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爛攤子
美男師父困惑地看着我,似是有所動容。
我再接再厲:“師父,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我見到了閻王,他說我的靈魂太醜陋他都不要收,讓我回來贖罪,千萬不要殺我!”我十分誠懇地看着他,這可是我的肺腑之言啊。
他眼帶笑意,墨黑的眼珠亮如星子:“筠兒,誰說為師要殺你了,我們三清道,不輕易殺生,只會點化。你吃了大徹大悟丹已經昏睡一天一夜了,之所以吐血是因為這丹藥還有排出體內淤血的功效。”
原來那不是毒藥,“大徹大悟丹?”
“大徹大悟丹是用太師祖的舍利提煉,世上只此一顆,服下後會進入奇怪的夢境,有洗心革面,凈化心靈之功效。”
好個洗心革面凈化心靈,你這是誇我呢還是誇我呢?凈化之後元筠公主就成了我……我若是現在告訴他,我不再是元筠公主了而是另外一個人,他也一定以為是藥效的作用吧。
“噗”地又吐出一口老血,有沒有搞錯,我來給她收拾爛攤子?我是大徹大悟了,這是多麼痛的領悟啊!
“筠兒,你覺得怎麼樣?”
“我,夢見了奇怪的未來世界。”我用一種你不懂我的眼神看着他,“師父,你讓我哭死吧。”你讓我如何回首這不堪的往事?就像已經有了羞恥感的人,如何面對曾經做傻子時在眾人面前裸奔的事實。
我驚魂未定,抱住美男師父狂哭一陣,喜歡他身上很清新乾淨的味道,發泄地將鼻涕眼淚口水全都蹭到他的衣襟上,師父很寵溺地安撫着我,一點都不責怪。即便是現代,也從來沒有一個男子這麼溫柔地對待我。
突然想到在這個人人都愛女主的世界裏,要抱得一個美男歸是多麼不容易,既然男主是女主的,不如轉移目標近水樓台先得月。
“師父,你不會也喜歡慕容雲遙(女主名字)吧?”花痴本性發作,容我先問個清楚。
師父好笑地看着我:“筠兒何出此言?”
“因為她很有魅力。”這是事實,她冷靜智慧又不乏善良,我是看着她成長,看着她戰戰兢兢地從死人堆里爬過來,越來越堅強有擔當,據說長得也是英姿颯爽靈秀動人。
師父嘆了口氣:“可惜,你知道為師不喜歡女子的,不然為師出馬追求慕容雲遙,也就沒何予恪(男主名字)那小子啥事了。”
“啥?”我驚訝的雙唇微張,彷彿聽到胸口的小紅心呯地碎裂的聲音。這樣極品的男子居然不喜歡女子!
細想也對,不然元筠公主擺着這麼一個妖孽般的師父不要,以喪心病狂的方式去倒貼不愛自己的男主做什麼!容我先不考慮師徒之間在古代的禁忌,想來這個對元筠公主這樣的人來說也沒什麼限制意義。
“你真當那些面首是自己用的嗎?”師父看着我發獃,故意羞澀一笑,卻有一種壞壞的感覺。
再次聽到了一個顛覆性的消息:“原來我那些面首是給你用的啊?”
“筠兒,你怎麼還沒完全清醒么?”師父又仔仔細細將我檢查了一番,又是搭脈又是撫額。
我說:“可能是丹藥的副作用,腦子暈暈的,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我迷茫的樣子顯然很真實。不是我不清醒,是書里壓根沒提啊,我都是個女配,他這個女配身邊的路人甲自然着墨不多。
“是嗎?”他的表情淡淡的,“那你能想起服丹前的情景嗎?”
我只知道丹藥是他趁我熟睡的時候塞到我嘴裏的,我捶了捶腦袋故作回憶,“也實在記不起來了。”
正扮着無辜,外頭忽然傳來一聲抑揚頓挫的通報:“皇上駕到。”師父鬆開我,站起身來,向外迎去。
我聽到皇上,心裏一陣激動,那是絕對的親爹啊,元筠公主有很多哥哥,但皇帝只得這麼一個女兒,說是掌上明珠一點不為過,所以就寵成這個德行了。
只見來人一身黑色的袞冕龍袍,看來是剛下朝,便便大腹,已是中年之姿,威嚴還是有的,年輕時候應該也是長得不錯的。見他此時面帶憂色,我一聲“父皇”喊得楚楚委屈,嬌柔婉轉。
皇帝臉上一陣心痛:“筠兒,快讓下人整理一下行裝,這次還是先去光華寺避避風頭!”
朝臣們都彈劾我了嗎?我低低地嚶嚀着:“父皇,筠兒知錯了!”
“朕知道你知錯了,所以才昭告天下,元筠公主願誠心前往光華寺思過。”老皇帝摸着我的臉蛋,“我的兒啊,又要委屈一陣子了,你看你這兩天都瘦了。”
因為元筠公主出賣軍情,邊境要塞邯丘已被犬戎人佔領,幾千名將士飲恨而亡。如此便既往不咎了?soeasy!真是慈父多敗女啊,果然是教育有問題。
父女情深間,又有宦官來通報:“啟稟皇上,光華寺走水,有大膽僧人竟*廬廟。”那宦官說著便偷瞄了我一眼。
“什麼?”我和皇帝同時出聲,他是憤怒,我是驚訝,難道是光華寺被我躲怕了,怕惹禍上身,寧可*,這是討厭到了什麼境界啊!
還是師父淡定:“如此便委屈公主先到我太清觀小住幾日。太清觀向來德高自持,在民間也頗有聲望,我作為太清觀的掌門可保公主無虞。”
好吧,就是這種隨時有人罩着的有恃無恐的感覺才會讓元筠公主為所欲為一步步走向罪惡的深淵。我要是從不懂事起就有這樣的皇帝老爹和萬能師父,指不定會墮落成什麼樣。
此時,我對溫室里的花朵嗤之以鼻,是不是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感覺?
皇帝和師父之間商定妥當。元筠公主的兩個貼身丫鬟熟門熟路地收拾起衣服、妝奩、香爐、貼身用物,足有好幾大箱子。我越看越不對,讓她們趕緊打住,我們這是去避難,又不是豪華度假游,還不夠樹大招風嗎?
我吩咐道:“一切從簡。”
扈從扛來兩捲毛茸茸之物,一丫鬟道:“公主畏寒,素喜將羊毛絨毯鋪陳地面。”目中似在詢問是否帶上。
這都暖春三月了,畏寒就多運動運動。“不要了!”
“公主,您每次沐浴完了之後都要用這太真紅玉膏遍抹全身。”丫鬟指着一大堆黑匣子道。
還挺會保養的,不枉費這冰肌玉骨。“這次不帶了!”
“公主,這個軟枕是用天蠶絲加西域珍材縫製而成,公主睡不慣別處的枕頭。”
“公主,這金絲雀和小白兔是公主平日裏喜歡逗趣解悶玩的。”
“公主,這個做糕點的用具……”
把動物園和食堂都搬着走嗎?額,好多變態習慣。“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
師父笑看着我在那裏瞎指揮,嘴角噙笑的樣子總有點魅惑,“筠兒,好像懂事了。”
丫鬟卻是一副哭喪着臉的樣子,“公主,真是委屈了自己。”那聲音聽着快要哭出來了。
有這麼委屈嗎?“別難過了,開心點,我們還會回來的。”安慰人對我而言就像打哈哈一樣。
我想起自己平時出差必須要帶的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將裝備縮減成了一箱。一隊車馬十分低調地從角門悄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