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跟兩位首長打了招呼過後,陸誠睿愉快的接受了領導交給他的任務,領着果果下樓,先帶她去基地轉一圈。
“張大山在哪兒訓練?”果果忽然發問。陸誠睿微愣,張大山,哦,是新兵連那個小子,告訴果果,“獸營的訓練場在後面,這一片是一年以上的老兵。”
海軍陸戰隊把新兵連稱為獸營是習慣,經過了獸營的魔鬼式訓練,最後還能留下的,才是合格的新兵,才能被選拔進各個中隊。
“我要去看他,你帶我去啊。”果果道。
“不行,他們正在訓練,你去了會打擾他們。”陸誠睿沒同意她的要求。
“那你要帶我去哪兒啊?”果果跟在陸誠睿身後,好奇的問。
“去了你就知道了。”陸誠睿得意地哼了一聲。
果果跟他走了足有半個小時,走得腿肚子都轉筋了,才好不容易到了他說的地方,四處看看,這裏好像住的是女兵,她看到有女兵在門口進出了。
“這是哪兒,是女兵住的地方?”果果打量着周圍,看到陸誠睿拿出軍官證給門口執勤的女兵看,又看到他簽字,果果跟上去。
辦理好進門手續后,陸誠睿走到某棟樓下站定,果果便也跟着停下腳步。
那些女兵們看到陸誠睿過來,三三兩兩交頭接耳,目光卻又跟隨着他,好像他是個天外來客,又好像他是個大明星,一出場就引人注目。
“你們南隊在嗎?”陸誠睿問其中一個女兵。
“在,我去找她來。”女兵殷勤的替他去找他要找的人。
想不到,這傢伙還挺受歡迎。果果瞥他一眼,見他站在那裏,以手扇風,站姿倒是很瀟洒,可曬得黑不溜秋的像個黑炭頭,不像她爸爸,往哪兒一站都是將軍的派頭。
很快,一個身穿軍裝、戴着貝雷帽的俏麗女軍官從樓里出來,主動跟陸誠睿打招呼:“呦,稀客呀,陸隊今天怎麼有空駕臨我們女兵中隊?”
果果仔細看她襯衣上的肩章,她居然和陸誠睿一樣,也是少校軍銜,心中不禁對她有幾分欽佩,這女的一定是女兵中隊的隊長。
在果果注視的目光下,陸誠睿走過去跟那女軍官說話,他們的聲音很小,她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只看到女軍官向二樓指了指。
跟女軍官說完話以後,陸誠睿帶着果果走進某棟樓,果果一邊走一邊問,“剛才那女的是女兵中隊的隊長吧,她可真帥,她叫什麼?”
“南珂。”陸誠睿冷冷道,上到二樓,領着果果走進其中一個房間,讓果果先坐下等着。
果果好奇的張望,這房間裏有好幾面大鏡子,鏡前有一排椅子,邊上還有洗臉池,看起來很特別,像是髮廊,心裏猜測,這傢伙不會是帶自己剪頭髮來了吧,他怎麼這麼壞呀,居然要剪她的頭髮。
只見女兵中隊那個叫南珂的隊長拿着小巧的手提箱進來,陸誠睿跟她說了幾句話,招呼果果,
“你先洗頭,一會兒南隊給你剪頭髮,我們部隊上的女兵不許留長發,你既然來訓練,就不能例外。”
“不行,我不剪頭髮,我又不是女兵,我不剪頭髮。”果果抗議,捨不得一頭烏黑柔順的秀髮。
“陸隊,剪不剪啊?”南珂徵詢的問陸誠睿。
“剪。”陸誠睿一聲令下。南珂不再猶豫,示意女兵們把果果按在椅子上坐着,非要剪她的頭髮不可。
“陸誠睿,你沒有權利剪我的頭髮,陸誠睿,你沒有權利!”果果大叫起來。
女兵們以為她是新來的,哪裏管三七二十一,接了一大盆水,把果果按在椅子上坐着,替她打濕了頭髮之後,一剪子下去,就把果果的長發剪掉了一半。
果果大哭起來,掙扎着推開女兵們,跑到陸誠睿身邊捶他,“你有什麼權利剪我的頭髮,我不剪頭髮。”
“不剪頭髮,你就到外面站着去,你能堅持三個小時不暈倒,我就批准你不剪頭髮。”陸誠睿慢條斯理的看着果果,心說,我還治不了你個嬌氣包。
果果真的跑到大太陽底下站着去了。陸誠睿走出去,從她耳朵上拿下助聽器,裝在口袋裏,“以後進行任何訓練的時候都不許戴耳機,不然就沒收充公。”
笨蛋!自以為是!果果頂着一頭濕漉漉還往下滴水的亂髮,倔強的瞪着他,不理他。
陸誠睿找了處陰涼地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這個倔強的女孩兒,不動聲色,卻又讓對方沒有招兒,一彎笑意浮在他嘴角,讓他看起來像是穩坐釣魚台的諸葛亮,就差慢悠悠的扇着羽毛扇。
這人又壞又狠,果果心裏恨死他了,可確實沒辦法,是她自己願意罰站的,陸誠睿沒逼她,或者說,人家沒逼在明面兒上,人家找了個特冠冕堂皇的理由,哪怕她爸爸來了,也不能說是他不對。
她哪知道,陸誠睿帶新兵一向是有一手的,她這種只是小CASE,以逸待勞而已,可她偏偏不願低頭,不剪頭髮就得認罰。
北港是個亞熱帶城市,除冬季外,其他三季平均氣溫維持在二十五攝氏度左右,是海軍在南中國海最大的半島特訓基地,此時正是六月里,氣溫早已飆升到三十度以上,太陽下地表溫度起碼在三十四度以上。
沒有了助聽器,果果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附近也沒有什麼可看的風景,只能把目光定在不遠處的椰子樹上,那樹上不知道有沒有椰果,最好掉一個下來,把那個討厭的人砸成腦殘。想着想着,果果不禁有些笑意。
陸誠睿擺弄了一會兒手機,吃了女兵們殷勤送來的兩隻冰棍,才懶洋洋的看看果果,果然,不出半小時那丫頭就快堅持不住了,額上臉上不停的往下滴汗,快一個小時的時候,她已經搖搖欲墜。
南珂看到情形,好心的走過來勸陸誠睿,“那女孩兒快站不住了,讓她休息休息吧,不然肯定會中暑。”
陸誠睿看了看錶,漫不經心道:“不急,還不到一個小時。”
南珂看着果果,好奇的問:“她不是新來的女兵吧,沒聽說有這麼個人要來呀?看起來年紀挺小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陸誠睿沒有正面回答,反問她一句,“把她交給你們帶怎麼樣,甭管她什麼來路,帶滿三個月,讓她通過軍校女生體能測試就行。”
“我不帶,人家交給你的任務,別往我身上推。”南珂笑着給推辭了。她只要看看果果,就能猜到個大概,這肯定又是哪位領導家的閨女,嬌生慣養讓大人看不慣了,送到他們這裏鍛煉來了,部隊上這種事不少,沒一個好伺候的。
“我就知道這燙山芋是不會有人願意接手的。”陸誠睿自言自語,又過了十分鐘,見果果像是要支撐不住了,才叫她:“覃果果,稍息。”
哪知道,他叫了好幾聲,果果都沒有理他,依然在那裏站着。陸誠睿有些來氣,沒想到那丫頭那麼犟,只得走到她身邊,斥道:“我叫你稍息,聽見沒有?”
果果看着他,只覺得他的軍裝白花花的晃眼,眼前一黑,就有些站立不住了,身體軟了下去。陸誠睿沒想到她真能昏倒,趕緊招呼女兵過來扶她,兩三個人七手八腳的把她送到醫務室。
女兵中隊的醫務室里,軍醫江瑟瑟替果果檢查之後,用蘸了白花油的藥棉替果果擦拭太陽穴,又解開果果的襯衣領口散熱。
“你愣着幹嘛,給她扇扇風降溫啊。”江瑟瑟指揮閑在一旁的陸誠睿,把扇子遞給他。
“房間裏不是有空調,幹嘛要我給她扇風?”陸誠睿不情願的拿起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替果果扇着風。
“她中暑了,不能貿然吹空調,先用風扇降溫。你也真是的,讓一個新來的女兵在太陽底下站那麼久,訓練要循序漸進,知不知道?”江瑟瑟作為醫生,最討厭的就是不科學訓練,不僅會造成運動損傷,還可能引發各種意外。
“她可不是女兵,她嬌貴着呢,是覃參謀長的千金。”陸誠睿陰陽怪氣的說,瞪了果果一眼。果果剛好這時候睜開眼,看到他這個眼神,故意把眼睛閉上,好讓他替自己服務。
覃參的千金?江瑟瑟微微一怔,倒是聽說覃參到基地來了,怎麼會帶着女兒來,而且還把她交給陸誠睿,當成女兵一樣訓練?江瑟瑟心中有一百個疑問,但見陸誠睿不想多說的樣子,也就壓下了心頭疑問。
陸誠睿見果果半天都沒醒,心裏倒真怕這這丫頭出狀況,手上扇扇子的動作認真起來,見她蘋果一樣白嫩紅潤的小臉上薄薄的一層汗,細心的拿紙巾替她把臉上脖子上的汗都擦乾了。
果果心裏直笑,從睫毛的縫隙里,她能看到他的舉動。陸誠睿看到她睫毛顫動,猜到她早醒了,剛才是故意裝睡,拍着她胳膊,“快起來,別裝了。”
果果胳膊被他拍疼了,騰一下坐起來,搶走他手裏的扇子,自己呼呼的扇着風。江瑟瑟見他倆像鬥雞一樣互相瞪着對方,只笑笑,看到果果剪了一半的頭髮,好奇的詢問。
果果聽不見她說什麼,但是看她的表情和口型,就猜到她是在問自己頭髮,又傷心起來,“他讓人剪我的頭髮。”
這麼可愛的女孩兒,又是這種委屈的語氣,江瑟瑟看着都有些心疼,嗔怪的數落陸誠睿,“你幹嘛剪人家頭髮啊?”
“覃參把她交給我,讓我帶她訓練,那就得有訓練的樣子,剪頭髮是必須的,我們這裏的女兵,沒有誰留着長頭髮。”陸誠睿依然不鬆口。
“我不是女兵,我不剪頭髮。”果果一看陸誠睿的表情就知道他還是堅持要剪自己頭髮,帶着哭腔,不願剪掉秀髮。
江瑟瑟道:“就是,這麼好的頭髮,怎麼捨得剪,我給你修修吧,不然這樣太難看了。”說話間,她拿起自己常用的梳子,又找了一把小剪子,認真的替果果修剪頭髮。
雖說剪了一半,可頭髮還是能及肩,江瑟瑟手藝不錯,很快就把果果的頭髮修剪的像模像樣,見果果臉上還有淚,又帶她去洗了洗臉。
“你可太不像話了,她才是十幾歲的孩子,你就欺負人家。”江瑟瑟趁着果果不注意,悄悄跟陸誠睿說話,雖是嗔怪,語氣卻是親切得很。
陸誠睿不屑道:“誰讓她爸非讓我帶她,我哪有時間陪他女兒過家家。”
“讓你休息幾天還不好?再說了,領導的安排,你應付一下就是,何必跟他閨女過不去呢?”江瑟瑟勸道。陸誠睿看了眼果果的側影,沒做聲。
江瑟瑟打開冰箱拿了兩杯雪糕,一杯給果果,一杯給陸誠睿。陸誠睿沒接,“我剛才在外面吃過了。”江瑟瑟便又把那杯雪糕放了回去。
果果一邊吃着甜甜的雪糕,一邊好奇的觀察着江瑟瑟,她長得挺秀氣,白凈的皮膚奶油一樣誘人,身材略有些豐腴,可果果覺得她這樣水蜜桃一般飽滿肉感的身材才是最好的,男人肯定喜歡。
再看陸誠睿,他似乎對一切都沒興趣,美女當前,他目不斜視,看也不多看一眼,盡責的拿着扇子替她扇風,果果心裏一笑,不知道他是真淡定,還是在裝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