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偷聽

第10章 偷聽

?李小芸堅定的認為黃怡不會故意逗弄她,於是頭一次違背娘親和姐姐的話,倔強的說:“可是我想去。而且黃怡姑娘真的好友善,她一點都不討厭我!”

夏春妮愣住,李小芸在她的印象里性子逆來順受,從未爭取過什麼。她哪裏曉得李小芸也有屬於自己的堅持,她不敢主動同人交往,但是難得有人樂意同她交往,她幹嘛要拒絕呢。誰不希望身邊可以有說悄悄話的閨蜜。

李小花眼眶瞬間紅了,委屈道:“她不討厭你,你又如何判斷她不討厭你。你知道你走後別人是怎麼奚落我的么。我又招誰惹誰了,怎麼會有你這麼丑的同胞妹妹。”

“小花!”夏春妮忍不住斥責大女兒,李小芸再難看也是自個閨女,別人說說也就算了,李小花怎麼可以如此想呢。

“娘親!您以為我在姑姑家日子就好過么。姑姑家幾個嬸子背後管我叫村妞,還諷刺姑姑也是農村來的土鳳凰,咱們家把王家當成免費商戶,逢年過節打着送禮的名頭一住就是半把個月,佔便宜,借錢,就連閨女都養在王家,吃王家喝王家。你知道我聽到這些話心裏有多難過,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要做的更好,讓人家挑不出一點毛病!”

夏春妮望着女兒梨花帶淚的容顏,頓時覺得無比慚愧。去年莊家收成不好,李旺為了村裡來年的種子和妹妹張嘴借了錢。主要也是覺得王家是首富,這些錢對於王家來說沒什麼吧。

“王家是很有錢,可是大門大戶子孫還多呢,姑姑的妯娌最差也是富甲一方的商戶,唯獨姑姑出身窮苦,往日裏沒少受妯娌嘲諷。您讓我帶着小芸去出席這種場合的詩會,豈不是明擺着把我和姑姑都當成靶子,讓人家隨便侮辱么。”

李小花口才真不錯,有那麼一瞬間,李小芸竟然產生了愧疚的心情。似乎她在無理取鬧,她和姐姐出門了就是丟人現眼。

夏春妮再次沉默了,因為李小花提及了嫁入王家的小姑子,那麼此事便不單純是姐妹兩個人的問題。她躊躇再三,忽的抬起頭,看向李小芸,拍板道:“就按照小花的意思,你不要去了。黃姑娘大家閨秀,怕是今日不過是客套的說辭,你且莫當了真。咱是農村人,當不起官家小姐的朋友。”

李小芸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傾瀉而下,她顫抖着肩膀,點了下頭。

回到屋子裏,李小芸如何都睡不着,披上外衣就進了村東頭的小山區。小山區中部地區有一片空場,小時候他們常在這裏玩耍,還蓋過一間小木屋。

每次李小芸難過的受不了,就一個人來到小木屋坐一會,這裏安靜的可以讓人沉下心來。

咦,她突然發現小木屋是亮着呢,莫非有人。

李小芸輕手輕腳的來到小木屋背面,心臟咚咚咚的跳個不停。知道山裡小木屋的人不外乎村裡那幾個小夥伴,小花姐姐已經入睡,難道是……

她突然變得緊張起來,繞到小木屋側面的窗戶處,墊腳望了進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個高大挺拔,細長纖瘦的背影。

二狗子!

果然是他!

李小芸差點喘不上來氣,急忙轉過身坐在地上,看來晚上的事情對二狗子震撼不小吧。她猶豫再三,不敢出聲,聽到屋裏面傳來對話的聲音。

“你叫什麼,你確定我爹就是你爹?”

“我,我沒見過爹。”

李小芸一驚,這個聲音似乎有些耳熟,好像是宴會時候抱着瘋女人喊娘的小姑娘。

“那你幹嘛跟着個瘋子來到我家,損我家顏面。”二狗子覺得丟人丟到家,最主要的是他基本宴請了所有叫得上名字的朋友。背後指不定如何說他們家閑話。

小姑娘撇着嘴巴,哼唧的說:“可是我娘就是我娘,她說你爹就是我爹。”

二狗子有些厭煩,道:“你娘憑什麼說我爹是你爹?”

“因為胡三叔是你爹的長隨,我家長日用都是胡三叔給的錢。”

二狗子一怔,他爹身邊確實有個姓胡的管事。

二狗子顯然對瘋女人攪和他生辰宴的事情耿耿於懷,嘴硬道:“那你也不能說我爹就是你爹啊,給你錢的是姓胡的又不是我爹!”

或許對於小孩子來說,誰都不願意相信父親是不負責任的男人。

小姑娘見二狗子突然凶她,委屈的哭了,說:“那你幹嘛把我救出來。你是不是也懷疑你爹?”

二狗子愣住,不快道:“哥先把你收拾了,省得你娘欺負我娘。”

“我娘沒欺負你娘,是你爹壞。”

“你爹才壞!”二狗子怒道。

小姑娘眨了下眼睛,說:“是,我爹壞,誰讓我爹就是你爹。”

“去你的,我只有一個妹妹,那是我娘肚子裏的寶寶,才不是你這個野孩子。”

“你才是野孩子!你要是認為你爹沒問題,幹嘛把我弄出來私下問,怎麼,怕你爹做出更殘忍的事情,滅口嗎?”

二狗子氣的牙痒痒,卻不能否認心裏確實閃過這個想法。他爹如今生意越做越大,手下也有一批見不得光的人,專門干這種勾當。

他有些煩躁的揪起小姑娘,說:“你叫什麼名字,你娘說我爹納了良妾的事情,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二狗子年滿十歲,多少懂些事情,如果真像是瘋女人說的那樣,他爹背着娘親和奶奶納了來頭大的良妾,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這名良妾居然敢對他爹其他女人動手,那麼日後豈不是會趴到他娘的頭上?

他才不允許這件事情的發生呢!

小姑娘被他拉扯的疼,生氣道:“我叫大丫,我出生在海邊,我娘說他是在船上認識我爹的,後來就跟了他,可是下船后她懷孕生女,我爹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據說是又出海走商,總之我出生后就沒見過親生爹爹,一直都是胡三叔照看我們母女。直到前些時日鄉下鬧水災,我娘收拾行囊偷偷跟着胡三叔來到了縣城一處五進院子,院子守衛森嚴,根本進不去人。後來聽人說這家院子女主人要生產需要奶娘,我娘就冒充進府,原本是想和我爹相認,不曾想發現院子女主人似乎也是外室,人家出手要人命,我們逃了好幾天,這才打聽到我爹鄉下地址。”

二狗子聽得一身冷汗,他爹自從和京城大官交情上以後,家裏就沒幾日安生,莫非真是因此納了來頭頗大的良妾,不但置了府邸,還懷孕待產。難怪他爹總是嘮叨,待他生辰后就讓他去京城讀書,說是可以權貴子弟,去去鄉土氣息。他這要是一走多年,日後娘出事了也永遠無法知道真相。

“我娘從那院子的丫鬟嘴裏得知,我爹嫡妻住在鄉下,還有個婆婆,他們完全不曉得我爹在縣城搞出的事情。那位良妾之所以對我們出手狠絕,無外乎是仗着我爹想瞞着的心態,順便收拾了我們。反正我爹自以為胸懷溝壑,是要做大事情的人,當然容不下我們這種出身的母女。只是他今日允許別人對我們動手,待日後子嗣頗豐,不會對擋着他通天路的你和你娘動手嗎!”小姑娘不愧是李才的種兒,說話咄咄逼人,反正她連爹都沒見過,自然同李才沒感情。

二狗子胸口一疼,他是如何都無法相信疼愛他的父親,會幹出對不起他和娘親的事情。

他祖母年輕時候守寡,一個人拉扯父親長大成人很不容易,年輕寡婦本就被人輕視,父親小時候沒少被人逗弄侮辱。他們家起初是李家村最落魄的一戶人家,後來父親去城裏打工,給雜貨鋪跑商,學習算賬,直到原先的老闆離開漠北,父親借錢盤下店面,開始自個做生意。

毫無背景的父親生意做的並不好,處處碰壁,走上海路完全是迫不得已。

但凡有點錢的誰會去冒這個險?

近幾年國泰安穩,風調雨順,黎國和西涼國也沒有戰事,於是老皇帝開了海路,大家都清楚海路上的暴利,卻又擔心危險,所以第一次出海都是找的小商戶做先鋒,他爹當時生意不好,為了還錢賭命上船,一走就是三年。

父親第二次出海是在他剛剛出生那一年,一走又是三年,攢下豐厚的家底。

去年回來是父親第三次出海,也是走的最長的一次,整整五年。他還記得很多人說他爹死了,他難過的流淚,整日偷偷跑去海邊等着父親歸來。後來父親回來了,總算沒有讓他失望。父親說在海上受了傷,以後再也不會出海了。

即便如此,父親還是用他受了傷的手臂狠狠的抱住他轉了好幾圈。

他可以感受得到當時父親對未來的期盼,以及對他濃濃的想念。而且父親把他當成大人,此次帶他出門見過了無數背景深厚的長輩,完全是把他當成未來的當家人培養。甚至父親毫不避諱的在他面前提及京城高官,以及心底的想法,勾勒出一幅他尚不能完全理解的李家發展宏圖。

那些因為孤兒寡母而壓抑在心底的卑微變得不復存在,他的父親挺直了腰板,揚眉吐氣的準備拉着他大幹一番。他們是父子,卻更像是朋友。

俗話說,打虎親兄弟,上戰父子兵!

父親對他百分百的信任,從不隱瞞,他又如何去懷疑他。

“小主子,怕是黎明前老爺就會去看這對母女,差不多奴才把他們帶回去吧。”二狗子身邊的長隨小安子在門口輕聲喚他。

二狗子從思緒中拉回,失落的嗯了一聲,道:“你帶她先回去吧。”

“小主子呢?老爺說過明日要帶小主子進城,早上找不到總歸不太好吧。”小安子今年十五歲左右,有些擔憂的看着主子。老爺如今發跡,不知道多少女人想要倒貼上來,小主子別再是被人挑撥,從此和老爺隔心可不好了。

二狗子深吸口氣,說:“我曉得了,你先走吧。”

小安子點頭稱是,急忙帶小姑娘離開。

四周忽的安靜下來,二狗子好像虛脫了似的坐在地上,靠着木屋的牆壁,右腿彎曲,目光緊緊的盯着跳動着的燭火。

李小芸大氣不敢喘一聲,天啊,她似乎觸及了李家人想要隱瞞的秘密。

到底是什麼人啊,居然敢行兇殺人,不怕官老爺抓么!

噗通一聲,有一團黑影從李小芸頭頂飛過,嚇的她大聲嚷了一下。

他們家大寶二寶兩隻禿鷹居然半夜也沒睡覺,跟着他來到了小木屋,此時正盤旋在半空中,用一種很鄙夷的眼神衝著她呲哇亂叫。

這兩個二貨能不能低調點?知道什麼叫做偷聽,偷聽么!

李小芸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果然聽到屋內傳來一道厲聲,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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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妞逆襲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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