉。沉穩黑色完全是為男人設計，暗斂不張揚，拿在手上金屬質感不浮華，是現在國內市場完全不同的款式。雷明沒妄想這是老闆送給他的新年禮物，開機滑動屏幕裝機，只是越滑越心驚，半個小時把所有程序裝好捧到秦濬面前。
接過手機，秦濬自主拆開裝入電話卡存儲卡。
雷明接過舊手機，獻媚問：“秦少，這種手機哪有買？我也想買一台。功能太強大了，跟以前的一比那幾乎是渣呀~”
“市面上沒有？”
“絕對沒有。比公司送過來的定製品都要好很多。”不是數碼控的雷明見了這種手機也要流口水了，可見這款手機功能有多強大。
“沒有買。”秦濬把手機放進褲袋，起身：“至少現在沒有。”
“啊？”
“再等一年吧。”
“哈？！”再等一年，那不黃花菜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