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原來是它
崔雲駐足在客廳內寬大的樓梯口不敢前行，樓梯的式樣是第一層寬闊，轉角后往兩邊分開，形成對稱的造型。“去參觀一下我的朋友們吧。”ashley帶頭往上走去。
他們才上了幾格樓梯就看見從左邊下來了兩隻狗，右邊下來了一隻貓。“菲兒、豆豆。”他叫着兩隻捲毛狗，它們扭動着矮胖的身體蹭在他腳邊討巧。
黃白色的貓咪離主人一尺遠叫着，翹起它那長長的末梢捲起圈的尾巴。ashley蹲下身體摸摸貓咪的頭：“茉莉，有沒有欺負它們呀？”黃貓抬頭看着他又叫了兩聲，像是被冤枉了一樣。
“連小貓你都給取了名字？”崔雲看着他與小動物的融洽勁感到很溫暖。“嗯，只要是我家裏有生命的都有名字，包括盆栽。”他起身擺擺手：“不跟你們玩了。”
“你太有愛了。”“你也一樣，沒看見我家的小朋友沒有凶你。”他擠了擠眼說道：“我那些朋友來時，它們狂叫。”“因為它們知道我是弱女子。”崔雲的改變在不知不覺中進行，現在，她已經開始跟ashley說笑了。
“哦？對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我叫崔雲。”她很快便說出來，完全瓦解了防範心理，那層隔閡自然而然被揭掉。“英文名呢？我在美國那邊叫慣了英文名。”他補充了一句解釋。
“我沒有英文名，是不是很死板？”“國內是這樣，很正常，我每個假期都回，了解。”“原來你在美國讀書啊。”“是的，我爸媽都在那邊。給你身份證、學生證你又不看。”他見聊得投機，小小責嗔了她一把。
“哪裏知道你是什麼居心。”“看不出嗎？這裏這裏不都寫着好人兩個字嘛。”他調皮地指了指左邊臉又指了指右邊臉。“也許是隱形字。我這沒慧眼的人辨識不出來。”崔雲別有風味的自嘲另ashley對她刮目相看。
“那我怎麼叫你呢？”他思索着，“叫名字就行了。”“我不喜歡，不親切。也不喜歡我們這邊的人那種叫法，什麼阿貓阿狗的。難聽！”“我也不喜歡那種叫法。”“那我就叫你雲朵吧。”“隨你。”
“上了樓要有心理準備哦，並非所有的小朋友都是友好的。”他又試着拉起了崔雲的手，這次她沒有掙脫。“還有誰？”“看看，你說話漸顯溫柔，你都把它們當成人物來比擬了。”
面對ashley的注視崔雲還是有些尷尬的：“不看你了，免得不自在。”他一腳跨了兩格樓梯上到了平面，崔雲緊緊地跟着他。“這個小廳佈置得好溫馨。都是你的想法吧？”崔雲以參觀者的角度分享着二樓客廳的舒適。
“當然，我喜歡在那個大躺椅上午休，然後，菲兒、豆豆、茉莉、吉吉它們都來陪我午睡。”他好喜歡提到他的小夥伴們。“還有叫吉吉的。是什麼？”崔雲撲捉到了一個新的名字，趕緊好奇地問他。
“走，我帶你去看，它應該睡了。”ashley牽着崔雲的手：“噓……我們輕點。”他推開了正面靠窗的那扇門。突然，一個黑影在眼前一晃而過。接着，崔雲的尖叫吵醒了這個房間裏的所有小動物。
這跟她在草坪上看到的那個窗戶里的黑影一樣，嚇得尖叫就算了，還死死地抱住了ashley的身體。“反正也被吵醒了，我要開燈。你們可要有心理準備哦。”一聽就知道他在跟小動物對話，他只擰亮了一點光線。
崔雲見自己伏在他胸口慌忙讓開了，他調侃道：“小男人的胸膛也挺結實吧？”她沒好意思說什麼，扭轉頭看向屋內，並沒有讓人生恐懼的東西存在。
地上有幾隻刺蝟，前方牆邊放着個大籠子，就在這時又一個東西晃過來，她嚇得往ashley那邊靠。還沒等她站穩腳步就看清楚了，原來是兩隻頑皮的猴子拽着繩子在盪鞦韆。
“人的恐懼都產生於不知的情況下，現在知道是什麼了吧？它就是吉吉。”他看着那隻皮猴。“你在哪兒弄來的這些東西？”她向籠子走去。“買的。”
“你不是長期在美國嗎？它們怎麼辦？”“賀老幫忙照料啊。”“可真有閑情雅緻。”“個人愛好。”“你讀什麼專業？”“生物學科。”“可你喜歡的是動物，應該去讀個什麼動物學科。”“是啊，正因為喜歡動物才不去學那個。”
“為什麼？”崔雲還沒領悟原因所在，ashley賣了個關子：“你想想為什麼？”“不知道。”她並沒有用大腦去想，只想等他直接說出來。“雲朵，笨笨！解剖動物你幹嗎？”
“是啊，我太笨了，這都沒想到。”她睜大眼睛朝籠子裏看去，有幾十隻老鼠，估計有好幾個品種，大的小的、紅的、白的、灰的。崔雲捂住眼睛扭過了頭：“這有什麼好養的。”
“你不會連老鼠也怕吧？”“不是一般的怕，我要出去了。”她跑到門口又被那頑皮的猴子給驚到了，它楸着繩子盪得撞到了崔雲的肩膀，她匆匆的腳步逃出了門。
“你不覺得老鼠很可愛，要不怎麼會有貓和老鼠的動畫片，你想想那隻可愛的jerry。”他輕輕帶上了門。“兩碼事，我覺得它們面目猙獰，有撓心的感覺。”“有我這個樣子猙獰嗎？”ashley做了個鬼臉嚇唬她。
“有得一比。”崔雲嬌嗔的笑了：“好了，我經不起這樣一波又一波的恐嚇，安排個上好的客房給我歇息吧，萬分感謝。”“這麼早就想睡了，還沒參觀完呢，重頭戲在後頭。”
他的一個重頭戲又擰緊了崔雲的眉頭：“還有什麼？你不如直接說出來，別把我整得精神疲憊。”“那多沒趣。繼續！”他再次牽起她的手：“跟緊哦，嚇慘了往這裏靠。”他拍拍胸口。
“我不想知道。”崔雲在打退堂鼓。“人不能沒有求知慾，不看不讓你回家。”他不容她猶豫，很快就進了另一個房間。這次就真的讓她汗毛豎了起來，滿間房五彩繽紛。
兩邊的玻璃牆裏全是五顏六色的蛇類，它們被一格格分開來，相同品種的就安置在一起。“怕嗎？”“還好，起碼比老鼠好看。有毒蛇嗎？”“有，那邊靠近鱷魚的幾個櫥窗里是的，我告訴你一下。”
他拉着崔雲的手有點拖動的感覺：“別怕，關着在。”他指着那條一截截顏色的蛇說：“這是金環蛇，有劇毒，旁邊這條是銀環蛇。”“還有，這裏是蝰蛇、蝮蛇、眼鏡王蛇……”他一一指給崔雲看，發現她的眼睛眯着在，她在用眼角的餘光瞥那條大鱷。
“不用怕成這樣，它們出不來，再說了，就算有意外還有補救措施。”“那個賀老怎麼不怕，他還得給它們打掃加餵食。是哪裏的高人哪？”崔雲想到了日日與這些冷血動物親近的老頭。
“他以前在市裏的動物園干過，後來，老伴瘋癲了，他就到了鄉下，方便照顧。他們家就住在那邊，不知你來的時候注意到沒有，那邊有幾棟房子，他們家也在其中。”ashley為崔雲詳細地解答了這個問題。
“哦，怪不得，一般人不可能這麼得心應手。可是，你想過沒有，萬一這些毒物逃出去了怎麼辦？”“所以，我住得這麼偏，沒看見旁邊都是荒地。”“你真夠大膽的，這些東西你養了幾年？”
“很多年，是從我爸爸那裏繼承過來的。我喜歡這些也源於他的影響，爸爸不在了之後，我就傳承着他的喜好。我繼父是美國人，所以我和媽媽都在那邊生活。但是，我只是暫時在那邊，等畢業了就回國。”他好像是在訴說一段往事，並不痛苦，反而眼中滿是希望之光。
“你很開朗，很豁達。”崔雲給出了讚賞。“過去的只能笑着面對，我爸爸看見我把這些小傢伙養得這麼好會開心的。”他的臉上還是閃過了一絲憂傷，但是很快就被堅強的笑容替代。
“你原來有這麼深刻的故事？”“還不只這些。”“哦？可以分享嗎？”“暫時保密，除非……”“別吊胃口好嗎？”“那是等你參觀完了我的寵物之後再說的話。”“好吧，那我也只能等待恐懼過後的驚喜了。”
“準確地說，我會讓你一直持續延伸恐懼感，直到你不再怕。”他的額頭頂着崔雲的額頭：“要打個持久戰。”“跟你一起看完這個我就逃。”“無處可逃。哈哈哈……”
他轉身看着堅固的鐵牆裏的鱷魚：“它有點老了。”“老了？”“嗯。估計有六十歲了，我爸爸養它時就已經停止了生育。你看它好可憐。”他雙手握着鐵杆看着它。
“它有什麼可憐的，還不知吃了多少人。”“別誹謗它了，它很膽小的，只是孵蛋的時候兇惡無比。母親都會護着自己的孩子。”“被關着就是證明了。”“我等會讓你親吻它。”
“如果那樣，我一定會跑的。”“我不讓你跑你就跑不掉。”“吹牛！”“真的，我很厲害的。”“成亮都不敢這樣說，他也很厲害。”“誰？”“就是酒吧門口追出來的那個男人。”“怪不得敢跟我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