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116章

116第116章

余默也未行禮,賢妃站余默面前,目光深深的打量她一陣,施施然的坐下道:“孫昭華真是個不拘小節的人。www.”

這話是笑話余默不懂禮數。

余默看着宮裏的人忙着放墊子,也沒等大家都坐了才坐,直接跟着坐下來,也不回答。

這樣的無視讓賢妃生了氣,面上閃過一絲怒氣,哼了一聲,下邊有一個人馬上接道:“賢妃不生氣,這張揚的,向來都在宮裏活不長。”

賢妃看着被染的顏色亮麗的手指甲,又漫不經心起來:“誰說我生氣了?”

“那是,跟這種人沒必要生氣。沒看坐在昭華位子上的人都沒好下場么?”那人討好的對着賢妃說著。

余默發現大家的神情有些微妙,她想一個原因是這種話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這個不知道什麼位份的人真是個沒腦子的所以大家這樣,另一個原因,怕是大家都想看她的反應。

余默正坐着,目光卻低下去,望着鼻尖,面色都不帶變的,只是眉頭皺着。

“妹妹是跟誰學的醫?”德妃突然笑着問,一句話里隱着深深的陷阱。

余默望了她一眼,平靜的回答:“跟師傅學的。”這世上學醫的可以說都是男子,很少有女的去學醫,而這個問題,一般人都會答的是誰家的幾郞或是人的名號,不管聽沒聽說過,能將醫術學到她那個本事的,必得有很長一段時間跟男子相處在一起。

身為皇帝的女人,卻跟別的男人熟悉,就算是師父,也是容易被人抹黑的歷史。

此人用心險惡。這是德妃吧?

德妃眼底的光暗了暗,提起了心來,又問:“學了幾年?”

余默笑了,你來我往的,這真是太沒意思了:“怎麼,德妃想學不成?”

德妃被賭住了話,覺得余默這人和常人不一樣,看着沒什麼攻擊性,其實心思深的很,立刻轉變了方法,笑着道:“這不是聽說你救了太子,我心下好奇么。像你這樣年輕,不學個十年八年的,根本就很難有那種醫術。”

余默也不接她的話,牛淑容在下邊道:“是啊,孫昭華,你這一救了太子,可不知道滿皇宮裏的人都感謝你呢。”

感謝她?怕是恨她多事了吧?余默睨了牛淑容一眼,不接話。這人也不是個省事的,一句話就為她招來多少嫉妒?

她這種冷處理,讓其他人都覺得有些棘手,場面一時有些冷。

馬美人笑着打圓場:“昭華這次立了大功,聖人心下可是很高興,定會對你寵愛有加,我們這都是來祝賀你的。”

余默心想,這還真是個豬腦子,你說話不要將賢妃德妃這帶上好不好?人家妃位的,趕着給一個昭華來祝賀?!你這是誇別人上趕呢還是諷刺別人不受寵呢?

果然,有三四個人都變了臉色,余默想着,另兩個應該是位份比她高的。

“要說起來啊,以前的第一個昭華,皇後殿下的庶妹余昭華,當年也是跟昭華你一樣受寵呢。”王惠儀在一邊笑着道。

牛淑容立刻接了嘴:“可不是么,說起這個,最得寵的,還是皇後殿下呢!當年啊,殿下可是寵貫六宮,無人能及,全朝上下誰人不知余家大娘得聖眷戀?!”

“姐姐這話就不對了,你說的好像是殿下現在不受寵似的,殿下可是要比我們都受寵呢。”另外一個余默不認識的人反駁道,話里隱着不清的意味。

眾人面色多少都有些變化。

皇后雖然已死,可是對外的說法卻是在觀里為國祈福,每個月裏,至少有八天到半個月陛下都是宿在無人的安寧宮,剩下的時間才是施捨給她們的。

余默心想,在這些人心裏余溪已死,一個死人卻奪了她們的寵愛,怕是一個個的都恨死了余溪了。

她覺得有些厭倦。

這些人在她眼裏,每一個至少有大半個都成了死人,相處着真是覺得沒意思的很。

沐湛要是成功了,這些穆淵的后妃怕是留不下活的,如果沐湛最終失敗了,無論輸的徹底還是划江而治,她怕也是很難與這些人再有什麼牽扯,所以覺得格外的膩味。

“是啊,一個月裏至少有十天都在殿下宮裏過呢。”有一人低聲應和着。

“這現在人再受寵啊,可也抵不過殿下一根指頭呢,你們說對不對?”又有一人詢問着大家。

余默看是看明白了,這些人里,都是分了兩派的。

至少賢妃一派德妃一派。

牛淑容與馬美人,好像還有王惠儀,都是德妃一派的。

剛才說話這三個除了小聲的那個,至少另兩個都是賢妃這一派的。看來現在德妃得寵一點,要不賢妃這邊的人也不會指桑罵槐。明着是在說自己,同時也是在說讓德妃別得意呢。

余默眉頭皺的很深,她剛才就已經不耐煩了,現在更是不想再忍,正要說話,卻是聽得外邊響起了鐘聲來。

眾人面色皆是一變,神色凝重,立刻認真的聽了起來。

余默也是懂的,這個鐘是大喪鐘,只有皇家的人死了才會用到,一般都是皇帝、大皇后、皇后、太子、貴妃、王爺、王妃、成婚的皇子這些人才能用到。什麼四妃側妃、未成婚的王子、公主,這些都不夠格的。哦,還有,這個爺王妃,指的是皇帝的親兄弟。

現在大皇後身體好着,皇帝要真突然駕崩了,鐘聲比這要急一些,皇后早已不再應該不是她,貴妃這個位子是空的,瑞王與安王的身體都康健着,算來算去,大約也就只可能是中了毒還在治的太子、一直病重的瑞王妃、不太康健的安王妃這三個人了。

一數鐘聲,大家臉色都明了了,有種原來如此的表情。

不是太子,那就只有可能是瑞王妃與安王妃了。

余默甚至察覺到了眾有些惋惜,那種“怎麼死的是這個人不是另外一個人”的惋惜,她心裏頓時沉了下去。

阿不花!

是阿不花么?

她轉頭去看大家的神色,眾人看她不懂,也沒人主動給她解惑,只是有人忍不住說出了心裏話:“病了這些年,這下可真死了!”

“誰說不是呢,活着也是受罪。”一個幸災樂禍的應着。

賢妃起身道:“我可得回去了,這下子也有得忙了。”

她這話也不是對着誰說,反正大家都能聽到。余默注意到德妃那邊的人臉色有些變化,想着宮裏的事應該就是賢妃在主持的,但是德妃能受寵一些,兩人互相較勁兒。

有幾人也跟着應和,德妃也走了,一瞬間,屋子裏恢復了清靜。

“怎麼回事?”余默問一邊的四娘子。

“……怕是瑞王妃沒了,她病了好幾年,這兩年病越發的重了。”四娘子說著,皺了眉。因為現在陛下與以前的新帝太子在打仗,其實宮裏的人都繃緊了,生怕一個做不好事被罰了,這瑞王妃死的,到底是不是時候呢?

說她不是時候吧,這下子騰出了位子,剛好能聯姻用來拉攏朝臣,說她是時候吧,外邊正亂着呢。

余默可是沒有注意到四孩子心思偏了,只是覺得心情有些沉重。

阿不花。

她去了么?

依稀記得十年前,她與穆湦成親的時候,她第一次去見她,那女子坐在梳妝枱前,說讓她行北胡那邊的禮儀,還一臉吃味的說“殿下那麼寵愛你,怎麼可能生你氣”。

那時,她容貌美麗,帶着少女特有的青春氣息,爽朗而又有些單純,做事也沒有什麼心機,竟然就,去了么……

余默鼻子有些發酸。

要說起來,在這大長安城,她最熟悉的人,除過身邊那幾個侍候的,就只有阿不花了!

余家與宮裏只住了幾個月,可是在瑞王府,她住了整整八年。

那八年裏,穆湦一心痴戀余溪,哪怕他以為余溪已死,依然對任何一個人都不卻心動情。是啊,活人怎麼可能爭得過死人?這是她後來才明白的道理。

穆湦不喜歡阿不花,阿不花差點被人引壞犯了錯,兩人的關係更糟糕,後來,北胡被別的部落代替,阿不花的娘家失勢,她在傷心時遇到別的男人,就自我放棄,最終還是跟別的男人好了,還有了身孕。那個男人悄無聲息的死掉了,孩子也被打掉,阿不花的身子從娘家失勢就不太好,這下子更是糟糕,她跟沐湛走的時候,她雖然已經變的沉默萎靡,卻也只是病着而已……

十年,變換了容顏,更換了世事……

余默捏了捏鼻子,對四孩子說累了,要去休息,四娘子就同意了。

雖然死的是瑞王妃,但皇帝是瑞王親兄弟,宮裏的人自然也忙着,余默看大家都有事,就關了門讓大家別打擾她,然後駕着空間,去了御書房裏。

現在阿不花已死,那人再怎麼說也是穆淵的弟媳,他自然不可能在御書房裏辦政事,那麼她就可以去找東西了。

進去以後,她從空間裏看到還有隻剩下一個當值的小宦官,另一個不知道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就放了自製的迷藥,在裏邊找了起來。

書房裏的東西很多,不是那麼好找的。她雖然見過穆淵時在他身上用了香,但是只能找到自那之後他用碰過的東西,那個名單穆淵要是在那之前就碰過,最近沒看,她也沒辦法。

找了半天沒有找到,余默不禁心煩。要是在空間裏,她就是主宰,有着莫大的力量,那可真是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的。

想到這裏,她靈機一動,將整個冊格挪到了空間裏,然後迅速的找完,再挪出來,如此幾番,雖然該找的地方都找完了,但是依然沒有找到。

本來也沒有抱希望,因為那種重要的東西,一定是存在隱秘的地方,她就仔細的在牆壁書櫃書案地面上敲了起來。

因為聽覺敏銳,很快就發現暗格,打開來看,只找到了一些名單之類的,但是卻不是她要找的。

余默將東西扔進空間裏,快速謄了一份,又放回去。

後來,她想着,應該去穆淵的宮裏,甚至是去余溪的宮裏找找,要是沒有,也得去一下大皇后的宮裏看一看,說不定穆淵將東西交給了她保管。

回到了彰華宮的住處,已經快到的中午,余默出去吃了飯,就出去轉了。她這次沒讓人跟着,四孩子因為有些事,也沒就跟着。

御花園已經轉過,沒有必要再去,這次去其它的地方,走的偏了一些,卻遇到了一個算是被打入冷宮的意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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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陳皇後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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