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王生獻策
剛開始林世傑聽了,也是唬了一跳,但是隨即在林田悅的解釋中,才明白,這個買官有些不一樣,這個是光明正大的,而且所賣的這些官位,都是同一種類,是特殊的群體,當然,這個還要皇上批准,只要皇上批准了,就是合法的。
而那南江之地的稅收問題,還有其中有人中飽私囊的問題,林世傑細想之下,又暗暗探聽一番,細細觀察,發現果然問題很大。
自從林田悅穿越以來,林世傑已經順風順水太久了,已經忘記了為什麼這麼大的問題,卻從來沒有人敢提出,而林世傑也正是因為說一些別人不敢說的,做人不敢做的,才被皇上連連提拔了兩品階,這些都讓林世傑忘記了,去衡量自己是不是有這個能力撼動南江鹽稅與貪污的問題。
從皇上開始說的時候,王生就開始思考,只是在想,事實上,對於官場不了解,王生主要的作用就是聽別人說,自己觀察,王生擔心的是自己不懂,萬一說出什麼得罪人的話,就不好了。
皇上說完以後,翰林院的人包括那些大員也都思考起來,可以說所有的人都開始沉思,卻只有一個林世傑看似沉思,卻有些興奮,又有些猶豫,好似不知道該不該說。
皇上自然是注意到了,最近幾年,這個林世傑每每有奇招,出的一些主意很新穎,又實用,皇上還是很器重林世傑的,一見林世傑的表情,皇上就知道,應該是有主意了,就點名了:“林愛卿,有何計。儘管說來!”
林世傑這才下定決心,緩緩的道:“皇上容秉,微臣以為,這不外乎兩方面,一方面是出在稅收的問題上,一個就是戰事的問題。當然,戰事大家都希望能夠早些結束,就是這稅收的問題上,若是大家都能不逃稅、漏稅,那國庫何愁不豐盈?”
其實。這個誰不知道呢,大家暗自嘀咕的時候,林世傑卻停下不說了,而是一副需要密秉的樣子,這林世傑雖然狂妄了一些。好在腦子也沒有真正壞掉了,大張旗鼓的說南江的鹽稅問題。
王生卻是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前年那場貪污大案。那一場水災讓大家流離失所,而那之前就已經開始打仗了,對於國家來說,國庫不豐是一個原因,更主要的是糧草不足吧?
那聖日國地處南邊,一年四季到頭聽說都是春天跟夏天的季節。甚至連冬天都沒有,這樣一來,又沒有像這裏,發生水災。想來年年糧草充足,對戰事時間延長來說,反而對他們有利,所以才會一直拖着戰時吧。若是華南國有聖日國的糧草,何愁戰時呢?
不過,王生也沒有提出這個問題來,這麼突兀的說出來,不是他的風格,他也只是自己想一想,哪裏知道對錯了。
對於皇上來說,若這個是別人提出的,皇上絕對覺得這是侮辱,讓你說個事情還顧忌東顧忌西的,而且還這麼猶猶豫豫的,但提出這個的人是林世傑,皇上也能猜到事情應該是干係重大,也就沒有言語毛,又問了別人,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大家自然是各抒己見,但是卻也沒有提出什麼有用的看法,而王生能這麼快想到糧草的問題,是因為他在衙門裏工作了那麼多年,才養出了這個敏銳的直覺,能一瞬間判斷,還隱藏了什麼問題,別人可沒有這個閱歷。
見大家說來說去都沒有一個好的辦法,皇上不禁更加寄託於林世傑未說出口的話了,不禁揮手讓人下去討論,若是有什麼好的良策,都可以提出來,皇上為了這個,給了大家一個不限品階,可以上摺子的做法。
等到所有的人都下去以後,林世傑這才道:“多謝皇上不怪罪,之前不是微臣不肯說,實在是干係重大。”
等到皇上微微頷首,林世傑這才道:“那日朝堂上,皇上提出此事,微臣就日思夜想,又經過一番查探,發現,南江的稅務問題相當嚴重,且數額巨大,就算是有災患,卻也不應該影響鹽稅的徵收才是,可是,為何年年賦稅卻是欠收?微臣曾聽戶部尚書說過,鹽稅能佔國家賦稅一半,這也說明鹽稅的重要,而這其中,該擔當重任的鹽稅,卻一點點的縮小了,就算是往年,大豐收年時,也不曾見那鹽稅有所增長,這其中,若說沒有問題,也讓人不能相信!且,還有一個辦法,自古以來,富庶的從來都是商賈,若是商賈肯自願捐資,相助戰事,豈不是很好!”
皇上一聽,也不禁直立起身子,一臉肅穆的道:“嗯,林愛卿所言,關於南江鹽稅的事,朕亦有所聞,此事果然干係重大,朕亦對此痛恨,只是一直以來,無人願意乘頭,若是林愛卿願意承擔此事,那是再好不過!其次,林愛卿所說的商賈,私利甚重,若是為家國,恐不能令其自願捐資!”
林世傑道:“這點,皇上莫憂,微臣思前想後,覺得有一法可試,微臣只是說自己的看法,思慮畢竟不如皇上周全,若有不對,還請皇上恕罪!”
皇上被林世傑這馬屁拍的渾身舒坦,撫着自己的鬍鬚道:“林愛卿儘管道來!”
“微臣認為若要此事成事,其實很簡單,商賈的地位低下,那,若是有一提升商賈地位的法子,那這些商賈可不就願意出資么?微臣覺得可另設商官,這商官,不過是一個虛名,即無實權亦無實務,只是多了一個名頭,好似為官,又不設品階,或可設從九品,若是有商賈捐資前三,即可得此榮譽,而其他的,也可依據捐資的多寡,來嘉獎,且在以後行商之時,可給予一點小便利,這樣一來,想來,即使是重利的商賈,也會願意為皇上分憂。捐資國庫!”
皇上聽了心中欣喜,卻又知道這個事乾重大,要不是國庫真的不豐腴,若說以前,他是根本就連考慮都不用,重農抑商,這是受到當前的生產力,擔心農民大批的行商不種植,這樣一來,豈不是本末倒置。到時候,大家都經商了,吃不上飯,那說其他的,都是虛的。
若是要全面提升商人的地位。就完全是不可行的,可是。若是只是提供這麼一點便利。倒是也可以,就像是林世傑說的,沒有實權也不用做事,只是給他們一個名頭,什麼用處都沒有,但是。對於地位低下的商賈來說,這卻是一個提升地位的機會,更重要的是這真是個別的人可以這樣,剩下的。還是以前那樣子。
不過,即使是這樣,皇上都覺得自己應該分析一下利弊,到底此事能不能成行!
讓林世傑退下以後,皇帝自己想了兩天,都沒有想通,到底能不能行,但是這個南江的鹽稅問題也能稱得上頑疾了,皇上關於這一點,一直很頭疼,現在見林世傑自己提出來,倒是可以讓那林世傑擔任都察院右御史,命他南下去查探鹽稅的問題。
皇帝正要譽寫聖旨的時候,恰逢三皇子過來,原來三皇子是來給皇上請安的,對於這一點,皇帝倒是不奇怪,只要在京城,每天三皇子都要來請安一下,每次看三皇子的面容,皇帝總是要鬱悶,但是對於三皇子的孝心,皇帝倒是心裏覺得偎貼。
皇帝想到這個問題倒是可以問一下三皇子有什麼意見,三皇子聽說了以後,不動聲色的道:“父皇,此事,兒臣覺得可以,若是鹽稅的問題能夠解決的話,從此以往,帶來的好處不只是在這一時的,帶來的好處是巨大的,兒臣覺得父皇思慮甚周,這林世傑既然能提出此事,想來是對這個有一定的把握,不如就把此事交給林世傑去辦!”三皇子其實一直就對這個事情看不過眼了,按照以往的性子,肯定是要去提出來,然後做了的,但是,三皇子一直沒有做就是因為這個涉及到自己的兩個哥哥,沒錯,三皇子就是知道了這個事情跟大皇子跟二皇子牽連甚深,三皇子擔心會因為這個引起兩個哥哥的炮火,三皇子可承受不住,所以,也就一直沒有提,現在林世傑能夠提出這個問題,倒是不錯,自己也不過是推波助瀾一下。
儘管心裏欣喜,三皇子面上卻風輕雲淡的,好在三皇子一直以來就是這個表情居多,皇上看了,儘管鬱悶,卻也只能安慰自己,只要三皇子心裏覺得開心就好!
當然,皇上是不知道三皇子現在就覺得很開心的,不然,就不會是這個想法了。
皇帝也是這麼覺得的,接着,皇帝又把林世傑提出的另外一個問題跟三皇子說了,三皇子聽了以後,沉吟一下,對於這個問題,三皇子有些鄭重,道:“這,父皇,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這個事情的利弊,不如過段時間再看看?想來,去年我們華南國風調雨順的,前方糧草應該能再支撐一段時間吧?”
皇帝苦笑道;“若是這樣就好了,父皇只是擔心,來不及呢?”
三皇子道:“那要不這樣,父皇,你把這個當作是一個議題提出來,讓大臣們討論一下,是否可行,若是可行,大臣經過討論以後,也不會反對,兒臣就是擔心有些御史!”
御史從來就是以敢做敢說出了名的,這要是冷不丁的給你死諫一下,皇帝那就真叫吃不了兜着走了!
皇帝的眼睛一亮,對啊,自己之前顧慮的不就是大臣們的反應嘛,若是大臣們經過討論以後同意了,這事就算是出了錯,也不會大了去,若是不同意,就算自己最後下了聖旨,那麼,這個事情的阻力也不會那麼大,若是討論的時候,反對的聲音太大了,那就不用想了。
確定了以後,皇帝就立刻召見林世傑來覲見,三皇子見皇帝要議事了,就退了出去,臨走前,皇帝不禁叮囑道:“昀詩,也不要太累了,凡事量力而行,今日完不成,還有明日,瞧瞧你都瘦了,若是你母后還在,也不忍你這樣!”
三皇子的面容微微動容。對皇帝道:“父皇,孩兒,知道了!”事實證明,三皇子不是只有一個表情的,也不是只會硬闖,還是會打感情牌的。
皇帝看三皇子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心裏很欣慰。
第二天,林世傑果然就把這個提議交了上去,一提出來果然就遭到了眾人的炮轟,在眾人強大的戰鬥力之下。林世傑成為炮灰是一定的,有些老御史甚至指着林世傑的鼻子罵居心不良。
林世傑何曾被人這麼罵過?開玩笑,自己想一個主意容易嘛,當即就跟對方開戰,可惜。林世傑的言語再犀利,奈何嘴巴只有一張。面對滿朝文武那麼多張嘴。根本就說不過。
王生對於這些自然是一無所知了,只知道,沒過兩天,林世傑被任命為都察院右御史,將在全國巡查地方官。
王生在那日議事以後,思前想後了很久。還是找了他的**oss歐陽瑞,自然是藉著王氏要去歐陽府里做客的機會,跟歐陽瑞詳談。
歐陽瑞除了那鋪子的事情,見王生來過以外。就沒有見王生來過了,料想是有什麼事,更有可能是前兩天所議之事吧,歐陽瑞記得前兩天從宮裏出來以後,王生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果然,王生一開口就證實了歐陽瑞的猜測,王生道:“大人,兩日前,皇上召見,當時所說之事,下官有些想法,但是卻不知道適不適合,大人可否幫我參詳一下!”
“子賢且道來!”歐陽瑞道。
王生就緩緩的道:“那日聖上一說,下官想到了,國庫不豐腴,其實,也是跟前兩年的水災有關,戰事不斷,戰時之久,本來就糧食不足,現在就更是相形見拙。所以,即使是國庫豐盈,可若是糧草不曾增加,也無濟於事,所需要的就是要增加糧草!”
歐陽瑞聽了以後,道:“子賢所言甚是,不知道子賢有何高見!”這已經是對王生的一種親昵了,要不然一般都是稱呼官職名字的。
王生就道:“下官也只是愚見,希望大人能幫忙指導一下。下官想的是,既然糧草不豐盈,國內肯定沒有多餘的糧草,那麼,我們不如從他國購進!聖日國為何可以與我國持久作戰而不見敗勢?也不過是因為糧草充足,不擔心糧草不濟,戰士的條件相對來說比較好,若是我也可以如此也是不錯。且,下官還覺得,也許,聖日國已經察覺到這一點了!”
“嗯,子賢所言不錯,這幾日,我也一直在思考,想要尋找一種破解之法,但是,一直不得其解,子賢還不快快將你所思,一一道來!”歐陽瑞着急的道。
王生這會兒帶着笑意了,因為歐陽瑞的說法證實了自己想的沒有錯,就道:“下官是覺得,若不派些商賈去聖日國購糧,然後,分批運回國內,這樣一來,不就保證了糧草充足,還隱形中減少了聖日國的糧食嗎?”
歐陽瑞眼睛一亮,一拍大腿道:“沒錯,子賢所說的法子實在是太好了,果然是個不錯的主意,此事一旦試行成功,那麼就是此消彼長了!”歐陽瑞很興奮,這個法子真的是太妙了啊!
只是,興奮以後,歐陽瑞又想到操作難度,王生微微一笑,提出了王丫曾經教給王生的,化整為零,跟化零為整的法子,道:“大人,這個不難,就算是兩國打仗,想來,也是有商人要進入聖日國買東西,然後再賣給我們,或者是將我國的東西買來賣去聖日國的,既然如此,我們不妨就化整為零,多叫一些商賈,讓他們去聖日國分多個地方購進糧草,同時,還可以購進一些他們所需的物品作為遮掩,當然,這事也不可急,而是緩慢的進行,每次購進的糧草不用多,只要夠一個月軍隊所需就可以,哪怕是一個商隊購足,十天半個月的都不錯,這樣,多個商人購進的話,軍隊一年的糧草就充足了。”
歐陽瑞不禁贊道:“果然是個法子,子賢,你是怎麼想到這麼好的法子的?這樣一來,聖日國就算是再精明,也看不出來,若是能看出來,老夫還真是佩服死他們了!”
歐陽瑞又接着道:“此事,你趕緊進宮去面聖,跟皇上稟告吧!”
王生卻搖頭道:“大人,這個法子,還是由大人來說為好,下官之所以提出來,不是為了名,只是想要為朝廷做事,為皇上分憂,然而,這事由下官提出來,卻是分量不夠!若是由大人提出,這個事情,才能發揮他最大的效果!”
歐陽瑞聽了,對王生更加的讚賞了,對於王生話里的意思,當然,也不乏有一點隱約的馬屁在內,只聽的歐陽瑞很舒服啊,王生那話的意思其實就是說自己的分量不夠,就算是事情,也要分是誰說的了,由歐陽瑞說的跟由他提出的,那效果就是天差地別了,誰不希望在自己在別人的心中更有威信一些?
所以,王生這麼一說,歐陽瑞儘管知道其中有水分,卻也不免聽得渾身舒爽,看王生更加的順眼,當然,對於王生能在得到一個不錯的主意以後,還能保證冷靜的頭腦更是讚賞不已。
不過,歐陽瑞也不是那樣的人,該是別人的功勞,他也不會貪,當然,若是由他帶着王生進宮去,那這就是雙贏的局面,歐陽瑞也能給人一種善於發現人才,善於培養人才的印象,讓人覺得是歐陽瑞教導有方,另一方面,王生也能在聖上的面前露臉,一舉兩得。
所以,在聽了王生的話后,歐陽瑞就道:“此事事不宜遲,你我這就進宮面聖,哎呀,不行,今日子賢穿的過於休閑了啊!”
若是要進宮面聖,自然是要穿上最鄭重其事,面聖所用的官服了,除了那種皇上突然召見的以外,其他的時候,還是這種要主動進宮面聖的,你要是穿的一身過於休閑了,這不是顯得你不尊重皇上嗎,不然怎麼穿的這麼不鄭重!打板子都是輕的,要是覺得你藐視了皇上的威信,那你就等着殺頭吧!
歐陽瑞道:“子賢,趁這會兒功夫還早,你先回去換衣服,老夫也換一身,一會兒,一起進宮面聖!”
王生愣了一下,道:“大人,不用了,這事,就由大人去說吧!”
歐陽瑞一板臉:“廢話少說,你當老夫是什麼人?還不趕緊回去換衣服?”
王生只能回去換了衣服,然後半個時辰以後,就再回到歐陽瑞這裏,歐陽瑞這會兒早就等着了,見王生換好了衣服,也不多話,就扯着王生往外走,也不用外面王生自己的馬車,而是坐他的馬車。
王生還是第一回坐歐陽瑞的馬車,歐陽瑞的馬車跟眾多的官家馬車是一樣的,裏面佈置的比較大氣簡譜,不像是王生的馬車,可是專門以享受為主的,當然,這也不是王生佈置的,而是王丫佈置的,才能佈置的那麼享受,若是困了,都可以直接在裏面躺着睡覺,睡覺的時候還不需要曲着腿,別看着那馬車的長度其實不夠長,實際上,若是要睡覺的話,只要把底下的一個支架支起來,就弄成了斜坡的了,這樣一來,長度就夠了,只是微微有個坡度,睡覺是完全沒有關係的,也能睡的很香,底下的被子抽出來,蓋上那就是簡易的床了,還是可以移動式的。
更不用說馬車裏七七八八的東西是真心不少,也不知道王丫是怎麼弄的,反正王生在那馬車上,除了三急不能解決以外,甚至都可以在裏面煮麵吃了,這該是有多高級,多先進啊。
當時,王生得的時候,聽着王丫說的,當場就震驚了,這還是馬車么?這不是現代的房車啊!當然,王生是不知道現代的房車,但是卻也知道這樣太奢侈豪華了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