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即便明彰一路上快馬加鞭的往回趕,進京的時候也過了一個多月,讓跟着的人先回去,他自己直接來了井水衚衕。
明彰心裏頭明白,他娘做下那樣的事兒,縱然如今去了,自己跟瀟瀟也不可能了,他爹說一切都是他的錯,在他娘靈前,他爹說了之前跟瀟瀟娘的往事。
他爹跟瀟瀟娘既是表兄妹又是青梅竹馬,情份自不用說,而瀟瀟娘又是那麼美好的女子,故此,他爹喜歡上瀟瀟娘也在情理之中,本來表兄妹結親,也算順理成章,兩家起初也有這個意思,後來卻因自己的大伯救瀟瀟娘丟了命,雖誰也不怨,到底心裏存了疙瘩,親事也便不了了之,卻他爹始終存着心思,越大越放不開,乃至瀟瀟娘都嫁進了時家,仍念念不忘,末了雖娶了自己娘,心裏仍喜歡着瀟瀟娘,后給他娘瞧出來,夫妻失和,積怨成深,不得開解,他娘才恨上了瀟瀟母女。
明彰雖隱約知道些影兒,卻不知其中竟有這些糾結,到如今地步,卻也難說誰對誰錯了,只中間隔了兩條人命,自己跟瀟瀟這一世恐難成夫妻。
便心裏明白,奈何身不由己,一進京還是想來尋瀟瀟,他不甘心,自己跟瀟瀟兩情相悅,怎就生出如此多的變故來,或許仍有解決之道,明彰想不出若此一生沒有了瀟瀟,自己該如何。
到了此時,方知道功名利祿又算得什麼,只他能與瀟瀟兩情相依,便做一對尋常夫妻又如何,強過如今兩下傷心。
卻不想自己趕過來,卻尋不見瀟瀟了,他在井水衚衕口愣了半天,莫說瀟瀟住的院子,就連其他人家也都沒了蹤影,被一座嶄新的宅院替代。
宅院已基本落成,卻仍有許多人來來去去的運送花木,瀟瀟去哪兒了,前後不過一個月,怎就變成這般,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想到此,剛要喚出個人問問,卻見那邊兒得祿領着一隊人過來了,後頭還跟着數輛大車,車上裝的滿滿當當的家什,傢具,擺設,字畫,應有盡有。
得祿這是領了他家小爺的令來的,在他家小爺哪兒,只沾了媳婦兒的事,那都是天大的事兒,這宅子闊出去,也就真成了小王妃將來的娘家,雖說這娘家住的人有點兒雜,到底是娘家,有一個算一個的,都得罪不得,尤其他們未來的親家老爺,那悍的母老虎似的未來大姨子,更要盡心。
親家老爺好字畫,就得滿世界淘換來,趕着佈置上,至於那位未來的大姨子,倒不用得祿操心。
想起這個,得祿就想不明白了,按說那悍丫頭跟左少爺該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吧,輪到誰也輪不到左少爺插手啊,可事兒就這麼怪,沒等自己操持呢,左少爺便蹦出來大包大攬了過去。
不過細一琢磨,從一開頭買左鄰右舍的房子開始,左少爺就格外賣力氣,弄得得祿好幾回都覺着他也是這院的姑爺呢,要不然這麼上心做什麼。
要說左少爺瞧上那悍丫頭了,得祿說什麼也不信的,雖說那丫頭生的挺好,可那麼個性子,左少爺只要還想過消停日子,一準得離那丫頭遠遠的,更何況,左家一早跟莫家定了親事兒,雖不知具體的婚期,隱約聽着最遲明年春也差不多了,這一晃眼可就過去。
要擱在以前,那悍丫頭不過一個賣酒丫頭,瞧上了納進府去做小也使得,卻如今,時家姑娘成了他們小王妃,那悍丫頭作為他們小王妃的異姓姐妹,變成了他們家小爺的大姨子,自然跟着水漲船高,小王爺的大姨子,慢說與人做小,真要找婆家,恐尋常的人家還匹配不上呢,便嫁進左家當正妻也說得過,做小萬萬不能。
故此,這兩個人怎麼瞧怎麼不合適,卻又一想,他們家小爺跟小王妃又哪裏合適了,不也成了小兩口,雖說經了些波折,到底遂了他們小爺的願,這會兒,得祿想想他們家小爺受的那些罪都心疼呢。
正想着,一抬眼就瞅見了立在不遠處的許明彰,得祿目光一陰,心說,這小子可讓他們家小爺憋屈的夠嗆,從王爺哪兒就對這小子青眼有加,再加上,跟他們小王妃過去那檔子扯不斷理不清的烏糟事兒,想想都氣,且他這會兒還敢來,真沒拿他家小爺當回事兒啊。
想到此,目光閃了閃,臉上堆起個了個假笑,上前道:“呦,剛遠遠兒的瞧見個人,我還跟小子說,怎麼瞧着這麼眼熟呢,這走近了才瞧出來,原來是狀元公啊,您上這兒來莫不是給我們家小王爺道喜的嗎。”
“道什麼喜?”明彰有些不明白,得祿嘿嘿一笑道:“看來您還不知道呢,萬歲爺給我們家小王爺賜了婚,我們家小王妃,狀元郎也相熟,聽說跟您家還佔着親呢……”眼瞅着許明彰的臉色煞白,得祿心裏頭這個解恨啊,卻仍一指前頭道:“就原先住那院裏的時家姑娘,成了我們定親王府的小王妃了,擇了八月初八的吉日良辰,狀元郎到時可別忘了去王府吃杯喜酒,我們家王爺瞧見您,心裏不定多歡喜呢。”
“你胡說……瀟瀟,不會的……”許明彰一伸手抓住得祿的衣襟,臉上的神色近乎猙獰,恨恨盯着他,說出的話,幾乎時從牙齒縫裏頭鑽出來的。
可他越這樣,得祿心裏頭越覺得爽快,給他揪住也不惱,仍笑着說:“奴才有幾條命敢拿萬歲爺的聖旨開玩笑,我們家小爺小王妃這兩天正忙着籌備婚事呢,我們家爺可疼媳婦兒了,瞧見大雜院有點兒舊,便僱人整修,力求讓親家爹住的舒坦,我們家小王妃過了門也能放心……”
得祿那張嘴吧啦吧啦跟炒蹦豆似的,滿嘴都是他家小爺如何疼媳婦兒等等,許明彰這會兒心神都亂了,哪還理會得祿話里的真假,只一想到萬歲爺下了聖旨,自己跟瀟瀟便真再無機會了。
想到瀟瀟即將嫁給旁人,許明彰直覺心口劇痛,喉頭髮甜,一張嘴嘔了口血出來,跟着他的小廝,嚇得魂兒都快沒了,忙上前扶着他:“爺,您這可是怎麼了?”
得祿早掙脫開他,見他嘔了血,心裏半點同情都沒有,心說,活該,氣不死你小子,讓你跟我家小爺搶媳婦兒,所以說,有其主必有其仆,這句話還是挺靠譜的。
總之,許明彰給得祿一番話給氣嘔了血,這一陣忙亂的趕路料理喪事,心裏早積了火,這又聽聖旨賜婚,頓覺萬念俱灰,迷迷糊糊回到府里便病了,請了太醫來瞧,只不見效,倒越發病的沉了。
管家瞧着不好,忙使人去老家接老太爺,許士昌趕過來,見兒子病的這般厲害,心疼得什麼似的,扶着病榻道:“都是爹做的虐,卻牽累的你如此,只許家就你這麼一個獨根兒,若你有什麼三長兩短,爹縱死了也沒臉見許家的祖宗了……”說著潸然淚下。
明彰迷迷糊糊中見老父這般想自己若真丟下老父去了,該是何等不孝,便重整精神,安心調理,才漸漸好了。
好了便要銷假,他領的差事雖清閑,在御前卻需格外謹慎,崇仁帝大約也知道葉馳小子這事兒做的不大地道,雖說許明彰有那麼個混賬娘舅,到底他的人品,崇仁帝還是頗信得過的,而葉馳那小子什麼德行,崇仁帝更是門清,別說瞧上人家媳婦兒,就是瞧上人家老娘不弄到手也決不罷休。
只不過這回瞧那混賬小子倒真上了套,耳聞對他那個沒過門的王妃,稀罕的不知怎麼樣了,滿京城裏傳的風風雨雨,定親王府的小王爺疼媳婦兒,到處尋好東西給他媳婦兒添妝,前些日子還跑到自己這兒來。
先頭崇仁帝一見他,還當這小子有良心了,知道自己惦記着他,來給自己請安,可三句話過來,崇仁帝就明白了,這小子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惦記自己手裏米芾的研山銘跟珊瑚筆架圖呢。
拐彎抹角了的饒了半天彎子,就是為了這個,崇仁帝不免有些稀奇道:“雖這兩件是稀世珍寶,只你這小子慣來不喜這些,這兩樣兒寶貝到你手裏,還不如擦屁股紙有用呢,你要這個做什麼?”
葉馳嘻嘻笑道:“瞧萬歲爺說的,合著臣弟就不能出息出息了,皇上就這麼瞧不起臣弟。”
崇仁帝忍不住失笑,指着他道:“若是旁人還有可能,只你這輩子都甭想,儘早回去跟你媳婦兒纏去,朕這兒沒工夫搭理你。”
“別介啊”葉馳一聽忙湊了過去:“臣弟知道這兩樣是皇上的寶貝,臣弟不要,只是借出去一兩日罷了。”
崇仁帝聽了越發納悶:“借出去做什麼?”葉馳見瞞不過,索性直接坦白:“跟皇上說了也無妨,不就我那書獃子的老丈人嗎,平生沒旁的喜好,就好個字畫啊什麼的,臣弟曾應過要借出來給他老人家瞧的,如今這媳婦兒都快娶過門了,若食言讓人怎麼瞧咱們姓葉的,不定以為臣弟說大話呢,回頭再跟我媳婦兒一念叨,我那指望着的好日子,可就懸了。”
崇仁帝哭笑不得:“你倒真給咱們老祖宗爭臉了,你這哪兒是娶媳婦兒,簡直就是接了個祖宗回家,得了,既你許了人家,拿去吧,只一樣,好生拿過去好生還回來,另外,我可聽說你媳婦兒家的傳家寶在你手裏呢,回頭也一併拿進宮來,朕過過眼兒。”
葉馳一聽忙搖頭道:“不成,不成,那是我媳婦兒家僅剩的寶貝,如何能拿給旁人。”
崇仁帝臉色一沉:“你小子倒是屬母狗的只進不出,朕又不是要了你的,就瞧瞧,使如意館的人臨了收起來,你倒先打了駁回,你也不想想若不是朕,你這媳婦兒哪兒來的。”
葉馳一見崇仁帝要惱,又聽不要,心裏鬆了口氣,只得應着去了,也是冤家路窄,葉馳來還字畫的時候,正趕上許明彰也在御前。
葉小爺進宮向來不管什麼時候,憑他跟皇上的情分,哪怕半夜來,皇上都不會不見,這就是區別。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葉小爺如今可是一副有妻萬事足的樣兒,即便這個妻還沒過門,可住進了他名下的房子,自己天天都能見着,說說話兒,鬥鬥嘴,商量商量婚事,哄哄老丈人,這日子過的說多熨帖就多熨帖。
就一樣兒不大好,隨着跟他媳婦兒近距離接觸,咱小爺那種心思就越發擋不住了,幾乎天天回家都做夢,各式各樣的卻都繞不開他媳婦兒,一想他媳婦兒就忍不住燥,不是性子燥,是身子燥,心心念念盼着趕緊到日子呢。
王府里的新房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定親王也就面兒上嚴肅了些,心裏頭對自己這個兒子還是很疼的,打從前幾年,就恨不能娶個兒媳婦兒進來,生個小子,定親王府也好承繼香火,如今好容易他娶了,即便不盡如意,自然也不會慢待。
加上老王妃心裏頭喜歡時瀟,便吩咐王妃好生收拾葉馳住的那院子,又把自己壓箱子底兒的寶貝拿出來許多,給王妃佈置新房,整個王府上下都忙亂起來,比過年還熱鬧呢,唯一一個閑的沒事兒乾的葉馳,成天都不着家,日日天一亮就沒影了,不到天黑都不見回來,恨不能長他媳婦兒家裏才好呢。
說起這個,王妃還跟老王妃怨嘆道:“這媳婦兒還沒娶到家就這般,趕明兒娶進來還不知怎麼寶貝呢,真真成媳婦兒迷了。”
這話自是有幾分酸,老王妃聽了,不僅瞥了眼兒媳婦道:“這男人一開頭哪個不是如此,不說那丫頭是馳哥兒自己瞧上的,便當初你剛過門的時候,不也一樣嗎。”說的王妃一個大紅臉,過後再不敢提這些了。
不說定親王府婆媳之間逗悶子,且說葉馳,這天趕上她媳婦兒身上不大好,早上他去的時候,就見臉色有些白,精神也不好,以為病了,忙要尋人去找張寶前來瞧,給時瀟攔住揮揮手道:“你今兒莫在我跟前纏,自去你的,讓我安生的睡一覺便是我的造化了。”
聲氣很有些不耐,葉馳愣了愣,靈光一閃,終是想明白了,便再不敢纏他媳婦兒,囑咐跟前兒的婆子好生伺候着,自己出來,剛要走,他老丈人攔住他,把那兩幅畫鄭而重之的還給他讓他送回宮去。
葉馳眼前一亮,琢磨走一趟也好,順便看看皇上哪兒還有什麼好東西,所以說,攤上這麼一個,崇仁帝也算倒霉。
不過比崇仁帝倒霉的還有個許明彰,這是劉海老遠瞧見葉馳的時候,心裏頭起的念頭,要說裏頭那位狀元郎,丰神俊秀穩重得體,真是個打着燈籠都找不着的乘龍快婿,可就是命不濟,偏遇上葉馳這個霸王,即便媳婦兒給這位爺搶了去,估摸後頭還有事兒呢,要不能鼓搗九公主嗎。
葉馳見了他打過招呼,瞧了御書房一眼問:“誰在裏頭呢?”
劉海道:“狀元公在裏頭呢,今兒一早給萬歲爺留下,說到這會兒呢。”
葉馳一聽,眼珠子轉了轉道:“皇上既忙着政事,我也不好攪擾,倒是想起有日子沒給太后請安了,正好趁着這會兒去走一趟。”
劉海聽了,暗道,這位爺真是頭頂長瘡,腳底下流膿,壞透膛了,這指定沒憋好屁呢,誰不知道太后正想着給狀元公跟九公主做大媒呢,這位爺到跟前去,一通鼓動,不定明兒就成事了,狀元公也真可憐媳婦兒給人搶了,這會兒還攤上潑辣的九公主,真成了駙馬爺,這輩子就甭想着好了。
葉馳把手裏的東西交給他,還特意指了指:“這兩樣是皇上的,這邊兒的是我媳婦兒家的。”那意思是擔心劉海弄混弄壞了呢。
劉海咳嗽一聲道:“老奴就這麼捧進去,都不倒手,只等萬歲爺瞧了再收起來,這樣您放心了吧。”
葉馳點點頭,瞄了裏頭一眼道:“小爺去去就來。”莫轉頭往太後宮去了。
果然,太妃跟九公主都在,另外還有鎮遠侯府的老太太帶着封錦楓,葉馳在外頭聽見說封錦楓也在,下意識皺了皺眉,琢磨這丫頭可是個大麻煩,不如先回去,等過會兒這丫頭走了再來。
剛想轉身,從裏頭走出來個老嬤嬤道:“太后讓小王爺進去呢。”
葉馳只得硬着頭皮走了進去,太后指着他道:“我們這兒正念叨你呢,可巧你就來了,既來了不進來,再外頭蘑菇什麼,不是錦楓丫頭瞧見了你的影兒,你小子又跑了,怎麼著,哀家這宮裏有老虎能吃人不成。”
葉馳聽了嘻嘻一笑道:“瞧您說的,您這兒沒有老虎,倒是有一尊活菩薩,我這兒小鬼不怕老虎卻不能見菩薩,只怕見了菩薩,一下把我收了去,我找誰哭去啊。”
幾句話惹得太后撐不住笑了起來,跟太妃和鎮遠侯府的老太太道:“你們瞧他這張嘴,他老子那可是個鋸嘴的葫蘆,他爺爺更不消說了,也不是個能說會道的,也不知怎的,就得了這個油嘴兒小子,說出話來一套套的,惹人發笑,如今這眼瞅就要娶媳婦兒了,這張嘴更是會說話了,都說定親王府的小王爺哄媳婦兒的本事一等一,我原本還不信,琢磨這麼個霸王,誰嫁了他,不定要受些委屈的,今兒聽他這一張嘴,倒信了八,九分,你過來我瞧瞧,莫不是摸了蜜。”
說的太妃跟鎮遠侯府的老太太笑了起來,只太妃倒是笑的真,鎮遠侯府的老太太便笑的有些勉強了,略掃了一眼自己身後的錦楓暗暗嘆了口氣,這人啊,就不能跟命爭,這個孫女的心思她如何不知,定親王府更是一門巴不得好親事,本說憑着自己跟太后的情份,實打實能成的,不想半截殺出來個貧丫頭,勾了小王爺的魂兒,一來二去,倒賜了婚,鎮遠侯府倒落了空,外頭傳的不大好聽呢。
今次進宮就是想着趕緊求着太后做主,給錦楓丫頭賜一門婚事,也省得讓各家暗地裏指指點點,過後更尋不着合適的人家了,不想冤家路窄,在太后宮裏又遇上這魔星了。
葉馳給太妃跟鎮遠侯府的老太太見過禮,就給九公主扯到一邊兒問他:“你從哪兒來?”
葉馳正巴不得跟她說話兒呢,便道:“剛去了御書房,皇上真跟狀元公正商量事兒呢,我便先過來給太后老佛爺請安了。”
公主只一聽狀元公,眼睛就是一亮,哪還顧得什麼,湊到太妃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太妃沒轍,跟太后道:“這一晃都一個月來,狀元公都回來了,咱們也不知道。”
太后一聽,方想起自己前頭給九公主做媒的話兒,便吩咐跟前的嬤嬤道:“你去皇上哪兒問問,正事兒可說完了,說完了,請狀元公來哀家這兒走一趟,哀家這裏有好茶賞了他吃。”
那嬤嬤笑着去了,錦楓在後頭望着葉馳,見他打進來連正眼都沒瞧過自己,心裏不覺暗惱,想那姓時的貧丫頭賤的可以,竟勾的他要明媒正娶了,自己打小的心思成了空不說,還淪為了笑柄,如何不恨。
只她倒不恨葉馳,而是很時瀟,她早打聽過了,那時家的賤丫頭本來跟狀元郎定了親的,過後卻不知怎麼勾上了葉馳,便甩了狀元郎,如此一個朝三暮四的賤丫頭,虧了葉馳還當個寶。
越想心裏越氣,卻也不能發作,只那張小臉卻愈發難看,九公主卻一個勁兒隔着窗戶往外頭望,這副等不及的模樣兒。
太后見了笑道:“可見老話說的好,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你看怎麼小九這急的,你莫急,等一會兒狀元郎來了,哀家成就你們這段好姻緣,也便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更