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國運之爭
“郭參謀長食物中毒，進了醫院……”
“進了醫院？該死！現在東北軍群龍無首，就算死，也得回來給我坐鎮。”
得到消息，戴春鳳驅車趕赴醫院。
郭松齡入院肯定是陰謀，見到一臉蒼白的郭松齡，戴春鳳無暇顧及了，直接道：“關東軍進攻了！”
“當真？不會又搞演習吧？”郭松齡問道。
這段時間日本人隔三五天就搞演習，搞到東北軍上下人心惶惶，偏偏日本人沒有進攻，時間一長，也就習以為常了。
“炮彈都打到瀋陽城裏了，再不還手就等死吧！”戴春鳳氣得直跺腳。
郭松齡一聽臉色更白，當機立斷，回參謀部！
醫院的醫生這時跑來勸阻，不讓出院，戴春鳳上前就是一巴掌，直覺告訴他，這醫院，這醫生有問題！
一行人趕回參謀部，形勢已經到了非常危急關頭，關東軍已經進攻北大營，炮彈落在北大營里，駐守北大營的第七旅又跑回來請示。
“沒有命令，不得開槍！”
榮臻一臉嚴肅對着電話道。
郭松齡一聽就氣炸了，搶過電話：“我是郭松齡，我命令你打回去！”
“可是，少帥說沒他的命令——”
“王以哲，你摸摸下面，還有卵沒卵？打！”
郭松齡氣得砸電話，回頭冷冷地看着榮臻。
榮臻沒想到郭松齡這時候回出現，臉色閃過不自然，自己只不過執行少帥的命令。沒有少帥的命令。絕不打第一槍。
他鎮定下來：“少帥說沒他的命令——”
“什麼命令啊？現在我的話就是命令！”郭松齡冷笑道。
盯着榮臻。如果這傢伙再敢，就做了他，心裏發誓道。
“你！”
榮臻氣得跺腳，跑了出去。
“看住他！”郭松齡給副官打了個眼色。
電話那頭，王以哲臉火辣辣的，羞愧難當，620團團長王鐵漢着急問：“上面怎麼說？”
“打！”
王以哲咬牙道。
“好叻！打！”王鐵漢立刻就衝出去了。
北大營里頓時響起一陣槍炮聲，原本被封入倉庫的槍支彈藥又分派下去。
進攻北大營的日軍獨立守備大隊千餘人正要衝進北大營。挑了第七旅，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了個正着……
雙方互相駁火，瀋陽城內火光大作，再遲鈍的市民也意識到不妥，人心惶惶起來。
郭松齡下令新一旅開進瀋陽城，保護城內兵工廠和東塔飛機場。
警察也行動起來，發放彈藥，維持秩序，防止有人趁機作亂。主要是防止成立的日本僑民。
原本唯唯諾諾，軟腳蟹一般的東北軍總算有了主心骨。開始反抗。
“讓你見笑了！”
郭松齡癱坐在椅子上，手發抖，勉強地對進來的戴春鳳笑了笑。
戴春鳳搖搖頭，有些敬佩道：“我知道，內地大水，政府沒那麼精力關心東北，有些人信心沒了。
但，總理府和軍委會，決心沒動搖過。”
話音剛落，武漢的電報就過來了！
郭松齡看了電報，鬆了口氣，渾身的精力突然被抽空似的，暈倒在地。
參謀部又是一陣亂。
經過一夜奮戰，日軍兵力不足，沒能佔領瀋陽。
郭松齡憋了一肚子氣，天一亮，就下令空軍轟炸日軍，這時昨夜轟炸北大營的日軍炮兵要遭殃了，受到東北軍空軍40多架飛機重點照顧。
東北軍總算出了一把惡氣，趁機發起反/攻。
日軍只能撤出瀋陽，等待旅順的增援。
王鐵漢、黃顯聲，戴春鳳默默地記住這兩個名字，這兩人是昨晚表現最有氣節勇氣的軍官。
當然，在他的名單上，還有一份表現曖昧的東北軍軍官官員的名單。
在他的建議下，郭松齡下令搜捕城內日本間諜和暴/亂分子。
城外日軍指揮部，板垣征四郎氣得拍桌子：“沒想到東北軍還如此勇氣！真是奇恥大辱！”
消息傳回旅順，始作俑者的石原莞爾也同樣眉頭深鎖，臉色陰沉，戰事不順，該如何向國內交代呢？
東條英機看到石原莞爾等人吃癟，心裏暗暗高興，他是最樂觀的：“中國人炸毀鐵路，偷襲我軍，我們要打回去，東京更不能視若無睹。”
他這樣一說，石原莞爾立刻就輕鬆了不少，昨晚偷襲雖不成，也達到了開戰的目的，消息傳到日本，國民都知道這是中國人偷襲！責任不在我方。
北平，北方軍區司令部。
中國最大特務頭子——苦艾道士，和白崇禧談起九一八事變，他一臉氣憤道：“花花公子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昨晚要是沒有郭松齡，估計這回瀋陽就丟了。”
“要是日軍佔了瀋陽，東北兵工廠、東塔飛機場、還有張家父子十幾年收刮的財富，被日本拿走了，後果不堪設想。”
白崇禧點點頭，一臉嚴肅。
“要不東北就讓郭松齡主持，那個花花公子就讓他留在北平城吃喝玩樂算了，免得拖後腿。”
苦艾突然道。
白崇禧一驚，這是要軟禁張少帥的節奏啊！
雖然他也覺得花花公子在北平吃喝玩樂就是做最大的貢獻，但事關重大，武漢的態度先不說，東北軍上下會服氣么？
“算了！他還是有幾分血氣的，就讓他回去吧！”白崇禧搖頭道。
苦艾不再堅持。
張學良着急趕回瀋陽，他不知道，自己差點就回不去了。
因為瀋陽不安全。他下令轉移東北軍和張家的財物到北平。並把部分財產交由夫人于鳳至管理。
于鳳至首先把錢存進美華銀行等幾家大銀行。當然，也包括滙豐銀行了。
又通過銀行購買鐵路總公司、武漢工業公司、晉煤集團等股票，巧妙地交了筆保護費。
九一八后，東北的資金大量轉移到內地，商人、知識分子等也逃到內地，促進京津地區的發展。這是后話不說。
沒多久，戴春鳳回到北平，一五一十地彙報瀋陽的情況。
“日本兵力不足。東北軍膽氣不夠，勝在人數眾多，武器裝備不落後，有郭松齡在，應該不會一潰千里。
這仗，有得打！”
戴春鳳笑道。
苦艾點點頭，仗有得打就好，北方軍區雖然沒參與遼南作戰中，但也調遣原山西的部隊從內蒙進入黑龍江吉林，增強在北部的兵力。隨時和從朝鮮過來的日軍作戰。
“日本人也好，東北軍也罷。既然打起來了，就不會輕易罷手。遲早都一塊收拾他們。”
苦艾冷冷道。
說白了，大慶油田就是跟導火索。就算日本佔領了瀋陽，也休想佔領東北，北方軍區二十萬將士枕戈待旦呢。
東北戰火連天，關內也起波瀾，在看不見的戰線上，軍情局發起清掃行動，清理日軍間諜，京津、上海等地，一時風聲鶴唳，一批官員、商人、教師、黑幫分子紛紛被投進監獄，他們罪有應得。
局勢動蕩，這也給某些組織機會，一方面高調跳出來反日愛國，這次他們學精明了，不喊保衛蘇聯了，一方面向軍政各界滲透，尤其向東北滲透。
“北平的氣氛激進啊！還是離俄國太近了。”
楊永泰跑來拜訪苦艾，有意無意地提到。
“現在不是對付他們的時候，讓他們跳吧。”苦艾不以為然道。
楊永泰暗暗可惜，沒得到苦艾的支持。不過他不會放棄，也同樣的北平的激進青年中扶持愛國青年，把他們吸納進致公黨。
同時調整京津地區的教育資源分配，鼓勵大學開設理工科專業。
當然也少不了宣傳愛國教育，如何謂之愛國呢，抗擊侵略，不做帶路黨！
矛頭指向俄國、日本，總之，提起這兩個豺狼，中國人自然起心中生起仇恨情緒。
這也是應該的。
一九三一，註定是個難過的年份。
“有錢出錢，沒錢出力，為東北抗戰捐款。”
“我捐出1萬元，同時把電影片酬捐給東北將士。”
……
這一幕太熟悉了，只是換了主題，救災變成打日本。
連小學生都參與進來。
“老豆，捐幾多錢打日本仔啊？”
“捐咩捐？你好有錢咩？錢大風吹來的？”
“全班同學都捐錢了，不捐不是中國人！”
這句話打動了父親，他猶豫了一下道：“也罷，就捐1元，你老豆賺錢不容易啊！”
中國沸騰了，義憤填膺，遊行示威，焚燒日貨，打砸搶日本商鋪，這是必不可少的。
租界也不安寧，同樣打得不可開交，中國警察和日本警察對峙，中國黑幫和日本黑幫打架，爭地盤。
如果不怕影響租界的秩序，英美法等國像是過節一樣，看到各種精彩一幕，像過年一樣。
一方面，這些西方人從中國經濟發展中賺了錢，不希望把中國打爛了。
一方面中國人地位提高了，現在租界裏的中國人都不怎麼怕洋人了，這讓他們有些不爽，希望日本人教訓一下中國人。
這心態有些複雜。
如果我們把目光放到東京，同樣也會發現日本人熱血沸騰，各種遊行示威，各種口號，“嚴懲暴支”不絕於耳。
好像不如此，就不能維護日本帝國的尊嚴似的。
誰要是敢說大家冷靜一點，有話好好說，這人肯定要倒霉了。沒準當天就被人跑到家裏天誅了。
這是一場東方兩個反動帝國主義狗牙狗的戰爭！
克里姆林宮是這樣評價的。
可能擔心中國人打不贏，駐武漢大使還好心提出盡一點力所能及的幫助。
“我們能贏嗎？”
比較理智的人會靜下來考慮這個問題。
誰也沒有答案。
從九一八開始，打了整個月。從空中達到地下。從遼南達到黑龍江。雙方都不分勝負，唯一受傷的就是那些不幸的人了。
東北軍傷亡慘重，死傷5萬人，日軍也付出一萬人的代價，朝鮮駐屯軍和關東軍被擋在一北一南，未能會師。
張學良首先頂不住，從西線山海關調兵到瀋陽，同時懇請武漢增加物資武器資源。尤其請求革命軍派出空軍支援東北。
至於讓不讓革命軍到瀋陽，他還猶豫着。
白崇禧暗暗冷笑，他有些等得不耐煩了。
要是一開始就讓革命軍參戰，他麾下的第六裝甲師早就推關東軍下海了。
如今第六裝甲師在北平厲兵秣馬，第五裝甲師又從武漢調了過來，自覺兵強馬壯的白崇禧迫不及待地加入戰場，下令第六裝甲師向山海關進發。
一時間京奉鐵路上，那些從瀋陽逃入關的百姓，看到從關內駛來的列車，滿載着坦克大炮。忍不住歡呼起來，也留下一點點眼淚。
祖國。沒有忘記他們。
“第六裝甲師過了山海關，白崇禧要過來了！”
接到電報，郭松齡很是興奮。
張少帥有興奮，也有些失落，心情複雜。
因為張作相在旁邊加了一句：“東北可能不再是我們的了。”
武漢兵工廠和五斗拖拉機廠製造的坦克還是比較醜陋的，不到20噸，37毫米坦克炮，行程300公里，時不時還會拋錨，沒有統一通訊設備，總之有太多可以吐槽的地方。
不過，站在坦克上，看着麾下的鋼鐵長龍滾滾向前，第六裝甲師參謀長古德里安心中有說不出的豪情！
“這就是他夢想中的坦克！”
為此，他已經在這個東方國家奮鬥了好幾年了。
“我們是否跑得太快了，快和後面的步兵師脫節了！”
已經升為坦克旅旅長的徐先前提醒道。
“不，不用等步兵師，我們是裝甲師，天生就是衝鋒的。再說，我們裝甲師不是機械步兵團嗎？”
古德里安自信道。
……
第六裝甲師的加入扭轉了戰局，第六裝甲師擁有兩個坦克旅，一個步兵旅，一個一個炮兵團，一個裝甲偵察營，一個工兵團，一個輜重團，一個通信營等兩萬多人，比進攻瀋陽的日軍第二師團要豪華得多。
還有古德里安、徐先前這些猛將，同時有空中優勢……
司徒南特意關注一下前線情況，暗想：這樣豪華的配置，儘管隊友cba，也可以超神了吧！
事實也是如此。
戰事不利，東京派出第六師團，增援第二師團，還有一個獨立騎兵聯隊，關東軍兵強馬壯，總指揮官為本庄繁。板垣征四郎等人暗暗興奮，準備一舉攻破瀋陽。
歷史偶爾會有諷刺的一面，以第六裝甲師為核心的中**隊和以第二、第六師團為核心的關東軍在遼南平原上決戰。
結果——
板垣征四郎至今無法相信此前發生的一幕，自己成了階下囚？
而他引以為豪的關東軍已經慘敗了！
第二師團、第六師團的戰車在敵人裝甲集團衝鋒之下潰不成軍，很快被消滅。
接着無論是精悍的日本步兵聯隊還是騎兵聯隊，還是被敵人空軍照顧的炮兵，都無法抵擋敵人的鋼鐵洪流，被敵人分割、包圍，死傷慘重。
逃回旅順的關東軍不過五千餘人。
怎麼會是這樣？
逃回旅順，僥倖撿回一條命的石原莞爾和東條英機面面相覷，土肥圓見到他們倆時，這兩個傢伙狼狽不堪。
“我們賭輸了，輸得很慘！”石原莞爾苦笑道，為今之計，只能靠海軍了，只有海軍才能保住旅順。
只是中國人會答應么？他們會頂住聯合艦隊的壓力嗎？
聽完他們講述前線發生的事，土肥圓臉上陰晴不定，身體卻不停發抖。
作為一名出色的情報官。中國通。還跑遍中國參謀旅行。關內情報力量被重創，關外戰場失敗，嚴重打擊了他的信心。
自以為了解中國，認為這個國家雖有點實力，卻軟弱可欺，沒想到被現實狠狠滴抽了巴掌。
“雖然打贏了，但依照張學良和東北軍軟蛋的性格，他們不敢對日本戰俘怎麼樣。
命令白崇禧。一定要好好地教訓日本人做人！尤其是第二第六師團。”
司徒南是這樣對苦艾說的。
白崇禧這會正趕赴瀋陽，處在前線大捷的興奮中，接到後方的密令，暗暗驚訝。
“這是老闆的指令！老闆說了，要血債血償。白司令要指揮作戰，這粗活就交給我吧！”
戴春鳳笑着地白崇禧道。
“小特務，小人得志！”
白崇禧想不明白為何老闆會下這種命令，看來它真的不喜歡日本人啊！
交給軍情局也好，省得我麻煩。
白崇禧從善如流，答應了戴春鳳。
他這輕輕點頭。板垣征四郎還好，不過第二師團、第六師團的禽獸們可要遭殃了。
被教育一番做人不說。修路鋪橋，強制勞動，這是最幸運的了。
真正痛苦的還是某些被送到關內某基地的第六師團的官兵。
“七三一，這是什麼鬼部隊啊！”
戴春鳳看着遠去的火車，突然接到上級命令，把戰俘交給這支部隊。
一向以消息靈通的他也不知道，上面為何又設立這樣一個新部門。
“不要打聽！等你坐了我的位子，你就知道了。”
苦艾是這樣告誡戴春鳳的。
當戴春鳳終於上位，從苦艾口中知道“人體實驗、生物製藥、人體解刨、醫學計劃、日本禽獸、爪哇猴子、白帽切糕”這些名詞時，他不寒而慄！
唯恐避之不及！
後來他又打聽了一下，終究沒發現731和那些人去了哪？
這些人怎麼會理解司徒南深入骨髓的恨呢！
“中國的七三一，就是對日本人最好的寬恕。”
武漢東湖，水靜如鏡，司徒南知道有些人再乾淨的水也洗不幹凈他們的罪惡。
苦艾不說話，很難從司徒南身上看到一種情緒——恨！
“不想知道原因嗎？”司徒南問。
“不需要。不過我知道你的理由一定很充分。”苦艾搖搖頭。
盒子工程是他和武漢政府合作的最高等級的機密。同樣嚴格保密的還有731計劃，宋子文、白崇禧等人並不知情，或許隱約知道不說。
由於要肩負兩項重任，苦艾把更多的工作交給戴春鳳。
消滅關東軍主力后，第五裝甲師也開進東北，一部通過鐵路北上哈爾濱，進攻朝鮮過來的日軍，一部南下旅順作戰。
滿鐵守備部隊很快被消滅，作惡多端的滿鐵公司糟了報應，軍事委員會正派人清點這家公司。
在戰場上，白崇禧和郭松齡不理會張學良的微弱反對，合兵南下，繼續攻打旅順，並從關內調來鐵路裝甲車以及各樣重炮。
關東軍慘敗，震驚日本朝野，如果失去旅順，那麼數十年無數將士積累的基業就斷送了。
東京御座會議上已經陰影有和談的意願了，只是誰也不敢說出來罷了。
壓力很快轉移到海軍。
最好的辦法是海陸軍聯合，開闢新戰場，把戰火燒到中國內地。
……
一時間，各種聲音都出來了，英美等國站出來刷存在感，中日之間開始秘密接觸，討價還價。
南端的廣州灣（湛江），一批來自南華的青年軍官正做船而來。
“威廉，你認為中國的同行比得上我的飛行小子嗎？”
帶隊的軍官對南華國家歸屬感比較強烈，在車上就拉着和他合作多年的德國佬，哦不，應該是同胞，問道。
南華和德國交流密切，不少德國佬入鄉隨俗，入籍南華，威廉是其中一位，娶了個華人老婆后，軍銜一下子就升到少校。
“我聽說他們骨幹都是原來空軍開轟炸機、運輸機的，沒什麼對海攻擊經驗，不像我們。開魚雷攻擊機已經好幾年了。”
威廉搖頭道。
“說的也是。
不過要是可以。我還是想會戰鬥機中隊。欺負些水面艦艇太沒意思了。”
這位華人軍官有些不樂意道。
儘管只有兩艘商船改裝過來的訓練航母。沒有戰列艦，就靠兩艘從美國來的舊巡洋艦撐門面，大型水面艦艇也不多，不能和陸軍比。
這些年中國海軍日子過得還可以，規模並不大，不過比前朝好太多了，工資準時發，美中不足就是上面查的嚴。不能再用軍艦做兼職賺點小錢了。
一些老海軍軍官，嗯，主要是福建籍的軍官偶爾會這樣抱怨。
在有心人士的力撐下，海軍擊敗空軍“天上飛的鳥都屬於空軍”的野心，建立起自己的航空部隊。
據說，海軍部長陳紹寬提出大海軍計劃，打造北、東、南海三大艦隊“20艘航母”！
結果被陸軍、空軍兩番打臉。
陸軍某些參謀譏笑說“陳紹寬想騙軍費想瘋了，使出這低劣的漫天開價坐地還錢的伎倆。別看他吹得那麼厲害，實際海軍只要獲得三艘航母就賺大了。”
這話不知怎麼傳到海軍耳朵，陳紹寬怒不可及。帶人前去理論，揚言要用鮮血保衛海軍榮譽！
到目前為止。海軍有什麼榮譽，這問題真不好回答。
不過陳紹寬的勇氣得到一些人士的欣賞，湛江造船廠、江南造船廠、武漢造船廠的頭頭們都願意站出來為海軍伸張正義。
多方奔走下，尤其陳紹寬拜訪美廬，得到宋美齡、林一民等人的支持，海軍終於獲批未來十年內建造4航母，4艘巡洋艦，20驅逐艦，100架戰機，以及若干潛艇。
江南造船廠、龍穴造船廠成為最大贏家，擁有航母建造訂單。
而出力甚多的武漢造船廠，則獲得最多的驅逐艦、潛艇訂單。
唯一讓他們不忿的是，遠在千里之外的南華美華造船廠居然也獲得一艘航母和一艘巡洋艦訂單。
“海軍的春天要來了！本來還以為自己要去打漁呢？”
林育榮一身筆挺海軍軍服，站在港口遠眺大海。
身後的副官正用羨慕的眼光看着這位和自己幾乎同齡的上司，出洋留學就是好，林育榮回國后受到重用，擔任一艘驅逐艦艦長，然後一飛衝天，被陳紹寬看中，提拔成為海軍部長參謀室主任，負責海軍航空兵建設。
不少人都猜測他，將來可能會出任某一支艦隊司令。
海軍春天來了，但航空兵力量還是太弱，還得依靠外國同行的幫助。
林育榮心裏想着，感覺任重道遠。
讓他不安又興奮的是，海軍部傳來消息，中日可能會發生軍事衝突，海軍要承擔重任，保護東南沿海城市。
這對海軍航空兵和林育榮來說，是機遇也是考驗。
為安全起見，武漢那些大人物居然無視海軍的尊嚴，請求南華海空軍援華。
這對林育榮來說，不算什麼，也沒感覺屈辱，他在南華海軍學習過，南華海軍航空兵的確訓練有素。
船一到岸，威廉一眼就認出林育榮。
他還沒開口，身邊的同事就譏諷道：“怎麼瑪麗安娜沒跟你回來？”
這話聽起來像是情敵的口吻，還是失敗者的那種。
“他父親破產了，她要留在美國幫忙家族產業。”林育榮黯然，也不示弱道：“不過，至少我們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歲月，不是嗎？。”
“哼！”
一行人很快就離開碼頭，趕赴麻章機場，那裏是南海艦隊海航基地。
一看飛機，威廉有些不滿道：“還在用老劍魚魚雷機啊！”
“老劍魚飛得慢，不過攜帶400公斤的魚雷，威力可不小。”
林育榮道，解釋這是原來南海艦隊的老貨，新的魚雷機廣州那邊正在加班加點製造，相信很快就裝備了。
“國內航空工業一點不落後，已經研製出新型全金屬單翼戰鬥機，原型機已經試飛多次了，有空讓你們見識一下，準會讓你們像美國女孩一看到它就尖叫！”
林育榮有些神秘道。
說的南華的同行們。心痒痒的。
中日之間大打出手。戰火蔓延到東海。
兩廣和華中地區的海空軍力量首先被調到華東地區。迎接來勢洶洶的聯合艦隊。
吳淞口要塞、崇明島基地，這兩個詞頻頻出現在報紙上。
所有中國人還沒從東北戰場的勝利中高興完，就要面對突如其來的一場國運之戰了。
都揪着心，暗暗祈禱，等待最好的結果。
沒什麼好說的，既然日本聯合艦隊要過來，駐紮上海的中**隊先發制人，在稅警團的配合參與下。首先把盤踞虹口多年的日本海軍陸戰隊的兩三百官兵給滅了。
洋人當然會抗議中國人入侵租界，但火車隆隆，面對從內陸撲過來的十幾萬革命軍，很快就識趣地站在一邊，安靜地看戲了。
“中國人如果勝利了，可能會一舉收復上海租界。”
英法公使在發回歐洲的情報都提到這點，駐紮香港的皇家艦隊似乎也有所動作。
然而，配角還是配角，英國人終究是理智的，國力不行了。就沒跳出來搶戲。
1932年春，聯合艦隊姍姍來遲。雙方在長江口交戰。
吳淞口要塞、崇明島基地，戰火連連，甚至寶山鋼鐵廠、寶山港、江南造船廠也受到波及，損失慘重。
美華財團在上海的投資……
司徒南看了也會心痛滴血，恨不能剝了日本人的皮。的確，他這樣做了。
日本開始非常囂張，正準備登陸，突然受到中國海空軍的飛機轟炸，當無數的魚雷機、轟炸機從天空飛撲下來時，日本人終於覺悟了！
帶着1艘戰列艦、3艘巡洋艦，1艘航母的代價慘敗而歸，半途受到中國海軍潛艇伏擊，又沉了一艘戰列艦。
聯合艦隊的榮光，被中國人損失十幾架飛機的代價下打翻在地，註定要痛很長很長的時間了。
上海海戰剛落幕，北方戰火又重燃。
旅順戰役開始。
飛機大炮坦克裝甲車、軍艦對岸攻擊，空軍對海攻擊，堡壘攻堅，巷戰、毒氣彈，燃燒彈，百姓做人質，人肉炸彈，現代戰爭要求有的各種元素，旅順戰役中全有了。
中**隊死傷10萬人，耗費50萬噸彈藥，歷時兩個月，終於攻克關東軍殘部把守的旅順，並將旅順的日本海軍擊退。
戰爭到了最後，張學良和東北軍只能落到呆在一旁看戲的地步，軍隊指揮權已經落到白崇禧手中。
不得不說，碰上喜歡假仁假義，滿嘴道德，總喜歡以德報怨的中國人，日本人是幸運的，旅順被攻克后，被俘的日本軍民沒有被殺得只剩下36人搬屍體，最多去山西挖煤而已。
武漢，宋子文看着統計出來的數據，面對十幾萬官兵死傷，千萬人流離失所，上海沿海鋼鐵、造船工業被毀，還有去年的水災，財政幾十億元的赤字，心情很不好，說不出話來。
“你滿意了？”他面無表情地對司徒南道。
“非常滿意。”司徒南笑道。
他站起來看了看與會的宋美齡、林一民、苦艾等人，還有從湖南剛過來，在背後出力甚多的柳承敏，（南華糧行做了很大貢獻。）冷冷一笑：“錢物損失沒什麼大不了的，人就更不用說了，不客氣說句，這個國家，這個民族，最最最不值錢的就是人。
整整四億人口啊，如果沒有化肥農藥，提高糧食產量，沒有發展工業化，吸收農村勞動力，那些吃不飽肚子的人就會像餓狼一樣反過頭來咬我們。
到時社會動蕩，各種各樣的勢力跳出來，外國勢力干涉，整個國家又回到四分五裂的狀態。
如果這次被日本人得逞了，佔領了東北，想想將會多麼強大！下次日本再進攻，這個國家這個民族不死夠三五千五都算少。”
司徒南的話不好聽，甚至有些噁心，卻像重鎚一樣砸在眾人的心上，讓人無比沉重，說不出話來。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道理。
司徒南繼續道：“現在好了，贏了這一仗，就贏得東亞世界的霸權，甚至東方世界的霸權，這霸權得經過一定時間才體現出來。
以後無論面對日本還是俄國，我們都處在優勢地位。隨着進一步工業建設，中國將遠超日本，十年後打造一支比聯合艦隊更強的艦隊也不在話下。
大家都聽說過田中奏摺的，雖然我不鼓勵你們爭霸，但自信點，你們這個國家的主宰者們，這個國家一旦站起來，就是世界霸主之一。
天命不可違。”
“真是在美國待久了，把美國人嘴邊的天命都帶回來了！”
宋美齡白了司徒南一眼，故意調侃司徒南，緩解緊張的氣氛。
話說中日之間突然打得如此慘烈，主要還是司徒南在背後支撐，軍方、情報部門、軍工聯合體、還有美華銀行相互聯合，宋子文和政府根本不能抗衡這股力量，只能順水推舟。
宋子文不服氣，看着眾人被司徒南說服，暗暗感嘆。
自己在台上風光多年，也算權勢無雙，可惜決定國家的關鍵決定上，還是司徒南說了算。
正如司徒南所言，這次代價很大，所獲也很大，國家戰略機遇更是可遇不可求。
這樣一想，宋子文心裏就好受多了。
跑到外面，他宋子文把積貧積弱的國家帶上一個又一個巔峰，放在古代，也差不多夠得上開國大帝了吧！
“看來政府要儘快制定東北開發計劃了。”林一民出來道，建議政府出政策，財政部和各大銀行組成銀行團，為東北開發融資。
“農業銀行出資1億元參與開發計劃。嘿嘿，東北土地很好，地廣人稀，適合機械化大生產，是南華糧行未來經營的重心，希望各位多多支持。”
柳承敏笑道。
“你倒是積極！”宋子文笑道。
國內失業人口不少，容易引發社會危機，開發東北勢在必行，也算是轉移社會矛盾的一種方法。
同樣經濟危機，同樣大蕭條，美國人為什麼不像日本人那樣極端，就是因為美國有廣袤富饒的西部可供開拓，而日本沒有，只能對外侵略。
提起開發東北，大家很快有了默契，心中都有本帳。你一言我一語，都識趣地沒提到張學良。
宋子文估計從國內和國際募集十億元資金開發東北不成問題，甚至可以更多。
“東北要好好經營，手段要強硬，也不能那些趁機作亂的滿遺。軍情局的發現觸目驚心，滿遺和日本浪人、蒙古人、土匪相互勾結，有必要梳理梳理。”
苦艾張口道。
故意看了一眼宋子文。
宋子文點點頭，明白苦艾的警告，張家已經被排除在外了，那麼主政東北的人手段一定要強硬，你宋子文選人要帶點眼色，別出了事，大家臉上不好看。
“楊永泰吧！留在北平可惜了。”司徒南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